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不得不警告江愈白, 你是正道弟子,给魔界中人走狗像什么样子。
不怕掌门把你逐出门吗?江愈白正义凛然,无妨, 每个正道大侠,身上都有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往。
持盈, ……为挽救江愈白的事业, 持盈忍痛没有向对方透露金主的消息。
两人在草丛里蹲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三十年河东在做什么。
只见他将手里的东西炼制完毕后,脸上的喜悦之情更甚。
持盈说, 你觉得是好是坏?江愈白琢磨不出来,两人嘀咕了一番,最终决定静观其变, 江愈白再蹲他几天,看看有没有什么猫腻。
持盈则先回魔宫, 有事再摇她。
两拨人分手,就剩一个江愈白跟在萧子阳后边, 江愈白身手虽好,奈何萧子阳开挂,神秘老者很快就发现了江愈白的踪影。
一听有人跟踪自己,萧子阳当即慌了。
前辈,我该怎么办?要不要……神秘老者阴森森笑了几声,不急, 先陪他玩上一玩。
有神秘老者这句话,萧子阳放下心来,专心在城中闲逛起来。
他停在一处小摊上, 和脑海里的前辈聊起来。
前辈, 我观长乐王大忠似奸, 同他谋事,我担心是与虎谋皮。
神秘老者笑道,那又如何,如今你手上兵无一个,将无一员,全凭菩萨莲才将他们招揽麾下。
不然他们一心一意侍奉你,你能睡得安稳吗?萧子阳自信满满道,我乃上任魔君之后,他们为何不听命于我。
他们身为父君旧部,当年不救父君。
投奔贼人,这罪我还没治他们呢。
神秘老者,……算了,太聪明了是不会出来做冤大头的。
他只敷衍两句,待拿下殷氏舅甥,他们自然心服口服。
当然,后面的再换个主人话他是不讲的。
他清楚七王为什么听命于萧子阳,作为屠了殷氏一族的杀器菩萨莲,只能靠血脉启动这点就很烦了。
简直就是多余的设定。
也难怪殷系舟直接将上任魔君一族屠了个干净,新仇旧恨不说。
这种天生的血脉压制,外加虚弱剧毒伤害设定,是个有脾气的人都要发火。
这边萧子阳为父报仇,再寻菩萨莲,那边七王谋反,借萧子阳的手杀殷系舟。
后头卸磨杀驴的打算他看的是一清二楚,至于他自己……找谁不是重塑肉身,萧子阳这具肉身麻烦,他拿着萧子阳找七王换便是。
至于后边这个人,老者道,我观察他一段时间,身手不似魔界中人,想必是仙盟那边的奸细。
仙盟素来和魔君有恩怨,你既然是为父报仇,不如将消息透露给仙盟,引仙盟的一道讨伐殷系舟。
上了年纪的人多半记忆不好。
老者没说的另一件事,比起殷系舟,仙盟更讨厌上任魔君。
毕竟输给殷系舟只是面子问题,和上任魔君的就是底线问题了。
萧子阳还记得江愈白在魔宫门口怼他一事。
因而不情愿道,引那些伪君子做什么?老者古怪笑了两声,你忘了那日他送进魔宫的那位女修了吗?放长线钓大鱼,总要有舍得。
想到当日那道倩影,萧子阳心下一热,嘴上不饶人,她生得这般妖媚,又是送去给少君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正派人士。
我听闻正道有一派名为合欢宗,她应是那种同男人双修的女人吧。
这种女人是入不了我家中的。
萧子阳心想,玩玩还可以。
等他日他做了魔君,向仙盟要个女修也不过分。
毕竟他可是替仙盟帮了大忙的恩人。
按照老者的吩咐,萧子阳没有立刻回家,而是七绕八绕绕到了先前的茶楼里。
就这一条暗巷和对方聊了起来。
今日如何?同萧子阳交谈的正是被持盈揍了一顿的沧云真人,眼下他脸上贴着膏药,眼里愤恨未消,来了个砸场子的,打了人不说,还把幻影石给毁了。
这种在江愈白他们手中烂大街的货在魔君极为稀少。
原因是两边甚少,幻影石在魔界稀少,同样的,魔界的矿物在正道那边也是稀奇货。
物以稀为贵到哪都实用。
若是平日还好,眼下正值关键时刻,没了确实是个麻烦。
可这事在萧子阳看来,那是沧云真人自己弄的,怨不得他。
故而听完反问一句。
关我何事?沧云真人讪讪,小声说,您能不能帮小的,向长乐王再讨一块?萧子阳很不耐烦,这东西是长乐王手里沧云弟子拿来的,处理起来长乐王都觉得麻烦。
凭什么要我去触他霉头。
你这人真是,自己犯错找我背锅,阴险至极。
老者,……你和殷系舟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沧云真人不敢接话,只能听着萧子阳发号施令,过几日便是那贼人的生辰,也是他的忌日。
到时七王入宫,事关重大,你知道了吗。
沧云真人唯唯诺诺,听完萧子阳一通号令后,对着萧子阳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暗骂道,要不是他有上任魔君血脉,谁愿意伺候一个神经病。
鄙视完又想起先前的十万灵石,悔恨不已。
当个反派炮灰才五千灵石一月,还不如进魔宫当洗菜工呢,一个月包吃包住不说,还有机会修行呢。
亏大了。
那头趴在墙头听完消息的江愈白就如老者所言,把这消息传回了仙盟。
且不谈磨刀霍霍的宁雪灵,一道接到消息的持盈犯难起来。
她挺想找温鹤聊聊的,可魔界和正道那边不联网,就持盈和江愈白两个局域网瞎聊。
两人就这玉鲤聊了半天,持盈还是把殷情就是少君的消息告诉了江愈白,并劝说。
要不就撤了吧,你看起来不像他的对手。
江愈白大怒,噼里啪啦发来一段文字,他殷情我手下败将我还打不过。
怎么,就他少君身份高贵,我这个毕罗宫大师兄,上任九图大会第二名就不值一提了。
持盈,……可你上回是靠人多欺负的,现在殷情这边占数量优势,我很怕你的下场和殷情一样。
一个远程被好几个近战当球踢。
很快江愈白又发来一段文字,是哥们这事你就别管,正邪两派有分,我早晚要和他决一死战。
他说他联合了外头的宗九明,几个人伪装成乐队进宫,杀他个措手不及。
给魔君一点颜色瞧瞧。
持盈没回,她不觉得殷情是个傻子,不知道七王联手怼他们的事。
这几日魔宫内经常有士兵调遣,殷情暴躁的神情可不像替他舅舅过生日的样子。
而是那帮蠢货什么时候下锅的不耐烦。
持盈想了半天,最终那两百万灵石占据上风。
钱压倒了一切,江愈白不让她管,殷情要她别乱跑。
那她出去赚外快就是。
日子一晃而过,十五那天很快就到了。
为避免给这波打群架的人添麻烦,持盈提前一天就出了宫,离开之前殷情特地来相送。
他有些依依不舍,和持盈说。
其实你不必如此避嫌,留在忆云殿,我会保护你安全的。
持盈说的很体贴,不好,若是和九图大会那样,抢了你的风头就不好了。
她师兄已经把十魔殿屠了一次,她又再来一次。
她很怕沧云派和魔界纠缠不清了。
怎么两回都便宜了这任魔君。
提起抢风头殷情一下子冷静不少,又端起架子,好面子冷哼一声,那是你先前运气好,在魔界就不一定了。
他说了半天,还是没法忍下他打不过持盈这一事实。
只能不满说,打不赢你,我还打不过那七个。
作为昔日的金主,现在的饭票,持盈还是很上心的,她暗示殷情,你小心,若是宴上遇上熟人,可以花钱收买他。
比如江愈白。
……这边持盈离了魔宫,半天联系不上江愈白,她只得作罢,在约定地点等那位主顾。
念及这位主顾出手大方,她多少也得意思意思。
不能让对方觉得不值。
于是持盈掏出了许星河送她的那套行头,方不方便打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让自己看起来很贵,钱花的值。
她刚在酒楼坐下不久,就有人上前问候持盈。
凭借这套行头,对方果然虎躯一震,待持盈都客气了几分。
恭候已久。
持盈点点头,饮尽杯中茶水和对方一道离去。
大主顾就是大主顾,请持盈的马车都是一等的好,用来拉车的骏马没有一丝杂毛,更别说车帘了。
看似简简单单,凑近一看才觉上头的暗纹,处处透着低调奢侈。
重新合上的车帘挡住视线,车轮沿着大道驶去,凭借敏锐的耳力,持盈听见了两旁侍从的嘀咕。
大哥,行不行啊,这可是花了两百万请来的。
结果穿的比仕女还花,这是请她打架,请她歌舞还差不多。
再说另外几个打手都没这么贵,我怕今晚过去,他们这波人一交流,说咱们看脸下菜。
就贵这么一次,下回肯定是不要了。
一天两百万,当然没有回头客。
两人自我安慰着说没有下次,话里话外都是心疼。
车内的持盈听完大约明白了。
是她过于低调,没有太嚣张。
让这群人觉得花的不够值。
那么,如何才他们觉得自己很贵,花的很值呢。
答案是打架的时候劈的狠点。
不做拆迁队,就体现不出剑修的威力。
持盈正想着,鸽她许久的江愈白匆匆回复她。
在忙,勿念。
持盈:哦,忙着赴宴,她知道。
照夜玉狮子作缀,琉璃宫灯照路,从外头一路驶向行宫。
待持盈被扶下马车。
见到不远处的重檐庑殿,陷入了沉默。
这儿的布置,好像超过了一个普通有钱人家的规格。
她一边跟在侍从后边,一边自我安慰,说剑修的直觉都是骗人的,殷情口中的魔君和那位狗托差太多了,她绝不可能当了魔君的走狗。
话虽如此,没走几步持盈就遇上了一位熟人,之前给她面试的灰袍宫人。
眼下这位云公正慢吞吞从车上下来,对着宫人长吁短叹,我这副身子,给魔君丢脸了。
作为魔君的近侍,宫人是眼含热泪,对云公有无限爱戴,云公何出此言,云公能来,魔君高兴还来不及呢。
云公摆摆手,正要接话,那边的持盈入了眼,两人大眼瞪小眼,宫人在边上殷勤介绍起来,这是魔君请的绝顶高手,云公放心,除了一个她,还有不少高手在呢。
云公,……哈哈哈,是吗?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持盈慢吞吞跟在云公后边,一个猜这是哪边的卧底,一个郁闷钱财误人。
待踏进大殿,见到上方含笑的殷系舟时,持盈彻底后悔了。
上头的狗托她认识,狗托边上的殷情她也认识。
身为一个剑修,她居然背叛了自己的直觉。
此时此刻,这位魔君温柔对殷情说,你看,这就是我为你请来的绝顶高手。
殷情,……持盈,……见两人一言不发,殷系舟含笑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吗?殷情阴阳怪气,非也,我只是想到一位朋友,说有事可以收买她。
殷情这通话只有持盈能听懂,她面无表情杵在边上,半个字不提。
左边是云公,右边是殷情,气氛一个比一个怪,这种气氛让热闹的宴会陷入诡异气氛,殷系舟似乎察觉到了,于是说。
初次见面确实生分,不如听些歌舞如何?魔君发话他们那敢反对,于是都说好,自然而然的,当江愈白他们进场时,几拨人彻底陷入了尴尬。
好巧,你也赴宴啊。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