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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三合一!

2025-04-03 04:32:38

别慌, 太后若是问起此事,你尽数推给朕便是。

萧询捧起她的下颚,沿着她的唇角亲。

江晨曦偏开头, 萧询的吻落在她的耳畔,烫得她心头一颤。

他亲她也不分场合, 此地毕竟是太后居住的宝慈殿, 即使宝慈殿里的宫人都是他御前的人,她也没法做到不分心,况且太后与安亲王妃随时会回来。

江晨曦微微咬唇, 本就是他强行撩拨、诱惑她在先, 真要论罪责, 她了不得担一个抵抗不力的罪名。

试问, 堂堂帝王青睐于你,对方又正值壮年,且容貌英俊,一路追随护送至青州,哪个女子能招架得住?皇上,倘若太后不允曦儿和你在一起,曦儿又该如何应对?萧询笑她杞人忧天, 轻抚她的脊背, 那朕就说, 一切皆是母后惹出来的,母后若不是把曦儿带进宫, 曦儿不在朕眼皮子底下晃悠,朕便不会轻易上了心, 近水楼台先得月, 日久生情, 多的是原因。

江晨曦噗呲一笑,就说他为老不尊,连如何算计太后都想好了应对招数,太坏了。

饿不饿?还不饿,早膳用得迟。

朕饿了,陪朕用一些。

皇上,那吃锅子可好?下雪天围炉而坐,再饮酒,忒快活。

萧询也正有此意,好,朕命人摆膳。

太后她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萧询牵着江晨曦上了他的龙撵,带她回福宁殿用膳。

宝慈殿距离福宁殿有一段距离,雪天路滑,姜德一提醒抬轿的太监走慢一些,万不能摔跤滑倒。

江晨曦第一次在宫里乘坐龙撵,四周有厚重的挡风布帘,她赖在萧询怀里,倒也不担心被人窥见。

怪不得后宫妃嫔都想要恩宠,有了恩宠,便能登上龙撵,享受帝王般的待遇。

一朝失宠,由奢入俭难,犹如从天上的仙人居所坠落到阴曹地府。

江晨曦忽然心生一股野心,她既已从地府里爬上来,断不会再跌回去,这一世,她选择了这条路,便要做人上人。

曦儿,想什么呢?萧询见她沉默不语,忍不住问她。

江晨曦说一半藏一半,曦儿三生有幸与皇上相识相许,享受了寻常人等一辈子都不敢肖想的东西。

萧询轻声一笑,捋了捋她耳边碎发,不过就是与朕一道乘坐轿撵而已,你便有感而发,将来贵为一国之母,岂不是要写一篇为后心得?为后心得?亏他想得出来!江晨曦怕萧询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狡黠一笑,勾住他的脖颈,示意他低头。

眼看就要快到福宁殿,温贵嫔领着贴身侍女候在入殿第一道大门台阶下。

姜德一及时出声提醒,皇上,贵嫔娘娘拎着食盒候在前边呢。

龙撵里,江晨曦正在吻萧询,听到姜德一的话,她一点儿都不慌,压根没把温贵嫔放在眼里。

她稍稍拉开一些距离,望向萧询幽深、染上□□的黑眸里,见他未吭声,她朝他一笑,继续缠着他。

萧询勾唇一笑,由着小美人儿撩他,他搁在她腰背上的手也没挪出来。

肤如凝脂,爱不释手。

姜德一久等不对回应,便心中有数,皇上不想搭理温贵嫔。

龙撵径直被抬进了第一道大门,姜德一看向跪地行礼的温贵嫔,贵嫔娘娘且回吧,皇上还有事要忙。

温贵嫔下不了台面,又不得不起身,她把食盒塞给姜德一,又砸了一锭金子,劳烦姜公公把糕点转交给皇上,臣妾的一丁点心意,还望姜公公收下,提前给公公的压岁钱。

即是压岁钱,那老奴就收下了。

姜德一拎着食盒,雪天路滑,娘娘走慢些。

温贵嫔本就没指望皇上能见她,姜公公收下食盒就行,皇上知道她来赔罪就行。

回到殿内,御膳房恰好送来了锅子。

江晨曦本不饿,问道了鸡汤的香味,不禁吞了吞口水。

出来吧。

摆膳的小太监走后,萧询把藏在内间的人叫出来。

江晨曦笑着朝餐桌走去,落座到萧询身边,姜德一候在二人对面,替他们烫菜。

用膳一半,萧询夹了一块烫鱼片给江晨曦,江晨曦拿筷子的手一顿,忽然闻不了鱼腥味,连忙转过身去,干呕了几声。

姜德一怔住,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跪下来道一声恭喜,又怕闹乌龙。

皇上,鱼片可是坏了?曦儿?萧询眸光噌地大亮,立即放下筷子,伸手轻抚她的后背,你月事是不是延迟了?当着外人的面,江晨曦羞于议论此事,皇上,您若不放心,不妨唤御医过来,替我诊脉。

月事没来,她计算时日,想过几日找大夫问诊,眼下又出了这一出,她干脆借此机会请御医诊脉,若怀上,一切从长计议;若没怀,一切照旧。

姜德一,你坐轿撵亲自走一趟太医局,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朕要查问太医院相关事宜。

姜德一应诺,立即领命而去。

一刻钟后,太医局的李院使屁滚尿流来了福宁殿,见到殿内的情形,眼皮狂跳。

皇上与太子妃——不对,曦和公主……曦和公主端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太好看,皇上正把人搂在怀里,柔声哄她。

曦和公主似乎对皇上有怨言,还当众捶打了皇上几下。

俩人之间的熟稔显然并非一日两日才能养成,定然相处约莫小半年。

从古至今,太医的活不好干,干不好就有杀头之罪,还得背负宫廷隐秘。

萧询不怕李院使泄密,直接开门见山,李院使,公主刚才用了一片烫鱼片,有些干呕,您给把一脉。

鱼片、干呕、把脉,关键字眼凑在一块,李院使瞬间领会贯通,暗道今日不该当值。

然,现下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李院使躬身上前,打开医箱取出垫手,搁在茶几上,烦请公主伸出手腕。

江晨曦依言伸出手腕。

萧询站在江晨曦身后,眼也不眨地盯着李院使。

姜德一也屏气凝神候在一旁。

李院使顶着萧询威严的目光,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仔细诊断。

须臾,李院使下了结论,公主脉象平稳,气血两虚,还需要多多食补,切不可多思多虑,凡事不宜频繁,还需多加休息。

李院使意有所指,江晨曦悄悄剜了一眼罪魁祸首萧询,这段时日,她与他厮混过渡,确实没有休息好。

萧询脸皮厚,示意李院使再开些药膳,公主月事推迟,来时腹痛难忍,李院使不妨开些药方。

江晨曦俏脸一红,拉了拉萧询的手,皇上……别怕,李院使不是旁人,他的医术,朕信得过。

萧询虽然有一些失望,但也有些庆幸,孩子晚点来最好,等他处理完该处理的。

被强行拉拢至‘自己人’范畴里的李院使欲哭无泪,他只想安享晚年,不想惹是生非。

也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担任院使一职,自然要为皇上分忧解难。

皇上放心,微臣定会帮公主调理好身子。

之后,姜德一领着李院使去旁边写药方,萧询送江晨曦回内间休息。

江晨曦躺到龙床上,打趣他,皇上失望了么?后宫多的是妃子愿意为皇上怀有龙嗣,不差曦儿一个。

无妨,朕下次再努力。

萧询偏不如她愿,他只要她替他生。

倘若我真有了身孕,皇上该如何安排?先告诉太后,她老人家一心盼着朕再生几个,然后娶你进门,封你为贵妃,待你诞下孩子,直接封后。

萧询把问题抛还给她,曦儿,朕敢娶,你敢不敢嫁?江晨曦闻言一笑,皇上敢娶,曦儿自然敢嫁,曦儿黄花大闺女嫁给你,即便你是皇上,你也不亏。

这席话逗得萧询乐开怀,不愧被他精心宠爱了这么长时间,小白眼狼总算喂熟了。

————宫外,太子府。

卢柳胞妹来了京城,入住太子府邸。

萧承翊还未回府,卢芽红着眼眶,收到卢柳的书信,她欢天喜地来了京城,还以为自己与小侯爷的事能有进展,却不成想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自家亲姐有孕在身,要把她送给太子殿下!阿姐,芽儿只想嫁给小侯爷,不愿委身殿下,阿姐,殿下乃是太子,他岂会轻易看上芽儿,若阿姐提出要把芽儿送给殿下,殿下恐会怪罪阿姐,说不定还会撵芽儿离京。

妹妹的絮叨令卢柳心生不快,她也不愿姐妹俩同伺一夫,可眼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尚有大用处,若不尽快找人替她固宠,萧承翊定会被人抢走。

忠勇侯府你别妄想了,侯府徐老夫人不是省油的灯,你一个庶女,她不会让你进门。

何况王靖康与新婚妻子蜜里调油,眼里容不下旁人,把你送去侯府当丫鬟,你也不见得有机会爬上他的床。

卢芽的希望被卢柳毫不留情地撕碎,她终于憋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簌簌往下直掉。

庶女,又是庶女!你们总说嫡庶有别,可芽儿托生至卢家乃老天爷选定,若能自己选择,芽儿宁愿出生在市井小民之家。

妹妹的一番话令卢柳嗤笑,继续泼她冷水,卢芽,市井小民之女更加没机会嫁入王侯将相之家!卢芽一愣,须臾,眼泪落得更凶。

萧承翊趁夜而归,斗篷上落满了雪花。

黄三全提着灯笼,小心翼翼问道:主子,可要去清茗苑?萧承翊脚步一顿,转身往清茗苑,苑名未改,苑里的女主人已经换人,花草树木保持原有的风格,只额外添加了几盆喜庆的杜鹃。

春桃见到萧承翊登上了抄手游廊,忙大声跪拜,奴婢拜见殿下。

屋子里的卢柳听到外间的动静,忙批衣下榻,迎了出来。

卢柳殷勤备至,上前替他解下斗篷,殿下可要先沐浴?晚膳一直给您备着呢。

萧承翊先把手炉递给黄三全,黄三全抱着斗篷与暖手炉出了内屋。

柳儿,下次我若是回来晚了,你不用等我,先自行休息。

卢柳投怀送抱,殿下不回来,柳儿睡不着,肚子里的小家伙每晚听不见殿下的声音,也不安分。

提及孩子,萧承翊的眼里染上一丝丝暖意,他伸手搀扶卢柳回内屋,关心卢柳近日身子如何,胃口如何,府里下人有没有怠慢她。

卢柳忍不住想哭,可不能哭,她每日盼月亮盼星星盼着他回来,知晓他忙。

你妹妹到了么?见萧承翊主动提及卢芽,卢柳堆出笑脸,傍晚到的,眼下这个时辰估摸已经睡了,可要我叫春桃唤芽儿过来?那倒不用。

萧承翊没有往深处想,府里多的是空屋子,卢柳独自在京城,她娘家来个人照应,也不错。

卢柳不想错过今晚绝佳良机,明日萧承翊要进宫,说不定得正日早上才能回来。

宫里有江晨曦,她担心俩人发生点什么。

芽儿一直盼着殿下回来,这丫头说她还未见过殿下长啥模样,她就睡在西厢房,离开前还特别叮嘱我,若殿下回来,务必叫她过来拜见,殿下若是不困,能否见一见她?殿下明早还要进宫,柳儿怕极了她的絮叨。

萧承翊颔首,也罢,依你。

寻常百姓见不到天子,更别说太子,卢芽想要一睹他的风采,情有可原。

一盏茶后,卢芽穿戴整齐过来,她穿着一身素色棉袄,妙龄女郎,娇俏可人,脸上还有几分江晨曦的影子,不免令萧承翊多看了几眼。

民女卢芽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安康。

卢芽跪地行礼,低垂着头,尽量不让太子殿下看清她的妆容。

阿姐亲自给她上的妆,声称保管能入殿下的眼。

卢柳紧紧攥着帕子,既担心萧承翊看不上卢芽,又怕萧承翊今夜就宠幸卢芽,一时陷入两难境地里。

出乎意料,萧承翊打赏了卢芽一些金银珠宝,又随意问了她几句,便打发她下去。

卢芽顾不上阿姐当下的表情,立即捧着赏赐走了。

待人一离开,萧承翊便拉下了脸,他抬脚踢翻了凳子,哐当一声响,吓坏了屋里屋外伺候的下人。

春桃等人跪了一地。

卢柳脸色一僵,也跟着要跪下。

她捧着腹部,有意放缓了动作,等着萧承翊发话。

奈何萧承翊一脸冷漠地盯着她,柳儿,吾念在怀有子嗣的份上,此事暂且不予追究,下次胆敢再犯,吾便去母留子!卢柳身体一晃,眼看要摔倒,春桃等人忙膝行上前伸手扶住,夫人——萧承翊也没了心情留下,一甩袖子,大跨步出了内屋,徒留魂飞魄散的卢柳等人。

黄三全连忙跟上,暗忖卢氏马屁拍在了马尾上,妄图用亲妹固宠也算了,偏偏把人装扮成前太子妃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怀了身孕,人变蠢了。

————大长公主府。

萧锦仪的胎象一坐稳,她便开始不安分,招来府里的小倌,给她唱曲听。

萧朔乔装打扮入府,撞见了这一幕,气得当场拔剑,一剑刺死了小倌。

府内伺候的下人大气也不敢出,齐刷刷跪趴在地。

小倌睁着死不瞑目的眼,萧锦仪吓懵了,半晌转过身去,干呕了几下。

萧朔一抬手,便有人上前抬走了尸体,清理洒扫庭院。

萧朔!你给我滚——萧锦仪回过神来,拿起手边的茶盏猛地掷向萧朔,你凭什么在本宫府上作威作福?!萧朔扔下手中沾了血的剑,疾步奔过去哄,阿仪,你想听曲,本王吩咐乐坊司派人过来一趟,你何必要宠幸这群贱人?本王决不允许此等卑贱之人的靡靡之音荼毒本王的孩子。

萧锦仪原本脾气就暴躁,有了身孕后,脾气更大,她随手拿起靠枕砸向萧朔,继续撵他滚,口无遮拦地叫骂。

你去给薛灵素送葬,一走就是好几日,本宫现下哪也去不了,招府里的小倌唱曲不过分!你是想对本宫豢养的那群人赶尽杀绝不成?!谁说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可有证据?!本王岂敢,阿仪,你消消气,你仔细听我说,那齐昭阳难缠,我也是迫不得已躲到陵园躲清静,这不事情一忙完便回来找你,片刻功夫都未耽搁。

萧朔当时也是在气头上,急匆匆返回来,迫不及待想要见她,却见她与小倌调情,他犹如当头棒喝。

绿帽子快要戴在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锦仪气疯了,任凭萧朔如何哄,她都冷着脸不理睬。

萧朔耐心隐隐告罄,可又不敢甩袖走人,他若是走了,萧锦仪更疯,届时定会与他唱反调,再次招来一批小倌,更甚会宠幸小倌。

阿仪,朔哥哥错了,你原谅朔哥哥可好……萧朔单膝跪在萧锦仪面前,抱着她不让她乱动,生怕她火气太大,伤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一刻钟后,萧锦仪骂累了,也晕了过去。

萧朔忙使唤府里郎中过来,郎中诊断后,给出结论,脉象无碍,孕妇火气重,侯爷尽量顺着公主一些。

得了郎中的诊断,萧朔狠狠松了一口气,思虑再三,吩咐婢女唤来府里所有的小倌。

萧锦仪醒来时,入目所及便是跪坐一整排的小倌,他们或吹拉弹唱,或吟诗绘画,且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再观萧朔,他端坐在一旁,拉长着一张脸,手里在削苹果,苹果皮堆成圈,削好的苹果被他切成大小一致的小块,摆在盘子里。

太吵了,尔等都下去吧。

萧锦仪陡然出声,众人吓了一跳,而后纷纷看向萧朔,萧朔一挥手,众人飞快收拾东西退下。

萧锦仪余怒未消,讥讽萧朔,朔哥哥好大的威风,竟连本宫养的小倌也听信你的命令。

阿仪无需激怒我。

萧朔端着果盘起身,本王狐假虎威而已,来,吃点苹果。

萧锦仪本不想吃,然而苹果的酸甜香味窜入鼻间,勾起了她的食欲。

她用竹签插起一块送入嘴里,脆爽酸甜,确实美味,她忍不住又夹了几块。

美食浇灭了仅剩的一点怒火,萧锦仪这才和萧朔谈起正事,此次除夕夜宴,齐昭阳也在场,本宫不愿与她对上,照旧称病不出。

不可。

萧朔递给她一杯温水,阿仪,你久未进宫,早已招了旁人的猜忌,除夕夜宴,你去应酬一番,坐一会儿便可提前离席,本王会塞入进去,随时照应你。

萧朔的话不无道理,一直躲在公主府里闭门不出也不行,她生子一事早晚会暴露出来。

好,那就听朔哥哥的,若是被人察觉本宫有了身孕,本宫便直言不讳,此乃齐候的子嗣。

萧朔不怒反笑,那倒好,萧铉那小子便捞了一个现成的大嫂。

————正如众人意料,敬事房传来消息,临近除夕,皇上一堆事要忙,停了翻牌子,太子殿下进宫,他们要祭祖,还要提前一日宴请文武百官。

后宫暂时相安无事。

贵妃殿里,刘美人抱怨孟才人不识好歹,她拢共就侍寝一晚上,妹妹向她打听那晚细节,孟才人不识相,一字也不肯透露,亏我平日里把她当成好姐妹,但凡得了好物件好吃食,便忘不了匀出一半送给她。

哼,到头来妹妹啥也不是。

刘美人来之前,温贵嫔刚走不久,话里话外想要从她这里打听孟才人侍寝的情形。

张贵妃也想知晓,刘美人不中用,自己打听不到,跑到她跟前发牢骚。

妹妹不用与孟才人置气,孟才人守口如瓶,定是皇上叮嘱过她。

刘美人一愣,妾身愚笨,竟未想到这一点,多谢娘娘提醒,娘娘,那件事……提及前几日筹谋的那件事,张贵妃沉思,且等除夕之夜再看。

若是除夕夜皇上过来陪她守岁,她便不能设计陷害江晨曦,否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转移迎来除夕夜宴。

宴席照旧摆在延和殿里,萧询不仅邀请了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与其家眷,还请了宗室子弟。

大长公主萧锦仪也盛装出席,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宽松的大红色襦裙,见谁都笑。

众人关心她的咳疾好些了没,萧锦仪声称已基本痊愈,只是留下了头晕的后遗症,今晚除夕夜宴,她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坐一会便走。

众人也不敢阻拦,万一萧锦仪当众晕倒,谁来担责?江晨曦被封为公主后,头一次与萧锦仪对上,萧锦仪背后算计她的两笔账,江晨曦时刻记在心里。

仗着太后、萧询会替她撑腰,江晨曦率先发难,锦仪阿姐瞧着丰腴了一些,定是公主府上郎中开的药膳养人。

喧闹的宴席瞬间一静。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不一。

张贵妃与一众妃嫔愣住,她们猜不到江晨曦为何当众刁难大长公主,江晨曦向来不与人主动为难,倒是稀奇。

齐昭阳也在暗地里打量萧锦仪,经年未见,萧锦仪模样既变也未变,即使笑得再欢,也掩盖不了眉眼之间溢出来的盛气凌人。

再观萧锦仪今日的打扮,作为大长公主,竟穿着年轻女郎爱穿的襦裙,多少于理不合。

视线下移,落地萧锦仪的腹部,齐昭阳蹙眉,怕不是有了身孕。

太后面上一点儿都不慌,相反还掺和了一句,曦和,待过了正月你再问锦仪也行,这节骨眼上可不兴吃药膳。

江晨曦‘呀’了一声,似是才想起年节关头有忌讳,忙不迭向萧锦仪道歉,呸呸呸,诸事无忌,锦仪阿姐千万不要与曦和置气。

萧锦仪心里恨不得上前揍一顿江晨曦,江氏曾是太子妃时,尊称自己为姑母,如今跃了辈分成了公主,竟与自己平起平坐。

呸,谁是她阿姐!不要脸的贱人!无甚要紧,本宫府里郎中的师从高人,本宫花了大价钱聘请对方出山,如太后所言,出了正月,曦和可以来本宫府上一趟,我们姐妹好好研究一番。

姐妹来姐妹去,当事人无所谓,坐在男宾那侧的萧承翊心绪不宁,无意识攥紧了酒杯。

萧承翊定定打量盛装打扮的江晨曦,往年除夕夜宴,他们二人相敬如宾,他对她无感,回到府邸也不会与她一道守岁,更不会注意她的着装打扮。

今夜一见,她穿着一袭霞红宫裙,朱唇不点儿红,脸上涂抹了淡淡脂粉,更衬得人比花娇,宽大的斗篷下腰身不盈一握,眼波流转间,霎是惹人怜。

萧承翊进宫前答应过卢柳,不会与江晨曦藕断丝连,令卢柳安心待在府里养胎。

现下,他也不是想要食言,只是控制不住地会瞥向她,注意到她的一颦一笑。

大抵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若是当初她未提出和离,他或许至今依然不会多看她一眼。

公主,吾敬你一杯。

江晨曦正与安亲王妃饮茶,冷不丁被端着酒杯而来的萧承翊吓到,安亲王妃识趣,主动离开席位。

除夕夜,伸手不打笑脸人。

一国太子来敬酒,诚然俩人是前夫妻关系,江晨曦也不好推拒。

她以茶代酒,本宫不甚酒力,以茶代酒,希望殿下不要介怀。

萧承翊不介怀她喝的是酒还是茶,他原本想来敬安亲王妃,话到嘴边变成了江晨曦。

他还担心她会给他脸色瞧,毕竟他对不住她。

萧承翊频频打量江晨曦,又来敬酒的这一幕幕,萧询全程看在眼里。

他的娇娇未遇到他之前,犹如一朵未开放的花骨朵儿,如今正值花期,幽香袭人,难免会招来狂蜂浪蝶。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江晨曦中途离席去更衣,并未着急回去,悠闲自在地步入东配殿,正想落座到椅子上偷懒片刻,冷不丁腰身一紧,被人捉去了墙角的幕帘后。

萧询一身酒香,醋意大发,逮着她的唇瓣咬,朕就该让你换了这身行头,朕日夜浇灌的牡丹花,岂能容旁人摘走。

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

一墙之隔,丝竹之声声声入耳,间或伴随大长公主的强颜欢笑。

江晨曦心惊胆战,生怕有人闯进来,察觉她与萧询在幕帘后纠缠不清。

她不敢发出动静,压低嗓音,推搡在她唇瓣作乱的人,皇上的醋意好没道理,那曦儿也该扒了皇上的龙袍,省得后宫妃嫔们把眼珠子落在你身上。

他简直无理取闹,吃自己儿子的醋,也是愁人。

萧询把人紧紧镶嵌在怀里,轻松摁住她的双臂,离开她的唇瓣,逮住她的丁香,纠缠不休。

酒不醉人人自醉。

萧询唇齿之间的酒香全部渡给了江晨曦,江晨曦被他吻得手脚发软站不稳,萧询一个用力,单手抱起了她,把她压在柱子上,吻得更凶。

江晨曦无处着力,双臂圈住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要多羞耻有多羞耻。

忽然外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萧询动作一顿,江晨曦瞪大了双眸,忙埋首在萧询怀里,动也不敢动。

刘美人与温贵嫔相携而来,二人没察觉配殿角落幕帘后还藏着人。

温贵嫔拾掇刘美人一起对付孟才人,在孟才人饮的茶水里下药,她若是侥幸怀上龙嗣,你我二人日子更加不好过。

刘美人并非蠢人,岂会被人利用。

温姐姐说笑,孟妹妹一旦怀孕,敬事房便会拿下她的牌子,后宫其余姐妹侍寝的机会更大,妹妹何苦做吃力不讨好之事?温贵嫔早猜到刘美人会这么说,她也不慌,压低嗓音解释,明面上是如此,但妹妹不会真的认为皇上会再临幸我等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近一年无心后宫,皇上临幸孟才人,是为了堵住前朝大臣的口。

不待刘美人反应,温贵嫔再接再厉劝说,后宫妃嫔无圣上恩宠,走到哪都不受待见,妹妹总不想在宫里孤独终老吧?皇上虽正值盛年,但太子殿下年岁也不小,贵妃娘娘曾向太后谏言要替皇上选秀,太后那边回话皇上无意选秀,如此推算,我等至多还有十载光阴可以等。

日后太后殿下继位,我等不是被放出宫养老,就是困守皇宫当太妃,未来一眼看到头,还不如搏一把。

曹贵嫔拉拉杂杂说了许多,刘美人被她说得有所动摇,不过刘美人最后没有明确答应帮忙,只声称会考虑一下。

二人走后,藏在周围的李卫发来一声短促的口哨。

萧询放下江晨曦,没事了,她们走了。

江晨曦双脚落地站不稳,又重回萧询怀抱靠着,她瞪向他,皇上忒胆大,下不为例。

萧询替她整理被他弄皱的衣衫,也不算白来,不是听了一场戏?于你于我皆不亏。

皇上说得对,女人多的地方容易生事端,早点解散后宫也好,她害你,你害她,防不胜防。

人不可貌相,这宫里的女人没一个是善茬,江晨曦不免担心她与萧询公开后,她定也逃脱不了被陷害栽赃。

萧询见她一脸凝重,曦儿且宽心,再过段时日,朕便依你所言。

江晨曦说完便整理凌乱的鬓发,又仔细打量脚下有无掉落的珠钗,见无任何不妥,她命令萧询原地等候片刻,她先行出去。

回到宴席上,太后问她去了哪,怎么如此久,江晨曦随便找了托辞敷衍了一下。

斜对面的张贵妃不动声色打量江晨曦,注意到江晨曦补了妆,换了一种口脂颜色,一双勾人的眼睛湿漉漉的,兀自垂首饮茶。

张贵妃不禁拧眉。

适才出去的不止有皇上,还有太子殿下,以及世子萧珞珩。

太子殿下先前向江晨曦敬酒,萧珞珩也与江晨曦寒暄了几句,皇上只在宴席开始之际,夸赞江晨曦今日着装好看。

亥时一刻,宴席结束,众人移步至宣武门,登城楼观看烟花。

宣武门下,御街上亮着长龙,京城百姓们聚集在此地,观灯赏烟花,好不热闹。

江晨曦与太后站在一块,萧询站在太后身后,围在萧询身边的是一排黑甲卫,分离了三人与后宫一众妃嫔。

萧询宽大的斗篷袖口遮掩下,江晨曦的手被萧询紧紧握住,江晨曦瞪圆了双眸,忍着心头悸动,暗忖萧询老不羞,堂而皇之勾引她。

萧询的视线全程落在江晨曦的侧脸上,烟花绚烂,小美人儿的笑脸比烟花还要赏心悦目。

他瞥向夜空,许下新年愿望,唯愿与她岁岁有今朝。

亥时末,萧询提前退场,先去贵妃殿里坐了片刻,张贵妃妖妖娆娆地上前,挽住萧询的手臂,皇上,臣妾伺候您就寝。

不了,今夜朕要守岁,贵妃先行安寝,朕再去各宫转一转。

萧询用手里的彩绳拍开她的手,扔给她一吊用彩绳串起来的铜钱,钱数不多,约莫一两银子。

压岁钱。

说完便领着姜德一毫不留恋地走了。

玉春从外面奔进来,着急忙慌道:娘娘,皇上去哪?张贵妃拎着手里的压岁钱,瞧不出喜怒,总归皇上第一个来看的她,也算顾忌到她的颜面。

派人知会一声刘美人,此事容后再议。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