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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走向统一 第二十七节

2025-04-02 09:45:33

虎贲,羽林受到鼓舞,焕发了决一死战的雄心,奋力向前厮杀。

兵临险地,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种局面也迫使公卿大臣疯狂,没有兵器,他们挥舞着车辕、马鞭、竹简、砚台,以及一切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用自己文弱的声音呐喊着,奋不顾身的簇拥着帝辇前行,前行,冲出涧口就有了生的希望。

张济军不同于李傕、郭汜军,军中尚有不少中原子弟,历来受的教育是君臣父子,公卿大臣推着帝辇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击,帝辇所到之处,士兵皆回避以对,任张济怎么吆喝,士兵也不肯面对面向皇帝举起刀枪,旋即,帝辇已冲出弘农东涧口,张济军随后合拢包围口,未及冲出的公卿大臣赴难者不计其数,涧内遗弃的妇女、辎重、御物、典籍,遍地狼藉,哭嚎声、惨叫声、呻吟声、咒骂声、哀求声响彻云霄。

张济士兵随即入涧屠杀劫掠,队形散开,士兵乱成一团。

恰好董承冲出李傕、郭汜的包围圈,挥军向涧口突击,张济军不暇拦阻,董承不敢恋战,双方一触即分,董承军突围而去。

是夜,皇帝露宿曹阳亭,李傕、郭汜、张济忙着在弘农东涧分赃,帝心惶惶,公卿大臣戚戚然,寒风呼啸,当晚冻死、饿死的公卿大臣不计其数,虎贲、羽林士兵皆带伤卧在泥雪地上,举目望去,一片凄凉。

杨奉、董承集齐众将商议军情,没有军帐,众将只好席地而坐,在寒风中哆嗦。

气氛格外压抑,众人都沉默不语,半晌,杨奉开口:此地已近河东郡,河东正是白波军活动的地盘,军帅李乐、韩暹、胡才本来都是我的同僚,旧情还在,我看,由我派部曲勇将徐晃先行与白波军接触,请他们派军救援,如何?杨奉出身白波军,不通朝廷规矩,董承苦笑道:白波军在朝廷眼里仍是盗匪,杨将军,征召白波军还需朝廷首肯。

杨奉豁然坐起,道:还等什么?此刻我们兵穷势微,白波军肯看在我的面子上来源,已是千好万好,朝廷还有何资格计较,董兄,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说说。

杨奉说完,不由分说就拉着董承去找皇帝下诏书,董承一路苦笑着,随他来到曹阳亭。

此时此刻,皇帝的待遇仅比其他人稍好点,他住在四面透风的曹阳亭上,因饥寒交迫无法入眠,身边,皇后与宋贵人冻得浑身瑟瑟发抖,抱成一团用体温相互温暖着对方,皇甫嵩与杨彪尚陪伴在身旁,虽冻得面色发青,却竭力维持着君前礼仪。

杨奉说明来意,皇甫嵩眼前一亮,不等皇帝回答,抢先叩首道: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尾音颤颤的答:许。

皇甫嵩叩首在地,奏道:陛下,此刻国势危急,臣以为,我等不该顾忌太多,白波军若肯前来护驾,臣以为,朝廷就应该赦免其叛乱之罪,因功而商,此外,李傕、郭汜、张济等贼距此地不远,旦夕可至,臣以为,我等可以隐秘召请白波军之事,派人假意与李傕、郭汜、张济等贼讲和,等白波军到,可自后共计三贼,破解三贼围困。

杨奉击节赞赏:好计!皇帝未许可,臣子擅自发言,这是严重的君前失仪,董承惊出一身冷汗,杨奉却漫不为意。

用人之际,皇帝不敢计较,点头默许皇甫嵩的计策,皇甫嵩再奏:陛下,臣以为,徐晃说动白波军后,可暂不返回,径自前往洛阳召请卢植护驾,卢公身边有个侍卫萧飞,是青州牧刘玄德所遣,专为保护卢公而来,陈在洛阳曾见过一面,此人精明强干,陈请求,徐晃将军见过卢公后,再将帝师危难告知萧飞,但不作特别请求——其余的事嘛,萧飞会为我们办到。

皇帝哆嗦得伸出两根指头,皇甫嵩点头道:是的,需要两份诏书:一份赦免白波,召请他们护驾,一份召请卢植。

杨奉等人辞别皇帝,皇甫嵩送出亭外,低声叮嘱:杨将军,底座前说话,可要小心,此刻危难之际,尚无人攻讦,一旦安定下来,将军今日行为,足以判大不敬之罪。

杨奉不在意地摇摇头,问道:皇甫公,有传闻刘备与卢植闹不愉快,卢公三年未回青州,万一卢公身边没有了萧飞,该如何是好?皇甫嵩淡然一笑:没有萧飞,肯定有王飞、赵飞、李飞,洛阳离散,卢公家财尽失,没有刘玄德,卢公这几年吃什么?喝什么?他养的起侍卫嘛?他师徒俩闹别扭,外人搞不清楚,你尽管派人去,卢公身边一定有刘玄德的人。

五日后,白波帅李乐、韩暹、胡才率其众数千骑来,与董承、杨奉夹击李傕等人,大破之,皇帝乘辇乃得以东进,董承、李乐护卫车驾,胡才、杨奉、韩暹为后拒。

同日,徐晃一路即赶进抵洛阳,经过函谷关时,函谷关守将周仓将情况急报青州刘备,当时,刘备正在府内收看濮阳高顺的请罪折。

因一琴曲而让出濮阳,我师兄竟然也做了一件雅事,看来,昭姬(蔡文姬)的魅力不可抵挡啊。

刘备取笑着,将请罪折遍示在座的三大军师。

众人陪着刘备讪笑着,刘备嘿嘿一笑,答复说:也好,本来进入濮阳就是你们私下里搞的小动作,这件事这样收场,也算是一段佳话,师兄所为,正合我意。

田畴凑趣道:杜夔的琴艺如此高超,一曲退敌,不知他和我们的青州才女相比,孰上孰下?这样让顽石也点头的琴曲,我也想听听,主公,是不是去信邀请杜夔来青州,让蔡小姐和她比比看。

也好,刘备首肯:琴曲传授全靠口口相传,每人所奏各不相同,你去信问问杜夔,有没有一种方法,或者一种标准,对高低不同的音阶进行度量,然后设定出一套记载琴谱的规范,让琴曲的记载更加方便,使优美的琴曲更加广为流传,你告诉他,我愿意资助这项研究,他若有意,请他来青州与蔡小姐共同商讨。

如此诱惑,看他不动心?此事过后,杜夔在琴艺上的声望达到了顶点,而同时,《广陵散》的命运也开始改变,本来,历代儒学家皆认为此曲描写了弑君之事,不具有中正平和之声,因而谩骂、禁止、以至烧毁乐谱,然而,此事之后,《广陵散》被披上了一层正义的色彩,这种带有激越杀伐之声的乐曲也因此广为流行,而杜夔与蔡昭姬制定音律之后,这首琴曲更加如日中天。

刘备对《广陵散》不置可否,后世的宣传认为,聂政不顾既成法律的判决,不置一法律制定的公正与否,不理会这判决背后的韩王意志,也不管判决其父时韩愧是否在位,执着的刺杀了与其父因罪而死毫不相干的国家总理,显示了他不畏强暴、宁死不屈的复仇意志,而这首曲子,同时也是歌颂英雄、赞美忠孝节义的曲子,符合中华的传统道德规范。

刘备认为,音乐就是音乐,别让它承载太多的政治任务,肩负起民族兴旺的任务,也别让他见义勇为,抓捕盗匪,反腐倡廉等等,音乐,感人肺腑就行,休息消遣的东西,能让人片刻沉醉,足够了。

刘备不在意《广陵散》背后所谓的政治意义,但由于其中包含的政治意义违背了刘备的法治精神,所以,他邀请杜夔不提及《广陵散》,反而绕了个大圈。

音乐,还是让政治走开吧。

处理完高顺的事,刘备顺手拿起周仓递来的急报交给沮授,笑道:函谷关只有一旅之师(600余人),几年没有什么大事,周仓来急件,诸位猜猜会是何事?田丰建议:我看主公心中已有想法,不如我们各自书写在纸上,看看谁的想法正确。

刘备大笑:有道理,我等试着游戏一下。

书毕,众人展示各自所书,田畴所写为:长安有变,田丰写的是:帝辇已至,沮授大书:有诏,刘备毫不顾忌的写道:帝师求援。

展开周仓所写的急报,果不其然:诏使直入洛阳。

刘备呻吟道:老师呀老师,你可给我出了个难题,入冬了,我再兴军,百姓过春节前能否回家,难说,我若不顾,你那洛阳2000护卫军对上10万虎狼般的凉州兵,怎么办?沮授沉声道:五天,我们还有五天时间准备出征,可命令在濮阳的雷骑、狼骑军团迅速急进至函谷,协助守关,然后我们动员民船运送后续部队增援……田丰自告奋勇:我去,到函谷关约束三军,应对乱局。

刘备行至议事厅墙边,撩开帘帷俯身观察着地图,许久,刘备转身下令:子正,你立即取西河接替徐庶,命令徐庶将手头所有的军队全部动员起来,沿汾河而下,在安邑登陆扎营。

符皓,轻舟现有船只都在迁移兖州百姓,你去碣石,解除马韩国巡河船队进入黄河的禁令,命令他们运送碣石公牛部族军队直下函谷,协防函谷关。

命令:冀州狂风军团迅速西进,沿黄河北岸而走,穿越河内郡进入洛阳。

命令:并州骑兵遣两旅之师进入河内郡,在野王一带待命。

刘备下达一连串命令后,平静地对田畴说:子泰,你去出使兖州,告诉曹孟德,帝师危机,正在诏请四方诸侯勤王,我军准备过境兖州,他若愿意,可请他同往洛阳。

飞库制作 更多精第五章 走向统一 第二十八节土匪打仗多数打的是击溃仗和劫掠仗,白波帅李乐、韩暹、胡才三人乘李傕等人正在与董承、杨奉和谈之际夹击李傕,声势足够了,但新招抚的白波军无心与西凉士卒死战,稍作试探随即脱离接触。

等到会合董承、杨奉后,白波军只顾高兴得领赏,竟忘记了战力齐全的西凉部队仍尾随其后,他们甚至连后卫都未派遣,兴冲冲的随着皇帝车驾前行。

在白波军看来,皇帝的威严是那么令人仰视,他们教训了西凉军,想必他们不敢再来冒犯。

没想到,西凉军向来战斗力坚韧,百余年边地生活养成了他们习惯于丛林法则: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只要人尚未死,仇总须报。

白波军没有想到,董承、杨奉没有想到,皇甫嵩等诸公卿大臣也没有想到,李傕等人会整顿兵马,再次来交战。

此时,帝辇一天才走完五里路。

李傕等人自后攻击,董奉等人猝不及防,大败,阵亡的虎贲、羽林军甚于东涧——西凉军凶恶,可不像张济军士兵大都来自中原,所以对皇帝有所顾忌。

董奉等人且战且走,连退十余里,至陕县边界,西凉军攻势方缓,董奉等人方才得到机会结营自守。

此时,应内满眼残破局面,虎贲、羽林不满百人,西凉兵绕营呼叫,吏士失色,皆有出卖皇帝以换取眼前平安之心。

此时,洛阳,卢植已受到皇帝东行的消息,来不及梳妆,握发而出,在院中大声招呼侍卫官萧飞:萧校尉,紧急情况,快去找公孙伯圭来。

点起城卫军,准备战斗。

萧飞自侧院跳了出来:老爷子休急,洛阳虽兵少,可坚守数日仍可做到,只要主公闻讯来援,顶角那些大胆的狂徒有来无回。

此前,萧飞本已调入第一军团任下属第三师团师团长。

但卢植滞留洛阳不归,刘备接连派了几位侍卫官保护卢植,都被卢植赶走。

此后,萧飞自告奋勇愿意前去洛阳服饰卢植。

他来之后,考虑到萧飞原与自己有过共同患难的情分,再者,萧飞丢下师团长的职务来当侍卫长,这份厚意让卢植不忍为难。

故此卢植不再闹,双方就此相安无事下来。

萧飞出身出云城,原始刘备收养的孤儿,有刘备义子的身份,在出云城军校毕业后担任过刘备的卫士。

按青州军制,师团长属于高级校官。

这是一连串显赫的身份,让他仅仅做一个侍卫官,显然是不适合的。

为此,在洛阳的青州元老公推他兼任洛阳城尉,这也就是卢植称呼他为校尉的由来。

卢植急得说不出话来:非也,不是外地来犯,天子车驾已至曹阳,招我等前去接应。

你快去集合队伍,准备出城作战。

萧飞一惊:老爷子,我们只有两千人马,若要出城作战,洛阳就空虚了,这里可有我们几年的心血啊。

三年的时光,洛阳的元气并未恢复,四周虽有大块空地,但无老百姓耕作。

城内虽已修缮完毕,而青州兵强大的战力又保证了洛阳良好的治安,四境匪患绝迹,但洛阳毕竟与刘备的势力范围有间隔,暂居洛阳的青州元老无心久居,任期一结束,就会毫不停留的返回青州。

而每次他们返回,还要带走一批好不容易才在洛阳定居下来的农户。

这些农户或者在一年的修建活动中立下了少许微功,获得青州平民身份,或者办事勤快被元老看中,带入青州做自己的家臣。

这些农户一有机会,宁肯到青州作家臣,也不愿在洛阳耕作。

一来二去,洛阳城每到冬季总剩不下多少人气,一年的辛苦,除了建一群房子,剩下的果实都被元老瓜分。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农户多追随元老而去,剩下的都是懒馋之辈。

洛阳本身就养活不了多少军队,补给全靠青州越过别人的领地输送,故此,连来洛阳的元老都不带护卫,他们搭乘商队的车马到达洛阳,再在农户的护送下,随商队回家。

这样下来,现在的洛阳城,除了两千城卫军,连一兵一卒都征集不到。

两千城卫军一出城,那洛阳真是空城一座了。

卢植打量着周围,叹息道:天下万物,以人为本。

没有百姓的洛阳城,空城一座,没有什么可惋惜的。

现今帝势危急,帝在,天下在,百姓尚可安居。

帝若出事,国运危急,群雄并起,那才是天下大乱,百姓罹难……别说了,你去召集城卫军,再把公孙伯圭角上,他那里还有200家丁精善骑射,可当作骑兵使用,快去快回。

院中一阵鸡飞狗跳,消费一边集合部队,一边遣人去青州送信,不一会,卢植顶盔贯甲,再度出现在院中。

队伍集合好了吗?卢植按剑询问萧飞。

城卫军已集合完毕,公孙将军已通知到,他正在集合家丁,瞬息即至,萧飞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件大氅为卢植披上:老爷子,外面风寒露重,披上这件羽衣吧。

羽衣(羽绒衣)以蜀锦为面,棉布为衬里,蜀锦织出一支青色的丹鹤,寒风抚过振翅欲飞。

丹鹤外围,织出灿烂彩云,似云蒸霞蔚。

卢植一愣,问:这件衣物何时送至?为何我此前未见?萧飞垂手而答:这是今年来接元老的商队送来的,他们昨日方至,还未及禀报老爷子。

卢植再问:这样的衣物有多少?听说,这件衣物是主公亲自监督,精选上等羽绒制作而成,商队送来了三件,老爷子若是觉得不够,我再通知主公一声。

外面风寒露重,皇帝车马露宿于野,一定寒冷难当,你去,把腹内所有御寒之物都带上,再驾上马车。

我们马上西迎圣驾。

卢植话音刚落,公孙瓒提溜着马鞭,一头撞进,一头走一头说:200骑兵,2000士卒能干成什么事?老师悍然出兵,我等今日恐死无葬身之地也。

卢植淡然答:你若怕,可以不去。

公孙瓒怪叫一声:当初易京城破,我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今日能与老师并肩作战,死则死矣,何惧之有?正说着,公孙瓒突然看到卢植身上披的大氅。

大叫:老师,这件披风真好看,玄德送来的年礼吗,怎么没我的份,我也要一件。

卢植闻言,脱下大氅,道:本来,玄德送来三件,给你一件也没什么,但是我打算送一件给圣上御寒。

如此,我们再穿类似的衣物就是逾制(不符合朝廷规矩),伯圭,此一去生死未知,何必在意几件身外之物。

来,我们走。

公孙瓒慨然应诺:好!当初玄德入青州也不过三两千人马,洛阳城卫军训练水平怎样也要超过过魨县野民。

我不信这一仗没有胜算。

雪又下起来,大雪纷飞中。

洛阳城卫军空群而出,向西疾走。

公孙瓒一路高唱这易水送荆轲曲——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陕县,皇帝营寨中,李乐献计,请天子秘密乘夜渡河,东走孟津,投靠关东诸牧守。

太尉杨彪反驳道:夜渡岂可无船,现在南岸交战,船只尽数避往北岸,河水冰冷渡人稀少,即使有船,能有几只?我们营中从人甚多,如何将他们一一尽渡?李乐慨然道:天才入冬,河水尚未结冻,尚可游过去。

待我领人前去寻船,如有船可渡,当举火为号,请君等保帝前来。

杨彪应声许诺。

李乐去后不久,河滨火光闪现,通知营内船已备就。

杨彪皇甫嵩大喜,急忙簇拥着皇帝出营。

黑夜中车马难行,皇帝只好徒步摸黑走,伏皇后云鬓蓬松,花容惨淡,跟着献帝踟蹰通行。

董承跑前跑后催促众人快走,这时,伏皇后兄伏德,一手伏皇后赶路,一手尚挟绢十匹。

命尚难保,犹顾惜财帛,董承瞧见这种死要财帛的丑态,奇恨难平。

故意落后几步,暗地唆使符节令孙徽上前争夺绢布,羽林军上护持,孙徽刀剑齐下格杀一人,鲜血飞溅,连伏皇后衣裳也为血迹所污。

伏皇后吓得发抖,签注皇帝衣裾,涕泣求救,皇帝出言喝止,争端方息。

伏德才保住性命。

及至河滨,河中只停有小船一艘,天寒水涸,岸高数丈,皇帝娇生惯养,哪里爬过陡坡。

亏得伏德手中残绢尚存,乃将绢裹住帝身,用两人拽住绢端,轻轻放下。

伏德尚有勇力,背负皇后,一跃下船。

杨彪以下,一次下投,此时,船中已有数十人,吃水甚深。

董承李乐随即跳落船头,喝令解缆欲驶。

随行吏卒不得渡,争扯船缆,董承与杨奉用戈乱击,剁落手指,不可胜计。

天渐渐亮了,河边的争吵惊动了西凉兵,侦骑报知李傕,李傕等出兵往追,此时,董承已开船,帝后已然东渡不能截回。

李傕无奈,只好将岸上未渡士卒与营内不知内情的下层士兵,一并掠去。

好笑这些一路厮杀,护送皇帝到达陕县的士卒,换来了皇帝的弃之不顾。

尚幸李傕等专心劫掠,河边又无法寻的船只,不遑东追,帝后始得渡到彼岸,踉跄登陆,不行数里,才抵大阳,天色已大明了。

董承杨奉各遣从人从民间搜取车马,毫无所得,半天只在一个农户家中寻见牛车一乘。

那年头,家中能有头牛都是富裕户,不知他辛苦多少年才购置耕牛一头。

可皇帝要用,农户哪敢抗辩,还要含泪套上牛车去服劳役。

牛车载着帝后缓缓而行,其余众人渡河时已失去马匹,只能举步相随。

寒风入骨,举步维艰。

时值中午,20余人又冷又饿,踟蹰前行。

本来,众人渡河后,为了躲避李傕,皆希望离河越远越好,独皇甫嵩力排众议,坚持沿河而走。

董承杨奉等人拗不过,也隐隐猜到皇甫嵩的意图,遂顺了他的心意。

行不多久,皇甫嵩陡然色变,大呼:回头去,车驾返回登岸之处。

董承急忙前去劝止,皇甫嵩一指北岸道:你听,那是什么?风中,隐隐传来军号声,是铜号。

董奉大喜:是青州兵,天下惟有青州兵以铜号为军中号令,青州兵来了。

众人一阵欢呼。

崇尚有我无敌,上阵只知奋勇向前的青州兵来援,这下,希望来了。

李乐、韩暹、胡才三人对视一眼,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