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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打是亲骂是爱(三更)

2025-04-03 04:35:10

日历撕开一页又一页, 一九六三年七月二十六日,农历六月初六。

今天是英招的生日,周中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信口胡诌的日子居然说对了。

这也许就是冥冥中的缘分吧。

也许是小杰半个多月来的陪伴让英招有所感应, 也许是安六合每天孜孜不倦地给他输送灵力有了反馈。

总之, 英招在这天上午醒了。

他一开口说话,就被自己奶声奶气的声音给吓到了。

等他爬起来一看, 自己的爪爪居然变得那么小, 再看小脚丫,也是一点点。

他很意外,试图下床的时候才发现腿太短, 够不着地了。

他他他!居然成了个真正意义上的小不点儿!瞬间小脸一垮,哭了。

小杰赶紧把拨浪鼓拿过来哄他:英招乖, 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哦, 爸爸教我的, 我学了一次就会了。

英招听着小杰用哄蕾蕾的口吻跟自己说话, 更加受不了了, 哭得越发伤心了起来。

呜呜, 我不要做弟弟啦,讨厌。

小奶音越哭越叫人怜惜, 正在院子里生火的周中擎听见了,赶紧丢下煤球炉子进来看了眼。

这一看乐了, 转身出去洗洗手,准备进来再抱。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勾动了英招的心思,他以为爸爸嫌弃自己变成小屁孩了, 不要自己了, 又哇的一声, 哭得更大声了。

周中擎擦了手过来,都快水漫金山了。

他赶紧问小杰:怎么了这是,怎么哭成这样?我不知道啊,想妈妈了吗?那我们去找妈妈?小杰可算是看到英招醒过来了,他很开心,但也不开心。

因为爸爸告诉他,英招醒来之后就不能再叫英招了,要叫英骏,骏马的那个骏。

还说是八舅舅特地给英招算过的,这个名字好,可以对他的命格有帮助。

他失望地问道:以后都叫这个了吗?安六合蹲在他面前安慰他:也不是,除非英骏又长大了,变成了小杰的哥哥,到时候又可以叫英招啦。

啊?那算了,我还是喜欢做哥哥。

就这样,虽然小杰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但是为了过一过当大哥的瘾,也只好委屈巴巴地答应了。

现在,他看着小小的英招,还是不习惯这个新名字,尝试了好几次才开口:英……英骏!英骏你别哭了,你一哭爸爸就只顾着你了,他都没抱我呢。

英招听着一愣,是哦,他怎么跟个小娃娃一样的,像个什么样子。

他赶紧抹了把泪水,可对不住,这小奶马的身体,实在是泪腺发达,稍微有点情绪波动就想哭。

他一想到妈妈从云端力竭下坠的身影就担心得不行,他可不想看到她出事啊。

他的泪水还是止不住,他抱着周中擎的脖子口齿不清地问:爸,我妈没事吧?她人呢?她去接你大舅舅了,等会就来。

周中擎没想到自己面子这么大,大舅哥居然因为他和安六合的婚事,特地请了半个月探亲假过来。

今天就到了。

这会儿快到中午了,想必大连过来的船只已经靠岸了。

没错,大舅哥在沈市,从沈市坐火车过来太费劲了,要过山海关,又要从天津北京绕一大圈,再从徐市绕过来,这么一番折腾,倒不如直接走海路,从大连南下,绕道东省半岛,沿着青市和照城的海岸线,一路过来。

还快,还省得换乘麻烦。

这年头其实并没有从东北南下的客船,安一方是运气好,赶上了东北这边支援海岛建设,搭上了鞍钢运送钢材的货轮,这才有了这么一趟省心的旅程。

周中擎给英招擦擦眼泪,看着一脸羡慕的小杰,干脆空出一只手,把小杰也搂进了怀里:兄弟俩一视同仁,都抱,走,接你们大舅去!爸,门不锁啦?小杰可以跟英招一起享受抱抱了,他很开心,可他看到敞开的门,又担心起来了。

这都多少次了,妈妈看到会生气的。

爸爸怎么总是ᴶˢᴳᴮᴮ记不住呢?明明他跟爸爸提什么要求爸爸都记得很清楚啊。

他费解地看向周中擎,周中擎露出一个坏痞的笑:你不懂,你妈生气了好玩儿。

生气好玩儿?小杰想了想,唔,他不这样觉得。

他只知道妈妈一生气,爸爸就要挨打,不过妈妈应该打得很轻,因为每次爸爸都笑嘻嘻的,看起来一点都不疼的样子。

可叫人羡慕了。

这半个多月来,岛上的海军大院又建好了一大片,爸爸终于不用跟吕伯伯挤在一起了。

结果吕伯伯刚搬走,就进来一个更加闹哄哄的伯伯,那个伯伯动不动就打人,真的很可怕。

哎,这么一对比,果然妈妈打人是不疼的。

那个新来的葛伯伯每次都打得华阿姨又哭又闹,再看他家妈妈打爸爸,他可从没听过爸爸哭呢。

看来爸爸应该很喜欢那样吧,那好吧,他不管了。

他叹了口气,看向了对面的英招,哦不,是英骏。

结果他刚准备挠挠英骏的小爪爪,就听爸爸说道:好玩儿啊,当然好玩儿,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你妈跟我那叫打是亲骂是爱。

小杰歪着脑袋:那葛伯伯呢?他也爱华阿姨吗?那当然不是,他那是发神经,他不好跟咱们比的,华阿姨也不配跟你妈妈比。

周中擎越来越瞧不上那一家子了。

其实华念君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报复葛长征,曾经大半夜的用蜡烛油把他胳膊上烫了一大片水泡。

还剪掉了他的制服,害他不得不重新申请,因为是个人原因造成的损失,所以只好自掏腰包。

别看副旅长是个正团级,一个月的津贴有198块钱,可也经不起这么糟践啊。

这年头物质匮乏,军官的制服用的都是好料子,一套制服那得好几十块钱呢。

多剪掉几套,这个月就喝西北风去吧。

可华念君不在乎啊,她这娇小姐脾气,就想发泄了再说。

还一次又一次耀武扬威,她哥哥嫂子马上会来看她,她就不信了,葛长征再横横得过他哥哥。

葛长征原本没当回事,可是前天,他收到了华念君哥哥的来信,信件直接寄到了部队。

华念君的哥哥,华长征,来自农建二师,原为解放军第97师,在解放战争中,转战东省各地,参加过的著名战役数不胜数,譬如孟良崮,张店,昌潍、济南等战役,是与新疆建设兵团,既农建一师齐名的硬骨头队伍。

这么一只队伍出来的人,那能是脾气好的吗?那不能!华长征已经请好了探亲假,几日之内就会到达,但是具体哪天来,他也不说,他就是给葛长征打个预防针:小子哎,敢动我妹妹,不想混了是吧,等着啊,老子提着大刀来了!所以葛长征这两天消停了不少,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

周中擎从他家门口经过的时候,还看到华念君正眼泪汪汪地抱着信,靠在床头等她的哥哥来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思来想去,有这么个女人在院子里,还是把门锁上的好,不然一会砸起东西自家的不够用就来霍霍他们家的,倒大霉。

于是周中擎宁可今天不惹老婆生气了,也要把自家的小屋子保护好了。

到了外头,小杰还纳闷呢:爸,你不想挨打了?我妈爱你爱够了?傻瓜,怎么会爱得够呢?爸今天想给你大舅留个好印象,所以今天就不惹你妈妈生气了。

周中擎脑子转得快,这理由非常经得起推敲。

小杰很好说服,他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对,大舅喜欢认真的人。

是吗?你连这都知道?周中擎乐了,这傻小子估计都没见过他大舅几回吧,居然能得出这么高的评价?小杰认真点头:对,妈妈经常跟我说,说大舅是家里读书读得最好的,大舅读书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打扰他,大舅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他要做家里最有魅力的榜样。

哈哈。

周中擎心情大好,把英招放进背篓里背着,小杰坐在旁边,发动引擎,往码头去了。

路上遇着了哭哭啼啼的邹宁,周中擎的摩托呼的一下从旁边经过,没有停留。

沈芒种看着周中擎远去的身影,拽着邹宁的胳膊,苦口婆心地跟在后头做她的动员工作:嫂子,你听我一句劝,你看,安同志都能找到这么好的二婚对象,你也可以的啊。

你要先把自己武装起来,用知识,用自己的一技之长,这样将来他姓吕的不得后悔死了,你想想解不解气!我没安六合那么大的本事,我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我不去。

邹宁不听劝。

安六合本可以用寄居心草控制她,可安六合改变了主意。

这次的灵力透支算是提醒了她,这些人控制得了一时,却控制不了一世。

想让她们真的学会站起来,就必须让她们自己去面对这种巨变带来的镇痛。

所谓的不破不立,就是这个道理。

所谓的风雨过后见彩虹,更是这个道理。

除了那些实在是不好放任不管的大奸大恶之人,她不想再为这些人耗费心神去种寄居心草了。

她得把精力投入到更有价值的事情当中去。

这么一来,就要苦着沈芒种了。

她推荐沈芒种做了这个妇女互助联合会的会长,而她自己,只是个挂名的荣誉会长。

沈芒种非常感激她的赏识,工作起来特别地认真卖力。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发展出来不少有觉悟的女性同胞了。

这里头就有之前思想转不过来的谷雨和霜降姐妹俩。

眼看着这姐俩跟着自己越来越意气风发,沈芒种觉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所以面对邹宁的一再拒绝,她只能灵光一闪,转变了思路:好嫂子,算我求你了,你就去听一次课,就一次,耽误不了你几个时间,你回去试试跟你家老吕说说看,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你该知道他喜欢有文化的人啊,既然你不想离婚,那咱们就去学文化,让他重新爱上你,好不好?嘿,可别说,只要不提离婚,邹宁立马一百个配合,二话不说跟沈芒种走了。

沈芒种不急也不气,回去在给安六合的工作汇报上写道:我相信,只要这些一根筋的女同志肯走近我们的互助会,那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也许不会太快,总要花个三年五年,她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有点墨水的,有点文化的小小知识分子。

可是我相信,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一点一滴的改变,都会推动她的人生驶离原先的航道,闯入一片崭新的未知的领域。

到那时,她一定会觉得她今天的动机无比可笑,但她一定会庆幸,即便动机是错的,但也给她带来了美好的结果,这就够了。

也就是说,如果邹宁真的能挽回婚姻,沈芒种自然会送上祝福,毕竟年纪大一点的人想转变观念太难了;可如果邹宁到时候想开了,不再跟吕国豪纠缠了,她也会热烈欢迎,欢迎她加入到了思想解放的新队伍,拥抱新的人生。

这样的工作汇报她每天都会写,今天也跟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

她把报告压在工作簿下,关上办公室的门,回去准备吃午饭。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是个陌生的男人,长得特别英俊,虽然一身土灰色的着装沾满了泥灰,却丝毫掩饰不了他那不同于凡人的气度。

男人似乎有点认生,不安地搓了搓手,问道:请问,请问葛长征葛副旅长的大院儿怎么走?姑娘,你可以帮我带个路吗?沈芒种不疑有他,短暂的惊为天人之后,便热情地点头:认识,不过我进不去,我带你去找能进去的人。

好好好,多谢。

华长征乔装打扮了一番,扮做了一个农夫。

他其实来了好几天了,他混入了第三批征集人员的队伍里,每天跟他们一同上工,一同劳作,一同睡在帐篷里,等待没有建完的房子。

这两天,他已经差不多摸清楚葛长征这个人的风评了。

他现在就想去亲眼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小赤佬,居然敢对她妹妹那么过分!他眼中那吃人的戾气一闪而过,借着擦汗的动作被他掩饰了过去。

沈芒种忙着推车,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车子推到他面前,才问:你会骑车吗?你这么高这么壮,我可能载不动你,你载我吧,我指挥你怎么走就行。

好。

华长征接过车把手,大长腿直接跨了上去。

沈芒种原以为他要骑起来等自己跳上去,没想到他没动,还回头好奇地打量着她:来啊。

哦。

沈芒种也不是第一次坐男人骑的车子了,可今天,她有点红鸾星动的感觉。

她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越看这男人越好看,连侧脸都透着一股老子不好惹的气质。

也只有刚刚认生,才会局ᴶˢᴳᴮᴮ促地搓一搓手吧?她天真地想着。

车子骑起来,周围的景色飞速后退,行政区远离,水稻田变多。

一路上虫鸣鸟叫,夏风闷热,却透着股只有靠近海洋才有的咸涩,细细一品,还有点甜。

她忍不住攥住了华长征的衬衫后摆,把那一抹羞涩悄悄地藏在了不为人知的背后。

没想到到了码头,只看到了人们忙进忙出地卸货,压根没有安六合的身影。

她抓住路过的白焰生问了一句:白营长,看到安六合同志了吗?她回去了,跟她大哥一起,周旅长,孩子们都在。

白焰生忙着清点货物呢。

他这几个月一会儿升一会儿降,两次都跟张临渊有关,这第二次升职,却是因为周中擎。

是的,他现在跟张临渊平级了。

他不想辜负这次难得的机遇,所以干活特别卖力特别负责。

沈芒种哦了一声,随即又问:知道去哪了吗?去她自家小院儿?还是去周旅长大院那边?要么就是去安工那边了?安工指的是安四海,大哥归来,全家出动,他这个老四可不得也跟着来了吗?结果白焰生居然告诉她:都不是,回老家了,人家是沈飞的工程师,好几年没回来了,按着规矩要先祭祖,正好跟安工一起。

那糟了,她还跟这个英俊的男人夸下海口,说要带他找能去军营的人呢。

她只能求助于白焰生:那白营长你现在能批个条子给我吗?这里有位同志是葛副旅长的表兄,过来看望他了。

这是路上华长征编造的借口。

沈芒种单纯又善良,居然信了。

白焰生没多想,撕开工作簿给沈芒种写了个条子:今天当值的哨兵是唐红军,他认得你,也认得我的字,你去跟他好好说,他会放你进去的。

谢了白营长!沈芒种高高兴兴的,转身挽着华长征的胳膊就走。

华长征却回头,默默地看了看白焰生。

白焰生过了好一会才回过劲儿来,哎,不对啊,那小子他见过?是个当兵的吧?怎么没穿军装呢?退伍了?不不不,他是谁来着?白焰生拍了拍自己的大脑门子,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来了。

等到一船钢筋都卸完了,他才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艾呀玛呀,那是华长征!一旁正在跟他核对账目的寇仲海打趣道:呦呵,又来一个长征?你还笑,他是华少将的儿子!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白焰生对自己的健忘非常不满,他赶紧把账目核对完,快,帮我去喊苏继善和孔庆详,他们都是华少将的老熟人,能劝得动华长征,不然等会他跟葛长征打起来就完了。

都跑出去一段路了,白焰生想想又回来了:对了,你再安排两个人去安同志老家把她妈妈请过来吧,他们晚辈祭祖不能耽误,但是宁华夏同志一定要请过来,千万记得啊!我先去劝架,其他的全看你了!寇仲海是个文官,管钱袋子的,他就没上过战场,没见过从虎狼堆里活下来的男人有多可怕。

所以他并没有太当回事,直到他调头回来,半路遇到了带着队伍做考察记录的纪娉。

纪娉这阵子很忙,忙着管理岛上几十万亩的农田,连安六合都不常遇到了。

这不,今天一大早,安六合就跟她说育种有了新的突破,叫她带着动植物专家们去实验室看看。

实验室本该在动植物研究所里,因为研究所没建好呢,所以目前只在选好的地址附近盖了几间类似于仓库的连通在一起的房子。

里面摆满了安六合捣鼓出来的水生植物,一个个小缸小盆小桶,里面装着或深或浅的水,水下有土或者无土,不一定。

水面上往往都挺着几株形态各异的水生植物,整个实验室,说是一间百草园都不为过。

纪娉去过一次,被满眼花花绿绿的植物看晕了,她搞不来这些细心的活计,还是忙她的实地耕种去了。

研究的事还是得九州和动植物专家才行,可九州今天不在,她只好领着两个书呆子专家过去。

其实这两个专家的专业知识是很够的,就是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同种属的植物都可以杂交呢?这根本就是乱来嘛,所以他们去了一次就觉得安六合在胡闹,当时反正也没看到杂交成功的例子,所以安六合没有办法反驳。

但是今天,听安六合的意思,实验有了质的突破。

纪娉琢磨着,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两个专家请过去瞅瞅。

所以遇着寇仲海的时候,她还在尽量说服专家,这两个老古板非常难搞,一口一个安六合是骗子愣是不肯合作。

寇仲海一听,连忙帮着安六合说了句好话:哎,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刚看到她接他大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捧郁金香呢,那不是国外的玩意儿吗?我就在领导高级会议上见过一次,这都好久没见过了。

谁说的,郁金香可是本土品种,17世纪被一个传教士从新疆带去的土耳其,进而才在欧洲风靡起来,怎么到你了嘴里,倒成外国的舶来品了。

小寇同志,你这一点都不科学求真啊,我要严肃批评你!纪娉可容不得祖国的物种被别的国家扭曲历史,更容不得自己的国人也跟着产生错误的认知。

寇仲海这才知道自己孤陋寡闻了,连忙跟她道歉。

纪娉摆摆手: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她人呢?回老家了。

哎呦,你不提我差点忘了,白营长还叫我给她传话呢,说是华少将的儿子来了,让她妈妈宁华夏同志赶紧过来劝架,你看,有这个必要吗?寇仲海还是不想为了这种小事浪费财力。

毕竟,开一艘船出去那可都是钱啊,在这一点上,他跟苏继善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纪娉却直接拍了他的肩膀一巴掌:哎呀你个小寇,你再怎么精打细算也不能不管两个军官的死活吧?你这个守财奴,要我说你什么好?赶紧的,叫人去请宁华夏同志!寇仲海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虽然痛在胳膊上,可难看在面子上啊。

不过他这个财政大员,确实资历浅了点。

只好忍气吞声,道:我跟苏长官汇报一下?等你汇报完都出人命了,快去吧你个守财奴!纪娉都要急死了,既然这样,她就顾不得去看什么花花草草了,华长征好歹得管她叫一声姨,虽然拐了一百八十个弯,其实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还是火急火燎,直奔哨卡去了。

而此时的安六合,正跟着家里的兄弟姐妹们一起,焚香,叩拜,祷告。

安家的规矩,女儿出嫁并不会从族谱上划掉。

于是安一方亲手接过族谱,在安六合的名字后面,做了改动。

本打算按照规矩直接把雷凯的名字画个斜杠算是抹去,可他想想这样做很不厚道,到底是为国捐躯的烈士,这份体面还是要留着的。

于是他没动雷凯的名字,只是在后面画了个括号,写上了已殁,英烈。

随后再在他并排的位置上写上了周中擎,并在周中擎名字后面,写上了周英招。

一切流程走完,安家的族人纷纷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毕竟,安一方虽然人不在老家,但说点话还是有分量的,更何况,安两岸这个实际当家人也是认同他这么做的。

随后把族谱拿着给所有族人过目,最终拿到安六合和周中擎的面前。

安一方长得斯文,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儒将,谁也猜不到他其实是当过空军飞行员的。

是的,他曾经开过米格15,在朝鲜战场上炸过美国佬!不过他回来之后就退役了,他爱上了飞机,他投身到了为国家航空事业奠定基石的浪潮之中。

至今已经整整十个春秋。

安一方见周中擎没有异议,便郑重地收起族谱,单手拍了拍周中擎的肩膀:好小子,有眼光,我这个妹子,当初可是雷凯追在她屁股后头苦苦追了三年才到手的,你倒好,半年多就给撬走了,哈哈哈。

安六合嗔怒地白了她大哥一眼,安一方倒是看得挺开:这有什么的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生老病死,人人都要经历的,男欢女爱,也都是人生常态。

年轻人,平常心才好嘛!看看我,哎,三十好几的人了,整天被人问我是不是今天刚大学毕业啊,我说是啊,我还小呢,我今年十八。

心态好,才能什么都好!大哥说得对,没什么不能提的。

周中擎笑着点头,没有过去的,哪有现在的,只要我能把握好当下,就什么都值得了。

看看,我就说吧,这小子通透着呢,比我还有悟性!安一方放心了,再三打量着周中擎,越看越觉得不错。

再看看旁边站着的别轲,也是喜欢得不行,掀开族谱,又开始第二轮的焚ᴶˢᴳᴮᴮ香,祭拜,祷告。

这次,他在安七星的名字旁边,直接把陈满楼涂成了一块黑炭,改成了别轲,完美。

安七星见了,特别的解气,她盯着族谱上的那块黑斑,恨不得这个陈满楼从此人间蒸发才好。

别轲见她气鼓鼓的,特别可爱,没忍住偷偷捏了捏她的小手。

两人那蜜里调油的样子,也让安一方格外地宽心,这次回来回来对了,两个妹子都有着落了,就剩八荒和九州了。

结果他还没开口,八荒和九州就把他堵了回去:大哥大哥大哥!咱有话好说,千万别催婚啊,要催,还是先催催你自己吧!逗得一大家子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听到门外跑来一个小兵,喊道:不好了旅长,华少将的儿子找来了,要跟葛副旅长算账呢,首长们让您赶紧请您丈母娘宁华夏同志去救场,万分火急,还请旅长和老同志快快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