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4 章

2025-04-03 04:16:50

芬贵嫔一缩肩膀, 宫女太监全围过来,企图靠着□□为芬贵嫔制造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可不能冻着大皇子。

一向与芬贵嫔不对付的韩昭媛途径八角亭, 一眼望见那被宫女太监簇拥在中央的司玉芬,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本想当做没看见, 后来还是不得不抬脚往八角亭去了。

皇上的第一子, 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但皇上一定会想办法保下这个孩子,芬贵嫔真是好福气, 这个孩子, 保了她一世的荣华富贵。

与第一子的母亲结仇, 实在不是什么聪明做法。

于是韩昭媛不得不面上笑嘻嘻, 心里妈卖批地去见芬贵嫔。

娘娘好雅兴啊,在此八角亭赏景。

韩昭媛恭敬地行礼。

八角亭有什么好看的,本宫可看不上这里的景色。

不过是这孩子调皮, 本宫有些乏了, 便歇歇。

芬贵嫔也没招呼韩昭媛坐下, 故意让她站在冷风中。

不就是怀个孩子吗?得意成什么样了?韩昭媛把脏话压回去,陪着笑脸道:如此闹人, 必定是个身强体壮的皇子。

怎么能说是闹人呢?孩子听见了不高兴的。

孕育一个孩子,这点累都受不得?韩昭媛这样的性子, 看来是不适合有孩子。

芬贵嫔抚摸新染的蔻丹, 漫不经心道。

是,臣妾失语。

韩昭媛不情不愿地认错, 是是是, 就你厉害, 怀个孩子眼都要长天上去了,能怀算什么?要能生,生下来还要能养大,这中间多少坎,话说这么满,也不怕闪了舌头。

两人闲话中,言尔玉从另一边过来。

芬贵嫔眼前一亮,架也不吵了,几步走出亭子,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韩昭媛稍慢一步,也跟着行礼。

娘娘当时让我好自为之,如今,您还满意吗?芬贵嫔一出口就是挑衅。

韩昭媛惊愕地看着芬贵嫔,这女人是有了身孕,又不是丢了脑子,怎么到处点火?惹怒贵妃娘娘对她有什么好处?韩昭媛悄悄往旁边挪两步,离这脑子不好的人远一点。

言尔玉本来困得睁不开眼,就算拿竹竿也撑不起上下眼皮,听到这话登时清醒了。

她谨慎地后退一步。

你是不是想激怒本宫?然后伸手推你或者打你?常年宫斗剧的熏陶,让言尔玉见到孕妇恨不得遁地逃跑,谋害皇帝子嗣的罪名要是坐实了,她别想养老了。

芬贵嫔眼中的惊慌一闪而逝,她全知道,她怎么全都知道?是谁泄露了计划?不可能有人泄露计划!难道说是言尔玉猜的?她真的这么聪明,以前一直在藏拙?很快她冷静下来,面上带笑,道:娘娘说什么呢?臣妾听不懂。

是说你别碰瓷儿,碰瓷儿你听不懂是吧,离本宫远点,你孩子怎么样了都与本宫无关。

言尔玉又退后一步,确保芬贵嫔得冲过来才能碰到瓷儿。

不要拿自己的孩子冒险,本宫劝你善良,司玉芬。

*前朝又为袁浩源吵起来了,不知道是谁出的点子,竟然要让袁夫人认下那个孩子后给她封个贤德夫人的虚名,无品无阶,只是名声好听。

皇帝不信没有人知道姚嘉懿已经和袁浩源一刀两断了,只是没有正式文书。

步贤惠的戏在民间反响剧烈,这些人按住姚嘉懿,不过是为了自己,家里收留了青梅竹马的表妹,卖身葬父的孤女,外面还养着几房外室,又舍不得放过妻子,只能用朝廷封的虚名扯住,不败说这叫什么来着,哦,叫画饼。

今日封了姚嘉懿贤德夫人,来日会有更多的女子为了贤德夫人的名号,打碎牙齿和血吞,把眼泪流尽,把生命熬干。

袁夫人毕竟没有子嗣,大过一件,如今天上掉下来个亲儿子,还有朝廷的封赏,该高兴才是。

刘大人侃侃而谈,自鸣得意,他想不明白袁夫人为什么要出走,始终认为这样的安排是她占了大便宜。

铁御史避着人摸摸自己的脑袋,夫人看了步贤惠的戏之后,回家把他臭骂一顿,骂到半夜,现在耳畔还能回响夫人的河东狮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样不行,铁御史必须证明自己是男人中的好东西,也不是,他不是个东西,不对,他是个好男人。

刘大人此言差矣,你夫人若是从外面抱回不是你的儿子,你能视若亲子吗?她敢,我打断她的腿。

刘大人涉及自身的时候就不大度了,慷他人之慨,高高在上说宽容大度,涉及自身利益就变脸,是很多人的传统艺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刘大人又何必强求姚小姐。

但她不能生啊,我又不是不能生?刘大人表面上从子嗣出发,心里的想法却是,男人和女人怎么能一样呢?就算是男人不能生,那妻子也应该对丈夫不离不弃,若是抛弃丈夫,那就是不贤良。

姚小姐不能生育,但又不愿意接受袁大人的外室子,因而欲和离,既如此,不如袁大人写一封放妻书,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何必要强求呢?从古至今,只有男人休妻,哪里有女人主动和离的,不可,有违祖制。

只有男人不要女人,哪里能存在女人不要男人的情况冒头呢?如果有,就把它按回去。

所谓祖制,是由祖宗定下,各位将来皆会作古,现下定下,待百十年后,岂不也成了祖制?无品无阶,只是个虚名,刘大人这是把姚小姐当傻子糊弄?既然处理的是袁大人和姚小姐夫妻之间的事,为什么不愿意问问姚小姐的意思呢?铁御史连着三问,镇住了支持封姚小姐为贤德夫人的百官,本来就是袁浩源自己不占理的事,但为了共同的利益,这些男人短暂地结合起来。

坐在高台上的皇帝冷笑一声,袁家的家事,各位倒是比袁浩源本人还着急,他不能修身齐家,要朕为他收拾烂摊子吗?臣等惶恐!百官跪了一地。

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子们对视一眼,暗自心惊,儒家学说,莫不是要走向衰落?这事表面是夫妻之事,背后却是儒家对女子的要求,三从四德,以夫为纲,一旦有人打破儒家的规定,那整个儒家学说的崩盘也未必不可能。

既然男子可以休妻,女子应当也可以休夫,这才是阴阳合和之道。

皇帝为这件事一锤定音。

袁浩源家事也理不好,朕看这翰林院庶吉士不当也罢,编史,编史,编一些养外室,生外室子的东西进去吗?臣等有罪。

百官齐声,声势浩大。

皇帝甩袖离开,孙喜尖声道:退朝。

走到荒寂无人的长门宫,在门口站了半晌,皇帝依然觉得心中郁结一片,迫切地需要一个宣泄口,有个人能陪他说说话也好。

贵妃在何处?今日是上巳节,贵妃应该在金涛泉边。

言尔玉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芬贵嫔想害她,祓禊的时候疯狂搭话,祭祀高禖往自己身边凑,游湖的时候更是使尽浑身解数要凑近她。

言尔玉当然不会理她,使用闪避大法,正面拒绝,侧面拒绝,花式拒绝。

言尔玉觉得十分难熬,正打算跑路,听到一声,皇上驾到。

众爱妃免礼。

有些才艺在身上的妃嫔摩拳擦掌,做了迎接皇帝准备的妃嫔兴冲冲,果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虽然皇帝之前从不参与后宫活动,但万一呢?今天就让她们等到了。

皇上上朝辛苦,不如……看臣妾跳舞?贵妃,皇帝打断小美人的话,陪朕出去走走。

言尔玉求之不得,秒速跟着皇帝跑路,后宫诸人羡慕嫉妒恨看着二人的背影。

咱们修禊求子有什么用?加起来都不如贵妃娘娘宠爱多?贵妃娘娘霸着皇上,求神不如求贵妃娘娘。

有妃子妒忌得心里泛酸,发出不满的声音。

闭嘴!慎言!这两道声音一条来自德妃,一条来自静妃,发声的妃嫔撇撇嘴,还是不敢与德妃及静妃硬刚,便低着头,讷讷不敢言。

言尔玉能够感觉到皇帝的低气压,这人虽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低眉敛目的模样,但言尔玉就是能准确识别他的情绪。

皇帝一时冲动拉来了言尔玉,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要不给你表演一下吃药?感觉每次狗皇帝看她吃药还是很开心,言尔玉逗他。

你中午的药没喝?皇帝火速抓住她话里的漏洞。

啊…这,中午宴饮,言尔玉偷偷倒掉了药,我说喝了还想再喝,你信吗?言尔玉眨眨眼睛,企图让皇帝通过眼神看见她的真诚。

皇上立刻叫人把备用的那一碗端上来,自从发现她会偷偷倒药之后,皇帝一直叫人熬两碗药。

Md,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言尔玉委委屈屈喝着药,心里想着狗皇帝不高兴就不高兴,气死得了,真是多事要理他。

袁浩源被夺了官身,朕要的是能为国为民的人才,而不是考中后躺在上面作威作福的官员。

他知道言尔玉格外关注这件事,所以告诉她。

好耶!皇上英明神武!言尔玉不仅拍手称赞。

朕曾经有一个姑姑,皇帝低下头去,掩住眼底的黯然,她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

也是七年无嗣,他们逼她生子。

姑姑明明是那么厉害的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代天子巡狩,惩处贪官污吏不计其数,挽救贫苦百姓于水火之中,但是没用,她们眼里,女人不能生孩,便是大罪,就算拯救了天下人都没用。

一代护国柱石,为了给驸马一家繁衍后嗣,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皇帝低着头,仿佛又回到了无依无助的小时候,夹缝里求生存,龙子凤孙,要拼了命才能活下来。

他习惯性地摩挲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前朝后宫,只当皇帝偏爱白玉扳指,却不知道扳指下盖住的,是白色的疤痕,小时候受的深可见骨的伤,就算这么多年下来,依然留有伤痕。

言尔玉看着狗皇帝像个无助的大狗狗,躲在角落,低头不敢见人,忍不住摸了摸他的狗头,都过去了,姑姑在天有灵,知道你现在这样厉害,一定会很欣慰的。

是吗?皇帝抬眼看她,眼尾发红,眼中波光粼粼,似有无数星辰在闪烁。

言尔玉直面狗皇帝的美貌,暴击,想…想蹂.躏,一些绝美而脆弱的物什,总会催生人的妄.念,想狠狠欺负他,让他哭出来。

但言尔玉还清醒,她只好使劲揉两把皇帝的头发,代替心里的蹂.躏。

是的,姑姑会很高兴,当年那个小孩儿怎么长成了这么厉害的人物?真不愧是她关爱过的小孩儿……时值三月,百花盛开,百鸟争鸣,他们在宫禁一隅的石桌上,小声地说着话,微风拂过,带来暖意,世界确实进入春天了。

*袁家三人好容易找了个破旧的屋子暂时歇脚,皇帝褫夺官身的旨意就到了,辛辛苦苦几十年,却毁在一个贪字上。

袁母听闻消息当场晕厥,袁巧儿到底年轻,撑得住,却也没有去扶自己的母亲,反而眼睛骨碌碌地转,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袁浩源赶紧掐袁母的人中,好歹是救醒了自己的母亲,他自己尚在病中,没什么力气,咬牙去扶自己的母亲,把袁母扶到草垛上都做不到。

巧儿,搭把手。

我就不了,接我的人来了,母亲,哥哥,再见了。

袁浩源定神一看,是开绸缎庄的王家后生,但王家后生不是早就娶妻了吗?还娶的是个远近闻名的悍妇?袁巧儿,奔者为妾,你还有没有廉耻?袁浩源压低声音。

大舅哥说话怎地如此难听?王生嬉皮笑脸地叫着大舅哥。

袁巧儿笑了,我不跟着王生,难道要跟着你们做牛做马?实在没银子的时候,把我卖掉?母亲,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命好,落到如此境地,还有人救我出苦海。

死丫头,小贱蹄子,你快给我回来。

任袁母在后面大喊大叫,袁巧儿头也不会地走了。

她想站起来追,发现自己半边身子不能动了,嘴也歪,眼也斜,是中风。

袁浩源废了老鼻子劲儿了,把袁母扶到草垛上。

儿啊,给娘请大夫吧,娘快不行了。

一开始袁浩源还解释,娘,咱们没有银子。

袁母来来回回地重复,袁浩源只当没听见。

嚎叫半晌,袁母如同大梦初醒,咱们没银子,但王记绸缎庄有啊,我好好的一个女孩儿,说给就给他了,不得给我点银子孝顺岳母么?王家那么大的一个绸缎庄,养我一个老婆子绰绰有余,但是你就不一定了……袁浩源竹梨銥嬅上拉着袁母,去王记绸缎庄要钱,路边有读书人摆着代写信的摊子,顾客络绎不绝。

王家少奶奶正好在绸缎庄里,听到自己死了八百年的大舅哥和母亲来了,出来一看,好啊,那死鬼在外拈花惹草。

一场家庭的暴风雨很快袭来,王少奶奶带着一群人去捉奸,总有不长眼的,撞到袁浩源,或者踩袁母一脚。

袁浩源又把袁母拉回去,母子两个日日相对,袁母每日从黑夜嚎到白日,一开始还记得这是自己的好大儿,到后面连好大儿都怨怼起来。

你个没用的东西,为娘辛苦半辈子,把你供出来,临了临了,落入这样境地。

要不是你,我能这么惨?我就不该生下你,早就应该溺死你。

还有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袁浩源只是平静地听着,不吭一声。

后来有一天,他忘了给袁母盖被子,也忘了给袁母饭食i,袁母冷死饿死在春天里。

那间破屋子,也是要交租钱的,袁浩源不出门挣钱,无钱交租,很快被赶出来。

不知在哪一天,他神志不清了,逢人就说,夫人,我错了,我不能离开你和你的嫁妆。

若真的疯了还好,一了百了。

偏偏时而清醒,清醒着便各种寻死,往往没死成,又神志不清了,如此循环往复,人愈发地疯癫。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姚嘉懿拿起门前带着朝露的鲜花,鲜花底下压着一张字条,大小姐,愿你笑口常开。

她随手拢在袖子里。

是刘彦谨送的,姚嘉懿不是不明白刘彦谨的意思,但是才从泥潭出来,她不会想试试另一条河流到底是清澈还是泥沙俱下。

和刘彦谨说清楚后,刘彦谨只说先当好朋友相处,那便也随他吧。

今日,她要入宫去向娘娘辞行。

参见陛下,娘娘。

皇帝看着姚嘉懿如同获得新生的样子,仿佛看见了姑姑在世,倘若她能脱离驸马家,一定也是这样的鲜活吧。

姚嘉懿拿出一张字条,展开给言尔玉看,含笑问:娘娘曾经说过和离了,偷皇上的银子养我,不知这话还算不算数啊?闻听此语,言尔玉瞬间瞪大眼睛,像受了惊吓的小猫。

皇上顿时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床底,杵在这儿属于是打扰二位有情人了。

皇帝无奈地想,言尔玉真是个祸害,在深宫里,还能惹到桃花,还是女人的桃花。

那怎么行?言尔玉反应过来,一边义正词严地拒绝,一边朝姚嘉懿眨眨眼睛,提醒她皇上还在,要偷他银子也得等当事人走了再说。

臣女与娘娘开玩笑来着,今日进宫,是为了向娘娘辞行的。

臣女祖籍江南,不曾见过江南的好风景呢,此行去江南,还有一个宏愿,臣女未出阁前,最喜欢画各种首饰的图纸,便想着在家乡开个珍宝阁,如果将来能把这珍宝阁开到京城来,便把镇店之宝赠与娘娘。

那你可要把珍宝阁经营得好些,镇店之宝要很贵,还得是那种很多人看上但是老板就是不卖的镇店之宝,每当有人问起,你店里的伙计就说,‘那是我们老板留给友人的,不卖’。

好,都依娘娘。

姚嘉懿眼里泛出泪光,脸上还是笑着。

言尔玉上前两步,给了她一个拥抱,在她耳边说,一路顺风,要幸福。

还没这样抱过朕呢,朕明明才是她的亲生夫君,皇帝死盯着两人的拥抱,心里默默地计数1,2,3……臣女会的,多谢娘娘为我做的一切。

姚嘉懿闭紧双目,一滴泪落在言尔玉的肩头。

皇帝看见了。

离别的感伤慢慢袭来,言尔玉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她轻轻捶姚嘉懿一下,别忘了我的镇店之宝。

一定为娘娘留好了,给我再多银子也不卖。

十八!足足抱了十八个数,绝不能超过二十个数。

姚小姐,静妃也在飞霞宫等你。

皇帝以手抵唇,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是,姚嘉懿主动松开怀抱,臣女该告退了。

刚才拿出来的字条,她仔细地折好,珍而重之地放在荷包的夹层内。

臣女告退,祝陛下洪福齐天,祝娘娘青春永驻。

姚小姐走了,皇上政事不忙吗?为什么姚小姐走了,朕就要走,朕是你的夫君,在你的宫里多呆一会儿不行吗?皇帝心里想法很多,但他一句也不往外说。

埃~就是高傲。

他端起桌面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心里想着就给不败喝杯水的时间,如果她不挽留,朕就走。

一杯水也只是一杯水而已,很快喝完了,皇帝又顿了一下,给人机会就给的时间长点,不要小气抠搜的,不符合皇家的气派威严。

您没约人议事吗?言尔玉好奇地问,工作狂难道转性了?那大曜江山岂不是要完?朕约了王大人,李大人,钱大人,周大人,吴大人这几位肱股之臣,这就走。

朕每天是很忙的,能来昭阳宫是辛苦抽的时间。

恭送皇上。

言尔玉毫不留恋。

步子放得再慢,也有走出门的一天,他刚出寝殿的小门,就听到不败兴致勃勃地问中午吃什么,从来没考虑过留饭,从未!从昭阳宫去飞霞宫还有不短的路径,皇帝特许姚嘉懿坐上轿撵去。

姚嘉懿入了飞霞宫了,抬轿的太监从看见地上一张字条,你们先走,我拔拔鞋。

快点啊。

太监顺手拿起字条,悄悄藏在袖子里。

等到僻静无人处,太监悄悄打开来看,上面的字笔势雄奇,清新飘逸,确实担得自有灵动这四个字。

他悄悄地将这字给大宫女,到底有没有用他不管,反正能得一笔赏钱就是了。

姚嘉懿与静妃也好好告别了一番,就离开宫禁,坐上了南下的船只。

*月黑风高,整个后宫都陷入沉寂,芬贵嫔的景宏宫内。

黑衣人站在芬贵嫔的床头,正在骂她,蠢货,指望你能办成什么?什么也做不好。

上巳节那么好的机会,你就是硬蹭也该蹭上,居然没能近身?硬蹭确实能蹭上,只不过芬贵嫔的下场就未可知了,司玉芬要言尔玉死,但并不想以自己为代价。

芬贵嫔靠在明黄色金丝软枕上,低着头,不说话。

这宫里,果然人人都带着面具,这位名声在外,却是败絮其里。

这是言尔玉的笔迹,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早日除去你肚子里的这块肉。

是,娘娘。

巳时刚过,景宏宫内突然爆发石破天惊的一声,啊!出血了。

芬贵嫔疑似滑胎。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