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2025-04-03 04:26:18

慕时漪呼吸紧促, 掌心颤颤,她就像做坏事被长辈当场逮到的坏孩子。

可明明她方才看的那画册,除了故事有些离奇描写稍微大胆了些外, 并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啊,她为何要这般紧张。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慕时漪装作疲惫的样子, 掩着檀唇浅浅打了个哈欠, 美眸微眨:殿下,我身子不适有些困倦, 打算歇息一会。

是么?花鹤玉闻言,清冷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他似笑非笑盯着慕时漪, 倏忽在她身下的床榻坐下,修长笔直的长腿微微弯曲压上她锦被上,另一条腿则随意搭在榻沿上,把人给堵在床榻里面, 无路可退。

屋中弥散着无端暧昧,铺天盖地都是他身上的旃檀冷香。

殿下。

慕时漪视线凝在他那张俊美清隽的脸上, 呼吸下意识急促炙热。

花鹤玉看向她, 眼中似含着无尽深意, 他忽而侵身向前, 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则探向锦被中,带着薄茧的指尖从她细嫩手背上划过, 泛起微微的刺痛,那温度滚烫灼人。

霎时吓得慕时漪松了手中捏着的话本子, 往身后缩去。

她目光颤颤, 细微的惊呼声从她唇中溢出, 媚媚娇音酥软得能挤出水来。

慕时漪不知如何是好,就在她以为花鹤玉要做什么的时候,男人只是神色平静抽出了那本被她藏在锦被中的话本子,随手放到一旁书案上。

乖些。

下一瞬,花鹤玉温热的手掌心,毫无预兆隔着薄薄衣裳,轻轻覆盖在她依旧隐隐作痛的小腹上。

比起暖肚的汤婆子,他的手掌心更加的滚烫舒适,源源不断的热意以他掌心下的肌肤为中心,散落到她身体的四肢百骸中。

还疼吗?花鹤玉的嗓音克制黯哑,眸中划过隐忍暗色。

慕时漪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悄悄点了点头。

花鹤玉伸出另一手,轻轻扶着她瘦薄的肩膀让躺下,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我问了齐嬷嬷,嬷嬷说癸水是姑娘家身子骨成熟后每月必经之事,大多腹痛不适,也消耗精气神。

他声音微顿,想了想继续道:日后我会注意的。

慕时漪顿时羞涩难安,双颊忍得通红却只能闭眼装睡,这般难以启齿的事,他为何能说得这般认真。

连续落了几日的大雪悄悄停了,暖阳高照是难得的好天气。

不时有麻雀唧唧喳喳寻食的声音从窗沿掠过,慕时漪下意识揪着手腕上的牡丹花苞小金铃,微蹙的秀眉渐渐放松,她闭着眼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她想到,太子殿下应该很忙碌吧,今日一直留在房中,倒是未曾见他出去,在他眼中她真的比这世间任何事都重要吗?思绪渐渐沉入更深处的梦魇中……花鹤玉伸手从她睡梦中娇嫩脸颊上抚过,描摹着她五官脸颊中无暇的轮廓线条,此刻眼中透着浓郁的爱意和疯狂的占有欲。

慕时漪睡着了,呼吸平稳,双颊羞红的粉色还未散尽,看着娇俏动人恨不得悄悄吃了吞入腹中,永远藏起来才好。

花鹤玉悄悄俯身,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伸手扯落金钩上挂着的牡丹缠枝暗纹纱帐。

冷声朝外头道:西风进来。

西风垂眼推门而入,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头零零总总放着数十份密信,和需要用到的笔墨纸砚。

这些日来花鹤玉一向忙碌,特别是抓获戾州为首的山匪后,除了除了吃饭睡觉陪慕时漪的时间,他都在审阅不停传到凉州的各路消息。

凉州就目前局势来看,已是他掌中之物,他要在堰都掌权者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在暗中一步步蚕食临川、郁林、明州,同堰都遥遥相望,形成抗衡。

西风站在一旁,恭敬又小心道:殿下,前头町白传来密报,说镰伯带着近百人队伍不久会从苍梧赶到来凉州,宣威大将军已经知晓慕姑娘留在凉州的事,据说大为震怒,若不是北留部族一直在边疆打秋风,恐怕这会子是要亲自带兵前来的。

花鹤玉闻言,他虽早就料到,但捏着朱笔的手下意识微顿,浓烈的朱红色墨汁坠了一大滴在宣纸上,上头刚劲有力的字迹霎时糊了一片。

他眼中暗色闪过,慕重云会震怒本就在意料之内,只是镰伯这人,花鹤玉记得他是靖南连氏的后人,当年连家被迫迁族流放,正是大燕建国之初。

镰伯这人很难搞定,这是花鹤玉的第一想法;第二想法就是既然宣威将军派了这一百人来,若是可以把人都扣下在凉州效力也是不错的主意,毕竟他缺人,只是若时漪知道,会不会恼得要咬死他去?想着这些,花行业唇角微勾,他有无数种能把人留下的法子,但真正到了要暗中使手段的时候,这一刻他却犹豫了。

因为只要与慕时漪有关的一切,与他而言都是贪婪想要更多,他所有的奢求却又矛盾的是慕时漪心甘情愿。

花鹤玉忽然朝西风问:关在地牢的关戾州现下如何?西风赶忙道:关戾州的确是块硬骨头,不过奴才瞧着他这几日状态,估计是熬不住了。

花鹤玉点头:吩咐下去,让町白准备一下,孤要亲自审他。

是。

西风离去后,花鹤玉伸手摸了摸慕时漪红润的脸颊,确定她没有高烧,脉搏也是平稳后才悄悄站起身。

在出门离去时,朝候在外头的山栀吩咐:伺候好姑娘,若是她有不适,立刻派人来寻孤。

*凉州府衙的地牢很是潮湿阴冷,特别是连日下了数场大雪后,地牢下边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储物冰窖。

关戾州靠坐在稻草上,他穿的单薄,嘴唇冻得发青,听见外边的脚步声,格外机警睁开双眼,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落在花鹤玉身上:太子殿下。

花鹤玉负手站在阶前,神色冰冷:北歧大将关家后裔,关戾州你真的不打算些什么吗?关戾州眼中神色微不可查一僵,他嗤笑道:北歧已经亡国,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子的确是前朝第一大族关家后代,要杀要剐随你,只是我手下那些弟兄是无辜的,也与前朝无关,希望殿下留他们一命。

花鹤玉侧眸;你这般笃定那些兄弟都还好好活着?关戾州闻言手颤了颤,死死盯着花鹤玉:我相信殿下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我手下兄弟虽是山匪,却从未做过欺压百姓的恶事。

花鹤玉话锋一转,慢悠悠问:赵夜清与你是何关系。

关戾州眼中嫌弃闪过:殿下莫要高看我,我与赵夜清那疯批唯一的共同点不过是命不好,都属于北歧前朝余孽,千万别让我跟那傻逼扯上关系。

是么?那赵夜清私下搜罗稚童,训练成杀手的事你可知?花鹤玉问。

这事明显关戾州是知道的,但是他知道的内情似乎有些不一样,关戾州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赵夜清那疯批,本就是被前朝那群疯子养出来的小怪物。

至于搜罗稚童,然后洗脑训练杀手这是北歧皇室灭国前就有的手段,赵夜清这人说好听点,仗着前朝太子的身份,说难听点不也是柳姨养在手下的一只歪心狗,要不是柳姨死了,赵夜清能有现在,估计还被那女人拘禁着呢。

柳姨这个名字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花鹤玉蹙眉:柳姨是谁?关戾州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但的确存在这么一个人,赵夜清出生后一直是她的人在暗中教养,后来赵夜清为了摆脱他们,就一把火烧了青楼,流落街头逃亡。

只不过没几年又被那些人给抓了回去,后来我再见他时,他已经是个完全疯批模样的变态了,而且脑子特别不好使。

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殿下是准备杀我么?花鹤玉摇头,漆黑乌眸一瞬不瞬盯着关戾州:杀你不够划算。

关戾州冷笑:那殿下想如何,难不成还有更划算的买卖?苍梧有宣威将军,苍西有镇北王,孤觉得凉州少了些自保的能力,差了一个将领,你入我麾下,你觉得如何花鹤玉说这话时语气极为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然而关戾州却彻底愣住,他垂着的手臂不受控制颤抖,双颊僵硬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殿下莫不是在说笑?花鹤玉没再理他,让人解开关戾州牢房的锁扣,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关戾州从地牢走出来,他被关在下头实在久,多日不见阳光双眼不适应的眯起,天空广阔湛蓝无际,四周是落雪后特有的清凉气息。

他整个人却有些恍惚,竟觉得自己暴露在空气中,手足无措恨不得再跑回地牢里躲起来才好。

凉州府衙后院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关戾州微微有些不适应,他内心纠结,有些想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时跑路,躲起来再说。

然而下一刻,有人狠狠拍了一下他肩膀。

关老大?苍狼笑着同关戾州打招呼。

这人有些眼熟,关戾州一愣总觉他在哪里见过。

等再细看时,才反应过来这个人不就是那人山林中挖宝藏时,一直在搅屎棍的刀疤男人的声音么?狗崽崽的!关戾州咬牙切齿,二话不说就朝苍狼扑去。

接着两人就院子里打了起来,关戾州带着憋屈的怒火,苍狼则是天生好斗。

等町白等人赶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作为守备军老大的陆青城更是过分,他手里还拎着一袋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煽风点火嚷嚷鬼叫:关戾州你不行啊,啧啧啧连苍狼这小崽子都打不过,难怪要被抓,手下败将啊哈哈哈。

町白补刀:说的你打得过一样,等下就让你和关戾州打。

……陆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