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2025-04-03 04:26:18

初夏, 朦胧晨雾中,和煦凉风拂过带着浅浅的花香,有光从飞檐上滑落, 斑驳头钻过低低垂下的画帘,投进室内。

满室微光灿烂,无处不在的热腾腾的喜气。

慕时漪眯着一双娇媚凤眼, 漂亮的眼珠子中盛着漆黑的亮色, 她还未彻底醒神,撑着脑袋正倚在床后大迎枕上打着瞌睡。

因为新婚后, 花府宅院中,从天蒙蒙亮时就开始热闹。

先是徐知意同徐仰川不知闹了什么变扭, 天色还擦黑时,徐仰川就被徐知意从房中赶了出去,看徐知意通红的眼尾,竟是悄悄哭过的模样。

紧接着是花三皇子花正礼, 他在园中用弹弓打鸟雀,惊得从檐廊下鸟雀乱飞, 往经过的小丫鬟身上撞去,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慕行秋早起练功, 一套拳法下来, 额头只略带薄汗,等看着神清气爽从正房中走出来的花鹤玉,他十分不爽挑衅:太子殿下, 不如打一架?花鹤玉也没犹豫,转身就同慕行秋打了一场, 搞得一旁郁闷看热闹的徐仰川, 看得手痒, 也一边卷袖子,一边咬牙切齿说:太子殿下之前租借苍西场地练兵,还有许多金子没还清吧?如今娶了我徐仰川的妹妹,再怎么说,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是要同殿下打一架才好的。

等清晨,薄光从窗沿缝隙抖落时,花鹤玉已经在外头同徐慕两位哥哥都打了一架,虽然各自都手下留情,没有在对方脸上留下痕迹,但暗地里使用了什么巧劲,那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再睡会,我沐浴出来后,再叫你起身?花鹤玉见床榻上虽睡眼迷蒙,但依旧努力睁着眼睛望向他的,娇娇滴滴的人儿,心底柔软成了一片。

昨日一整夜,慕时漪几乎没怎么睡,从床榻到书案小榻,再从书案到净室,等回了床榻后,他又忍不住要了一回,这一晚上,山栀几乎是蹲在小书房里,烧了一夜的水。

而花鹤玉作为罪魁祸首,他只要一想到,昨夜抵死|缠|绵时,把她搂在怀中的触|感,眼中暗色闪过,明烈又疯狂。

俯身吻了吻慕时漪细白的眉心,声音带着炙热:要不,一起洗?霎时,慕时漪就清醒了,毕竟花鹤玉嗓音里带着是欲|实在是太明显了,如一团轰然炸起的火焰,烫得都能把她也一同点燃一般。

她如慵懒的猫儿一般,翻了个身,只装作没听见。

不久后,侧间净室响起哗啦水声,慕时漪睡不着了,她整个人变得异常清醒,脑中不可避免划过昨夜他身上滚|烫,以及要了她命一般的夺|取。

耳根发红,连呼吸都在不知觉间变得急|促。

等花鹤玉沐浴出来,他就见慕时漪用锦被吧自己裹成一个团子,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他哑然失笑问:夫人这是怎么?慕时漪抿着还有些微肿的唇瓣,声音颤颤,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酥|软:殿下日后可否能轻一些,我腰侧很痛,膝盖也痛,手腕也是酸软无力的。

她每说一个字,花鹤玉眼中神色便暗上一分。

等到最后,慕时漪低了声音,气鼓鼓往床榻最里边一滚,摆明了花鹤玉要是不听劝,她定是要闹小性子的。

不气了好不好?花鹤玉探过身子,把她连人带着锦被都紧搂在怀中。

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快些便快些,你说慢些便慢些,好不好?他哄着怀中的慕时漪时,还不忘存了逗她的心思,压着声音,下颌抵靠在她发旋上。

说话时,嗓音颤动,震得慕时漪从指尖到心口都是麻的。

再加上此刻花鹤玉身上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亵衣,随他跪坐在榻上哄人的动作,胸|膛衣带凌乱散开,露|出大片肌肤,上头带着如猫儿挠的痕迹,红红粉粉,还带着如红梅般浅浅的印子。

慕时漪仰头定定地看着花鹤玉,双颊不受控制,热腾腾的红了一片,两人只隔着锦被的距离,彼此间随着每一次呼吸交错,四周的热意便会漫上一度。

花鹤玉垂眸看她是,薄唇几乎贴在她后颈上,低低笑着道:那日后也求求夫人手下留情,若是气急了用牙咬我也无妨的,莫要再用指尖去抠,伤了指甲我会心疼。

这人说得是什么孟浪的虎狼之词,偏偏他说这话时,端得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调调,清冷浅淡的眼尾,伴随这微挑的尾音。

一本正经,却能将每一个字,都说成是最缱绻的情话,闹得慕时漪心尖颤颤,恨不得把昨夜的流程,再同他好好回想一遍才是。

二人又在床榻上温存许久,等到日头渐渐高,再不起身就要错过早饭时。

花鹤玉才转身去箱笼中拿了慕时漪今日要穿的衣裳,亲自伺候她洗漱打扮,就连鞋袜都是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给穿上的,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本该用来习字、握剑,偏生他这一切做的心甘情愿。

在花鹤玉握上慕时漪脚心刹那,羞涩伴着紧张,她眼中不受控制泛起薄薄一层水雾,连眼角都是红的。

谦君。

她情不自禁叫他的表字。

嗯?花鹤玉垂眸,神色认真给她理着裙摆上缀着的绣珠,然后伸手搂过她纤腰,一把抱起她,卿卿若是想我,今夜~自当愿意为你效劳,直到满意为止……*早膳选在会客区宽敞的花厅里,桌上放着齐嬷嬷精心准备的早膳。

场间唯一的长辈慕重山,自然当仁不让坐在主位。

他左手边坐的是花鹤玉和慕时漪,又手边则是慕行秋等小辈,三皇子花正礼难得早起,自然今日也同他们一同用膳。

好在花三皇子天生社交牛逼症,在他眼里就没有熟不熟的问题,虽然打架不行,文学也做得不好,课业更是学得乱七八糟,但是吃喝玩乐上,他却可以自称祖师爷级别的人物。

徐知意没去过堰都,自然好奇堰都的一切,花正礼又是个毫无顾忌的,一顿早膳下来他用徐知意聊得起劲,但也没有忽略徐仰川像刀子一样往他身上刺的冷眼。

花正礼只觉得明明初夏,已经不那么冷了,怎么四周凉风簌簌,他感觉自己就坐在冰窟窿里头。

等早膳后,徐仰川强行牵过徐知意手腕同慕重云还有慕时漪夫妇告别:我得带着知意回去了,苍西内奸虽找出来了,但近来连带着出了几起子祸事,我轻易离不得许久。

徐知意还在生徐仰川的气,这会子被他扯着手腕,想要不给面子挣脱开来,偏偏长辈在场,她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但是走时不忘同花正礼招呼:三皇子殿下,若是有空来苍西做客,我带你去猎野兔?可好?野兔?只要与玩有关,花正礼就没有不好的:自然没问题,若是徐家妹妹日后去堰都,我带你玩去,保证都是你没见过的!看着两人相互道别,站在一旁的徐仰川的脸更黑了,最后徐知意是被拖走的。

同样的,慕重云也准备回苍梧军营,他作为苍梧将帅,离开两日其实已是极限,若再耽搁下去,谁知道边塞那群野蛮子,又能做出什么祸事。

慕时漪眼底通红一片,捏着白玉瓷勺指尖,因为用力过度微微有些发白。

她抬眸看向慕重云,轻轻叹了口气:父亲,我同你一同回苍梧,如今成婚了,总归要第一时间回苍梧,到母亲的墓前与母亲说说话的。

慕重云却吧眸色落在花鹤玉身上:太子殿下也一同去么?花鹤玉暗中捏了捏慕时漪手心,乌眸中盛了淡淡的宠溺:父亲,我会和镰伯带人送时漪去苍梧,等时漪安全后,我再回凉州处理剩下事务,时漪身子骨向来娇贵,经不得快马急行,路上我看护着总会好些。

花鹤玉这声父亲叫得自然,慕重云握拳放在膝头的手紧了紧又缓缓松开,他深深看了花鹤玉一眼,点头道:那依你所言,我今日就和行求先走,你们路上也莫要耽搁太久。

小胥知晓的,请父亲放心。

*花府宅中热闹不过持续一日,等艳阳高照时,众人再次奔波往各处。

等到第二日清晨。

凉风晨雾,慕时漪还在睡梦中,就被花鹤玉用披风裹着,给小心翼翼抱上了马车。

这一路,除了随行护卫镰伯等人外,还有等到苍梧后要照顾慕时漪起居的山栀,和后头马车跟着几个齐嬷嬷亲手训练出来的小丫鬟。

以及马车里,正卑微缩在最角落,可怜兮兮的三皇子花正礼。

最开始,花三不过是嘴贱,随口一提要去苍梧看看,没想到花鹤玉竟然同意了。

等花三想反悔,继续留在凉州当米虫的会后,他是被花鹤玉按着脑袋给押上马车的,这活脱脱让他有一种,羊落虎口的错觉。

玄黑马车车厢内宽敞舒适,慕时漪枕在花鹤玉膝上,闭着眼睛依旧睡得迷糊,昨天夜里她实在太累了,别说起起床,就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借着屏风遮挡,花鹤玉雪白掌心正不轻不重给慕时漪揉着后腰,昨日昏迷前,慕时漪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男人床榻上的鬼话是不能信的,哪怕这人是太子殿下也一样。

马车晃晃悠悠,在路上行了整整三日,才在日落前赶到苍梧边陲。

当海东青伴着低垂布满金辉晚霞的暮色,用嘹亮的啸声划破长空时,他们终于穿过苍梧高耸巍峨的城墙,进入苍梧城中。

慕时漪伸手撩开帘子,乌眸泛着浓烈的喜色:殿下,到苍梧了,天上那只海东青,好像是哥哥经常派他送信的小鹰。

花鹤玉抬眼朝慕时漪指着的方向望去,这只海东青他认识的,慕行秋常年用他送信,也到过凉州多次。

于是,花鹤玉朝车窗外伸手,一直在天空中盘旋的海东青,下一瞬间竟然扑腾着翅膀,小心翼翼落在了花鹤玉的手臂上,用些亲昵的用脑袋上的羽毛,蹭了蹭花鹤玉的衣袖。

慕时漪惊讶:它竟然认得你?花鹤玉点头:时常来凉州送信,给他喂食过几次,就熟悉了。

花正礼坐在一旁狂翻白眼,熟悉个鬼,这只送信的海东青他也见过。

呵……花礼内心冷笑,这只鸟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每次来凉州送信,他私底下鸡鸭鱼肉都喂过,偏偏这扁毛鹰嘴挑就算了,还是没心的,每次吃完他的东西就飞走,连嘴都没擦干净那种,偏偏他太子哥哥说得鬼话慕时漪也信。

花正礼心里更倾向,这只海东青是不是私底下被他太子哥哥狠狠开虐过,所以才这般老实服帖。

想归这般想,但如今出于食物链最低端的花正礼,没有开口瞎比比的胆子。

有海东青在前领路,马车顺利进入苍梧军营深处。

营帐内,慕重云那张威严的脸上难得露了笑,朝慕行秋道:你妹妹这次回苍梧,可千万要留她多呆一些时日,别再让太子给拐回凉州去了。

说到这里,我们说一不二,连帝王都敢顶撞的宣威大将军恨恨道:花家这一家子没良心玩意,真是难得出了一个痴情种,被我们家时漪给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