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回到科考站的时候, 看到了小雅。
小雅是后来被人就出来的,因为在地表上,被雪掩埋的很浅, 即使摔晕了过去, 也很容易被发现。
许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楚夭差点丧命,小雅看到她的时候很愧疚, 红着眼睛跟她道歉。
楚夭笑着说没事。
队里医生过来要带她去仔细检查。
楚夭莫名有点紧张, 下意识想往后面看去找司宴策,可是想到什么,又颇不自在地坚守住, 跟队医去了。
身体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身体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水肿, 学业循环不畅, 楚夭皮肤薄,除了双腿僵硬,出现了点点紫斑。
队医处理后,给她输了液。
剧组的人都来看她。
楚夭觉得耽误剧组进度,心里愧疚, 齐导演让她不要担心,先安排其他人拍摄,等她的伤口恢复好了再拍她的部分。
楚夭于是松了口气。
在病床上的时间漫长又无聊,偏偏双腿僵硬着, 没办法随便移动,大部分时间只能呆在床上。
所以就,不可控制的想起了下午那会的经历。
她当时哭的正伤心, 向来沉着冷静的男人慌不择路, 只好将她搂进怀里。
又因为她冰冷的身体而不由收紧双臂, 尽可能让她感觉温暖。
楚夭竟可耻的发现,她很贪恋那种被他保护的感觉。
怀念到,即使发现自己可能对他多了某种情感,也似乎并不觉得难以承认了。
楚夭住院这几天,剧组跟科考站的队员们天天过来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夭夭,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小雅正在给她削苹果,似乎发现了她有些心不在焉。
女孩游离的思绪抽回,懵懂地眨巴眨巴大眼睛,像是有些尴尬,眼神闪躲含糊解释:因为没有网络吧。
也是,我们在这都快变成山顶洞人了,也不知道国内现在怎么样了。
小雅幽幽叹了一口气,身为冲浪爱好者的她不能随便上网简直是酷刑。
许是被小雅蔫蔫的神情逗到,楚夭忍不住笑了起来,温声哄她说付出都是值得的,电影一定会大卖。
小雅又开心了,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
直到晚上楚夭该休息了,小雅才离开。
其实南极极昼期间无所谓白天或者夜晚,但为了身体的体力,剧组所有人还是按时休息。
或许是白天睡的太久,到了晚上,楚夭有些失眠。
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外界一片寂寥,说实话在南极待了这么久以来,楚夭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的安静,但此时却莫名觉得有些孤单了。
白天又多吃了一个小雅给的苹果,肚子里传来一阵胀意,楚夭动了动,艰难的撑着床坐起来,起的太急,眼前一阵阵发黑。
呼……楚夭轻轻呼了一口气,双腿传来不适感,她抓紧了床单,慢慢地翻身下床,本想一鼓作气站起来,可眼前一阵发黑,软绵绵地倒在了床尾。
双腿依旧肿的像充了血,楚夭无奈苦笑,想发火都没有办法。
她不想惊动别人。
正打算着缓一会再撑坐起来,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有人似乎走了进来。
楚夭惊诧抬眸,一方面紧张,另一方面也好奇,到底是谁这么晚还来她的房间。
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过来,脚步轻又沉稳。
楚夭心跳骤然停了停。
……幺幺?许是没在大床上看到她,病房里忽然响起男人低沉又显得紧绷的声音,不过半秒后,他低了头,看到了狼狈靠在床尾的女孩。
神色忽然滞了滞。
楚夭低下头,长发遮挡住脸颊,抬手攥紧床尾的栏杆,企图接力站起来。
男人沉默了片刻,两秒后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手臂用力,稳稳地将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我,我想去洗手间。
在他想帮她拉起被子时,楚夭急声开口,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尴尬。
那张清透的小脸也两抹泛起浅浅的诱人的红晕。
那双去拉被子的手定在半空,好半晌,却又换了位置,忽然间将她抱了起来。
你……你干嘛!楚夭水眸不受控制地瞪大。
司宴策将她抱到了洗手间,低垂下眼睫,淡淡地开口:解决完可以叫我。
说完便绅士地转身离开。
楚夭尴尬又懵懂,他怎么会,晚上突然过来啊……解决完生理需求,楚夭刚打开房门,就又被站在外面的司宴策一把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
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那双平日里处理上亿合同的双手,此时细致的替她噎着被子,包括每个角落,密不透风。
尽管屋内的温度适宜,并不会冷。
还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受伤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后,司宴策直起身,镜片后闪过一道光亮,直起身来。
那股忽略不掉的压迫气场才渐渐消失。
司宴策没有多停留,转身便要走。
欸……楚夭看着他的背影,出声。
司宴策的背影停住。
谢谢啊。
楚夭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不止是这次,还有下午救她的事。
只是她很少感谢他,所以说起来很拗口。
司宴策抿着唇,眸中的情绪看不透,男人背对着她,只是安静地点了下头,又离开了。
楚夭微微吐气,怔怔地望着关上的房门,被子里的身体暖意丛生,没有一点寒冷的感觉。
他今晚,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来看她的吗?第二天白天,依旧不见司宴策的身影,楚夭时不时看一会门口,过了会,又收回视线,怔怔发呆。
再是盯着放在床头的那杯水。
送走小雅后,便入了夜。
楚夭反复按开屏幕,看着时间,在入睡前,忽然睁开了眼睛,将那杯水喝的一干二净。
温暖的房间里,女孩裹着柔软的被子,安静的睡着。
司宴策站在黑暗中,不知看了多久。
女孩的睡颜天然又无害,又那么治愈,温暖的像一颗白色的棉花糖。
让他阴暗的渴望从生。
半夜,楚夭果然肚子开始疼了,她掀开被子在床上等了一会,迟迟不见人过来,实在憋不住了,只好撑着床站起来。
光是站起来这个动作,就消耗了太多力气,楚夭白皙额头渗出薄汗,一手撑着床尾的栏杆,慢吞吞往前走。
房间门突然被人打开。
楚夭呆了,甚至因为惊讶而嘴唇微微长大。
站在门口的男人看到她穿着病号服,艰难挪动双腿的模样,眉宇微蹙。
随即一言不发地上来,将她抱了起来。
楚夭没有出声,抬手勾住他的脖颈。
敏锐感到手指下面的肌肤微微紧绷。
司宴策照例将她送到洗手间,等她出来后又将她抱回床上。
楚夭躺了下去,水眸抬起偷偷看着他的脸,看着司宴策替她盖好被子,眼睫发颤,咬了咬嘴唇。
她很想问一句,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恰好想要上厕所的,但又没舍得问出口。
之后的几天里,楚夭睡前都会喝一大杯水,然后到了半夜,每次自己想上洗手间时,司宴策都会恰好出现,或是晚一两分钟,抱着她去洗手间。
谁也没有挑明。
这仿佛变成了他们之间一个不为外人知晓的共识。
深夜,寂静,四下无人。
每次被他抱起靠在他的肩膀时总是满心的安全感,每次被他放下时又情不自禁充满了失落……竟有种想扯住他,不想他离开的冲动……而楚夭也发现,自己对他,似乎产生了一种极其浓烈的依赖感。
作者有话说:抱歉抱歉迟了,算昨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