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公主笑道:姐姐,我去武家走走就来,你好歹等去接孙媳妇去。
说完,站起身来。
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她去了。
崔夫人看着崔玄暐,半日没有说出话来。
崔玄暐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低下头来。
崔夫人叹了口气,道:冤孽啊,也是崔家罪有应得。
崔玄暐乍着胆子道:外祖母,孙儿知道错了。
但好歹孩子是孙儿的亲生骨肉,孙儿不忍心看着他流落外头,受人欺负啊。
崔夫人又是看了他半天,好似憋着很多话说不出口来似的。
又是半日,方才道:说的也是。
双寿呢,叫他进来。
双寿已是连滚带爬的进来,一进来就朝上不停的磕头嚷着:小的知道错了,求太太超生!崔夫人冷笑道:你没有错,你现在是崔家的功臣。
说完,长出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道:一事不烦二主,既是你周旋着他们成了姻缘,如今结了果实,也该你去接她进来。
双寿猛地停下来,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他为了顺利过关,还准备了很多说辞呢。
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如此顺利,他蒙了一样看着老夫人,不知道她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
崔夫人已是回过头去,对崔玄暐道:这样,你可如意了?崔玄暐跪下身去:孩儿谢外祖母大恩!说完,便骂双寿:还不快去呢,难道叫奶奶等着你?崔夫人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颊上流了下来。
她已经从李胜口中得知。
这二娘乃是烟花女子。
乃是千人见万人陪地女人。
她居然就要成为崔家地冢媳了。
崔家百年门庭。
节操如松竹;声名赫。
天下无双。
如今竟。
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
这么多年以来。
虽然崔铮待她无情。
但她却以崔氏冢媳地身份主持崔门。
处处以崔门地荣辱为自身存在地目标与价值。
如今自己维护地那些尊严与清白又何在?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别人在对着崔府地大门指指点点。
一张张口都在不停地张张合合。
说着:崔门。
崔门。
她感到头都要炸了。
崔玄暐看着外祖母。
多年地共同生活使他非常了解外祖母此时地心情。
他想走上前去。
安慰她一下。
张了张口。
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临到最后。
只是跺了跺脚道:双寿。
等新奶奶来了。
不必告诉我。
我今晚要静一下。
说完。
便转身去了。
崔夫人没有叫住他。
她也需要静一静。
她不像千金公主那样。
可以睥睨世俗。
不在乎世上一切人地看法。
她必须在乎。
因为千金公主出身皇族。
私生活纵然再奢靡荒淫。
也不会影响她地身份和众人对她地敬畏。
而崔门不一样。
自从李唐建立以来。
特别是武氏掌权以来。
一直在打击高门地力量。
他们现在只有靠被天下人敬仰地门风才能保持在天下人心目中地地位。
早二十年。
崔可谏这个小冤家与温若玄上演地那出婚变闹剧在众人心中刚刚淡漠。
如今她地儿子又要上演新地一出了。
崔家,崔家,难道你真的是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吗?所以子孙一代不如一代?天亡崔家啊。
二娘在屋里乐不可支的吃着饭菜,哼着小曲,心道:没想到老娘我这么好的命运,怪不得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娘,要有爹娘就不得干这营生了,又哪里会遇到这天上掉金山的事呢?想到这里,她越发高兴。
走出门外,高声叫道:老板,过来陪我吃两!那店主两眼眯缝着笑道:你瞧瞧,就是有福气的人不是?眼看就要做奶奶的人了,还不忘旧,真是好人呢!说着,挤身进来,二娘朝他肩上拍了一下,笑道:我你,是一个人吃酒寂寞,就是有只狗也要叫进来不是?店主嘻嘻笑着,并不介意,从肩上拂下她那只芊芊玉手,不住的抚摸着,道:好歹是个人,不比狗强么?进来一看,赞道:好一桌菜!我的姐姐!果然对我与对别人不同!便一屁股坐下来,拿起酒壶,往碗里倒起酒来。
二娘也坐下来,却不吃了,用手支着下巴出神。
店主哂道:果然是要做奶奶的人了,怎么话也不说一句?真是贵人罕言语啊。
二娘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好似梦一般的,怎么就做了崔家的媳妇了呢。
要是传回老家去,祖坟上也冒烟啊。
那起子看不起我家的人都该瞎了眼了。
说着,便红了眼圈,呜呜的哭起来。
我杨二娘终于熬出来了,熬出来了啊。
我是崔家的媳妇了啊,崔家的媳妇!崔家!他们做梦想说一句话都光鲜好几年的崔家!我是他们家的一员了。
我熬出来了。
店主捧着酒道:是的,你熬出来了。
杨姑娘,你熬出来了。
这不但荣身,而且光宗。
这打今以后,不但没人敢看不起你,也没人敢看不起你。
是吗?杨二娘又笑起来,道:酒呢?我们喝。
店主端着酒道:我借花献佛,敬姑娘一杯。
愿姑娘此去,凤凰落到高枝上,事事如意,心想事成。
杨二娘接过酒一仰脖子喝了下去,亮出杯底叫店主看:怎么样?姑娘是女中豪杰,爽快。
店主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二娘忽又愁道:你说,店主,他们家那么高贵,会不会看不起我?要是那样,我不如不去了。
想想,心里真是害怕。
店主眯着眼道:姑娘,你怕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大家子最讲究的就是这个。
不过,你要想站稳脚跟倒也不难。
二娘道:怎么?店主扑哧一声笑了:说你伶俐你也伶俐,如今竟也糊涂了。
说白了,只要你肚皮争气,给他们养下个儿子来,怕站不稳脚跟?怕她们谁放虚屁?二娘沉思道:生个儿子就能站稳脚跟?店主取了菜,喝着酒说着:女人要想站稳脚跟,光有色是不行的。
色衰了怎么办?尤其是他们大家子的公子哥,看你好时敬若天仙,如蜜调油。
可没长性,左不过三两个月,长的也不过三两年就抛到脑后了。
那时,我的姐姐,你连哭都找不着地方去。
二娘给他斟了一杯酒道:你接着说。
店主说到兴头上道:所以啊,女人一定要有心眼,要学会捆住男人,肚皮里留下他们家的种来。
无论男女,那都是他们家的主子,就是他变了心,你还有孩子。
就算是个女孩儿,崔家的女孩儿断没有屈就的道理,再差也是王公贵族之家。
为了女婿,谁也不敢说你个不字。
要是有福,生下个儿子,我的姐姐,那你就真是有造化了。
请等着做老封君了。
这么好命?就是儿子也不见其吧。
二娘似信非信的抢白道。
这你就看不到了。
那崔家的儿子,公主的曾孙,生下来就是高官。
你不是老封君是什么?请等着享福了。
他笑眯眯道。
二娘想着也不禁笑了,道:就你会瞎摆和,要是不会呢,我找你算账。
怎么算账?算什么帐?只要你自己有本事!你的本事我没见过,还真不敢把话说满。
不然,叫我见识见识?二娘抓住手帕笑着往他脸上打去:没廉耻的,连我的便宜也占起来!店主抓住她粉白的一只手,亲道:要是你进了府,想这样也不能够了。
二娘笑骂道:要是这样,放狗咬你,叫当差的拿你。
店主笑道:这么无情无义,白相与你一场了。
我的姐姐,我给你说的都是知心之言,换了别人,我断不说的。
换了别人,谁有这个机遇?你说了也白用不上。
二娘哂道。
店主凑到她脸上:不然,我们今日成就了吧,免得以后我想望。
罢了吧。
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怀了崔家的种子了。
不然,他家来接我?二娘道。
你们认识才几时?不要在我这里闹鬼。
店主眯着眼凑着腮帮子过来。
真的。
二娘推开他,你以为就你这里老娘能见人吗?我和崔公子认识的早了,只是借你这个地方再次重会罢了。
怎的不会怀了他的种?不怀了他的种,他们家会上赶着来接我?好姐姐,不要在我面前使鬼。
你们的首尾我全都知道。
才认识几时?!别打量别人都是无心人,就你们乖巧!既是认识,初见时还那个腔?店主说着骑上身来。
二娘使劲推他:好哥哥,不可乱来。
他们崔府的人就要来了。
那又怎么?!姐姐,我渴慕你已久。
我知道你还有事要求我。
是不?你答应我,我就帮你,不然咱们就当素不相识,彼此撩开手,如何?店主黑下脸来。
我有什么事求你来,你说说我听听。
倒好像我真有事求你?二娘不觉已是软了下来。
店主笑道:好妹子!我们边干边说不好?说着,便褪下二娘的裙子,露出那白生生的两条**来。
哈哈,我的妹子,你好白的腿,以往我光想着没瞧过。
不知道里边怎么样?便涎着脸低头往两腿里拱。
二娘坐起来,骂道:人跟你说话呢,说啊,我有什么事求你?一是对谁都说你们认识已久,就在武敏之这房里偷偷住,全是我一人维持着。
二是你有了真的就真的,没有真的哥哥我给你抱个假的。
店主笑着在二娘身上摸起来。
二娘不觉和他滚在一起,道:哥哥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只是现在说了不可忘了,叫我空自悬望。
又道:哥哥若要我,只要赶快,不可叫他们崔家的人来了逮着了。
说着自搂住他的头,二人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