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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害人终害己

2025-04-03 04:35:10

安六合跟周中擎合完照出去说事。

安六合劝他:你还是留下来吧, 上将都来了,你撇下这里不管说不过去。

五哥五嫂既然来了,短时间内肯定不会走了, 晚点再去见也是一样的。

那你代我跟他们陪个罪, 就说我得空就来。

周中擎也不能不分轻重。

要是只让他做个副旅长,他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先去处理一下私事, 可现在不行了,他是正的,军衔还给提拔成大校了, 也就是说,他不能把接待高级将领的责任推卸给吕国豪了。

还得赶紧开会, 确认一下所谓的扩编到底扩成什么样, 后续的官兵们什么时候登岛, 他要安排多少人的住宿和伙食, 经费拨下来没有……这些问题很多很多, 一点都错漏不得。

所以, 安家那边他只能缺席了。

安六合正是因为理解他现在的处境,所以才会主动要求他留下来。

她握住他的两只手臂, 认真地看着他:嗯,好好干, 不要辜负邵政委的一片苦心。

你等等,我找个人送你过去。

周中擎怕她走路回岛西太辛苦了,准备让诸葛鸣送她一程。

安六合拒绝道:不用,我从山上翻过去, 近, 你不用管我, 快去忙你的。

反正进了山里她想跳就跳想飞就飞也没人看见。

周中擎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笑着搓了搓她的手,舍不得松开,却又不得不松开:小心点,这时候山上毒蛇挺多的。

嗯,走了!安六合撒手,洒脱地转身。

这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官阶越高,责任越大,他是团长的时候,只需要对这三千来号人负责就行了,现在做了旅长,升了大校,军营的人数起码要翻一倍。

那得多忙多操劳啊,她自然想帮他省点事。

所以,从今往后,他能不能亲自接送她就随缘吧,不过要是他真有空她也不会拒绝。

总之,各忙各的,晚上不管是回她这边住还是去他那边住,都行。

一天能见上一面就挺好,她并不是个菟丝花性子的女人。

更何况,她自己也很忙呢,孩子也不能全指望娘家人帮忙,每天还是要抽出时间来陪陪孩子的。

妇女互助联合会要办起来,微山湖那边的经济作物得赶快捣鼓出来,还有适应海岛蓄水池盐碱度变化的植物,等等等等。

哎呀,一天忙到晚,估计也留不下多少时间给她的周大校了嘛,哈哈。

这么想着,安六合脚步轻快地上了山,四下无人,干脆身轻如燕地飞了一段儿。

可别说,上次搅风搅雨地乱飞一气,是真的舒爽,她也知道台风后来去了小鬼子的地盘上,可她一点都不内疚。

核弹落下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没错,她对小鬼子就是这么一个绝对敌视的态度,在这件事上,她永远不会大度,也永远不会原谅。

她在山的这头轻轻落下,接下来的路程用双腿走了回去。

一大家子果然都在四哥那边,闹哄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年了呢。

安六合默默地站在院子外头,一眼就看到她那个瘦弱的五哥,架着副眼镜,斯斯文文地站在人群里,一言不发,好像跟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看得出来,他是有点生气的,脸上泛着一层激动的红晕,毕竟,电报里病危的亲妈,这会儿正活蹦乱跳地抱着蕾蕾哈哈大笑呢,看这精神气再活二十年都不是问题。

至于他身边那个鼓足了勇气才硬着头皮跟他来到岛上的溪云,这会儿正强作镇定,尽量维持着体面的笑容。

她的个头很高,窈窕婀娜,穿着苗疆女儿的传统服饰,五彩斑斓的特别好看。

但她跟安五湖一样,像是游离在众人之外,融不进去,也不是很想融入,所以她仅仅是在笑,时不时尝试着松开安五湖的手,可安五湖就是死死地攥着,不肯撒手。

这夫妻俩,该怎么说呢?安六合不知道,但她就一个感受:五哥是深爱着五嫂的,只要五哥不撒手,他们这些亲人也会对五嫂维护到底。

她不知道自己的笑里带着喜悦的泪水,她走过来,静静地抱了抱五哥,又转身抱了抱这位只在信里认识的五嫂。

抬头的时候,被五嫂美得都快窒息了。

安六合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子,身段儿也好看,高挑,匀称,不像她,矮了点,很容易就被人群淹没了。

她攥着溪云的手,试图用普通话跟她交流:嫂,要不去我那里看看吧?四哥这边人太多了,说话不方便。

溪云跟安五湖处了这么多年,也能学着说些日常的普通话了,便应道:好,五湖,一起吧。

她求之不得,这边人太多了,这个哥哥那个妹妹的,又是公婆又有小叔子,还有一堆小孩围着她婶婶舅妈的叫,她招架不过来了。

安五湖没意见,本来他就只跟六妹关系好些,所以他在等她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很是煎熬。

现在人来了,他可算是松了口气:爸,妈,哥,嫂,我们去六妹那边转转,晚点再过来。

安宇宙没说话,他跟安两岸这半个月都不在岛上,而是回老家照看地里的农活了,今天过来,也是巧合,正好这一轮的稗草拔完了,过来看看安六合醒了没有。

没想到这就撞上老五带着媳妇回来了。

倒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了。

他对老五媳妇其实是很满意的,小姑娘长得斯文秀气,白白净净的,跟他家老五站一起,明显是老五高攀了,可他有一点不满意,那就是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把自家骨肉当外人,有事藏着掖着,太见外了。

不过这话他也不好说,儿媳妇的伤心事,他这个做公公的不好置喙也不好开解,还是得交给家里的女同志。

于是他摆摆手背过身去,态度明确,他不管了。

他不管自然是宁华夏管,宁华夏乐得他们去小六那边散散心,只叮嘱安六合道:你那边院子也被淹了,八荒和九州给你收拾过了,你再去看看有没有没弄好的地方,回头等蕾蕾睡着了,妈再过去帮你拾掇拾掇。

要是小周今晚不过来,就让你五哥五嫂先住你那边吧。

行啊妈,中擎今天不过来,他那边要接待几个首长,走不开。

安六合没说周中擎要升官的事儿,毕竟现在只是口头上的,真到了授衔之后才是真的板上钉钉了。

可她不说,宁华夏也能看出点端倪来。

她抱着蕾蕾跟到院子外头,把安六合单独叫过来问了问:上头是不是要给小周升旅长了?妈你怎么知道的?安六合乐了,她老妈就是厉害,一猜一个准啊。

宁华夏撇撇嘴:你妈又不是老糊涂了,有啥看不出来的。

你做得对,先别嚷嚷,等授衔了再说。

在这之前千万低调,万一有人红眼病,给他泼点脏水什么的,到时候急死人呢。

妈,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安六合点点头,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说到红眼病的话,不至于吧,你是说张临渊吗?他肯定不敢了呀,他上次抢功失败,应该认清自己和中擎ᴶˢᴳᴮᴮ的差距了。

不是他。

宁华夏还是把路峰的事说了说,这事是八荒听来的,九州琢磨着,路峰心思藏得深,搞不好要对小周不利,你得提防着点。

本来早就想告诉你了,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愣是没顾上。

不过倒是奇怪,你昏迷的这段时间,路峰那边是一点小动作也没有的,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八荒和九州在疑神疑鬼了。

妈,既然这样,我抽空找路峰聊聊吧,这么多年的表姐弟,我也不想为了这点事就闹得满城风雨的,我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他要是听我的,那我就留在他在岛上,他要是不听,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有办法送他离开这里。

安六合脸上的笑消失了,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她真不想走到水火不容的那一步。

这些年,她是真的把路峰当弟弟一样疼爱着的,可他为什么不明白呢?她得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她歉疚地抱了抱睡着的蕾蕾,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随即又交还给了宁华夏:妈,再辛苦你两天,等我处理完这些乱糟糟的事,蕾蕾我自己带着吧,你也一把年纪了,我不能仗着你疼我就总使唤你。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我自家的乖乖肉,我带一带怎么了?妈身体硬朗着呢,不要你瞎操心!你快去好好开解一下你五哥五嫂,对了,小杰午睡之前还问呢,英招哥哥怎么还不回来?你说我怎么给孩子说才好?英招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宁华夏并不知道英招是个神兽。

知道这件事的,目前除了安六合自己,也就周中擎和路峰两个人。

她想了想,自己妈妈没什么好瞒的,便干脆实话实说了,小声道:英招变成奶娃娃了,妈你帮我安抚一下小杰吧,等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英招变回来,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跟小杰实话实说了。

宁华夏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我在八荒搜罗来的那些神话传说里看到过这个名字,他不会就是那个神兽吧?哎呀,那可不能告诉别人啊,到底是麒麟一族的,是瑞兽,到时候不管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来求他赐福,可别把孩子累坏了。

妈,你怎么这么聪明呢!我就知道,我这么聪明肯定是遗传了您老人家的优秀血统!安六合连带着自己也给夸了一顿。

把宁华夏逗得咯咯直笑,母女俩交头接耳地又说了好一会悄悄话,这才分开了。

回到院子里,宁华夏又是个不苟言笑的尊长了,而安六合,则领着远处一脸茫然的五哥五嫂,往她自己的小院子去了。

走过去不是很远,二十来分钟,沿途遇到不少人。

大家都客客气气地对安六合打招呼问好,有些关系近一点的,会问问她身边的是谁。

她会热情地介绍道:我五哥,安五湖,我五嫂,溪云。

每到这时,好奇的路人就会停下来打量一下这对小夫妻,总觉得这小媳妇长得过于美貌了,似乎是那个小伙子高攀了。

可一想到这小伙子是安六合的五哥,又觉得自己是狗眼看人低了,恐怕人家也是有什么绝技在身的,便还是露出了敬重的目光,微笑着目送他们远去。

等走远了,就有人嘀咕起来了——哎,听说了没有?周团长要被新来的那个葛副旅长压一级了,姓葛的升旅长,周团长做副手。

不能吧,这周团长立下了这么多功劳,怎么还找个人来压他一头啊?虽说是压了一头,可到底是升了啊,再往上可不就是正的旅长了嘛,总不能让他一步登天,直接就弄个旅长来当吧?也对,这周团长才三十不到,有这个级别挺不错了。

不错什么啊,要我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当团长的时候还是个说一不二的老大,怎么当了副旅长之后就成了老二了呢?这多憋屈啊。

也对,安同志也不帮他争取争取?那你就不懂了,安同志再能耐,那也不是部队的人,她上哪争取去?也是,部队归部队,咱老百姓归老百姓。

哎对了,听说了吗?那个陶家的小娟儿,特别能干,照这个速度,下个月就能分到一个小院儿了。

那可真是让人羡慕死了,我要是有这样的闺女,我也可以整天游手好闲,到处吃吃喝喝看风景了。

哎,咱可不敢说,听说这小娟还是周团长那个死鬼老婆的妹妹,你说她来这岛上图什么?该不会是要挖墙脚吧?不能,安同志的墙脚她也敢挖?吃不了兜着走吧!那就看周团长想不想做陈世美咯,要是我,有漂亮小妮子投怀送抱,我才不会傻不愣登地拒绝呢。

所以你不是人家周团长,你也当不了团长,别做梦了,赶紧拔你的稗草去吧!一群人闹哄哄地走开了。

不一会迎面撞上刚从卫生站出来的张银凤,众人便围了上去,借着嘘寒问暖的机会打听打听小道消息。

张银凤能知道什么?她压根不知道周中擎要升官的事,她只知道,她哥哥现在有事没事就往路峰这边跑,跟中邪了似的。

今天她特地跟过来,才知道他哥是来学着认药材了。

她不懂这是要做什么,问了好几次她哥都不肯回答她,气得她掀翻了好几个笸箩的药材,气鼓鼓地跑了出来。

这一出来,就遇到这么一群八卦的人,烦死了。

她不耐烦地骂道:周中擎升不升的关我什么事啊?你们这么好奇,去问安六合啊,那是她男人,她最清楚不过了!要我看,肯定是没升,真要是升了,不得立马大肆张扬开来吗?可你们到现在听到安家的人出来说什么了吗?没有。

好奇的群众们一致摇头。

张银凤心满意足:这就对了,肯定是没升,所以不值得说,说不定还要降呢,你们想啊,他可是弄翻了老乡的渔船才赶回来的,那可是最新款的柴油机的渔船,死贵死贵的,要是他凑不够赔偿的钱,那老乡就一定不会放过他,有这么一桩糟心事儿闹着,他怎么升啊,升个屁啊!群众们似乎被说服了,纷纷点头,也对,只要那个老乡到部队一闹,周中擎指定要背处分。

于是他们问道——所以那船到底值多少钱啊,你知道吗?周团长这么多年也就养着英招一个儿子,也花不了多少钱吧,他那么老些津贴还不够赔的吗?张银凤问过他哥了,那船可贵了,用的是进口的柴油机,整艘船是人家公社集体凑钱买的,足足两千多块钱呢。

周中擎再怎么勤俭节约,不是还要养个儿子嘛,他能有多少钱攒着啊?所以肯定是赔不起的。

于是张银凤毫不犹豫地说道:贵着呢,那船怎么着不得两三千啊。

他那点钱都用来讨老婆欢心了吧,还怎么赔给人家公社啊,不可能的。

这话让追出来的周聪听见了,立马澄清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钱已经赔过了,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多。

我胡说?那你说,那船到底值多少钱?张银凤不待见周中擎,连带着周中擎的这位堂哥她也瞧不上。

周聪见她这么挑衅自己,也来劲了,不依不饶地回怼道:也就一千来块钱,他那几个兄弟早就帮他凑齐了,人老乡也表示了谅解,还签了字留了收据,公社那边也都上报通过了,怎么到了你嘴里,好像我家老三坑蒙拐骗老乡的渔船似的,你这小姑娘可不能这样污蔑人啊!切,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银凤白了周聪一眼,周家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周中擎打压她哥跟他哥抢老婆,周聪又来下她的面子,一个赛一个招人嫌。

她把手一伸,很是理直气壮:既然有收据,拿来看看,不然就是你撒谎!周聪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人,气得他冷哼一声就进院子去了,摔上大门之前,还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们听好了,我家老三可是要升旅长的,我倒要看看你们到时候是不是上赶着来拍我的马屁,哼!说完,留下嘭的一声门板撞击声,再也不去理会那些人,回到院子里,帮张临渊捡地上的草药去了。

收拾完,张临渊才问道:你刚说的是真的吗?什么?周聪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已经在打哈欠了,太阳可真毒啊,天气可真热啊,他可真困啊,天天起早贪黑来给路峰当牛做马,不然就要挨揍,挣点工分不容易啊。

张临渊见他忘性这么大,有些无奈,他也不想问了,干脆说了句没什么。

随后拿上他记录知识的工作簿,沉默地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一直ᴶˢᴳᴮᴮ在卫生站里面看书的路峰忽然喊住了他:你不是要试试那味药的呢?怎么,不试了?你可想好了。

那也不差这一天,我回去再想想。

张临渊沉默了片刻,还是拖延了一下时间。

路峰没有勉强他,等他走了,才看着靠在院子阴凉处睡觉的周聪,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周笨,周笨!周聪压根不知道是在喊他,依旧睡得呼呼的。

路峰瞅着反正已经是午休的时间了,里面也没别的人了,便索性不管周聪了,离开后锁上大门,再次往安四海这边走来。

什么,六姐来过了?路峰看着宁华夏,很有些意外,他居然没碰上她。

宁华夏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问道:你妈最近没给你介绍对象吧?要不我给你介绍两个?你随便看看,就当解个闷儿。

不用。

路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说完又觉得自己态度太生硬了,委婉道,最近忙,抽不开空。

我妈那边我也说过了,别给我介绍了,我没那个心思。

宁华夏没说话,就那么背过身去,给蕾蕾洗尿布去了。

路峰再留着也是无趣,想想还是赶紧回去。

上次台风来得突然,安六合院子里的衣服还在他那边收着,周中擎来找他要过,他只把周中擎和孩子的还了,安六合的没给。

就想留着让自己找机会往安六合院子里跑。

结果他到了自己院子里一看,好家伙,他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还把不属于他的那些衣服全给扔在了地上。

见他过来,不分青红皂白,指着他就骂:好你个路峰,我说你怎么死活不肯看看那姑娘,原来你已经有相好的了?你说,她是谁?她这么没名没分地跟你厮混,难不成是个有夫之妇?所以见不得人?连你妈都不肯告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路峰冤枉死了,赶紧把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明明愤怒到了极点,却又只能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要不然他妈马上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人尽皆知。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这是下雨的时候我临时帮别人收的,你别整天瞎琢磨行不行?下雨?你可别骗我,这几天都是大晴天,哪里来的雨?范敏已经开始哭了,她就喜欢用这一招眼泪攻势,身边的人但凡不如她的意,她立马嚎啕大哭。

当初就是这么把路峰的老子骗到手的,这些年,路峰也被她吃得死死的,半分不敢违逆她。

她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一边哭一边在那捶胸顿足,好像死了亲人似的。

路峰黑着脸,转身去井台上打水,把被她弄脏的衣服重新洗洗干净。

范敏见状,更是哭得一发不可收拾:不得了啊,你都给这女人洗上衣服了,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每日三餐供你读书,你可从来没给你妈我洗过衣服啊!你还想瞒我吗?你瞒得过我吗?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不说,等我把这个狐狸精找出来,我跟她没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不检点的烂女人,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够了!路峰忽然厉声打断了她的哭嚎。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发火,他把手里泡过水的衬衫重重地摔进了搪瓷脸盆里,随后指着院门:出去!我没有你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妈,我没有你这个蛮不讲理的妈!你!你居然要为了一个小贱蹄子赶你妈走?你!我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啊,白瞎了啊,人还没娶进门,就要赶我走,真要是过了门,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吗?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我要生下你这么个小畜生来作践我,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范敏匍匐在门框上,哭得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

嗓音又大,嚎得又亮,不一会就惊动了后面的安六合。

她让五哥五嫂自己坐会,她去看看出什么事了,怎么听着跟出人命了呢。

等她跑过来一问,才知道范敏误会了。

她看着水井上的那件衬衫,承认是她的吧,范敏会误会,不承认是她的吧,范敏还是要误会。

就在她两难的时候,路峰直接把那衬衫从水里捞出来,拧干后自己穿上了:行了,别号丧了,这是我的,我的!我有特殊的癖好,你满意了没有?来,你看看,我穿上是不是特别漂亮啊?啊?你满意了吧?你不是整天跟别人说羡慕别人家有女儿吗?好啊我现在就是你的女儿,你满意了吗?嗯?路峰说着,还故意掐了个兰花指。

直把范敏看傻眼了。

不得不说这衬衫他穿着真挺合身的,其实这是安六合去年怀蕾蕾的时候做的,比较宽松,没想到路峰穿着正好。

这么一来,好像路峰真的有特殊癖好一样。

范敏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她盯着路峰,伸出手去,想指着他骂他胡闹,可又不忍心了。

没有狐狸精就好,没有狐狸精就好啊,他还是她的宝贝儿子,还是她最大的骄傲。

范敏抹了把泪,一抽一抽地辩解道:你这孩子,怎么好信那种话呢?那是妈故意那么说的,那些女人啊,没本事,生不出儿子来,整天就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就只能假装羡慕她们有女儿嘛。

其实妈根本不羡慕,没有女儿才好呢,女儿有什么用,还不是长大了嫁人成了外人?所以妈有你就够了,你好好的,听妈的话,等妈给你找个温柔贤惠听话懂事的好媳妇,早点让妈抱上大胖孙子,就不枉妈辛苦一场了,啊。

这番自我感动的话,听得安六合汗毛倒竖。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自己还是个女人,却心甘情愿来做打压女性的伥鬼。

她要离这个人远点,再远点。

反正这边没事,她就不耽搁了,回去后跟五哥五嫂说了声:没事,范敏在发疯呢,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杀人了。

她啊,别理她。

安五湖在自家六妹这边比较放得开一点,他从小就看不惯范敏,知道这个女人可怕着呢,便叮嘱道,她说什么你别跟她争,她会喋喋不休追着你一直说一直说,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为她的谬论鼓掌喝彩。

这种人简直脑子有问题,路峰没被她逼疯已经算路峰的造化了。

我要是路峰,我早不认这个妈了,神经病一个。

我也受不了她,在外面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实际上是个泼妇,一个不如意就号丧,连道理都不让人讲,什么臭毛病。

安六合一想到路峰就住在她前头,她就头疼。

妈耶,可别以后路峰娶了媳妇,范敏天天过来住着,那就烦死人了。

实在不行,就把范敏送走吧,跟张临渊的妈妈一样,送她一株寄居心草,当个傀儡好了。

不过寄居心草的控制强度取决于她这个施法者的状态,她昏睡的这些天,那些被控制的人想必都先后挣脱了。

她这次消耗过度,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于是她走过去把院门插上,回到屋里,跟五哥五嫂聊天。

有个事是迈不过去的,那就是溪云不能怀孕的事,因为溪云自己在乎,所以导致他们这些亲人没办法劝她不在乎。

安六合还是先把脉:五嫂,手伸过来给我。

溪云还是很好说话的,她坐在安六合身边,身高优势没有那么明显了,乖巧得像个孩子。

安六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身体上没瞧出有什么毛病啊,五哥,嫂子这种情况,可能还是心情上的问题。

为了确认她的观点,安六合领着溪云到西屋去,让她躺在了床上,摁压她的小腹,探了探子宫和卵巢等部位。

探查完直起身,安六合更是笃定了:五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大医院打个B超,不贵,钱不够我给你拿。

我这边诊断下来,嫂子身体是没问题的。

那你说心情上的问题,那是什么意思?安五湖不明白。

安六合没有回避溪云,直言道:嫂子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还在时常为那件事伤神吧,是这样吗,嫂?溪云有一瞬间的慌乱和错愕,可她面对安五湖关切的目光,还是咬咬牙,点点头,承认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怎么也赶不走忘不掉,我怕五湖伤心难过,只能让自己振作起来,可是白天我能装一装,到了晚上还是会难过,会害怕。

我甚至不敢自己走在路上,我怕哪个草丛里又有坏人扑出来伤害我。

我经常想死,我真的好想死,可我一想到我要是死了,五湖也会陪着我死,我就不敢死,不能死。

我的清白被毁了,我是个命如草芥的残花败柳,可五湖他是无辜的,他对我那么好,他为了采草药给我治病,摔断了好几根肋骨,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能抛下他不管,我……溪云说着说着,ᴶˢᴳᴮᴮ便捂着脸,呜呜地哭泣起来。

安五湖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久了,她还是走不出来。

他也很绝望,他不明白:溪云,我不是说了吗,那不是你的错,我也从不觉得你是什么残花败柳,你不要用那些封建糟粕的思想来为难自己行吗?可那对你是不公平的!溪云有她自己的一套逻辑,在她看来,她跟安五湖就是不对等的。

他娶她,就是屈就了。

尤其是自己还怀过孩子,还打过胎。

安五湖见她这么执迷不悟,也有些精疲力尽了。

他踉跄着后退,苦笑着靠在门框上:溪云,我不明白,我都不在乎的事,你为什么非要揪着不放呢?照你这么说,我六妹妹守过寡,是不是也不能改嫁,不配得到幸福?你是这样看她的吗?你觉得她也是残花败柳是吗?她可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可你看看她,她活得多好,活得多积极多健康,新的六妹夫还是个大小伙子呢,你去问问他,他会不会觉得对他不公平,你去问,去啊!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六妹,你五哥误会我了,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该得到幸福,我……溪云局促不安了起来,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她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安五湖,她可没想对六妹妹的事说三道四啊。

她很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对六妹妹没有偏见,可越是着急,越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没了法子,只好垂头丧气地跌坐在床上,捂着脸哭。

那边安五湖见她总是钻牛角尖,也很灰心沮丧,虽然没出声,泪水却一刻也不停歇。

看着五哥五嫂都沉溺在苦涩的泪水汪洋之中,安六合很有些唏嘘。

她默默地坐下,自顾自说了起来:什么残花败柳,什么低人一等,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古往今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女人改个嫁就不行了?什么道理?都是人,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凭什么因为他们是男人就高我们一等?嫁过人怎么了?又不是我要雷凯死在战场上的。

真要是说起来,我还有气呢,我得把鬼子大卸八块,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可那又怎么样?我不活了?我不过了?我不但要活,我不但要过,我还要活得比别人好,过得比别人滋润!谁敢笑话我是二嫁之身,我就断他财路,绝他仕途,我就不信了,我安六合还能被这些小人给笑话到。

同样的道理,你溪云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哭哭啼啼有什么用?已经发生的事你哭了就能改变吗?既然你过不去这道坎,那你把那个禽兽杀了呀!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帮你啊。

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等我一有机会去云南,我立马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他!安六合说着,眼里泛着凶狠的光。

这道光,森然,冷厉,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让溪云震惊得连呼吸都忘了。

她忽然明白了,她悟了。

是啊,杀了那个禽兽就好了,杀了他,才是彻底的了断。

可她怎么杀他呢?他身边那么多兄弟,她和五湖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安六合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起身,去了东屋:五哥,你陪陪她,我等会来。

她从九叶菩提里面取出来一个阴狠的东西,一个算得上是生物,但又不能完全算是生物的东西。

休眠的时候,看着只是个蚕,苏醒后,却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毒物。

她把这东西交给了溪云:这叫七情六欲煞,也叫美人煞,因为七情六欲往往都可以用美人做诱饵。

你只要找到你想杀的那个人,用你的血喂饱美人煞,等美人煞醒过来,便会化身美人,去引诱那个人自投罗网,到时候,是生是死,都由你说了算。

记住了,只能用一次,效力只有六个小时,要是六个小时之内没有解决掉,以后再用就不管用了。

溪云到底是苗疆的,见过一些巫术蛊术,对于这个美人煞的接受度还算良好。

倒是安五湖,惊讶得目瞪口呆。

他像是头一次认识他的六妹,再三打量过后,才问道:你真的是我六妹妹吗?不然呢?安六合白了他一眼,居然怀疑她的身份,什么狗屁哥哥!安五湖发现自己被嫌弃了,有些沮丧: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接触这些巫蛊之术,该不会是八荒忽悠你的吧?八荒?安六合想想就忍不住笑,八荒知道的那点算什么,我知道的可比他多多了,我见识过的也比他多多了。

五哥,你就放心吧,你六妹妹绝对是你六妹妹,不过你媳妇以后还是不是你媳妇,那就不一定咯。

哎?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呢?安五湖不高兴了,他媳妇必然是他媳妇,谁也不能抢走的。

安六合摇摇头,她看未必,溪云对五哥更多的只是感恩和报恩,要说男女之情,却是没有多少的。

不然的话,她早就该被五哥治愈了,时间是治疗伤口的最佳良药,要是伤口反反复复地崩裂流血,那一定是陪伴在身边的那个人不对。

不过,这话她不能说。

这需要五哥自己意识到才行,至于两人意识到这一点后,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那她就不知道了。

也许溪云会冷静下来,真正地敞开心胸,却欣赏五哥的优点,也许溪云会彻底斩断前尘,连五哥也不要了,找个没人知道自己的地方重新来过。

都有可能,她说不准。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两个都不该继续互相折磨下去了。

害人害己,何苦来哉。

她开解完这对苦命鸳鸯,就带着五哥认了认厨房的东西,还有一些生活用品,道:我去忙别的事了,你们俩想好了再做决定,我的婚礼是七月二十九号农历六月初九,你别缺席就行。

嗯,你去忙吧。

安五湖挺难为情的,让自家妹妹为了这么个事还要自揭伤疤。

雷凯的事他也很惋惜,要是雷凯活着,也不会比新妹夫差,只不过他命数如此,谁也无可奈何。

等安六合走了,他才回到西屋,静静地看着溪云。

溪云把玩着手里的美人煞,眼中难得一见的,看到了兴奋的雀跃的光芒。

这是他这么些年再也没看到过的,发自肺腑的高兴和激动。

他忽然有点担心,该不会被六妹妹说中了吧?他媳妇以后会成为别人的媳妇?想到这里,他真的有点后悔回来了。

不过……看到她这么开心,他还是觉得,哪怕以后她不肯留在自己身边,只要她肯笑,只要她肯开怀地过下去,他也会放手的。

他对她的偏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才是陷入了被动的那一个。

他无悔,也无愧于心,这就够了。

他苦涩地笑笑,没有打扰溪云难得一见的快乐时光,去厨房做饭去了。

过了一会,路峰过来找安六合,说是还她的衣服。

安五湖没要,冷着脸质问道:你还好意思来还衣服?你都穿过了,回头你妈再看这衣服出现在我六妹妹身上,她会怎么借题发挥,你想不到吗?五哥,你这就想多了吧,我妈走了,没事了。

路峰还是想把这衣服还回来。

安五湖冷笑一声,直接把这衣服扔在了地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穿过了,我六妹妹再穿上,就等于你们搂搂抱抱了对不对?我……路峰被他无情地拆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却又无话可说。

安五湖见状,直接放了狠话:拿走,我六妹妹不会要的。

我也顺便提醒你一句,你要是真的还认她这个姐姐,就别再无事生非了,你那个妈是什么货色你没数吗,她是能把正常人逼疯的,你不会真的自私到想让你六姐跟你妈成为死对头吧?你自己都搞不定你妈,别拉我六妹妹下水,滚!路峰捡起地上的衣服,有口难言,只得憋着一肚子气,回去了。

下午连卫生站都不想去了,气得在屋里翻箱倒柜的,借着大扫除的机会让自己冷静冷静。

他没法冷静。

他居然被安五湖看穿了。

这个安五湖虽然窝囊,可每次一到安六合的事情,他就格外的深谙人心。

他甚至怀疑安五湖就是老天爷派来给安六合身边的人当质检员的。

从小到大,但凡他说不好的,安六合肯定立马翻脸绝交。

他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小心翼翼的,不敢得罪安五湖,没想到,还是在安五湖这里栽了。

他很生气,也很憋闷,他就不信了,还没办法治治这个安五湖了?他得好好想想,喝点小酒,慢慢想。

啊,有了,安四海家隔壁的那个七级工,叫冒广平的,他家小子上次感冒去输液,在他那里说了点安五湖的秘闻呢。

路峰想到那些,就觉得安五湖可悲。

好好的一个知识分ᴶˢᴳᴮᴮ子,不帮着建设家乡,非要跑到山旮旯里守着那样一个女人。

也不知道冒广平的好儿子跟几个人说了这件事,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一旦知道自己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会不会羞愤到想自杀。

不,不不不,不能这样。

他叮嘱过冒广平的小子,不准说出去。

他也不能泄漏这件事,这是不道德的,这是往人家伤口撒盐。

可他真的好想看到安五湖着急得百爪挠心的样子,他想看到安五湖求而不得的样子,他想……他想拆散他们。

是的,他心里那个罪恶的念头,一个劲地滋滋往上冒。

既然他跟表姐成不了,那谁也别想幸福,全他妈做苦命鸳鸯去吧,哈哈哈哈哈!路峰大笑着,踉踉跄跄,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想直起身来再找找还没有满着的,却听咣当一声,连人带酒坛子,一起栽倒在了院子里。

还是下午九州来找他要驴皮,才发现他把自己扎出事来了。

酒坛子压碎了,碎瓷片扎进胸口,满地都是血。

九州吓得不轻,赶紧去后头找安五湖帮忙,一起把路峰抬上了板车,往卫生站送。

到那一看,才发现卫生站门锁了,钥匙还不在路峰身上。

而路峰又是这里唯一的医生,目前这个样子也没法救自己啊。

情急之下,九州只好推出两辆自行车:五哥,没办法了,姐夫那边有医疗兵,只能找他们帮忙了,快,咱把板车拴自行车后头,时间就是生命!兄弟俩火急火燎把人往岛东运去,到了前面路口,却被新增设的哨卡拦住了:军事重地,闲人勿进。

我安九州,这是我五哥,我们找周团长。

九州还以为是以前那样,报一下名字就行了。

没想到,哨卡的哨兵非常严肃,再次提醒道:军事重地,闲人勿进。

你要是实在有急事,可以找你姐亲自过来,或者我们给你捎个话给周旅长,但我们不能放你们进去。

周旅长是谁?九州从英招那边换班过来,留下八荒在里头的时候,还没见这里有人阻拦呢。

他很生气,不过话一问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对:你是说,我姐夫升旅长了?嗯。

对面倒是客气地回答了九州。

九州确认了一下:正的?不是副的?正的,板正的正。

这位哨兵是个脾气好的,依旧有问必答。

九州放心了,退后几步,道:那就麻烦你帮忙传个话,就说卫生站的路峰出了意外,失血过多快死了,安五湖和安九州送他过来求医,我们可以不进去,你们派人把受伤的路峰接走就行。

行,你等着。

哨兵留下同伴在这里等着,转身一溜小跑往远处去了。

为了赶时间,还找了个自行车骑着,等他吭哧吭哧骑到半路,冷不丁看到前面有个女人在乱晃,靠近些才发现是华少将的千金。

哨兵提前下车绕开了,却不想还是被华念君缠了上来,女人家白净得如同莲藕的膀子横在哨兵眼前,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兵哥哥,你扶我一把,我崴着脚了。

哨兵还没成家,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话也说不利索了,走路也顺拐了,推着的车子像是烫手,刚走出去两步就摔在路边不管了。

等这哨兵失去理智想摸摸她的雪白胳膊捏捏她的白净脸蛋时,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哨兵及时清醒过来,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连长,说话开始结结巴巴:我,我,我……你什么你?周旅长手下都是你这样的登徒子吗?走,跟我去找邵政委评理去!说话的是葛长征的心腹,虽然职级不高,不能出席此时的军事会议,但他却可以游走在军营里,跟华念君打配合,抓周中擎手下的错处。

哪怕不能拉周中擎下水,也要让他这个旅长当不安生。

他立马招呼人手把哨兵绑了起来,带到会议厅外面,随时准备给周中擎使绊子。

会议厅里的周中擎自然毫不知情,今天这会开得有点长。

简而言之,扩编后的海岛,最高级指挥就是他,一个有着海军大校军衔的旅长,手下管着现有的加强团,后面还会再拨三个常规标准团部过来。

一个标准团级队伍人数在1500左右,三个就是4500,岛上的加强团本就是规模庞大的特殊队伍,人员也在三四千的样子,这么一来,他手底下是实打实要管着将近八千号人了!八千,再多两千就赶上一个师级队伍的编制了。

要说他一点压力都没有,那是假的。

更何况,这里头将有两个团都是都是东海舰队的人过来,归属不同的两个队伍,融合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在直接抽掉几千人过来的话,也实在是安排不过来了,所以目前这三个团级军队,都只是挂名,要等征兵之后,再抽选一部分老兵,混着一起送过来。

也就是说,周中擎还有几个月的过渡时间。

这么一来,他就有充足的时间把基础设施搞一搞,把自己现有的这股力量再好好锤炼锤炼了。

开完会出来,没想到等着他的居然是一出精心谋划的好戏。

至于在哨卡那里等着人救命的路峰,则依旧不死不活地熬着。

后来还是溪云找到了安六合,问她安五湖怎么还不回来,安六合一路辗转着,才打听到了这边来。

她看着奄奄一息的路峰,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不想管他死活了。

九州见她想走,赶紧拦住她:姐,路峰哥有什么不对的,等他醒过来咱好好跟他说行吗?你别走,他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的,真要是死在我们面前,我,我……六妹妹,哨兵说你能进,要不你进去找个医疗兵过来?他要是死在这里,回头范敏肯定来闹,还是别招惹那个疯子为好。

安五湖也劝了劝,范敏的杀伤力太大了,谁摊上谁倒霉。

安六合沉默了许久,她确实不想被范敏纠缠上,没完没了的,谁也别想过了,所以犹豫再三,她还是松了口:我救可以,让他欠我一条命,看他还怎么动歪脑筋!她让九州把人抬到旁边的乱石堆后面就地治疗,结果还没有动手,就听诸葛明呼哧呼哧跑了过来,对哨兵说道:快,去找安六合同志,就说有人给咱旅长泼脏水,咱旅长拿那个女人没办法,让她赶紧过来帮忙救个场。

什么?安六合毫不犹豫丢下路峰,一口气跑进了哨卡:诸葛鸣你找个医疗兵救一下路峰,我顾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