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墨先花了20气运点换了她弟的线索,比起剧情如何发展,她更关心弟弟的去向。
任务书展开了新的一页,在空白发黄的纸上显示了一条进度,【虞浓砚线索一】解锁成功!随后一团画面凭空出现!是个肉墩墩的男娃娃,正在张华丽的床上呼呼大睡。
他藕节似的手臂弯曲搁在胸前,嫩白的小爪握得死紧,时不时还呓语几声,拳头咚咚敲着胸脯。
小砚!虞小墨眼眶一热,泪花都快迸出来了。
真是她弟弟虞浓砚!小家伙睡觉时的习惯一点儿都没变!他现在的年岁应当也在三岁左右,脸蛋瞧着鼓胀胀的,肉没少反倒还多了,想必来了这儿后,吃食上没被短缺过。
再观他身上的衣着也精细得很,浅色的里衣上有淡淡的金线缠绕,左手一只金镯,右手一只玉镯,脖颈间还挂着枚硕大的长命锁,隔着画面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贵气!虞小墨拿帕子擦擦眼,表情滞塞,怎么同样是穿越,小东西投身的条件就比她好这么多呢?吃得好穿得好,就连睡得都是豪华拔步床,该不会是生在哪个凡间帝王家吧?小砚是她爸妈的老来子,在她读大学时生下的。
但是他出生没多久,两老就出了意外过世了。
所以这孩子是虞小墨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感情自是非同一般。
虽然有点酸,但也庆幸苦日子没落到他头上,只要虞浓砚过得好,她就能稍微喘口气,寻人的步伐可以缓着来。
收起丑石头,虞小墨又解锁了剧情,而这剧情,出乎她意料,居然是一则漫画!虞小墨翻开漫画细细品阅,其中女主姓白,仆人都唤她表小姐,对于这位白小姐,旁白非常冠冕堂皇的写到,她温柔大方,貌若天仙,是难得一见的良善女子。
然而这所谓的良善白小姐,开篇没几页就对一位妇人下手了。
这怀有身孕妇人是她的表嫂,白小姐陆续在此人的茶水里,下影响精神的药,又在她穿的衣服上熏招蛇蚁的香,更杀了府中几名下人置于她院子,想嫁祸她是嗜血妖物。
傻了吧唧的长辈们果然中计,要将妇人活活烧死,妇人则不断哭求白小姐证明她是人不是妖,却都被白小姐炉火纯青的白莲话术越描越黑,火刑即成定局。
妇人没法子,只能收买家丁,趁夜逃跑,可等着她的不是劫后余生,而是一出更险恶的阴谋!白小姐居然找了一群山野匪徒欲辱她清白!让其胎死腹中!我去!这女人简直恶毒她妈给恶毒开门!恶毒到家啊!虞小墨看到这里已经气得要脑溢血了!再往下翻,那群土匪中有一人犹豫,因妇人一看就是快要生了,如果这会儿出事怕是大小都会丧命,便问白小姐能不能网开一面放她离开?白小姐却笑笑,说:这妇人不过凡间贱妇,她肚子里的自然也是贱种,继续留着她们会有损表哥清誉,尔等切莫心软,还是借此机会一并除了吧。
虞小墨啪地把漫画扔到墙上,像被喂了屎一样,浑身不舒爽!这样的品性居然特么的是女主?作者脑子是爆浆了吗?有没有三观啊?气了好一会儿,她心绪缓缓平静下来,才想起任务奖励中还有两颗种子,而那两颗种子长得和小药丸似的,黑不溜秋,也看不出是个啥作物。
虞小墨嫌弃撇撇嘴,随手往院子里一扔,就拱进被子呼呼大睡。
可睡着后,梦里同样不太平静。
原身被老妪毒打的记忆正在轮番上演。
那根根带刺的棍子,烧红的铁钳,密麻的银针,依依往她身上招呼。
尖锐的痛感从四肢开始蔓延,老妪狠辣的手段,小丫恶毒的嘴脸,交替闪现,就在虞小墨缩卷起来,疼得即将窒息时,画面破碎,一道金光来袭——新的任务发布了。
【新手任务二】浏览琼山各域,打卡指定地点。
【任务说明】少女哟,你已经是琼山派的亲传弟子,怎可以不了解山派的地域情况呢?请带着你的好奇心,去浏览这浩大巍峨的仙山美景,领略不一样的风光吧!【任务奖励】神秘的书册×1、气运点×2与这条任务一同发放的还有卷地图,图上标的第一个地点是镜湖,打卡要求,喝一口镜湖水润润喉。
虞小墨惊魂未定,四肢朝天仰面喘息,长针插进指甲盖的锥心之感依然留存,方才还疼如骨裂的十指屈起,很轻微地抖动。
老妪一开始打她还是明刀明枪的来,之后怕是被上头罚了,学精明了,换了针来折磨人,那段位,活像得了容某和桂某的真传,下手贼阴狠!而梦里的原身似乎是傻的,话都说不清,所以被长时欺辱也不懂反抗——咕噜~正思索着,虞小墨腹里唱起了空城计。
算了,饿着肚子也不利于动脑,还是出去找点吃的吧……她嘟囔着穿上外衣,出门往北边而去。
————镜湖是琼山中央的一片湖泊,先前她问过丘言,山里的珍珠鸡都栖息在镜湖北面的丘陵。
她提着个灯笼过山道走了约莫二刻,就为了抓只鸡来补补身子。
只是那鸡,为什么那么大啊???鸡头昂起时居然有她腰际那么高,六只翅膀一扇风哗哗地往她脸上刺来,还有鸡爪子,它居然有四只鸡爪!每只锋利的都能反光了!大半夜的乌云遮月它都能反光,这是普通鸡爪吗?六只翅膀四只腿,这是普通鸡吗?虞小墨缩缩脖子,向后退了一步。
鸡、鸡大姐,咱们有事好好商量,千、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啊!她刚走过来时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碎只鸡蛋,现下正被护蛋心切的鸡妈妈给堵住了去路,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要踩碎你家大郎的,这月黑风高,野草茂盛,我眼神又不太好,失了足才踏错地儿,你别与我这‘失足少女’一般见识成不?咯咯咯?鸡妈妈歪歪脖子,不明所以。
大、大姐,你这面相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瞧着就是通情达理的,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小挫折就自暴自弃,放任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错杀良民啊!虞小墨又稍稍挪动步子往边上偏了一步,我知道你的内心十分煎熬,可大郎没了,你还有二郎三郎呐,你老公也在家等着继续过日子,你肯定不想让他们失望对不对?所以要相信自己,再坚持坚持,放下对我的成见,你是可以走出阴影的!她暗自给自己打气,苟住一定要苟住!和它多聊聊天!用爱感化它!没有什么恩怨是爱化解不了的!大姐,鸡生如此美好,你应该多看看沿途的风景,多考虑下还健在的家人,多——咔嚓!下一瞬她又踩碎颗鸡蛋,二郎——卒。
我chao!!!!!!鸡妈妈顿时悲痛欲绝!蓦地眼神一厉,再也不肯听虞小墨辩驳半分!它抽动翅膀凌空跃起,如疾风骤雨向她攻去!啊!!!虞小墨立刻后退蹲身,双手抱头缩成了团!她不敢逃啊!草丛里指不定还有三郎四郎五郎偷偷埋伏着,万一她又行差踏错,把它们都踩碎了,那要嫩死她的就不止一只母鸡了!与其被一群鸡围殴,不如硬气点,承受住眼前这只鸡妈妈的怒火,或许它啄几下爪几下,出了气就好了呢?虞小墨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想着眼睛一闭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她等了又等了,没有等来意料中的猛攻,却隐隐听到一句呼唤。
小师妹,你没事吧?虞小墨没回应,她以为自己太紧张,出现幻听了。
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路过这儿。
谁知那人又唤了声,小师妹可是哪里受了伤?要不要我替你看看?嗯?不对,好像真的有人和她说话?虞小墨抬起头,一簇惊艳的火红色倏然闯入了她的视线。
她看见了一位极为貌美的女子!红色的头发,火一般的双眸!冷白皮,玫瑰唇,鼻头小巧鼻梁也不塌,狭长的凤眼周边镶着一圈金红色的细线,细线点点溢金流丹,随着女子柳眉挑起,具是飞扬神采。
虞小墨呆呆望着眼前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女子见她表情木讷,还以为她吓着了,又柔声安慰道,小师妹你别怕,那鸡已经被我料理了,不会再伤害你了。
哦吼!居然连声音都这么好听!虽然有些雌雄莫辨,却很醇厚很有质感,让人耳朵十分舒服。
虞小墨回过神,抿着唇羞涩一笑,谢谢姐姐相救,不知姐姐如何称呼?学艺术的就是这么个毛病,见到美得过分的人,有点迈不动腿。
姐姐?女子嘴角的笑意又添了几分,小师妹,我是火灵峰的亲传弟子红蕖,按辈分你应当称我一声三师——她顿了下,话音一转,姐才是。
虞小墨恍然大悟,原来是同门师姐啊,那师姐为何深夜在此?又如何猜出我身份的?大半夜的,难道姐妹也是肚子饿出来觅食的?我食量大,有用夜宵的习惯,常来这儿抓鸡吃,没想到今日却有人比我早了一步。
红蕖眉眼一弯,笑着道:晚膳时听说清淮师叔收了个年幼的女弟子,门里并无年岁与你相仿的孩子,遂远远瞅到你身影,我便认了出来。
本好奇小师妹的模样走近了几步,却见你和珍珠鸡在玩耍,且聊得十分投缘,我想着你俩难得建立友谊,不好贸然打扰,正打算离去呢,那鸡居然暴起要攻击你,我就出手将它擒下了。
她举起手,晃了晃被掐着脖子的鸡妈妈。
此时的鸡妈妈再也没有了所向披靡的气势,它奄奄一息,双目翻白,淌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虞小墨脸更红了,她和一只鸡讲道理居然还被美人瞧见了,误以为她们在玩耍?苍天啊,她看上去像在玩鸡吗?是鸡在玩她吧?虞小墨惋惜叹道:谢谢师姐相救,我其实也是肚子饿来抓鸡吃的,只是那鸡太过凶悍,我打不过,只好采取迂回政策,试图和它讲讲道理,却不想它如此暴躁,怎么说都不听,哎……鸡妈妈也是够倔的,能用口舌解决的问题非要上升到武力,何必呢?瞧瞧,最后还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红蕖低笑两声,轻轻摆弄着小姑娘呆毛,师妹莫要沮丧,讲不通道理咱揍它便是,师姐已经替你报仇了,你若想吃鸡,师姐再给你抓一只好不好?虞小墨闻言立马点头,好啊!那就再抓只吧!我手艺还挺不错的,师姐待会儿同我一起回院子,我做吃食犒劳你!有人代劳帮忙捉鸡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美人师姐说她沮丧,真的不至于,她菜她承认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嘛,她的长处又不在打斗上。
师妹有心了。
红蕖笑意更深,牵起小姑娘的手,带她去挑鸡。
————两只鸡,一只清蒸一只火烤,外加两碗炖蛋,十枚水煮蛋。
最终,鸡妈妈的三郎四郎五郎乃至十郎,都没能幸免于难。
红蕖眨眨眼,愣愣地瞅着手里的炖蛋,有些不可思议。
起初她对小师妹说的手艺好并没太多期待,毕竟小姑娘这年岁任谁也不会把她往厨艺超群上想。
结果,一桌子吃食瞧着像模像样的,鸡烤得喷香不说,汤也煮得浓郁。
而这碗炖蛋,卖相更为突出,其表面呈淡金色,质地光滑且柔软,稍作摇晃还会颤巍巍抖动,抖动时又有点点璘光忽闪,精致得犹如昆仑出产的黄脂美玉,好看得晃人眼!红蕖呼吸一滞,如此美物,让她如何下得了嘴?师姐别客气,快吃啊!这鸡长得真是不错,皮油肉嫩,烤起来贼香,吃着味儿定然也不差!虞小墨高兴地招呼着!鸡胗、鸡心、鸡肝,她一样都没放过,顺便还烤了些香菇围着俩鸡摆一圈当点缀,这就当是给鸡妈妈的慰藉吧,至少成为盘中餐后,它还有菇圈陪伴。
抬眼见红蕖还没下嘴,虞小墨疑惑,师姐难道是担心有杂质吗?丘言他们说一月只能吃一次鸡,就是怕杂质过多影响修炼,师姐也是如此吗?红蕖微微摇首,不是,我本体特殊,体内有真火游走,不论是何杂质于我都无大碍,吃多少都是妥当的。
只是这羹汤看着太过精美,我怕一勺子下去,将其形破坏,就没这般好看了。
她手里勺子一直悬着,有些不忍吃。
哈哈!那还有啥犹豫的?就是因为好看才更要吃下肚子呀。
虞小墨倒也不好奇美人说的本体是何意,只觉着既然不怕杂质那还扭捏个什么劲儿啊?放心大胆的吃呗!她撕下一根烤鸡翅大口啃了起来,我将它做出来,做得颜色惑人,也是为了让品尝者能赏心悦目,生出更多食用的欲望,师姐你若是只看不吃,岂不是辜负我一番心思?红蕖仔细听着虞小墨说话,脸上浮现温润的笑意,师妹说得有理,是我太执拗于表象了。
确实,食物做出来就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倘若没人赏味,长得再华美又有何意义呢?万物立于世间,纵使其中妙意斐然,也需有人懂得品评才是。
红蕖下勺子舀起一块嫩滑的炖蛋送进嘴里,裹着浓郁香气的蛋体无须咀嚼,一入口便化了开来。
吞咽之后,鲜甜的蛋汁弥留于唇齿,细腻的口感令人回味再三,而最为难得的,此蛋居然不含一丝杂质!红蕖心下微讶,忙又吃了两口证实自己并未误判。
果然,真的没有丁点儿杂质,且内里的灵气还十分充裕,比起珍珠鸡本身所蕴含的更为浓厚纯净。
小师妹你是如何知晓鸡蛋可以食用的?她搁下汤碗看向虞小墨,到底没忍住将心中疑问道出了口。
珍珠鸡栖息于琼山,外界数量极少。
而不论是琼山还是整个朱辰,历来没有吃蛋的习惯,没有人吃,也没有人尝试去吃,他们固有的思想认为这是一族的后代,若是被吃了,还怎么孵化小鸡仔呢?可这位据说来自凡尘的小师妹却懂得如何料理鸡蛋,手法还十分娴熟,难道在凡间他们未曾探及的地方,早有吃蛋的习惯?虞小墨啃鸡翅膀的动作一顿,脑子飞快转动,这问题她其实有所预料早晚会被问及,只是她到底该说实话呢?还是和之前一样,编个幌子忽悠过去呢?作者有话说:鸡妈妈:咯咯咯(大luang,该喝药了)。
大luang:……(锅里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