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男主的哥哥 > 第65章 帝王策20

第65章 帝王策20

2025-04-03 04:31:01

薄言!薄言!你快出来陪我打一架, 气死我了!我现在浑身都是力气!一个蓝衣少年提着剑从马上翻身而下,残雪被长靴踩得咯吱作响。

正门台阶上湿漉漉一片,似乎是清扫过。

程之意见人心切, 三步当作两步欲跨上台阶,却忽然脚下一滑,按着台阶摔了个狗吃屎。

咚!嘶……我去,这台阶上怎么都不除冰啊……程之意起身到一半,门口传来响动。

我说薄言你……啪——兜头浇下来一盆冰水,将程之意到嘴的话扑得一干二净。

啊!出来的不是薄言,而是一个陌生女子。

程之意抹了把脸,面无表情,门口的水就是你浇的?那少女抠着手,扒着门框不敢上前,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有人过来,我只是想把门口的雪打扫干净的……程之意拉了拉湿掉的衣服,小心翼翼爬上来, 拍了拍手居高临下晲着罪魁祸首,你是新来的婢女吧?来之前没受过教导?拿水浇雪你怎么想的?不知道水会结冰只能越来越滑吗?少女缩了缩脖子不敢看他, 嘴上却道:确实没人告诉我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做点事情而已。

她侧过身小声嘟囔, 我三岁就会看路了,谁知道你这么大个人,走路还这么不稳重?还怪我……程之意没想到会被呛, 张了张嘴气笑了, 哈, 你知道爷是谁吗竟然对爷如此无礼?你信不信爷一句话就能把你赶出去?少女做了个鬼脸,你要能赶我你就试试啊!说罢端盆转身,在程之意反应过来之前就关了门。

喂!程之意怒气上涌,婢女哪有你这样做的?开门!我才不是婢女!隔着门都能听见倔气。

我找薄言,你让他出来见我!他不在!那你让我进去等啊!才不要!谁让你威胁我!我……程之意气结,分明是你无礼在前,还倒打一耙?给我开门!不开!你开不开?别以为爷不敢踹。

那你踹啊!你踹门我就踹你!好,好得很。

程之意咬牙,退后两步,抬脚踹了个结结实实。

只听见哐当一声,大门四分五裂,那放狠话的少女正顶着水盆躲在屏风之后,瑟瑟发抖。

我当你多大的胆子,程之意拍了拍衣侧,冷笑道:门我踹了,我你敢踹吗?不敢不敢,少女探出半个脑袋,连连摇头,说踹就踹,你真厉害。

程之意这才顺气,扫了一眼堂内的摆设,问,火炉在哪儿?带爷烤烤衣裳。

少女立刻引路,这里这里,我带你去,你可以先脱下来,我去拿件干净的给你。

她说去就去,很快取了一件深青色的外袍给他,来,你试试,这件是新的。

程之意对她陡然热切的态度表示怀疑,但架不住冷,还是接过。

等他换好了出来,少女已经坐在火炉边上,将他换下来的湿衣展在手上烘烤。

身上暖和起来,程之意也软乎几分。

他搬了个凳子在少女对面坐下,随口道:你叫什么?少女抬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我叫明月,你呢?程之意一愣,眨了眨眼低头盯着火堆,程之意。

哦。

再没有下文。

过了一会儿,衣服翻面。

程之意觉得好奇,你为什么不用架子撑着?用手不觉得烫吗?明月笑着回答,衣架子太硬了,你这衣服用料上佳,但很容易刮丝变形,还是端着好。

我也能顺带烤烤火嘛。

她没有抬头,摸了摸衣料又换了一边。

莹白的小脸映着火光,像沾了蜜蜡的软糕。

许是离火炉太近,程之意觉得有些干涩。

他搬着凳子退开一些,正要起身喝水,忽然听见外间响起一阵脚步声。

程之意抬脚往外走,果然在门口和一个人撞个正着。

是薄言,他手里还拎着一把白菜,两只山鸡。

程之意:我刚觉得有些饿,你回来得正好。

【你那是饿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老薄!你要再不回来,明月只怕保不住了!】【我之前怎么没觉得程之意眼神这么凶呢?】【好笑,他好歹是个刀尖上舔过血的少年将军。

】【要是月宝给我穿她做的衣服,对着我甜笑,我也能给你表演一下。

】【呼叫老五!呼叫老五!兔崽子被狼惦记上了! 】薄言微微一怔,上上下下打量起了程之意。

程之意接过鸡,茫然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薄言:明月呢?程之意指了指屋里,在……刚开个头,薄言就没影了。

程之意跟着进来,就见原本搭在明月手上的衣服已经被挂在了挂钩上,哎,那我衣服……与方才的唯唯诺诺不同,有薄言在,明月硬气不少,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的衣服自己不管非要我帮你,手都快烤熟了。

程之意大惊失色,我哪儿有逼你?方才明明是你主动的。

明月翻脸不认,继续告状,太子哥哥,就是他,是他踹坏了大门!我都说了你不在,他非要进来,还威胁我说要赶我走,呜呜呜……薄言揽着她安慰,无事了,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

我……程之意有口难言,片刻后反应过来,不是,她刚刚叫你什么?薄言拍了拍明月的头,让她拿着菜去厨房。

见她无事了,才回头,你怎么来了?程之意:你还没告诉我,她为什么叫你太子哥哥?薄言闭眼,微微叹了口气,你自己想想,以往还有谁这么叫我?程之意沉思片刻,恍然大悟,六……六公主?她不是?薄言没再继续,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你爹看你紧。

说起这个,程之意摆了摆手,一脸悲痛,别说了,我爹逼着我相亲,本来想找你吐苦水的。

薄言:那现在是怎么样?不吐了?程之意下意识瞥了眼厨房,不吐了,在你这躲几天。

薄言一口拒绝,不行。

程之意怒了,为什么?薄言反问,你觉得为什么?顶着如炬的视线,程之意不免有些心虚,不住就不住,我天天来总可以吧。

薄言以为程之意只是一时戏言,没想到第二天他真来了,还带了一筐好吃好玩的,直奔屋里,明月!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薄言握着笤帚的手紧了紧,……【程之意:危】不仅薄言嫌他,明月对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奈何程之意的脸皮比他脚皮还厚,愣是没看出来,天天换着花样整活儿,今天东市买果子,明天西市带胭脂,吃喝玩乐轮了个遍,还都能说出个所以然。

起初明月对他也很不耐烦,但山上的日子本就无聊,明月对琴棋书画又不感兴趣,时间久了,也渐渐愿意和程之意聊几句。

雪线慢慢退回山顶,树梢枝头也抽出不少新芽,转眼便已经是初春。

这天程之意照常来这儿,却不像往常那样带许多东西,而是掏出一个护身符。

明月看着光秃秃的小东西,还有些懵,这是给我的?程之意摇头,给我的,但我想拜托你在上面绣点花样,你要觉得麻烦,把我名字绣上去也行。

炕上响起一阵咳嗽声。

明月听见果断将东西推回去,我最近忙着做春装呢,没时间做你这个。

程之意不死心,明月……你就答应我,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我就快出征了你都不能答应我吗?这是我娘去莲花寺给我求的,说是开过光保我平安归来,但我觉得,什么开光都比不上你,要有你的针线陪着我,我一定能平安回来。

明月懵懵的,还有些听不懂。

外间传来薄言的声音,出征?去哪儿?程之意见明月不为所动,叹了口气收起护身符,出来回话,哦对了,来得急忘记告诉你了。

昨天北境撕毁了停战署,放言要马踏京城,虽然陛下还未下令,但我琢磨着,这次我肯定还得去。

薄言微微蹙眉,北境?不是南边?程之意一脸懵,啊?没听说南边不太平啊。

薄言掂了掂书,没再说什么。

程之意便又去找明月说话去了。

……皇宫,广政殿。

一大早,几位皇子便收到薄承干的传召,早早等在偏殿之外。

太医正在给薄承干请平安脉。

薄敬启等得无聊,问起来,二哥,你觉得父皇找我们是为出兵北境的事吗?薄敬元扫了一眼对面的薄敬行,模棱两可,也许吧,或许只是问问功课,你说说你最近又逃了多少学?薄敬启梗了梗脖子,欲言又止,退后一步露出身后的薄敬呈。

薄敬行一直留意着,一月不见,二三皇兄和五弟感情又好了不少,上哪儿都跟一个人似的,真是羡慕啊。

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在宫里闷得都快发霉了。

薄敬呈笑着回道:四皇兄说笑了,你不是因为养伤才不得出门吗?这期间父皇三不五时赐下封赏,四皇兄如今可是咱们兄弟几个唯一得了郡王衔的,应该是我们羡慕才对。

薄敬元也道:说起养伤,四弟既然已能下地,可是大好了?薄敬行:多谢二哥关心,只是背部而已,不湿水倒也不耽误行走。

说话间,偏殿的门打开,高贺送请脉的太医出来。

几位殿下久等了,陛下已经妥当,烦请随奴婢进来。

几人收了话头,相继进殿。

刚进来就闻见一股子药味,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从几人身旁经过,盘中放着一个空碗,碗底还留有浅浅一口药汤。

薄敬呈抽了抽鼻子,很快收回视线。

内间的帷帘紧闭,远远看不清里面具体的情况,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人影倚在床头。

兄弟四个请了安,里头传来薄承干的说话声。

今天叫你们几个过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敲定出兵的人选。

薄承干咳了两声,朕这几日精力不济,虽未上朝,却也知道北境和南海的事已然刻不容缓。

薄敬行:父皇洪福齐天,不日定然便可好转。

薄承干似乎压了压手,听我说完。

一晃二十年,你们几个长大成人,老五都已十八。

这几年,你们为朕分理了不少朝中之事,不说桩桩件件,至少大半都办得很漂亮,朕心甚慰。

四人相继道:为父皇分忧乃儿臣分内之事,不足为道。

你们孝顺,朕知道。

薄承干又咳了起来,这次是一阵不是几声。

父皇?父皇!无事,朕还撑得住……说到哪儿了?薄承干顿了顿,哦,如今北境须臾狂妄,岭南倭寇猖獗,边境垂危朕却卧病在床,心中忧虑却无力挽回狂澜。

好在,朕还有你们几个好儿子……薄敬元问,父皇可是想要儿臣领兵抗敌?薄承干并未直言,你们自己有何想法?薄敬行率先回答,回父皇,好男儿自当征战沙场建功立业,须臾骚乱我大庆十余年,儿臣早已忍耐不得。

薄承干:你是说,你想去北境?薄敬行:是。

薄承干:老二,你们呢?薄敬元:儿臣但凭父皇差遣。

薄敬呈:儿臣听凭父皇安排。

薄敬启也跟上,父皇,我早就想去军营,只要是杀敌的事,儿臣去哪儿都行。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绿茶居然上赶着去送死?][去北境可不是送死,南边才不好说。

][但也不是非得个个都去,四个儿子,派两个过去不够了吗?][你懂什么,狗皇帝这是给他们立功的机会。

][对哦,几个儿子都长大了,还差不了几岁,太子不能用的情况下,军功显然就很重要了。

][至于这么麻烦?以狗皇帝这几年对小绿茶的偏宠,我还以为毫无疑问了。

][没有这场战事,小绿茶赢面是很大,但如果成功退敌,变数就大了。

]……静默片刻。

薄承干:老四,你重伤未愈此番便留在京城,和老二一起替朕料理朝政。

薄敬元:儿臣遵令。

薄敬行闻言有些急切,父皇!儿臣已经好了,愿意前往!薄承干打断,好了,不懂事,叫你留你就留,跟你二哥学学。

言语间颇有些不耐。

薄敬行不敢再说什么,是。

薄承干继续,老三和老五,你们俩去北境。

薄敬启疑惑,啊?我俩都去北境?那岭南那边怎么办?薄敬呈敛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一会儿薄承干便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朕打算着太子与程之意南下,程国公当年与倭寇多番交手,他儿子自然也不会差。

薄敬元闻言似乎想要说话,被薄敬呈扯住衣角。

他摇了摇头,示意薄敬元别开口。

你们若都没有意见,便散了吧,榻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薄承干微微坐起身,老五留下。

薄敬呈微微一愣,道:是。

其他三人相继告退。

离开之前,薄敬行多与薄敬呈行了一礼。

人一走,本就安静的殿里更加寂静无声。

薄承干没说话,薄敬呈也不开口。

对他而言,这样单独的父子会谈是从未有过的,他在猜测薄承干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敬呈,你进来。

薄承干依言进入内间,甫一撩开帘,就愣在原地。

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须发白了一半,瘦消不堪的人,是薄承干。

薄承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朕有感时日无多了。

薄敬呈垂眸行礼,儿臣并未想说什么,但听父皇吩咐。

薄承干笑了一声,看着他点点头,你觉得,此番北上最要紧的事,是什么?朕最想你做什么?薄敬呈说得很快,最要紧的自然是攻破须臾王城,一举歼灭须臾王室。

您最想儿臣做的,应当是夺得嘉州道。

薄承干回得也很快,不,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活着回来。

一旁侍立的太监高贺闻言,下意识抬眼。

薄敬呈也微微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薄承干却并没有往下说的意思,他甚至没有多看薄敬呈一眼,扬了扬手道:好了,朕累了,都下去吧。

薄敬呈:儿臣告退。

出了殿门,薄敬呈才露出两分疑惑。

但他没有多耽搁,回过神很快往回走。

等他的背影渐渐远去,薄敬行忽然从一处廊柱下走出来。

他朝候在殿门外的高贺招了招手,高贺犹豫片刻,还是过来。

高贺小声嗔怪,四殿下,如此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薄敬行却不在意,此刻没有外人,你告诉我,陛下都跟老五说了些什么?高贺有些为难,并没有说什么,只说了一些与须臾周旋的御敌之法,三言两句便没了。

薄敬行狐疑,你确定?高贺想了想,哦对了,还说这次必然要拿下嘉州道,一举将须臾赶尽杀绝。

薄敬行的疑虑这才消退些,多谢公公,你去吧。

高贺告退。

薄敬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哼道:老匹夫。

又看向殿门,眉心紧蹙,本想留你多活几日,如今看来是你自己想死。

……槐山。

临近午时,炉上的锅子翻滚沸腾,满屋子都是咕嘟咕嘟的香气。

程之意给明月舀了一碗汤,来,明月,你尝尝这个鱼丸,新鲜的,这时节要找到一条活鲟鱼可不容易,看看味道怎么样?薄言幽幽抬眸。

程之意顿时正身,端过他的碗也给他盛了一勺,太子殿下也尝尝。

明月咬了一口,很是满足,嗯!好吃!好嫩啊!程之意:真的吗?你喜欢那就都留给你。

明月:那怎么行?至少也得给太子哥哥留一半。

程之意:……那我呢?薄言打断,程之意,吃了饭你就回去吧。

程之意:为什么?时间还早呢!薄言:护身符你拿到了,还留在这儿干嘛?有点出征之前的觉悟吗?程之意:去不去北境还两说呢,操这个急干嘛?几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一阵扑腾扑腾的声音。

薄言循声望去,窗台上站了一只绑着信筒的白色小肥鸽。

放下筷子起身。

薄言摘下信件,良久没有说话。

程之意不免催促,什么事看你这么严肃?薄言回答,不止北境,南岭也不太平。

程之意愣了,啊?薄言收了信,你猜对了,你确实不用去北境。

程之意:去南边?薄言:嗯,我和你。

程之意:那北境谁去?薄言:敬启和敬呈。

明月听懂了,三哥和我哥哥要去北境打仗?太子哥哥和程之意你们要去南边打仗,是这样吗?薄言点点头。

程之意和明月两人都沉默着扒饭。

良久,两人同时开口。

明月:那我以后吃饭怎办?程之意:那我俩谁是主将?薄言:?作者有话说: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