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2025-04-02 09:52:13

更新时间2009-3-10 19:39:42 字数:8429赶往眉州东坡的路上,几乎每一个路口都是红灯。

在车海里遨游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程孟津把音乐放到最大声,像是要急切的逃离什么。

若系也烦躁的一遍遍的看表。

若系不喜欢迟到,更何况这是第一次见琪雅的男朋友。

之前琪雅已经已经反反复复的叮嘱,务必一定千万——别迟到!要是真的迟到了,按照琪雅的脾气,岂不是……?嗯,肯定很惨。

想到这,若系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小小的祈祷了一下。

结果,还没等若系祈祷完,琪雅就一个电话追了过来,夺命连环锁一般。

此时北京时间18:56,据约定时间还差四分钟。

接起电话,若系下意识的将听筒离自己远远的。

果然,隔着话筒半丈远,就听到翁琪雅杀气腾腾的声音传来,郄若系,郄若系,你这个本世纪最慢最慢的超级大乌龟,你给姐姐快点爬,你要是这样磨磨蹭蹭的扮超级无辜大乌龟,看我掐断你的脖子,剃光你的头发,然后把你的头颅做成挂件…….典型的琪雅式的威胁。

若系倒吸一口气,哭笑不得,镇定一下,忙说道,哦,马上,马上。

马上?琪雅的声音依旧是磨刀霍霍气势汹汹,马上是到哪里了?德胜门了,若系故意怯怯的说道。

抓紧,琪雅一声令下,仿佛带领千军万马一般。

好好,我先挂了啊,见面聊,说完,若系不停对方反应,直接挂机。

再不挂掉,她的耳膜估计就不能保全了。

到了眉州东坡,程孟津去停车。

若系赶紧下车去和琪雅他们汇合。

小姐,你几位?酒楼迎宾笑盈盈的说道。

哦,有一姓翁的小姐订座了。

知道了,那你跟我来吧,迎宾小姐带着若系和小菜摇曳生姿的往里进。

没还有进去,就看到乔灿愤愤的走了出来。

乔灿,若系叫住了她,怎么出来了?琪雅呢?往回走,都往回走,乔灿挥挥手,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事这是!若系有些模糊,别过眼看着王嘉禾,小声问了句,怎么了?里面是有一个翁小姐,可是不是琪雅,王嘉禾好脾气的替乔灿答道。

她不在?若系眉头紧蹙,怎么会?刚才她还打电话催我们呢!鬼知道,乔灿耸耸肩,耍我们呢!从来都喜欢这样,这个可恶的妞!等等,打电话问问,若系说着便掏出手机拨号,乔灿则一屁股坐在酒楼外面的沙发上,表情懒洋洋的。

琪雅,若系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确定你们是到了?到了,翁琪雅还是一派老爷腔,我们,可都干等你们半个小时了,你不会说你们还没有到吧?可是,我和乔灿都在眉州东坡啊?啊~,若系只听到电话那段狼嚎一声完了,周为,其声音之惨烈之悲痛欲绝,把若系吓了一跳,赶紧的问道,怎么了?琪雅,没事吧?半天,只听见琪雅怯怯的小声说道,嘿嘿,我忘记通知你们了,我们换地方了。

什么?若系皱着眉头,有些头大。

约会改地点,我忘记告诉你们了。

你现在在那?若系问道。

朝阳,琪雅的声音低了八度,不过又继续追加一句,我们马上就过去找你们啊!表现还不错。

不过,挂掉电话不到一分钟,琪雅又打电话过来,若系。

嗯,若系也学着琪雅刚才老爷状,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么快就到了?不是,要不你们过来?琪雅的声音里明显的底气不足,我跟你说地址,很好找的。

她要我们过去?若系转过头看着乔灿。

不是吧,你把电话给我,乔灿顿时火冒三丈。

若系把电话递给乔灿,扁扁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添油加醋的说道,这孩子,你给我好好训训她!你说什么?拜托!这可不行!乔灿一脸的大义凛然。

若系不知道电话里琪雅都说了什么,只听到这边乔灿一个劲的说着,不行,不行。

半分钟后,乔灿把电话递给若系,说道,她过来接我们,估计我们还要等会!她到底在那里?若系有些好奇。

她没说,就说一个超级无敌的好地方,乔灿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道。

若系扑哧的笑了,又是超级无敌好地方?可不可以换个词语!在琪雅的眼睛里,她看到的什么都是超级无敌的,她是超级无敌人见人爱大美女,周为是超级无敌大帅哥,她们家是超级无敌温暖,当然她的上司就是超级无敌人见人厌的混蛋,…..半天,一干人等都等到浑身都冒烟了,才看见翁琪雅慢慢悠悠的从一辆帅气的路虎上爬下来。

小样,开这么拉风的车,乔灿迎面就是一拳,笑呵呵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啊?不会这么快又被甩了吧?就是,你们家那位呢?王嘉禾也妇唱夫随的打趣。

琪雅推开乔灿打过来的拳头,也不生气,还一脸的不正经的说道,这不老公派他的车来陪我嘛!哥几个,咱这就走吧!琪雅说着拉开车门。

你们跟在后面啊,我在前面带路。

这又要去那个盘丝洞啊?乔灿大大咧咧的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赶紧的吧!琪雅继续卖关子。

琪雅开着她的小路虎,在前面带路,一路横冲直闯,后面的两台车也开张牙舞爪。

你到底要带我们去那里啊?若系看着前途不明,打电话给琪雅。

等着,等着,这就到,这就到,前面有警察,开车时不要打电话,翁琪雅一脸的义正言辞到了朝阳,琪雅的路虎终于慢了下来。

琪雅领着同行的四人,越过一条条街道,终于在一个狭窄的胡同口停下。

胡同口站着一个魁梧的男子。

这就是周为?倒是个美男子,若系暗暗的想道。

下面我隆重介绍,这是……,翁琪雅的话还没有讲完,只见身边这位魁梧的男子,剑眉舒展,两眼熠熠发光,箭步流星走向前来,惊喜的叫了一声,程孟津。

孟津还在停车,听到有人叫他,漫不经心的抬起头后,却是一脸惊讶,周为!程孟津,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的确是好久不见啊!周为用力的拍着程孟津的肩膀,就像是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弟,真的太巧,太巧,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种形式,周为笑呵呵的看了琪雅和若系一眼,咱这不是成了担挑了吗?(担挑,北京话,连襟的意思,是指姐妹间丈夫的称谓)一路上大家本来就很烦闷,周为和程孟津惊喜的相遇一下子打破了大家来时的这种沉闷的气氛和疲惫。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拥抱的两个男人,都对这次聚会产生了极高的热情和期待。

只有翁琪雅稍稍有些懊恼,扁扁嘴抱怨道,怎么你们认识啊?若系歪着脑袋想道,琪雅不高兴也是正常,关子卖了这么久,人居然还是有人认识,受挫感岂不是太强?是啊,我们是中学同学,大学校友,周为一脸的热烈,笑容满面的说着。

程孟津和周为并排而行,两个人窃窃的闲聊着。

若系、乔灿和王嘉禾跟在后面。

你不是去日本了吗?是程孟津的声音。

哎~周为故意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还挺丢人的,我这不回来了吗?奔三张的人了,究竟为了一个小姑娘,追回国了,呵呵!周为属于那种典型的北方男人,身材高大,虎虎生威的,声音很有磁性。

丢人?琪雅耳尖,回头白了一眼,怎么丢人了?掐腰嗔怒,小女人的做派十足。

哦!对了,就是她啊!我差点给忘了,程孟津拿眼睛指了一下眼前面的翁琪雅,拍了周为的肩膀说道,想不到以前的顽石,居然也开花了。

周为笑而不答,抬头看着前面琪雅一身牛仔裙一蹦一跳的身影,目光温柔起来,像是一泓春水,旖旎而缠绵。

走进大院的时候,周为扶着琪雅跨过门槛时,趴在琪雅的耳边小声,揽着她的腰小声说道,不丢人,我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看着两个人一脸腻态,若系和乔灿相视一笑,学着电视上的大宝广告的腔调,一板一眼的的说道,不丢人,不丢人,真的不丢人,琪雅挺好的,全然不顾琪雅的怒目相视。

胡同弯弯曲曲,像是没有尽头。

拐了个弯,以为豁然开朗,结果又是山穷水尽。

越往里走,隐隐约约有丝竹声声传来,乐曲柔和,有着沁人心脾的安静,不过偶尔还会零星蹦出几个打击乐的音符,也多少会打破这种古色古香的韵味。

走在这古朴的胡同里,时光像是一下子倒回了两百年。

康乾盛世,雕栏玉砌,舞袖书香,才子佳人,隐约的前面就是缠绵不清的几百年的纠葛。

琪雅领着大家走进了一家名为乐的Club,乐的外形及其简单大方,看起来既像是一家咖啡馆又像是一家酒吧,它的面积看起来有两百平米见方,装修是圆形结构,中间是一个小的旋转演出台,外一圈主要是座位席,在这个圆形的座位席上,在场的谁都看的见谁,谁也看不清谁,因为灯光昏黄而暧昧,左右游离,影影绰绰。

房间的四个角是四件小型包房。

六个人落座后,周为挥手招呼服务生,像是在小声嘱咐着什么。

怎么样?还不错吧!看着乔灿沉醉的眼神,琪雅一脸得意的说道,这是我的。

你的?乔灿一脸不可置疑,你那里来这么多钱?我把老爸给的房子首付的钱投到这了,琪雅凑到乔灿的耳边小声说道。

赔了怎么办?若系听到乔灿惊讶的一声。

平时我不管的,都是周为张罗的,琪雅瞟了一眼周为,周为正忙着帮服务生拿饮料过来。

都是周为张罗?你就不怕他独吞把乐占为己有,不是说周为的父母不喜欢你吗?乔灿瞅了周为一眼,趴在琪雅耳边小声地嘀嘀咕咕着。

怎么可能?他不是那种人,琪雅声调高了起来,一脸的不悦。

萨克斯风响起时,乔灿和琪雅后面说了什么,若系就听的不够真切了。

不过,若系并不在意自己少知道了什么。

她环顾着四周,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地方了,浅歌曼舞的音乐,优雅而清朴装饰,没有其他那些Club那般的嘈杂放纵,中间旋转演出台的四周有一圈浅浅的水池,里面的金鱼还在水草处嬉戏玩耍,每一盏灯长长的垂绳上都有几只盛开的蔷薇,有些蔷薇的花期到了,花瓣会在空中打几个转,然后轻飘飘的坠落到桌子上,天女散花般的妖娆。

若系,若系,乔灿的声音打断了若系的浮想联翩,只见乔灿指了指中间的演出台,一脸热烈的说道,上去跳一曲?跳一曲?若系转过头看向中间演出台。

一个温婉别致的女孩,素面朝天的正在弹奏一首《平沙落雁》。

那是她很喜欢的曲子,去吗?若系有些不自信的问道,毕竟已经多年没有跳舞了。

跳一曲,跳一曲,琪雅也竭力的劝她。

若系走向前的时候,乔灿喊了一句等等,说完像是神奇魔幻手一般的给若系的海藻长发打了一个髻,整齐利索的盘在后脑勺上。

Frighting,frighting,翁琪雅还在一旁伸出小拳头给若系加油,Frighting。

那天,若系恰好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身裙,演出台上的她像极了一只白璧纯净的大雁,云卷云舒,脚步轻柔,像是一根羽毛,落地无声,灯光打在她小小的脸上,她的整张脸就越发显得安静,丝竹声声传来,划破夜空,像是一个巫师的蛊,若系的眼神伴着旋律,时而局促不安,时而热烈奔放,时而平静如水,她腾空跳起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为了看她最后的绽放挥洒。

程孟津看着台上恣意舞蹈的若系,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他从来不知道和他朝夕相处半年的郄若系也有如此令人颠倒众生的媚态。

在他的记忆里,若系是静止的,像是一潭不起微澜的秋水。

想来,他们已经认识半年有余了。

半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

在平遥。

两个人都住在古城里面那个叫做桂庭芳的客栈里。

他们也并不是一见如故,只是碰到时候,偶尔交谈寒暄。

每天两个人都行色匆匆,只是傍晚的时候,两个人都会不约而同的坐在院子里,一起看排满落霞的夕阳满天。

程孟津还记得,院子里有一个水井,桂庭芳客栈很小,院子也是小小的,方方正正的院落上空正好切出一小片蓝蓝的天,每次他坐在井边的石桌前,就会想起那个成语坐井观天。

如果一辈子可以这样静谧的坐井观天,亦是一种上天恩赐。

他们第一次深谈,是因为傍晚那场不期而至的秋雨。

雨淅淅沥沥的铺满了整个小院,天空灰扑扑的,全然失去了落霞满天的雅致。

他撑起伞在院子里稍稍逗留,心里突然有些烦躁,像是春雨过后的菜园子一样,杂草丛生。

雨的到来,填满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让整个院子显得狭小无比。

孟津觉着他的心也仿佛被这场雨堵住了,像是这灰扑扑的天,黯淡而困顿。

是在他转身要离开院子的时候,若系叫住了他。

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逛?我不想一个人,若系跑到他的伞下,仰起她那张小巧的脸。

若系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些莽撞的不安,瞳孔里又跳跃着些许的期待。

程孟津印象最深的,是若系的单眼皮,程孟津总是觉着那双眼睛有一种脆弱的倔强。

那天过后,程孟津才知道,若系不喜欢下雨天。

她告诉他说,湿漉漉的雨珠就像是眼泪,浑浊不安;灰扑扑的天空像是告别,肃穆纠缠。

下雨的街心,若系突然抱着程孟津的肩膀哭泣,眼泪和鼻涕全部都蹭到了他干净的衬衫上。

若系哭完,只是抬头粲然一笑,除了抱歉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程孟津也没问。

不过他知道,那耗尽气力的悲恸一定是因为情感。

后来,回到北京,他们就经常一起喝茶。

再后来,若系开玩笑似的说要追他。

程孟津记着当时听到这句话时,一点都没有惊讶,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有些假戏真做。

若系诧异睁大眼睛,轻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答应她?孟津记不清楚当时他说的是什么了,他只记得当时他的寂寞,他的空荡荡,他的心太空了,空的让人不适应,他迫切的想要心里住着一个人。

他想要找一个人惦记陪伴和想念。

想到这,程孟津将头靠上椅背,望着天花板上一个个细微别致的蔷薇花灯,风轻轻的吹动花瓣时,空气散发出一种迷醉的香气。

只是开到荼蘼花事了。

爱情?爱情?小菜心里喃喃自语。

爱情也曾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激烈,狂热,凶猛。

仿佛一场梦呓,醒来却更像一场噩梦。

身边的周为和翁琪雅,乔灿和王嘉禾,都簇拥在一起,悄悄咬耳说着情话。

不是不羡慕的。

对于若系,爱吗?孟津自问,爱,肯定是爱的。

否则怎么会和她开始一段感情?只是这份感情里没有了初始的激动热烈和奔放,就像是歌曲唱到酣处,突然戛然而止,没有该有的酣畅淋漓。

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若系当年可是大学校园里的dancequeen呢?那可是舞会上的焦点呢!孟津听到琪雅跟他小声吹着若系的牛皮,假装没有听见,依旧看着台上,舞姿翩翩,弯腰致谢的若系,她的脸上微微的泛起了潮红,额头的几滴汗珠也在灯光下闪亮亮的。

若系走下台来,台下掌声雷动。

吹口哨的声音,叫好的声音,不绝于耳。

若系坐下来的时候,程孟津甚至还觉察到几束嫉妒的目光。

周为让服务生端了一杯新调制的鸡尾酒,说是送给若系,祝贺她成功优秀的表演。

酒的颜色还漂亮,杯底有一种惊艳的玫红,酒的名字叫做偶遇。

若系坐下来后,一直喊累,不过兴致却是好了许多。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白皙透红,话也比平时多了很多。

跳过一曲舞后的若系,像是全身都打通了血脉,通经活络了一般。

当演出台上响起来电吉他的声音时,乐吧里的气氛一下子沸腾起来,许多情侣跳上台子,伴着旋律跳舞,就在一瞬间,乐吧一下子变得很喧闹,耳边的音乐有些震耳欲聋。

乔灿约了周为去跳舞。

王嘉禾没有什么事情做,便隔着桌子,大声的跟翁琪雅聊天,你们怎么认识的?什么?你是说怎么认识的吗?环境太吵,翁琪雅听不清楚王嘉禾的话,她看着王嘉禾的口型,踅摸着他究竟是说了什么。

看到王嘉禾确定的点了点头,便大声的回应道,我们在日本认识的,他是我们隔壁部门的头。

哦,哦。

办公室恋情,王嘉禾依旧大声的喊着。

对面的翁琪雅使劲的点点头,是啊,是啊!程孟津看着坐在对面的王嘉禾,有些不理解他和琪雅声嘶力竭的聊天,周围很吵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喜欢多讲一句话。

这一点,他和若系很相像。

不过,程孟津还是挺喜欢这个白净高瘦还带着些书卷气的王嘉禾,因为若系跟他说过王嘉禾对乔灿的那些好,说过他和乔灿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恋情。

喧闹而又嘈杂的音乐渐渐小了,乐里人们又渐渐恢复到了初始的平静。

昏黄暗淡的灯光又巡回洒在乐里的每一个角落,又有些地方灿如星光,一些地方暧昧不明。

周末怎么安排?乔灿跳的满头大汗。

还没有想好,琪雅实话实说,扁扁嘴看着周为,我们到底怎么安排啊?,周为跳舞跳到虚脱,只是低头忙着擦汗,顾不上回答。

不如我们一起去内蒙草原玩吧,王嘉禾还是那么细心的帮乔灿擦汗,扭头提议道。

孟津注意到,王嘉禾给乔灿擦汗时,乔灿的眼神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程孟津有些纳闷,却没有多想。

因为他记得若系好像说过,乔灿和王嘉禾快要结婚了,最近一直忙着看房子。

内蒙?我们恐怕去不了,周末过后就是五一了,我和小菜要去马尔代夫,想在家里休息一下准备准备,若系闷闷的说道,红扑扑的脸上浮上一层惋惜。

休息什么啊?去草原休息一下多好啊?那么安静的环境不正好休息嘛!乔灿说完猛喝了一口酒,开始狂咳不已,王嘉禾忙给乔灿捶背,低声埋怨道,怎么就不知道慢点喝,看你咳的,脸都红了!若系想了想,觉着乔灿说的也有道理,便一脸征询的看着小菜,你觉着呢?周为,你们去吗?程孟津看着周为说道。

去吗?周为看了一眼琪雅,琪雅的脸上慢慢的都是期望,周为伸手揉揉琪雅的头发,行,那就去吧!那我们也一起,人多还热闹,孟津笑着跟若系说道。

乔灿跳完舞后,一直很High,喝了很多酒。

离开乐时已经摇摇晃晃满嘴胡话了,不过显然还是意犹未尽,不如我们一起去喝茶?安以轩怎么样?我那还有存茶?若系想起《风尚》杂志的约稿还没有写,赶忙拒绝道,不要了吧,已经很晚了,琪雅也声明自己已经有些困了要睡美容觉,拒绝喝茶清醒。

于是,在胡同口,三台车便分道扬镳。

回家路上,程孟津不时的扭头看几眼若系,嘴角还带着微笑,难得的温柔。

小系,你刚刚跳舞的时候,我想起在平遥你趴在我肩膀上哭泣的样子,很突兀的一句话,一下子搅乱了若系平静且开心的情绪。

平遥?是吗?若系说话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挠挠头,倒在车座上,说道,我都快要不记得了!你的单眼皮,我居然还记得,有些不安,有些期待,程孟津说话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的路况,突然笑着说,你还记得不?你的鼻涕眼泪都哭在我新换的衬衫上了…..孟津,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了,若系忽然粗暴的打断了程孟津津津有味的回忆,若系觉着脑袋又开始疼了,那些深埋的记忆像是发怒的小兽,又像是梦呓一般,不停折磨着她,若系突然有些后悔,或许自己不该开始写这么一个故事。

有些事情,忘了也就忘了,何苦折腾自己?红灯的时候,程孟津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若系一眼,若系正别过眼,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的街道,程孟津伸手把若系的手攥在手心,车内的暖气开的足足的,若系指尖竟还是凉凉的。

孟津有些诧异的看了若系一眼,想起办公室的小王曾经说,天生体寒的女人很难敞开心扉爱上别人。

我是那么想好好爱你的,程孟津的话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若系听得不够真切。

程孟津伸手整理若系的凌乱的头发,手指轻轻滑过若系的眉端唇际,淡淡的笑着,我是说,以后你可以经常去跳舞,不要为了忘记某个男人而放弃了自己以前所有的乐趣,我想要你快乐。

嗯,若系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眉角流露出一丝不安。

他还是发现了隐藏的自己,这个男人终于开始关注了壳子下面的郄若系,是不是应该感到快乐?若系觉着脑袋一下子变得很乱。

其实,你今天也不开心,对不对?车子驶进小区的时候,若系鼓足勇气仰起脸问道。

自从在新街口坐在孟津的车子上,若系就觉着程孟津的情绪不对,恍恍惚惚的,始终在游离,可始终不知道该怎么问他。

程孟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开着车子。

车子熄火后,黑暗在车窗外静静的漂浮着,两个人都没有下车,程孟津点了一支烟,靠在椅背上,缓缓的吐了一个烟圈,说道,今天,那个长的很像Tina的女人又来诊所了。

又来诊所?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若系心一惊,觉着后背微微泛起些凉凉意,她的嘴角的喏喏的翕合了几次,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有些害怕,她怕从程孟津嘴里吐出来的话,有让她无法承受的难堪和情绪,她害怕就连这样的妥协的等待她也不能够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