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弈,你是在赶我走吗沈长弈原想开口问些什么, 但是看着千祈手里两个一模一样的紫藤花香囊,他突然有些局促。
千祈看了一眼香囊,又看了一眼沈长弈, 来来回回瞥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说:难道……沈长弈耳根泛起薄红, 当机立断地说:没有!难道是李公子送的两个香囊作谢礼,你给我一个, 还来骗我说是你送的?!?沈长弈:……初玄:……不是吧不是吧, 它一个神器都能猜出来几分啊。
这个宸王,狗男人, 肯定是对小主人有意思!沈长弈嘴角抽了抽:你说是就是吧。
还好还好, 没让她看出来别的什么。
他平稳好自己的语气, 又抬眸问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千祈脑子转的飞快:还不是无意间瞥见了这个香囊, 我就想来确认一下, 没想到你真是个骗子!沈长弈:……看来还是得把香囊收好才是。
诶,不对,既然千祈都以为这是李辰安送的,那他戴着岂不也无妨啊?鬼使神差地,他浅浅地笑了起来,拿过了自己的香囊,说道:是本王的错, 若是惹你不开心了, 明日我再命人给你送些甜点。
千祈不假思索:一言为定!/等成功脱身, 回到自己房屋内, 初玄终于忍不住说道:小主人, 你心里除了吃的, 还能不能多想想别的?千祈笑了笑:你是想说那个香囊, 还是他清早特意给我送来的甜食?嗯?初玄愣了一下,又说道:难道你……是,千祈叹了一口气,我都知道。
这再察觉不出其中微妙,她岂不成了傻子?所以你方才那样说……对,千祈笑起来,我是为了方便脱身。
她拿起腰间挂着的紫藤花香囊,细细摩挲起来,若有所思。
须臾后,腰间的凤翎又传声说道:小主人,如果他真的对你……那你打算如何?千祈笑得纯澈而明媚,额间朱砂灼灼生辉:如是这样,拿到血灵石岂不轻松万分?她缓缓地说出这句话,突然仰首,看向了窗外流淌的白色月光,目光迷离,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色四合,沈长弈正在慢慢收拾桌案,准备歇息。
突然,窗外掠过一个黑影,在夜色中无声无息,犹如鬼魅。
风绝,沈长弈在屋中淡淡道,何事?风绝轻功翻身,掠入屋内,跪地而叩:殿下,那个千祈姑娘……好像有问题。
沈长弈收拾桌案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没有抬头,只是问道:怎么说?风绝回答道:殿下,千祈姑娘不知您有暗卫。
今夜您前去茶楼时,她一人潜入了后院各个房屋,还有您的书房,几乎找遍了半个王府,不知意欲何为。
沈长弈抬眸,目光突然深如潭水。
你是说,半个王府?方才在书房,那个少女俏皮的言语犹在耳畔。
还不是无意间瞥见了这个香囊,我就想来确认一下。
沈长弈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间微蹙。
她在撒谎。
沈长弈放下手上的东西,目光覆上了一层冷意。
知道了。
本王亲自去看看。
他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夜色凉薄,庭院深深,无迹可寻的风轻拂过脸,却让人横生凉意。
他抬眸,看向千祈住的那间屋子。
屋内的烛火已经熄了,看来,她也已经睡下了。
他不由自主地向她的屋子迈去,但是刚抬起脚,他的理智又把他拉了回去。
月色当真凉薄。
他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向后院走去。
刚迈进仓库,灰尘似浓雾般漂浮,呛得他咳嗽了两声。
他微微蹙眉,提袖半掩着,向里看去。
借着月色,他朦朦胧胧地看见了地上的脚印。
由于年久,灰尘也在地面上积了一层,脚印便显得尤为明显。
是少女的脚印。
他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
真是的,暗卫都说她别有用心,他亲自来到这里,是想确认什么,又是不想面对什么,相信什么?他拈起一撮灰尘,又无情地撒下,双眸犹如昆山冰雪。
/第二日清晨,千祈美美地睡了个懒觉,换了身俏丽的粉色衣裙,打算去给某人做些甜点。
千祈正在厨房研磨着做糕点的花粉,腰间的凤翎又传声道:小主人,你该不会也……瞎说什么呢,千祈赶忙打断了它,我这是想去试探一下他。
试探?初玄重复着这个词,没再说话。
小主人这么冰雪聪明,肯定是有自己的计划了。
千祈做好了一份精致的花糕,装了碟,准备往沈长弈书房去了。
她原是觉着,沈长弈可能对自己有些好感,若自己开口向他打探血灵石的下落,他未必不肯帮忙。
但是血灵石威力巨大,是凡间难得的神器,常人若得着,肯定是要小心珍藏的。
况且助帝清哥哥抵挡劫雷后,血灵石就会碎掉,所以自己也不是借血灵石一用,而是要彻底取走血灵石。
这样看来,自己贸然前去探问,倒是风险过大了。
况且自己也不知沈长弈对自己究竟是何等感情,若他不肯,自己倒是会打草惊蛇,以后再借机寻找,只怕会难上加难。
所以这些时日,自己还是多试探一下他,再做决定吧。
这样想着,千祈已经走到了沈长弈书房外。
她刚要迈步进去,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沉冷的声音。
怎么都不知通报。
千祈浑然不觉,笑着回应说:是我啊。
沈长弈正在桌案旁,不知在写些什么。
他没有停下动作,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千祈见他也没说话,便径自走上前去,掀开珠帘,把那一碟清香的花糕放在了沈长弈手边。
她灿笑起来,朱砂滚烫:这是给你做的花糕,你尝尝?珠帘叮当作响,突然让沈长弈有些许烦躁。
他终于搁下笔,抬眸看着千祈,尽力扯出一个淡淡的笑:谢过姑娘了。
只是今日本王嗓子腻,不想吃甜食。
?千祈有些疑惑,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着他今日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她一时语塞,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却不知该如何再开口。
沈长弈对上她纯澈的目光,又很不自然地赶紧移开了眼,一咬牙,开口说:对了,本王派大量人手加紧修筑你的别院,陈设也都置办的差不多了。
十日后,你就回你的别院吧。
凉薄的声音落下,千祈脸上的笑意也被风吹散。
这又是什么情况?沈长弈……在赶她走?这才隔了一个晚上,为什么成了这样?她想启唇说些什么,可是所有的疑问,所有的话语涌上来,到了嘴边,却成了无关痛痒的两个字。
好吧。
她没再说话,端着丝毫未动的花糕,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卿离,那个五百年前的她,将军府苦苦守望的小公主。
那日,她被肖景云拒绝,原封不动地端着桂花糕走出殿门,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千祈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就像是,心间最重要的地方缺了一角。
发涩发疼。
作者有话说:千祈:不是说有好感吗?终究是错付了呜呜呜~沈长弈:本王从不口是心非,从不为情所困。
嗯?你才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