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0 章

2025-04-03 04:34:27

丁子澄是被乔驰轩收买的事情对戚府还是有不小的影响的, 虽然如今柳玄棣的人还没有找到,但是现在大燕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柳玄棣是被戚府给陷害了,完全不同于先前对柳玄棣的深恶痛嫉, 对柳玄棣棣和柳家的唾骂。

戚府在百姓心中的威信受损,戚太后和戚府不禁更加迫切的想让戚思蓉成为谢淮昱的皇后,将柳施钗远远的送去戎国。

戎国的使臣还没有抵达京城, 邢沉昀却是先回京了。

邢沉昀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锦服,相貌清俊, 腰间坠着一枚色泽纯净的玉佩, 越发显得他芝兰玉树, 温润如玉。

这会儿他俊朗的脸上却难掩风尘仆仆的疲惫。

邢沉昀回到京城后,却没有立刻回威远侯府, 他找了一间客栈暂时住下,然后让人给柳施钗传信。

柳家出了如此大的事情, 他却现在才知道柳家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柳施钗和威远侯府。

韦嬷嬷看着坐在简陋的桌边, 没有通知邢大夫人和戚远侯府的意思的邢沉昀,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侯爷和夫人若是知道大公子回来了,第一件事情却是想着柳大小姐, 该生气了。

邢大夫人和威远侯还不知道邢沉昀已经回京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的儿子是邢沉昀的身边的小厮,她也不会知道邢沉昀在客栈的事情。

邢沉昀温润的眼眸落在韦嬷嬷的身上, 劳烦嬷嬷帮我暂时保密。

威远侯和邢大夫人若是知道了他想要联系柳施钗, 大概又会阻止他和柳施钗想见。

如果不是威远侯和邢大夫人故意不让他知道柳家发生的事情,他又怎么会被蒙在鼓里如此从长的时间?韦嬷嬷无奈说道:侯爷和夫人的心中最在意的便是大公子, 所做的一切也皆是为大公子好, 虽然侯爷和夫人的举动让大公子无法接受, 可是无论如何侯爷和夫人都不会伤害大公子的。

老奴知道大公子对柳大小姐情根深种,可是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陛下的性子不是好惹的,若是惹怒了陛下,整个威远侯府都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一直牵挂邢沉昀的邢大夫人,韦嬷嬷忍不住为威远侯和邢大夫人说话。

她伺候邢大夫人多年,对邢大夫人忠心耿耿。

邢沉昀听见韦嬷嬷的话语,未言语。

他若是惧怕谢淮昱,当初便不会和柳施钗定亲。

韦嬷嬷叹道:当初陛下因为柳大小姐丢了面子,大公子又迅速的与柳大小姐定亲,陛下的心中到底是耿耿于怀的,陛下登基后,威远侯府便被陛下暗暗打压,前段日子侯爷不过是犯了一点儿小错,差点儿连爵位都没有保住。

退婚之事,虽然是夫人主动提起的,可是柳大小姐也是欣然同意的。

谢淮昱现在毕竟是帝王,以韦嬷嬷的身份,本来不应该说这样的话语的,可是她见邢沉昀的心中仍然念着柳施钗,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大不违的话语。

邢沉昀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腰间的玉佩。

他的心中自然清楚,如果柳施钗的心中对他有留念,这门婚事没有这么容易退。

他说道:我知道嬷嬷在担心什么,我的心中有数,母亲那儿还需要嬷嬷,便不久留嬷嬷了。

柳施钗的心中对他没有丝毫留念,哪怕他的心中还念着柳施钗,他又能够做什么呢?闻言,韦嬷嬷只好躬身告退。

她的心中到底是向着邢大夫人的,她只盼望着邢大夫人和邢沉昀不要因为柳施钗生了隔阂。

等韦嬷嬷离开后,一旁的小厮走上前,恭敬说道:公子,之前察觉俞县附近的山匪有异样,我们要调查吗?邢沉昀抚着玉佩的手顿了一下,说道:不必了,那些山匪既然最后没有伤害我们,我们又何必庸人自扰?……橝园床榻的床幔垂挂着,遮掩了床榻上的场景。

柳施钗红着脸微微避开谢淮昱的视线,汗珠打湿了她的脸颊旁的乌发,她的娇嫩的膝盖被磨出了淡淡的红。

谢淮昱的大手紧紧禁锢着她的纤细的腰肢,手背的青筋凸起,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让人不敢直视他的脸上的狠厉。

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柳施钗无力的趴在床榻上,轻轻喘息,面颊绯红。

谢淮昱仍然紧紧抱着她,二人的身躯的贴着。

柳施钗将脸蛋埋进锦被里,身上酸软无力。

今日谢淮昱来橝园的时候,便是这个样子。

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扔到了床榻上,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好像她犯了大错似的。

她能够感觉到他隐隐的失控,他的身体贴着她时,身体甚至有些发抖,似乎是不安。

好几次,她甚至有些想安抚的抱住谢淮昱。

可是谢淮昱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他应该是不需要她的自作多情的,身为帝王的他怎么会需要她的安慰?又有何事能够让他感到不安?柳施钗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不对劲。

她对谢淮昱从原本的抵触到如今感受到谢淮昱对她的好,越发在意谢淮昱的一点一滴。

比如现在,谢淮昱的神情稍微有些反常,她便忍不住想抚平他的一切伤痛。

她说道:流言和柳家的事情,谢谢陛下。

那些说她爬了老男人的床榻的流言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恶意推动的,如果放任那些流言,哪怕以后兄长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别人也会对她和柳家指指点点。

大燕战败的事情传回京城后,众人皆对柳家避之不及,她的力量太微小,如果不是谢淮昱,柳家的情况会更糟糕。

最近京城不太平,你无事不要离开橝园。

谢淮昱轻嗅她的体香,气息发烫。

柳施钗以为谢淮昱是不想让她又将那些被压下去的流言引起来,柳家的男丁才被谢淮昱放出来,她若是此时在京城太招摇,也太惹眼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便轻轻点了点头。

陛下,我能够回镇国公府看看母亲和弟弟吗?柳施钗轻声说道。

如今关氏也回去了镇国公府。

柳景玺被谢淮昱从大牢放出来后,她还未见过柳景玺。

谢淮昱揽着柳施钗的大手紧了紧,柳施钗歪了歪脑袋,从柳施钗的角度看去,他清俊的脸似乎隐隐有些不悦。

施钗只是想母亲和弟弟了,想见一见他们。

柳施钗的唇瓣动了动,声音软糯说道。

不知道为何,谢淮昱不喜欢她与别人接触,哪怕是关氏和柳景玺,谢淮昱也会不高兴。

可是柳景玺好不容易才被谢淮昱从大牢放出来,她自然是要回镇国公府看看柳景玺的。

朕让人给你安排马车,让人陪你回去。

沉默了一会儿,谢淮昱开口道。

谢淮昱向来对柳施钗占有欲强,嫉妒柳施钗的心里在意别人胜过他,即便关氏和柳景玺是她的母亲和弟弟。

可是她如果非要见关氏和柳景玺,他不会拒绝她。

有他的人跟着,没有人能够伤害她。

她如果想要离开他或者有人对她说了不该说的,他也能够知道。

柳施钗见谢淮昱终于同意她回镇国公府见柳景玺和关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没有多思考其它的事情。

刚才谢淮昱手上的力气不小,让她难以招架,柳施钗感受着谢淮昱周身的气息,不禁渐渐睡了过去,呼吸平静。

谢淮昱将锦被朝上扯了扯,将柳施钗的身子遮掩的严严实实。

此时屋内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柳施钗信任的莺翠也没有在屋内。

谢淮昱向来喜欢与柳施钗独处,他和柳施钗相处的时候,也不喜欢下人在旁。

谢淮昱的目光在柳施钗的身上徘徊,久久未挪开视线。

许久,他低下头在她的眉心轻轻落在一吻。

邢沉昀回京了,她既然说过与邢沉昀没有关系了,他选择了再相信她一次,希望她不要让他失望。

……柳施钗再次睁开眼睛时,谢淮昱已经离开橝园,回皇宫了。

柳施钗看着头顶的床幔,鼻息间似乎还残存着谢淮昱的气息。

她居住在橝园后,谢淮昱来得很勤,甚至有时候谢淮昱还会陪她安歇,等她醒过来,他才会离开橝园。

常常让她有一种她和他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的错觉。

柳施钗秀眉轻轻蹙,开口唤下人进来。

很快莺翠和宅子里的下人就端着洗漱的东西走了进来。

莺翠走上前,将垂下的床幔掀开,缓缓挂在一旁的钩子上。

让人准备马车,我要回镇国公府。

柳施钗的一只小手撑在床榻上,慢慢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她的身上的衣裳微乱,莹白的肌肤上是暧昧的红点,格外香艳。

莺翠讶异说道:小姐这会儿就要回镇国公府吗?小姐此时去镇国公府,回橝园的时候天该黑了,何不明日再回镇国公府?这会儿就让人准备马车,陛下已经同意我回镇国公府见母亲和弟弟了。

柳施钗看了莺翠一眼,温声说道。

谢淮昱好不容易同意她回镇国公府见母亲和弟弟,她哪里愿意等到明日再回镇国公府?柳施钗轻轻抿了抿红唇,她觉得莺翠的话语让她很不舒服。

镇国公府才是她的家,她的亲人也在镇国公府,若是时辰晚了,她今日可以歇在镇国公府。

莺翠凭什么理所当然的认定她今日便一定要赶回橝园?柳施钗忽然发现她太听谢淮昱的话语了,当初柳景玺被谢淮昱关在大牢,她想要见柳景玺,只能够求着谢淮昱。

可是现在她要见关氏和柳景玺,是没有必要非要听谢淮昱话语的。

莺翠好歹在柳施钗的身边多年,自然察觉了柳施钗的情绪变化,她连忙低下头,不再多言。

谢淮昱已经同意柳施钗回镇国公府,宅子里的下人自然不会阻拦柳施钗出去,等柳施钗穿好衣裳,谢淮昱的人已经将马车准备好了。

柳施钗将一只软若无骨的柔荑交到莺翠的手上,带着莺翠朝外走去。

一路上她走的十分缓慢,时不时按揉一下酸疼的腰。

谢淮昱总是将那东西留在里面,她很疲累的时候,他又和她来了一次。

莺翠将柳施钗的动作看在眼里,眼眸中浮现心疼。

她见过多次柳施钗与谢淮昱云雨后的身子,每次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柳施钗的身子向来娇弱,谢淮昱怎么也不对柳施钗怜香惜玉一些?莺翠想让柳施钗歇息一晚,明日再回橝园。

想到刚才柳施钗的反应,她又将唇边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等柳施钗和莺翠行至宅子门口,柳施钗扶着莺翠的手上了马车。

谢淮昱准备的马车在外面看不出来什么,里面却布置的很奢华。

柳施钗坐在马车内的软垫上,基本感受不到马车的颠簸。

关氏和柳景玺不知道柳施钗回镇国公府的事情,关氏看见多日未见的女儿,风韵犹存的脸上浮现激动。

母亲,景玺……柳施钗笑着唤了关氏和柳景玺一声,抬手摸了摸柳景玺的脑袋。

为了小儿子,关氏不得不回到镇国公府,却让柳施钗一个人留在橝园,关氏的心中怎么可能不担心女儿?此时正是用午膳的时候,关氏见柳施钗回了镇国公府,她让常嬷嬷再多做几个菜,几人一起用午膳。

柳家出事后,柳施钗还是第一次这般与关氏和柳景玺用膳,她的眼眸中不禁有了几分湿意。

如果兄长此时也在这儿,便更好了。

迟迟没有寻到柳玄棣的下落,不少人在私下猜测柳玄棣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柳施钗却不相信兄长已经死了,或许是兄妹之间的感应,她的心中有一种直觉,兄长现在还活在世上。

用完午膳,关氏少不得询问柳施钗在橝园的情况。

虽然柳施钗故作轻松,可是关氏怎么会相信柳施钗真的在橝园过的好?柳施钗借口要去找柳景玺,关氏这才止住了话头。

等从关氏的院子出来,柳施钗才发现随她一起回镇国公府的莺翠不见了。

柳施钗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她和关氏说话的时候,莺翠出去后就没有回来。

莺翠做事向来有分寸,柳施钗的心中没有多想。

柳施钗快行至柳景玺的院子时,莺翠回到了柳施钗的身边。

莺翠看了柳施钗身边的几个丫鬟一眼,欲言又止。

柳施钗身边的几个丫鬟皆是谢淮昱的人。

当初柳家出事后,镇国公府的下人基本上都离开了。

柳施钗看出莺翠的眼眸中的意思,她让那几个丫鬟站远了一些。

莺翠将一封信递给柳施钗,低声说道:小姐,邢大公子回京了,邢大公子想要与小姐见上一面。

柳施钗的澄澈的眼眸浮现讶异。

邢沉昀回到京城了?邢沉昀是何时离开京城的,她竟然不知道。

莺翠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个丫鬟,将声音更压低了一些,说道:小姐,听传话的小厮的意思,威远侯府与小姐退亲,邢大公子是不知情的,退亲也不是邢大公子的本意,邢大公子这次约小姐见面,想来是想和小姐解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

莺翠在柳施钗的身边多年,从前威远侯府与柳家又是至交,相比谢淮昱,她自然对邢沉昀更熟悉一些。

而且谢淮昱这般将柳施钗养在橝园,她的心中对谢淮昱不满很久了。

因此她这才帮邢沉昀给柳施钗传话。

柳施钗没有接莺翠递过来的信,她温声说道:我和邢大公子毕竟已经退亲了,没有再相见的必要。

莺翠也知道以柳施钗和谢淮昱现在的关系,柳施钗和邢沉昀没有可能了。

柳施钗和邢沉昀再相见,可能还会引起柳施钗的伤感,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说道:来传话的小厮说,邢大公子对退亲和柳家的事情很抱歉,邢大公子获得了几本小姐感兴趣的杂记,邢大公子想要亲手交给小姐……柳施钗见柳景玺从院子里走出来,她看了莺翠一眼。

见状,莺翠只好止住话语,将邢沉昀亲手写的信收到袖中,不再说什么。

柳施钗和邢沉昀毕竟青梅竹马,却被威远侯逼着退亲,柳施钗的心中不爽快也正常。

柳景玺走到柳施钗的身边,稚嫩的小手紧紧攥住柳施钗的衣袖。

柳施钗的目光落在柳景玺青涩的脸蛋上,眸光不禁柔和了许多。

柳景玺从小便喜欢黏着她,也只爱与她亲近。

柳景玺的性格毕竟与正常人不一样,这次柳景玺被谢淮昱关在大牢里如此长的时间,她一直很担心会对柳景玺产生很大的影响,如今见柳景玺不像是被影响了的模样,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姐姐……或许是感受到柳施钗的放松的心情,柳景玺的小手紧紧攥着柳施钗的衣袖,难得开口唤了柳施钗一声。

见状,柳施钗自然是又惊又喜。

虽然柳景玺爱与她亲近,可是大多时候她都无法与柳景玺正常交流。

虽然她相信兄长还在人世,可是兄长如果真出了事,柳景玺就是柳家嫡系里唯一的男丁。

想到柳家,柳施钗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谢淮昱。

兄长和柳家的事情,如今还要依靠谢淮昱。

柳施钗的莹白的玉手轻揉眉心,绸缎般的乌发有一部分垂在肩头,身上芙蓉色的衣裙衬得她娇艳动人,人比花娇。

谢淮昱与她做那事时,总爱逼她看,她每次感到羞涩,却又不得不看时,视线不可避免的会落到他的胸膛上。

谢淮昱说他的胸膛上的那道疤痕是为了救一只没有良心的小狐狸留下的。

她曾经梦见将她从恶狼口中救下的人不是邢沉昀,而是谢淮昱。

邢沉昀虽然也会武功,可是却绝对不是一群凶狠的狼的对手。

如果当初想要对她下手的是一只恶狼,邢沉昀将她从恶狼口中倒是有可能。

柳施钗的脑子忽然有些乱,她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找邢沉昀问清楚。

邢大公子约了我在何处相见?柳施钗看向一旁的莺翠,开口问道。

莺翠听见柳施钗的话语,怔了一下。

她不明白刚才柳施钗已经拒绝与邢沉昀相见,此时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莺翠恭敬说道:邢大公子约小姐在明月楼相见。

顿了顿,莺翠又说道:小姐若是不愿意见邢大公子,或者有什么话语要对邢大公子说,奴婢可以帮小姐去明月楼回拒邢大公子。

柳施钗微垂眼帘,没有回答莺翠,让人不知道她究竟会不会去明月楼见邢沉昀。

……柳施钗辞别柳景玺和关氏,从镇国公府出来时,果然如莺翠所说那般天快黑了。

柳施钗坐在马车内的软垫上,眉眼精致,似乎在沉思什么。

马车内安安静静的,只能够听见柳施钗和莺翠的呼吸声。

莺翠坐在柳施钗的身边,也不敢贸然开口。

去明月楼。

柳施钗突然温声说道。

莺翠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街道,如今天马上要黑了,小姐这个时候还要去明月楼吗?陛下若是知道小姐如此晚的时辰与邢大公子见面,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马车转变了方向,缓缓朝明月楼的方向驶去。

其实柳施钗也不确定邢沉昀现在还在不在明月楼,毕竟如今早已经过了邢沉昀约她的时间。

至于谢淮昱,她现在的身边跟着许多谢淮昱的人。

她此时去见邢沉昀,肯定瞒不过谢淮昱。

不过她自问坦荡,她去见邢沉昀只是有事情要询问邢沉昀,也不会和邢沉昀做出出格的事情。

她想不到谢淮昱有生气的必要。

马车在明月楼缓缓停下,莺翠搀扶着柳施钗下了马车。

现在的时辰,柳施钗本来以为明月楼应该已经关门了。

出乎她的意料,她站在明月楼前时,明月楼却是灯火通明,似乎明月楼里面还有许多的客人。

柳施钗走进明月楼,空荡荡的大堂却没有任何客人。

看见柳施钗走进来,一个小二走过来,笑说道:可是柳小姐?邢大公子在楼上的厢房等候柳小姐。

柳施钗的眼眸中闪过讶异。

邢沉昀现在还在明月楼等她?柳施钗让其他人留在楼下,她和莺翠随小二朝邢沉昀所在的厢房走去。

小二将柳施钗和莺翠带到厢房前,便退下了。

柳施钗的手落在厢房的屋门上,她款款走进。

柳妹妹,你来了。

听见动静,邢沉昀起身站了起来,他一身月白色锦服,身材颀长,拥有远胜于同龄人的好相貌。

他面容带笑的看着柳施钗,清润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对柳施钗姗姗来迟的怨黩,似乎笃定了柳施钗一定会来。

可是如果不是有事情要询问他,柳施钗原本是不打算来的。

莺翠已经告知我,退婚之事,你不知情,你也不是有意对柳家的事情袖手旁观。

只是如今我和你毕竟不再是未婚夫妻,你和我的婚事已经退了,以后还是莫要再见面了。

柳施钗站在厢房门口的位置,未再朝邢沉昀走近,直白开口道。

邢沉昀听见柳施钗如此不带余地的话语,心中苦笑。

柳施钗似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轻而易举的便堵住了他所有想要说的话语。

邢沉昀从怀里拿出一本呵护得仔细的杂记,递给柳施钗,脸上的笑容一如从前面对柳施钗时,他说道:知道你喜爱看这些,我本来特意为你搜罗了好几本,可是回京的路上遇见了山匪,只保住了这一本。

提到他回京时遇到的那些山匪,邢沉昀的眼眸中若有所思。

那些山匪本来已经放过了他,不准备对他动手。

可是后来那些山匪又折了回来,还抢走了他为柳施钗搜罗来的杂记。

那些山匪太蹊跷了,他为柳施钗搜罗来的这些杂记虽然比较罕见,但是对于山匪来说,明显金银珠宝对他们更有吸引力。

那些山匪却没有抢劫他的钱财,甚至未伤害他。

你受伤了?柳施钗朝邢沉昀的方向迈了一步。

她和柳沉昀好歹自幼相识,邢沉昀又一直很照顾她,哪怕她对邢沉昀没有男女之情,心中对邢沉昀还是有感情的。

邢沉昀将柳施钗的反应看在眼里,清润的眼眸浮现笑意,他摇摇头,说道:那些山匪没有伤害到我,只是可惜了我为你搜罗的那些杂记。

柳施钗沉默的看着邢沉昀。

邢沉昀知道她喜爱看记载着各种奇闻异事的杂记,每次外出都会帮搜罗各种她没有看过的杂记。

有的时候他还会给她带一些稀奇的小玩意。

柳施钗垂下眼帘,避开邢沉昀的视线,她说道:我今日来见你,是想要询问那年我被发狂的马带到林子深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