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小小的斗室里总是充斥着平静的。
萧蔓靠在墙上,凝视着窗外的微微有些衰败的太阳,心中一片荒芜。
电话响了,是萧爸爸打来的:蔓蔓,我们一会在高山流水那里吃饭,你要打扮漂亮点哦。
这大概是最普通不过的问话了,来自于父亲对女儿的关爱和问候,可是,听在萧蔓的耳朵里却像是针一样的难受,她冷冷的一哼:难道你觉得我不够好看,去那里吃饭会丢你的脸?不,不是的,蔓蔓不是的。
萧爸爸立刻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面红耳赤的解释着,可是又哼哼唧唧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有不停的重复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了,一会见。
其实,话冲出口她就后悔了,不是因为对父亲的心疼,而是对于母亲的愧疚,她似乎又忘记了母亲的交代。
放下了电话,萧蔓深深的看了一眼照片,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原谅,原来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萧蔓一身轻便,不是很情愿的搭上了车子,到站后摇摇晃晃的下车,磨蹭了起码2个小时才算是到了高山流水。
还没有走进饭店,远远的,她就已经看见父亲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有些颓败的阳光照在他的头上,无情的将那些许白给暴露了出来。
萧蔓停住了脚步,她忽然觉得有些吃惊,他,竟然也老了吗?在她的印象中,父亲永远是乌黑的头,炯炯有神的眼睛,笔直的脊梁,走路虎虎生风的样子,在小时候。
她因为有这样一个精神的父亲很是骄傲。
可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地头居然也白了。
眼神也变得浑浊,甚至连他一向笔直的脊梁也变得佝偻起来。
萧蔓靠在了街边地电话亭上。
抬头看着已经一片火红地天。
心中有点苍凉。
对不起。
能不能让下?我要打个电话。
一个穿着校服地中学生站在萧蔓地身边。
竖起了眉毛。
嘴里嚼着泡泡糖。
一副不可一世地样子。
萧蔓一愣。
连忙歉意地笑了笑。
闪身让开。
一边朝着高山流水走去。
一边听见那个中学生对着身边地同学低声说着:现在地人都是这么脑残。
都一大把地年纪了。
在这里装什么小资啊?靠着电话亭看夕阳。
不知道地还以为她是看琼瑶剧做胎教地呢!她地同伴也跟着哼哼地笑了起来。
萧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地孩子。
真是十分地有个性啊。
蔓蔓。
你总算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萧爸爸远远地看见萧蔓走过来。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他跑到了萧蔓地面前。
一把就拉住了她地手。
那焦急地情绪溢于言表。
萧蔓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
唇边浮现了一抹若有似无地苦笑。
萧爸爸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让萧蔓不高兴了,他连忙就放开了萧蔓地手。
带着一点讨好的笑容:快进去吧,都在等你了。
随后他又上下看了看萧蔓地打扮。
有一点无奈的说:怎么不打扮打扮呢?你要是嫌我给你丢脸,我回去就是了。
萧蔓一翻白眼,不屑的哼了一声。
不是不是,这样也挺好看,我们蔓蔓皮肤白,怎么穿都是好看的。
萧爸爸连忙拦住作势要走的萧蔓,拉着他朝着高山流水里走去。
萧蔓跟在萧爸爸的后面,看着他那密密匝匝的隐藏在乌中的银丝,看着他那已经微微弯曲的脊梁,她紧紧的咬住了下唇,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冲动在不断的涌动。
她假装咳嗽,清了清嗓子,告诉自己,萧蔓不能心软,你难道忘记了你一生的苦难,你妈一生的苦难是谁造成的吗?就这么想着,她那已经有些软化的心,又好像被堆砌起来的混凝土封起来一样,变得愈的坚硬而冰冷起来。
萧爸爸其实是不喜欢在外面吃饭的,只是,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再加上他也有点私心,这才执意在外面庆祝的。
上了二楼,萧蔓跟着父亲一直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
屋子里坐着她的继母和妹妹。
萧镜看见萧蔓进来后,很高兴的站了起来,亲热的跑上前来,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跟着她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没有一点的隔阂。
倒是萧蔓显得有些谦卑有礼,并没有因为萧镜的亲热就和父亲和继母热络起来。
她冲着继母谭丽梅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坐在了离父亲和谭丽梅最远的一个位置上,淡漠的打量着屋子里的装饰。
谭丽梅虽然心中不快,可是,还是热情的招呼着萧蔓。
而这种热情是一种客套而疏远的招呼,萧蔓也不以为意,对于她来说,他们要怎么表示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不过是比陌生人更加讨厌的一群人罢了。
萧爸爸一边让人上着开胃点心,一边招呼着萧蔓,让她喝水。
自己则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没一会他又进来了,只是,却不是他一个人进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男一女的中年人,看起来是夫妇的样子,而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
萧爸爸一进来就说:蔓蔓,快来,你看看,你还认识墨叔叔,刘阿姨不?萧蔓虽然不喜欢父亲和继母,却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孩子,在人前,她从来都给父亲的面子,这点上,她和母亲是一样的。
她一边站起来,一边漫无边际的想,姓墨哦,这个姓似乎不是大姓,怎么这段时间经常能遇见呢?不过,她还是走到了这对夫妇的面前,微笑的低头问好:墨叔叔,刘阿姨好。
是蔓蔓啊,长得好大了!那个中年妇女带着一点惊喜,连忙上前拉住了萧蔓的手,上下打量着。
就是,我们搬家的时候,她还只有那么一点呢……今天尽量再跟新一章,表打了,抱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