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父母知道了, 大姨这个碎嘴,谁都说, 一向不在微信上玩的外公外婆都开始发语音, 说要见见男孩子。
姜星芫装傻,说没有的事,惹得大姨在群里直接发语音, 说千真万确,如有一句假话, 廖乐当狗。
姜星芫:……连着一个多星期,姜星芫都在跟着周教授在工作室做项目, 跟胡然依旧互相不搭理, 周教授也放弃他们能和好这事,临近放假, 跟组员们说一声会提前放假。
一群人叫好,偏偏胡然站起来说:教授, 我觉得这个假期挺长的, 不如你安排一些任务给我们回去做,咱们闲着也是闲着。
姜星芫一旁的几个学姐学长白眼翻上天了, 对于大学生来说, 跟着教授做项目,比如大一大二那确实可以卷卷, 毕竟机会难得,可研究生和大四大五就不同了,纯粹混口饭吃,不接学校项目, 也有校外的项目, 又不是不挣钱, 说到底还是给教授帮忙。
胡然一个大二生在这内卷,可总共就他和姜星芫最小,别人指望好好休息呢。
他怎么那么欠呢?学姐凑向姜星芫,姜星芫也不客气,他一向如此。
许是两个人的怨念太深,胡然连忙道:姜星芫就算了吧,你不是还忙着谈恋爱。
傻逼。
学姐低声骂了句,发自内心,姜星芫也想骂,忍住了,跟着说:这样吧,胡然,你这么想要做项目,干嘛拿回家做啊,你就别放假了,在学校做着呗,还能帮教授多提供一些好的建议,你一直都很有贡献精神,我们学姐学长们也辛苦,不如我们把他们的活也在这个假期做了吧。
胡然顿时瞪大眼睛,姜星芫继续说: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我不闲,可也怕你累死不是。
学姐笑出声。
周教授头疼,拍拍手,行了行了,都放假了,大家好好休息,做什么任务啊?胡然,这一起工作,虽说是同学,可也算是一起分钱有报酬,就算同事了,你这成天帮别人揽活提想法的,不太合适。
周教授说的算是很直白了,胡然连忙道:是我说错了,我是说我比较闲。
你当然闲了,一个男的八婆要死,女朋友也没有,歪瓜裂枣一个。
旁边的学姐揪着头发,阴阳怪气回怼,胡然当下蔫了。
快乐假期决定好了,姜星芫抱着电脑出门,学姐跟了上来,你看你们年级的那个胡然,天天针对你谈恋爱这事,不知道还以为他喜欢许宴呢,要跟你抢男人,一个男的,比顽固腐朽的女人还烦。
我看他就是嫉妒你,估计也嫉妒许宴,也不看看自己,成绩不如许宴,这长相也太难看了。
学姐说个不停,姜星芫失笑:好了,你说他干嘛?又不是一天两天认识他。
我气啊,也就你忍得住。
可我也没吃亏,放心吧,教授又不是傻子,清楚的很。
姜星芫满不在乎,学姐乐呵呵笑着,也是,你跟许宴在一起,肯定开心,哪有空关心丑男人啊?许宴多帅啊。
姜星芫有些无奈,要不让你?那算了,现在许宴就是跟你分手了,我估计都要被骂,你们最好别分,不要小瞧两个学校的圈子,会骂到毕业的。
学姐一脸认真,姜星芫听进去了,倒是知道一些明星拆cp的骂战,可学校也是圈子。
姜星芫叹了口气,现在谣言传的,她就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余菲菲和苏茶也有事情,没打算回去,姜星芫想着外公一家,提早就定了票,自然不会带许宴回去了,她不能向谣言屈服。
外公家离得有些远,坐高铁四五个小时才到,大姨一早就开车在站外等,看到姜星芫笑了,没看到其他人,脸又落下了,盯了她一路。
姜星芫耷拉着眉眼喝饮料,大姨开着车不高兴,你怎么没带许宴回来?大姨,你就别逗了,我跟他八字没……都没有八字呢,之前是一场误会。
姜星芫决定解释,大姨手一抬,手心朝她,拒绝所有的解释。
别解释了,还误会,我看你就是不喜欢外公外婆,也不喜欢我这个大姨了,想着先带许宴去看你爸是吧?大姨冷哼。
姜星芫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咬牙切齿放弃解释,看着窗外发呆。
到了外公家,又是不通盘问,廖乐去复读了,估计是在酒吧被打击狠了,听说这次复读还算用心,就是太笨,总是跟不上。
大姨穿着围裙去炒菜,说起廖乐就不高兴,年纪轻轻被男人骗,还好碰到她姐夫了,不然不给她拐到贼窝去,就是脑子不好使啊,你就是你爸基因好,咱们家没一个脑子好使的。
外婆不高兴哼哼,那是从外公开始笨的,我以前可聪明了。
姜星芫在厨房直乐,大姨又问:你妈听说许宴的事情是不是不高兴了?姜星芫脸色立马垮了,当然是去查对方了,你说我妈怎么能这样呢?她不一直都这样,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大姨干巴巴笑着,姜星芫抿唇,忍不住问:我妈最近在忙什么呢?电话都半年一次,要不是廖乐离家出走,上次电话还是过年呢。
大姨切着土豆,有些心不在焉,只说:她忙,记者不就是到处跑。
她很久不跑新闻了。
姜星芫狐疑,大姨又说:那也不清楚,你下次问问她。
算了,问多了,她又觉得烦。
姜星芫出去了,透着玻璃门,大姨眯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油烟呛的,还是怎么了。
傍晚,廖乐放学回来吃饭,晚上还要上晚自习,跟捡破烂回来的似的,一脸汗,背着包,累成死狗,姜星芫幸灾乐祸啃苹果,高四可比高三累多了,看你以后还能不能离家出走咯。
廖乐不想理她,拿校服泄愤,丢在洗衣机里,疯狂倒洗衣粉,大姨端菜出来,骂了她好一顿,廖乐不敢发脾气了,这次大姨是狠了心要好好教育她,姜星芫喜闻乐见。
外面一个快递小哥进来说:周女士快递。
姜星芫踢踏拖鞋过去,咬着苹果空出双手签字,看到上面的地址和发件人,愣了一会,快递员骑着三轮车走了。
姜星芫抱着箱子,看着外面的梧桐下枯叶,恍惚发觉秋天到了。
翌日一早,姜星芫突然说学校有事,先回去,大姨措手不及,连忙去给她装东西,连过节的两箱奶都让她带上,姜星芫没接,说下次拿,只拿了个大包特产回去了。
五个多小时的高铁,到了南安市也就下午一点,姜星芫出了高铁站,一排出租车司机问打车吗?还有更机灵的司机问:去大学城是吧?姜星芫坐上车,只说:我去福安小区。
司机讪笑:哦哦,我还以为是大学生呢。
福安小区路过华安和南大,先是南大的大门,然后就是华安的大门,两个大学都有个尖尖建筑,远处一看,像个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所大学在那。
姜星芫咬牙,后牙槽发酸,气得胸口疼,从高铁站和机场在一块,每次回福安小区都要路过南大。
为什么周莎一次都没有停下来,去看过她?就算是谎称路过或者是专门来看看她也好。
进入小区后,姜星芫慢吞吞找着六单元,她该庆幸周莎是让快递上门取件,不然发给大姨的快递不会有这么准确的地址。
是个老小区,电梯比较旧,一层两户,到了楼层,姜星芫看着楼道堆积的一些杂物,里面有些大玩具车,和纸箱子,纸箱子上写着积木的名字。
姜星芫扫了眼,站在门口许久都没敲门,久到她差点忘了来这的目的。
她按了门铃,里面有人说:来了。
是熟悉的声音,姜星芫瞪大眼睛,尽量让眼眶没那么酸。
推开门,周莎拿着碗筷,探头看去,顿时愣住。
印象里,姜星芫对自己的母亲,永远都是工作装,挂着工作牌,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涂着鲜艳的口红,不爱生活的模样。
而如今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头发凌乱,夹在脑后,宽松的居家服,手上是简单的饭菜,素面朝天,看起来有些憔悴,却是如此的……幸福。
姜星芫喉咙发紧,看了她许久,周莎最先淡定下来,你怎么来了?你在这住了多久了?姜星芫刚问出口,屋内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胖滚滚的,抱住周莎的腿,甜甜叫了声:妈妈,她是谁?如同晴天霹雳,姜星芫拿着大袋子,背上的包仿佛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的眼泪不受控制落下来,接连后退几步。
她难以置信,又上前几步,扒拉开周莎,看到客厅挂着的婚纱照,周莎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孩子,笑看就镜头。
周莎咳嗽一声,星芫,这事本来我是要告诉你的,你爸不让,你既然成年……够了,成年成年,你的眼里只有我的十八岁是吗?姜星芫彻底激怒了,你跟我爸什么时候离婚的?我跟你爸很早……具体哪一年?姜星芫咆哮,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歇斯底里,很难看,可又告诉自己,这不是理智的事情。
周莎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接说:我跟你爸没有感情,很多年就是各玩各的,但是你没有资格对父母指责什么。
我有资格,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资格?姜星芫扔下包,你说没有就没有吗?你又有什么资格一直要求我成年,一直要求我体谅你做的够多了,你做到了什么?你做到了离我学校不到三公里,明明每次出差能路过我学校,却能无视我的存在,你算什么?你到底算什么?姜星芫哭得像个小孩,可能一直做大人,做的挺累的。
许宴还能开车十公里送粥,亲妈却三公里都不曾出现过,甚至开学都说自己在出差。
周莎看着她跑下楼梯,抬步要跟,被儿子拉住,儿子怯懦看着她,周莎缓了缓心气,拿出手机给姜泽打电话。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