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这一波事情之后, 修盟无法再坐视不管,让植灵继续掌控这块地方。
但由于这里的植物生存都要依靠神木,离开了神木便会被浊气侵蚀, 而神木苗此刻在虞小墨手里,也唯有琼山, 是继太初之后种出完全纯净作物的地方。
所以修盟的几个长老几番讨论过后, 打算请琼山伸出援手, 派人打理太初。
这事儿我已经和杜岚长老商谈过了,你先带一批人,跟着牛碧棠,从太初境内抄近路回琼山,然后日夜赶工,在琼山与太初之间修出一条路来,再让长老派些弟子来, 帮助修盟维持太初植物的正常生长。
虞小墨嘱咐小绿。
小砚出事了,她必须去一趟落月渊, 但收服太初也非常重要, 关系到朱辰所有人的口粮, 不得不耽误些时间交代清楚。
可是小师叔, 我听说神木若是不在了, 植灵也无法生存,阿葱他们该怎么办?小绿刚知道太初境内发生的事, 不免有些担忧。
这你不用担心, 神木并没有消失,只是祂的苗我还需带在身边培育一段时日, 所以期间, 你们必须尽快将太初的水域改善, 用净化过的水来浇灌这里的植物。
虞小墨说。
太初的植物之所以可以长期保持纯净,都是靠神木源源不断的净化这方土地,但这一点,也同样可以通过改善水域来解决。
就用她身上透析出来的小黑石子,水域改善后,自然会慢慢影响周边土壤。
小绿明白了,记下了虞小墨所说要点,又问:那修院的学子我们要如何安排?我刚才过来时听阿葱说,有不少其他修院的学子也想加入我们琼山,我若带着人离开,他们要怎么办?虞小墨想了想,道:这样吧,把巴士留给阿葱,阿葱会在这里主持招人的事宜,统计好想入琼山的人数,再让他们一同坐巴士回去。
她也没有想到帮着净化浊气的事儿,会被修盟给宣扬出去。
再加上小绿在春息城内,组织弟子救人的善举被大家传颂,一时间人人都道琼山好,不少其他修院的学子也开始心生向往。
事情都交待的差不多了,虞小墨和司空长星登上了去落月渊的灵舟。
三小只回琼山了,但换了具身体的织梦珠,打算跟着一块儿去。
如今局势不明朗,太初出了事儿,落月渊又紧跟其后,谁也说不准你此去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而且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至少有我在,织梦珠的效果能发挥到最大,届时真遇上什么危险,也有办法保你一命。
灵舟之上,织梦珠赖在虞小墨房里不肯走。
祂精心呵护种在花盆中的神木苗,边说明自己硬要跟着的理由,就怕小姑娘生气。
虞小墨在抓紧写计划书,有关太初以后的发展走向,得好好思量下。
听到织梦珠的解释,她道:你放心,我不会赶你回去的,不过落月渊现在的情况不明朗,万一遇上事儿,你最好回到珠子里呆着,人偶的身体太脆,容易坏。
在神木下的时候就是,织梦珠根本不经打。
虽然给祂新换上的这具人偶,设了几个防御阵法,但只守不攻撑不了多久,也就只能给他争取一息半刻逃跑的时间。
这具人偶上所刻的阵法,我做了些调整,在你遇到巨大的危险时,它会自动将你的灵体弹出去,你记着别到处乱跑,来我身边乖乖回珠子呆着便可。
织梦珠玻璃眼珠一闪,漫不经心地蹭着神木苗嫩叶,你放心,我晓得了,到了落月渊,我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虞小墨书写的动作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织梦珠一眼。
她知道织梦珠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就好比祂与神木的关系,还有帮助苗苗度过衰弱期阵法的事儿。
但是织梦珠事后却守口如瓶,怎么问也问不出所以然。
虞小墨希望祂的隐瞒,是情有可原。
到了落月渊,司空长星带着他们前往眠风崖。
眠风崖此刻满目疮痍,到处都是被魔兽肆意破坏后,留下的废墟。
往来弟子给司空长星行礼,然后转头忙碌地修复重建。
不过到了小砚的房里,说好的深受重伤,浑身不得动弹,只剩下一口气儿了呢?那这活蹦乱跳,在床上嘻嘻哈哈的小胖子又是谁?医学奇迹?几天之间伤都好了?司空长星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当脸一黑,沉声道:司空砚!是谁教你的这些鬼祟招数?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扭着屁股的小胖子背影一僵。
小心翼翼的回过脑袋,大眼睛飞快扫了门口一眼,然后又转回去,嘟嘟囔囔说:谁让你出去这么久都不回来呀?大哥你在外头玩得痛快,我在家里都快闷死了……所以你就撒谎骗人?说自己伤重不治?虞小墨脸色也不太好,这两天她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就怕这小东西有个什么万一,结果居然是他调皮捣蛋,耍着人玩呢!呵呵,真的是几年不打,胆儿都和小屁股一样,肥了不少啊?虞浓砚!我今儿要是不把你屁股抽开了花,我就不是你姐!她怒声道,手里已经不知何时多了根木条子!小家伙本来还在想,谁呀!胆子这么大,敢当着他大哥的面指责他!结果却听到那熟悉无比的名儿,肚子肉突突晃了两下,立马扭身瞧去!他眼睛睁得老大老大,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眨呀眨的,早上没擦干净的眼屎都被他挤出来了。
随后不确定地呢喃道:那个……那个,你、你是我姐姐吗?虞小墨眉眼一横,木条子往门框上一抽!不然呢?不是我你还指着是谁呀?还不麻溜点给姐姐我过来!要我请你吗?哇塞!这凶起来的模样!和他姐姐发火时太像了!不对!长得也很像!从头到脚都和他姐姐一模一样!小家伙瘪瘪嘴,连滚带爬地下床,跑过去往她怀里一扑!呜哇哇哇——姐姐!我可想死你啦!你知不知道小砚来到这里时多害怕呀!小砚一开始连这儿的话都听不懂!还要天天被逼着认字儿!我真是活得好苦啊!姐姐!姐姐你快带我回家吧,我不想待在这儿了!这里大热天都没个空调!衣服又长又厚还不透气儿!真是太难熬了!虞浓砚抓着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好不伤心!像是要把这些年委屈的地方道尽,都不顾边上司空长星越来越青的脸色,诉苦诉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仿佛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本来真是想抽他一顿的虞小墨忍不住叹气,手里的木条子也打不下去了。
你别给我哭哭啼啼装,你在落月渊当少爷吃好睡好,能有多难熬?虞小墨抬起他的小脸蛋,熟练地掏出帕子给他擦脸擤鼻涕。
可是这里热呀!而且虫子也多!虞浓砚委屈道:姐姐你是没来过这儿,这里的夏天可比其他地方热多了,太阳可晒了,而且一热那些小虫子就喜欢出来活动,不带上驱虫的丹药,根本没办法在外头行走。
你也知道我最怕小虫虫了,虫子多的时候我觉都不敢睡,就怕睡着了,有哪只虫虫特别厉害,不怕丹药爬我身上来!他嘟着小嘴,睁大眼比划,小表情活灵活现的,比起往常鲜活太多了。
司空长星有点吃味。
小弟是他亲手带大的,可在他面前,小家伙都未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这是一种极为信任放松的状态,是只有在至亲面前才会流露的一面。
于是他肃着脸插话道: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先把重伤的事儿给我交代清楚,为什么要串通管事一起骗我?知不知道我听到这消息有多担心?虞浓砚委屈抱怨的声音停下,悄悄往虞小墨那儿挪了几步,小小声道: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落月渊,天天让个王八蛋盯着我写字,我手都要写断了,可不就是重伤了吗……小公子休要胡言,一旬之前给你布置的作业你都没有完成,何来写断手之说?屋子外,柳空逐凭栏而立,大太阳底下他还打着一把伞,看着在门口的几人微微一笑。
不过渊主,你也别生小公子的气,魔兽来袭时,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公子,令他身上多了几处擦伤,所以要说受伤也真的是伤了,他并没有欺骗您。
司空长星和虞小墨同时抬头望向柳空逐。
虞小墨对此人的第一印象,觉得这男的长得不错,身上满满的书卷气息,应该是个有文化的,和凡尘的书生还挺像。
而司空长星对于他的帮腔,有点意外,我以为柳兄应该是个颇为严谨的人,伤与重伤,两者间的区别,难道你不明白吗?这孩子分明就是撒谎,想把我骗回来。
柳空逐闻言浅笑,如此,渊主更不该责怪小公子才对,他这么做也是因为心里念着您,不是吗?如此兄弟亲情,渊主应当高兴才对。
这番话,说得可真是好听,连虞浓砚都忍不住探出脑袋,悄悄朝他做鬼脸。
他才不信这坏蛋会突然好心呢,他肯定有阴谋,变着法子想逼他练字!虞小墨在小家伙脑门上敲了一下,随后抱拳,问:这位道友便是小砚的认字先生吧?小砚这孩子特别调皮,有劳您费心了。
柳空逐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眉眼微弯道:司空渊主请我来教孩子认字,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儿,不足挂齿。
只是不知姑娘你与小公子……又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