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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23章 设计

2025-04-02 09:24:04

杨浩分开绯罗帷幄,将冬儿轻盈的娇躯放在床上,替她宽了外衣,就像一个初尝洞房滋味的男人,激动地去脱自己的衣衫。

冬儿红着脸拉住了他的手。

娇声道:浩哥哥,吹熄了蜡烛。

杨浩道:吹什么蜡烛嘛。

灯光亮着才得趣儿。

好官人,吹熄了灯嘛。

灯亮着,人家臊得慌美人软语央求,杨浩不免心软,只好不情不愿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嘟囔:既然要熄灯,还点一对大蜡烛做什么。

冬儿唔一声笑:这样,官人不觉得趣吗?我家冬儿在契丹朝堂上熬炼了两年,果然长了见识,闺房之中也敢说些情趣话了。

杨浩头一回见识到冬儿的另外一面,不禁又惊又喜,回头望去,只见冬儿此时斜斜倚在绣着鸳鸯戏水的锦榻上,犹如一尊卧玉美人。

一手支着下巴,鹅黄色的薄纱袖管稍稍褪下,露出一双白玉削成似的细嫩手臂,罗衫单薄。

肩臂纤细,线条润致如水,丝毫不见骨感。

窄袖短糯、领微敞,露出胸口雪白诱人的一抹沟壑,优雅含蓄中透出无限妩媚。

灯光下,美人儿娥眉淡淡,一双眼睛明媚如春水,红润而娇小的檀口带着一抹羞意,见他回望,冬儿羞涩地将一只秀气的玉足缩回裙下,姿态无声,无比撩人。

杨浩心中一荡,一口吹熄了蜡烛,无限美好的一榻春光藏进了夜色当中,却也深深地映入了他的脑海。

粉汗湿罗衫,为雨为云情事忙。

两只脚儿肩上搁,难当。

颦蹙春山入醉乡。

忒杀太颠狂,口口声声叫我郎,舌送丁香娇欲滴,初尝。

非蜜非糖滋味长。

两年的塞外生涯,不只锻炼了她的意志、增长了她的见识,而且时常跟随萧绰狩猎演武、骑马射箭,使得她的腰身更加柔韧有力。

双腿更加结实浑圆,可是比起酒色财气吕洞宾的开山大弟子来,可怜的小冬儿当然不是对手。

如初绽笋尖般的板乳粉莹莹,颤巍巍,含珠带露,酥酥润润,被杨浩掌握于手中,揉捻出一声声似水若梦的娇吟。

呻吟声若有若无,细若箫管,哪怕再是销魂。

天生的羞涩终究不能尽去,冬儿依旧不敢高。

一双修长结实的大腿紧紧地夹住自己的郎君,一双小手却蜷在胸前,似有还无地推着他结实的胸膛,抗拒着他一波接一波毫不疲倦的攻击,也抗拒着自己心中一波接一波海潮般袭来的快感,以免尖叫出声,被夫君看作放荡。

两年相思,一腔情苦。

都化作了今夜的恩爱缠绵,浪潮来了又退,退了又来,直到冬儿香汗淋漓、体软似酥,气若游丝,星眸一线,再承受不得一星半点的伐挞,杨浩才不再克制,与自己的爱妻在战栗中同至极乐横峰,然后抚着她软绵绵的身子娓娓叙起情话儿,丁承业作恶多端。

终于在江南遭到报应。

只是我没想到此番来到塞北,仍然会听到他的消息,他竟是雁九李代桃僵的亲生儿子。

丁承业坏事做绝,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把你的消息告诉了我,要不然夫君还不晓的你仍然活着,正在上京城日夜斯盼着与我相会,杨浩怜惜地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一吻:我的小冬儿,这两年我没在你身边,没有人欺负你吧?冬儿低声道:赖的娘娘赏识,将我收在身边,谁还敢欺负我呢,只有你,大坏蛋,欺负的人家好象死了一般难过杨浩笑了:难过吗?快不快活?冬儿幸福地抱紧了他的身子,甜蜜地道:又快活,又难过。

可是冬儿愿意被官人欺负。

欺负一辈子,两人拥在一起,又缠绵亲热了一阵,杨浩抚摸着她圆润的肩头,柔声道:我听说你得萧后赏识。

官居六宫尚官时,也料想没有人敢欺负你,可是契丹权贵们就没人打你主意么?冬儿偎在他怀里,低声道:有呀,有一个,契丹的大惧隐耶律休格。

什么?我家冬儿如此美丽,就只有一个人看上你了么?冬儿轻轻打了他一下。

娇嗔道:你还嫌少呀?唉,就因为有他在,不知帮我吓退了多少契丹权贵。

他是大惧隐,皇族司法,位高权重,没人敢与他争么。

置身于此,一个不慎,就不知会落个什么下场,奴家虽对他不假辞色,却也没有太过得罪他,因为有他在,我便不知少了多少麻烦。

休哥在人虽是契丹人,却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不肯对我相强,只盼我回心转意。

若非如此,就算娘娘对我再好,为了笼络这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也会强迫我嫁给他的杨浩抱紧了她,歉疚地道:冬儿置身在这虎狼窝中,为了保住自己,与他们虚与委蛇。

真是费尽了心思,幸好天从人愿,他刚说到这儿,冬儿娇躯忽地一颤,惊呼道:典呀,不好!杨浩忙问道:怎么?冬儿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浩哥哥,休哥大人快回京了。

那又怎样?冬儿急急地道:这里的人虽然都不知道宋使杨浩就是奴家的夫君丁浩,可是当日耶律休哥大人一路追杀,却被你把数万百姓成功带过逐浪桥,令他空手而归,此事一直被他引为奇耻大辱,他卓绘就你的画像,把你列为对手。

虽然他瞒着我,可是有一次他来不及藏起,这副画像还是被我看到了,只是以我身份,只能佯做不知罢了。

他当初虽距你甚远,所绘画像并不十分相似,却也有七八分神似,我担心旁人认不出你,他对你耿耿于怀,却未必不会认出你的模样,万一杨浩听了也不禁微微色变,他摸摸自己脸颊,迟疑说道:我当时的模样与现在大有不同不过,确是不可不防,如果一时大意,栽在这件事上,那就悔之晚矣。

萧后什存时候会签署国书,我看还是尽快拿到国书,抢在即律休哥赶回上京之前离开为妥。

冬儿道:就在这两日吧,娘娘如今内忧外患,也是无心与宋国再生事端的,只是她的给自己设个台阶下,…说到这儿,冬儿幽幽一叹道:人人都盯着这个皇个,可我看娘娘高高在上,却并不快活。

娘娘是位真正的女中豪杰。

睿智英明,不让须眉,可惜偏偏是个女儿身,要不然,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杨浩淡淡一笑。

若有所思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道:就算她是女人,只要没有太多的变化,她一样会成为一代明君。

将来的人们,也许记不起这一朝的皇帝是谁。

却一定会记得她冬儿道:官人也看出娘娘了得了?娘娘虽比奴家岁数还小些,却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杀伐决断,常人难及。

庆王谋反,兵困上京时,她上朝理政、下朝掌军,彻夜巡城,衣不解甲。

她巡视街坊,偶然看到一个小孩子因为缺医少药而病死,也会黯然泪下。

可是偶见一人在街头说皇上已经驾崩,哪怕他只是一个无聊闲汉,并无歹意,只是随口吹嘘,娘娘也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屠他满门,就连襁褓中的婴儿、年逾八旬的老妇都不放过。

娘娘对身边的人很宽厚,曾经有个新入宫的内侍不小心打碎了她心爱的一只玉镯,她也不生气,只是叫人把他拖下去打了几板子了事,可是有一晚两个侍候皇上的宫人因为过于疲惫倚在榻边睡着了,被娘娘看见登时勃然大怒,任凭她们头都。

出了血,娘娘还是下令把她们活活打杀民,毫不手饶对娘娘,宫里的人都是又敬又畏,又爱又怕杨浩道:这才应该是萧太后什么?我说,这才是真正的萧皇后,高高在上、旷世无双的一位女皇她根本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她。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的放矢,而非喜怒无常,率性而为。

她的确很厉害,只希望,我们能成功地从她掌心逃脱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杨浩发现罗克敌近来对自己的妹妹表现出了鼻子寻常的热情,这个表面冷酷的罗大将军一旦陷入情网,就像一个毛头小子一般毛躁。

妹妹早年许就的夫家,如果不是因为命薄早死,现在玉落早已成亲,她的孩子都该会打酱油了。

妹妹虽然看着脸容偏嫩,实已过了双十年华,这今年龄的女孩还不成亲,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个大龄女青年了。

妹妹已经不小了,青春还能磋踪多久?这个时代女孩儿家没有自己找婆家的道理,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当然该为她操操心。

罗克敌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对妹妹又是一往情深,如果能与他结为良配,对妹妹来说,未尝不是一生良配。

可是实自己这一番回去,是要回芦州的,一旦回到芦州,自起炉灶,纵然无心与宋廷对抗,彼此的关系恐怕也要十分尴尬,罗克敌官宦世家,一门上下都在朝廷,如果和自己的妹妹攀上亲事,很难说朝廷对罗家会不会有所猜忌。

罗家可不比麟州杨家,杨业扶保汉国,麟州杨家是一方藩镇,朝廷一时还干预不到。

若换了罗家,罗公明会答应么?恐怕连冬儿这个侄女都不敢相认。

思来想去,杨浩还是把自己的顾虑说给玉落听了,要她早做抉择。

丁玉落芳龄渐长,在罗克敌的热情追求下,渐渐对他也有了情愫,却把这一层关系忘在了脑后。

杨浩开诚布公地与她一谈,丁玉落方才恍然大悟。

如何抉择,委实难下了玉落渐渐心事重重起来。

罗克敌确信自己爱上了丁玉落。

他原本相信一见如故,却并不相信一见钟情那么荒唐的事,现在他相信了,原来缘份如此的奇妙。

当你对一个人有了好感,你会很快地把她装在心里,装得满满的。

他感觉得出,玉落对他也有了情意,可是谁知才几天功夫,她突然变得落落寡欢起来,对自己也变得若即若离了。

罗克敌想不出自己哪里惹的她不开心了,只好陪着小心,时常邀她出来一同游玩,只希望能弄明白她的心思,可是以他这情场初哥的本事,又哪里猜得到玉落的心事,直把个罗大将军愁得寝食难安。

当然,罗克敌更没有想到,自己与玉落出双入对,却落到一双时常怀着妒恨追随着他们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这些时日何尝不是寝食难安。

耶律楚狂的胃口却好的很。

他敞着怀,大刀金刀地坐在门廊下的毛毡上,身前一个泥炉,炉上白铜盆中羊肉翻滚,散发出阵阵肉香。

耶律楚狂一手抓着酒坛子大口喝酒,一手使刀叉出肉来嚼得满嘴流油。

院中,两个摔跤手正在角力,耶律楚狂一面喝酒,一面拿刀指指点点,对二人的功夫笑骂不已。

忽然,一个摔跤手一朝失误。

被对手重重地掼在地上,围观的家仆家将们顿时轰笑起来,耶律楚狂扔下酒坛,把刀往肉上一插。

用掌背一抹嘴上的油清,站起来大大咧咧地道:真是蠢物,闪开闪开,看你爷爷的本事耶律楚狂张开双手,矮了矮身子,便向那个摔跤手逼去。

耶律楚狂的功夫果然不赖,踢、绊、缠、挑、勾,十多个技巧一百多种变化使得出神入化,才只十几个回合。

他便发一声喊,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带,依样画葫芦,把那人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人好本事!好本事家将奴仆齐声欢呼,耶律楚狂咧开大嘻笑了起来。

啊,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来了两个家仆偶一回头,忽地瞧见雅公主站在一旁,连忙趴伏于地,行以大礼。

耶律楚狂听到声音,回头一看。

忙把头发向肩后一拂,推开几名家将,迎上去道:雅公主,你怎么来了?耶律雅卷着衣角,期期艾艾的小声道:堂兄,你你上回说的那件东西,现在,,现在手中有么?嗯?耶律楚狂先是一呆。

继而一拍额头,哈哈大笑道:哼哼有,耸然有,呃他四下一看,急忙一拉耶律雅。

走到一处僻静处,自怀里宝贝似的摸出一包东西,笑眯眯地道:这东西可是堂兄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只需佐酒服下,当有奇效。

耶律雅一把抢在个竹,涨红着脸道!,堂兄一一你一一你可不许一一一耶律楚狂了然,忙拍着胸脯道:你只管放心,堂兄绝不会对旁人吐露只言片语。

耶律雅点了点头,忽地把牙一咬,转身就走,耶律楚狂呆了一呆,唤道:噪,你给堂兄留一点儿呀,你又用不了这许多,那东西很贵的,看着耶律雅已走的人影不见,耶律楚狂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他招手唤过一个心腹家奴,对他低低耳语几句,那家奴听了连连点头而去,,一双莹白如玉的手。

稳稳地握着一尊方方正正、螃龙为纽的大印。

迟疑半晌,这双手的主人才深深吸了口气,将望印提了起来。

国书上印下了八个鲜红的大字:昊天之命皇帝寿昌这枚国望,来自晋国。

昔日,契丹太宗皇帝提兵南下,灭晋国,得其国垒,从此奉为契丹的传国玉垒。

晋之余孽衍生了汉国。

汉之一支诞生了周国,而周又易帜变成了宋,如今,她,高贵的契丹皇后,却不得不屈服于宋主的威胁,放弃自己所庇佑的藩国,任由宋国去灭了它。

遥想昔日威风,萧绰心中怎不暗。

但是从她俏美的脸上。

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她收好玉望,淡淡地道:冬儿,把国书收好,明日再交付宋使。

是。

冬儿见官人日夜期盼的国书终于写就心中十分欢喜,忙小心地将它收入匣内。

萧绰叹了口气。

长身而起。

不管多少委曲、多少屈辱,她现在只能忍耐,再忍耐,一切。

都得待她稳定了国内再说。

她轻轻一展袍袖,又道:今晚,联耍宴请室昉、郭袭两位大人,你去安排一下是冬儿迟疑了一下。

又问:今晚宴后,娘娘可要去冬儿住处么,呶果娘娘要去,冬儿可先预备醒酒汤,以备娘娘之用萧绰犹豫了一下。

摆手道:罢了,今夜就不过去了,你去准备饮宴吧。

冬儿答应一声退了出去,到了院中站定,冬儿左右看看。

随手唤过一名女兵:脱儿果果,娘娘今晚要宴请两位朝中重臣。

你去,让罗大人今晚多调两都兵马来,以备护送大人回府之用。

还有,就说我说的,叫罗将军注意身体,少喝点酒。

是!那个颇具几分姿色的女兵双眼弯成了月牙儿。

契丹人少有不饮酒的,不但男人嗜饮。

女人也嗜饮,罗指挥那样个高权重的大将军,却连喝酒也要被堂妹约束,怎不令她们感到好笑。

冬儿是她们的直接上司,如今的宫卫军都指挥使罗克敌是罗尚官的四哥,她们同样很熟悉。

对这位午门救驾,一枪迫退庆王的罗大将军,许多崇尚英雄的女兵都对他心生爱慕,还曾有过夜间休息时,一名女兵在梦中深情呼唤罗指挥的笑话来。

不过人人都知道雅公主喜欢罗指挥,她们可不敢染指雅公主的禁离,尽管如此,有机会接近自己心仪的英雄,仍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脱儿果果兴冲冲地便去传令了。

脱儿果果按着腰刀。

甩开长腿到了罗克敌的住处,罗克敌正巧站在廊下,手中托着一只酒坛子,脱儿果果看了不禁抿嘴一笑:难怪罗尚官特意吩咐呢,罗将军真的好酒。

罗克敌愁眉不展地举着酒坛子正要走进厅去,一见来了位宫中女兵,便立住脚步问道:什么事?脱儿果果抚胸施礼。

大声说道:启禀将军,皇后娘娘今晚在宫中设宴,宴请朝廷重臣,罗尚官请将军大人今晚多调两都士兵,以备宴后护送朝臣返回府邸罗克敌道:知道了他转身欲走,脱儿果果又道:罗尚官还说,请将军大人爱惜身体,莫要饮酒过度。

哦?罗克敌听了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古怪的笑意。

应声:知道了,你回复尚官大人,就说本将军从命便是,哈哈哈。

原来,冬儿的吩咐另有玄机,那最后一句嘱咐,是杨浩和堂兄约定的暗号,只要听到这一句。

就是今夜平安无事,杨浩可以过去她的府中。

冬儿生性腼腆,虽然也想与朝思暮想的郎君夜夜厮守,可是哪怕明知皇后今夜不会去她那里,她也羞于说出这个暗号,这还是头一回用。

罗克敌只道堂妹思念夫君了,却不知是因为今日萧后已签署了国书,冬儿急着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他。

唉,人家两夫妻就恩恩爱爱,我长这么大好不容易喜欢了一个女子,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时我不冷不热了呢?罗克敌把那坛子酒放在桌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坛子酒是雅公主送来的。

雅公主对他忽软忽硬,喜怒无常,其实还不是因为放不下他。

罗克敌心中清楚。

可是他知道生也罢,死也罢,都要离了上京城,和雅公主不可能有结果的,又怎会对她假以辞色。

再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事也实在勉强不来。

只是她好意送酒。

又不能推却,太伤了她的面子。

想想堂妹与杨浩的恩爱,再看看自己的情场纠葛,罗克敌忽地心中一动:玉落是杨浩的妹子,她有什么心事,说不定杨浩知道,我何不向他讨教讨教?。

与故国人物交往,本来是该避嫌的事,不过旬日间就要离此而去,为了自己的心上人,罗克敌也顾及不了许多了,罗克敌一拍额头,便唤过管家道:你去礼宾院,请宋国使节杨浩大人过府,本将军久离故尖,想请杨大人赴宴,问问家乡风物。

那家奴是个契丹人。

叫钮绿割,一听罗克敌吩咐,忙答应一声,罗克敌又道:对了,准备一桌齐整些的酒菜,喏,这坛御酒搬到席上备钮碌割称喏,捧着酒坛子毕恭卓敬地退了出去。

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24章 酒是短桡歌(哥)是桨杨浩得到邀请,满腹纳罕地来到罗克敌府上,罗克敌在门外相迎,一见他便含笑长揖道:杨使者,今日冒昧邀请,承蒙赏光,罗某感激之至,来来来,大人里边请。

杨浩见他身边站着几个头顶光光,四周结辫的契丹家奴,也只好装作初次相识一般微笑还礼道:罗将军客气了,不知将军今日相邀本官,所为何事?罗克敌道:罗某本中原人,离别家乡久安,今杨大人自故乡来,罗某思念故土故人,特置酒与大人饮宴,询问一番家乡风物,别无他图,呵呵,大人尽管放心。

二人并肩入厅坐下,打发了家奴出去,杨浩便微微皱眉,低声道:你我如此堂皇相见,不怕惹人非议么?罗克敌暖了一眼门口侍立的家奴,低声道:反正这两日咱们就要离开,还怕什么非议再说我是中原人,邀故乡人见面饮酒,原也合乎情理,若是一味的避嫌,恐怕反而惹人怀疑了。

杨浩摇头苦笑:你有你的道理,那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罗克敌道:冬儿自宫中传来消怠,说今晚萧后不会去她那里。

杨浩脸上一红,咳嗽一声道:就为这点事儿,还劳你把我请来才说么?再说……这个……,如今情形,还是小心一些,以免一时大意漏了马脚。

以后终要长相厮守的,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杨浩说的冠冕堂皇,罗克敌听的直翻白眼:得得得,你们两夫妻那点破事儿,莫要跟我说。

邀你来呢,确实有点私事想要向你请教……他刚说到割匕,总管纽碌割走进门来,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大人,酒宴已经准备好了。

罗克敌起身,畅然一笑道:杨大人,请吧……酒宴上,罗克敌吞吐半晌,方才说道:这个……杨兄,你我是生死之交,彼此之间,没啥不能说的,我就开门见山吧……,杨浩心中隐隐已猜出几分,却佯做不知地笑道:你这门儿开了很久了,山可一直没见着,到底什么事?罗克敌脸色微赧,扭捏道:杨兄,实不相瞒,罗某长这么大,从未对一个女子动情,如人……如今却真心喜欢了令妹……杨浩默然,见他神色,罗克敌忙道:罗某对令妹……的确是一见钟情,罗某迄今尚未娶妻,论起家世身份,自忖与令妹也算般配。

本来,我想搏得令妹的欢心,再想杨兄当面提亲,可是说来奇怪,前几天令妹对我还是有说有笑,这两天却是心事重重,对我若即若离,罗某百思不解,不知道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儿惹恼了她,杨兄是她兄长,我想她有什么心事或许会对你说,如果杨兄知道,还望不吝见告……这一番说完,罗克敌已是面红耳赤,窘出一脸汗来。

杨浩不置可否地拍碎酒坛泥封,为他斟上碗酒,打个哈哈道:女人心,海底针,虽说我是她的哥哥,却也不见得了解她的心事啊,来来来,咱们喝酒,先喝酒……罗克敌急不可耐,端起碗来一口喝干,抹抹嘴巴,都没品出来灌进去的是什么,就央求道:杨老兄,杨大人,兄弟待你可不薄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这个时候你不拉兄弟一把,那兄弟可就死定了。

我就是纳闷,令妹怎么突然对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这个结郁在心里,我寝食不安呐。

杨浩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只见碗中酒液色如琥珀,浓香扑鼻,不由双眼一亮,赞道:啊呀,葡萄酒?自打到了……唔,我还从来没有喝过葡萄酒呢。

他端起碗来抿了一口,品评道:入口芬芳,回味无穷,果然是好酒,罗兄你……罗兄已经喝光乒罗克敌微怒道:杨兄。

我在说正经事。

杨浩又喝了。

酒,愁眉苦脸地放下了酒碗。

如果不是自己的特殊身份给他们的关系造成了阻碍,自己那情路坎坷劈跑至今的妹妹,能有罗克敌这样的良配,杨浩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可是如今不行,政治联姻最是敏感,如果他们结合,恐怕不是好事,反而会酿成悲剧a宋国朝廷会坐视朝中大员与西北一藩结为姻亲么?罗公明会因为一个媳妇毁了他罗家前程么?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如此,不如早早了断。

可是内中苦衷,他却不能对罗克敌直言。

他也拿捏不定,就算罗克敌把他视为生死之交,如果获悉真相,知道他欲自立于西北,会不会大义灭亲,一到宋境就把他斩杀于马上?罗克敌见他神情犹豫,情知必有缘故,急得口干舌燥,也不用杨浩相劝,他提过酒坛为自己倒了一碗,然后一口喝干,全当做润喉的凉水,眼巴巴地等着杨浩解释。

杨浩犹豫再三,方沉吟说道:这个……其中确实有一个缘故…………罗克敌急问道:什么缘故?杨浩苦笑道:问题是……不可说……罗克敌瞪起了眼睛,杨浩诚恳地道:罗兄,以这样的英雄人物,能垂青舍妹,杨某是十分欢喜的,在杨某看来,如果你们能结成连理,那是舍妹的福气。

至于舍妹,舍妹一向清高,能让她看得进眼去的男子屈指可数,而罗兄就是其中一个,如果你们好划日处下去,我想舍妹也会真心喜欢了你。

罗克敌急得抓耳挠腮:杨兄,那为什么……我说过了,不可说力正因为我与罗兄是生死之交,我不忍瞒你,所以才告诉你不可说,否则随便找些什么理由不能搪塞于你。

杨浩抿一口酒,又道:不过,我不会瞒你太久,等我们平安回到中原,我会告诉你真相,最长不会超过三个月,好么?三个月之内,我一定告诉你其中缘由,如果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有勇气应对这个难题,仍然愿意追求我的妹妹,我这做哥哥的绝不阻教……他这最后一句,已是泄露了天机,说出了他才是造成丁玉落对罗克敌忽生冷淡的元凶,可心烦意乱的罗克敌哪里品味的出来,他暗自思忖:三个月么?屈指算来,三个月也不过是一路逃回中原,返回汴京,再应付了朝廷和家中诸般之后刚刚得以清闲的时夫。

我对她说过,沧海桑田、天荒地老,我都等得,还等不了三个月?于是,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微笑端碗道:那么,罗兄现在可以放下心事,开怀畅饮了么?罗克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提起酒坛,又复放下,牢骚道:这酒甜甜软软,哪有什么味道?纽碌割,给我取一坛烈酒来。

纽碌割站在门槛外,见二人对坐席上豪饮,片刻功夫两大碗酒已进了罗大将军的口中,不禁心中暗喜,他急忙唤过一个心腹家奴,对他耳语几句,那人便应命去了。

纽碌割看着那人背影眉开眼笑:这一下公主殿下的赏钱可要到手了。

忽听房中传来罗克敌一声吩咐,忙又答应一声,便一溜烟儿地奔了酒窖。

毡帐中宽敞明亮,四角燃着手臂般粗细的巨大红烛,萧后居中而坐,室昉、郭袭分坐左右,两队宫廷舞伎正在他们中间翩翩起舞。

契丹的宫廷舞蹈没有中原舞蹈的绮丽,却充满了草原风情。

两队少女载歌载舞,动作整齐划一,随着捣鼓的节奏,欢快地跳动着舞步。

室昉和郭袭笑容满面地举杯,向萧绰道:娘娘待老臣宽厚赏识,老臣铭感于内。

今借娘娘的美酒,敬献娘娘,祝我皇龙体早愈,娘娘青春永驻。

萧绰举杯,朗声说道:皇上自登基以来,因身体虚弱,国事尽付于本宫,本宫一介弱质女流,自辅国以来,多赖两位大人扶侍,得室昉、郭龚两位大人鼎力相助,方才得保我契丹江山稳固,诸族恭驯,这杯酒,应该萧绰敬两位大人,两位大人,请。

萧绰说罢,举杯一饮而尽,一旁侍立的冬儿忙又为她满上。

萧绰酒量不高,平素酒不沾唇,今夜不知为何,却是兴致甚高,酒来杯干,谈笑风生。

见娘娘干了杯中酒,两位老臣自然不敢怠慢,忙也一口喝干杯中酒。

萧绰放下身段,与两位老臣杯筹交错,述起二人一生功绩,绝无半句错误疏漏,两位老臣想不到这位年轻的皇后对自己一生自矜的许多功业都了如指掌,不由感激涕零,油然生起知己之感。

宾主攀谈正欢,一位女官悄悄走进大帐,这名女官名叫塔不烟,是萧绰未嫁时候就在萧家侍候她的贴身丫环,和冬儿一样,都是她眼前最得宠的女官,只是塔不烟不识字,所以一直担当不了什么重要职务。

塔不烟对萧绰耳语了几句,萧绰便放下酒杯,向冬儿一招手,把她召到面前,低声道:他们已经到了,胀叫你准备的东西呢?冬儿一摸腰间,回禀道:娘娘,东西一直带在冬儿身上。

萧绰顾首道:甚好,你和塔不烟马上带人出城,去路上伏击他们,切记,不留一个活口。

冬儿一呆,失声道:i,现在?萧绰道:不错,他们连夜赶来,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上京,夜间正好动手,一旦出了疏漏,他们也不易摸清你们的身份。

冬儿暗想:糟了,本约了浩哥哥来见我,今夜只怕要委曲浩哥哥独守空床了。

萧绰见她神情,还以为她是有些紧张,便微笑道:你不用担心,就按照平素联教给你的狩猎之法,把他们当成飞狐野兔便是。

他们远来,早已疲惫,将到上京时候又是戒心最低的时刻,出其不意之下,一定可以将他们全纤。

她略一沉吟,又道:事关机密,胀不想让太多皇族中人知道。

这样吧,让你堂兄带几个心腹也一起去,以他的武功和战阵经验,当可保你们万无一失。

她扭头又对那名女官道:塔不烟,你挑些忠诚可靠的女卫,再把罗将军叫上,其他人皆不可惊动。

让心腹参与机密,是比赏赐更能让他效忠的手段,萧绰自然深谙其中道理。

塔不烟听了答应一声,一拉罗冬儿,便把她扯了出去。

他们此去,是要伏击粘八葛使节。

粘八葛是契丹西陲的一个部落联盟政权,汉朝时这一代是铁勒族的游牧地,隋朝时属于西突厥,唐朝时属于北庭都护府,唐朝中央政权急剧萎缩,连中原各路节度都无力控制时,这里便重又自主,待契丹立国,越来越形强大时,他们便向契丹称臣了。

北汉国因为最为绮赖契丹,所以汉国使者常驻于上京。

去年粘八葛使节来上京时,曾经与北汉国的使节发生纠葛,性情粗野的粘八葛人酒醉之中不计后果,当场拔刀斩杀了汉国副使,北汉国如今国力衰弱,谁也得罪不起,在契丹和稀泥之下,对此只得忍气吞声,不过这也算是双方结下了梁子。

萧绰迫于形势,无奈之下只得暂时向宋屈服,但她又恐此事有损契丹国威,更会成为别有居心的契丹皇族们攻纤自己的一个理由,所以便要找一个拒援北汉的堂皇理由。

这个理由就是利用北汉国与粘八葛部结下的旧怨,制造一起袭杀事故,从而为契丹抛弃北汉找到一个理由。

为此,她已令冬儿从常驻上京的北汉使节馆驿弄到了一件足以栽脏的身份信物,只等粘八葛使节进京,便以北汉人的身份在路途上伏击,以此嫁祸北汉。

到时契丹便可以此事为因由,驱逐汉国使节,宣布两国断交。

如此严厉的制裁,一来可以撇清契丹与汉国之间的关系,为他们拒援汉国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可以藉此拉近与粘八葛部之间的关系。

庆王如今逃到了银州,与地处西北之西的粘八葛部建立更亲密的关系,有助于孤立庆王,这个计划可谓一石二鸟。

塔不烟对萧绰忠心耿耿,对她的命令奉行不渝,当即拉了冬儿就走,冬儿暗暗叫苦,却是无可奈何,也找不到机会告诉自家官人。

当下只得随塔不烟去换了衣裳,内着软甲,外罩劲服,以拨风一裹,再暗暗唤起一些心腹女卫,便悄悄潜出宫去。

罗克敌刚刚送走杨浩返回府中,一壶热茶才喝了两杯,塔不烟和冬儿便到了。

罗克敌莫名其妙地迎出府来,塔不烟摒退左右,口宣密旨,罗克敌无从拒绝,只得披挂整齐,带了几名心腹侍卫,随着她们跨上骏马飞驰出城,在城门口与那些杀气腾腾的女卫汇合一处,往西去了。

罗克敌刚走,雅公主便到了,听说罗克敌随塔不烟、罗冬儿两人离开了,雅公主不禁两眼发直,再想细问端详,纽碌割年是一问三不知。

雅公主大急,喝了药酒的罗克敌一旦药性发作……,塔不烟倒也罢了,罗冬儿可是他的堂妹,一旦他们有了悖伦之事,自己做的这个孽……雅公主越想越是心慌,她有心找到罗克敌制止悲剧,可是罗克敌今夜所做的事太过机密,纽碌割只看到他飞骑往西城去了,哪知他的确切去处。

雅公主有心去询问皇后,可是自己无端打听他们去处,若娘娘问起,如何解释?如果被人知道她堂堂公主向一个男子暗下**,就算以契丹人粗犷奔放的作风,她做为一个皇室子弟,从此也没脸见人了。

雅公主又惊又怕,心中天人交战,徘徊在罗克敌府宅外面,不知该何去何从。

受耶律楚狂之命,监视雅公主行踪的人带了隶属耶律楚狂的一队宫卫官兵,悄悄埋伏在暗处,他本想按耶律楚狂吩咐,来个捉奸捉双,到时再请主子出面打圆场,收伏这个罗大将军,谁料……他也弄不懂这位雅公主在门廊下面打什么转转,心中莫名其妙,又不敢露出形踪,只得带着人耐心、很耐心地伏在草丛里边,静静地潜伏着……冬儿自幼清苦惯了,不喜欢被人服侍,再加上她性情恬静,又时常在宫中住宿、歇息,因此府上没有什么人,只有一对十分木讷的老夫妻充当门子,洒扫庭院,打扫房间。

杨浩从罗克敌府上出来,路上就经过冬儿的住处,他从后院外经过时,便潜进了冬儿的宅院。

这时正是夜晚,这里又是北城,皇城区住的都是权贵勋卿,高宅大院的,一到夜晚街上没有什么行人,没有人注意他的行踪。

以他高明的身手,自然登堂入室,轻而易举。

杨浩进了卧房,见冬儿还未回来,他也不敢掌灯,便脱了外裳,只着小衣摸黑躺在她那带着女儿体香的床铺上,双眼半阖不阖的养精神。

这葡萄酒,还真的有催情作用呢。

杨浩觉得腹中渐渐如燃烈火,不由暗笑。

本来么,酒为色之媒,再加上这红酒后劲绵长,只不过……似乎作用太明显了些,难道这个时代的葡萄酒纯绿色产品,效力竟然这么大?杨浩忽然发觉身体的反应似乎有点太过强烈,只道是自己久旷的身子,双修功法又修练太久,一朝被冬儿引燃了欲火,却又不能尽情发泄,所以心魔滋长,因此也没有疑心他想,便盘膝坐起,用意志同自己的心魔抗衡起来。

寻常修道人讲究涤清俗念,太上忘情而巩固道心。

但是另有一派修道人别出蹊径,以本来会阻碍修道的凡人之欲,反为成道之阶石,亦即佛家的欢喜禅,道家的双修功法,即带淫入定,以克制心魔坚定道心,最终出离欲界,而生于色丄界。

这种修行得臻大成者,在道家被称为魔师,在佛家被称为上品魔王,带一个魔字,是因为在承认他们具备相当高深的功夫的同时,认为他们始终有一个大缺陷、也可谓之为罩门。

因为这种功法虽然更容易修成,却是道长魔亦长,定力越强,则淫欲越炽,即便得至大成者也不能免俗,所以以吕洞宾的道行1年逾百岁也离不了女色。

杨浩的功法本有这种副作用,所以丝毫未做其他疑处。

他的意志力渐渐起了作用,粗重的呼吸也渐渐变得绵长起,杨浩对自己的控制力很满意,他双手交叉按在小腹上,徐徐吐纳,还精还虚地修炼起来。

他怎知道自己今天竟是误服了上品**,以他的禅定力,再加上适当的渲泄,本来足以压制心魔,但是他喝了掺了**的葡萄酒,却如在火上浇了一瓢油,此刻药性还未发作,便如烈火尚未燃起,便被他隔绝了空气,如果一旦意志失守时,便如峒住的炉子突然透进一缕空气,那时发作起来,后果可想而知,可他却是浑然不觉,还道自己定力愈加深厚,心中有些洋洋得意。

此时,一路疾驰出城,埋伏在上京城外六里处海勒岭上的罗克敌,趴在一群宫廷女卫中间,却有些克制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岭上野草丛生,还有些零落的树桩,岭下一道小溪绕过,溪水潺潺。

罗克敌伏在岭上,渐渐感觉身体起了异样。

他喝的葡萄酒不及杨浩多,可他的禅定力也不及杨浩多多,虽说他是一位大将军,杀伐决断,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但那是在战场上。

在**战场上,他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罢了。

尤其是这一路疾驰,浑身气血散开,卧在那儿,他感觉体内生起一阵一阵陌生的、难遏的**浪潮,让他心生恐慌。

他俯卧在那儿,双手紧紧攥着一团草,身子绷得像一杆标枪,平时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那些女兵,此刻似乎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他的感官好象比平时敏锐了多少倍,哪怕是她们的浅浅呼吸、低低的几声话语、甚至月色下很难看清曲线的一身劲装的身躯,都在触动着他的呼吸、撩拨着他的耳朵,吸引着他的眼睛……不对劲,不对劲……罗克敌喃喃自语。

将军大人,什么事儿不对劲?一旁的脱儿果果爬近了些,悄声问道。

罗克敌扭头四顾,喷着灼热的呼吸,低声道:这里……叫海勒岭是吧?本来长满瑰树的?传说接树性阴,常聚阴魂之气,我好象中邪了……脱儿果果咕地一声笑,低声道:大人,在我们契丹语里,海勒是榆树的意思,不是桅树啊,这里能聚什么鬼魂,将军的杀气那么重,真有什么孤魂野鬼也要……谁摸我……啊!脱儿果果低呼一声,赶紧捂住了嘴巴,她正靠近罗克敌说着话,忽地察觉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屁股,还以为哪个姐妹跟她开玩笑,刚刚使手拍开,随即就发觉那只大手的主人竟是罗克敌,不禁捂住嘴巴,吃惊地瞪大眼睛。

罗克敌药性发作,本来就心旌摇动,不克自持,待她唔地一声笑,听在耳中竟如天簌一般,一只手不知不觉就抚上了她的臀部,待一触到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丰盈臀丘,初次品味到异性魅力的罗克敌彻底迷失子意识,他的手再度抚摸了上去。

脱儿果果芳心乱跳,又惊又喜:罗将军……竟然……竟然喜欢我……,可是这地方……将军大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脱儿果果一把抓住那只在她臀部上大吃豆腐的咸猪手,羞答答地垂首道:这里可使不得,将军若是喜欢果果,待回去之后……她刚说到这儿,忽然感觉一团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惊讶抬头,就见罗克敌圆睁双目,像一匹狼似的纵身扑到她的身上。

脱儿果果先是一呆,随即就听嗤啦一声,胸前一凉,衣服被撕开了,脱儿果果吓哭了,哭着叫道:快来人呐,罗大人他……他中邪啦!四周的女兵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大帐中静悄悄的,室昉和郭袭慢慢站了起来,离开座位。

一见萧绰摒退左右,他们就料到皇后必有机密事务相议,不禁心怀忐忑地站了起来。

萧绰缓缓离座,两行眼泪忽然流了下来,室昉和郭袭一见大惊,张皇道:娘娘,过……这是何意?萧绰突然哭拜于地,泣声说道:两位大人,我父早亡,又无兄弟,族中无亲信的助力。

如今皇上体弱,难理朝政,诸王宗室拥兵自重,虎视眈眈,萧绰虽有今日风光,却是无根之树,族属雄强、各怀异心,边防未靖,四方凯觎,萧绰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一见她跪下,室昉和郭袭便已唬得跪倒在地,连连叩首,一听萧绰所言,两个老臣把头叩得砰砰直响,激动地道:只要有老臣在,誓死保皇上、娘娘,断不容奸佞作乱口老臣虽年迈,甘为娘娘马前驱策,但有所命,老臣莫不遵从。

娘娘快快请起,莫要折杀了老臣。

萧绰被他们扶起,含泪凝噎道:两位大人,实不相瞒,庆王虽反,牛竟已露出爪牙,朕可予以防范,可是朝中……却另有一班人,凯觎皇位,对本宫明枪暗箭,施展手段。

他们见本宫重用似两位爱卿这样的贤臣,便说本宫疏远皇族,重用异姓,拉拢党样,对本宫软硬兼施,本宫……真是承受不住了。

室昉和郭龚听了不由色变,他们不是皇族,如今能把持南北两院的大权,全赖皇后宠信,他们早知皇族中人对他们占据如此高位心生不满,却不料斗争竟已到了如此地步,他们持政这两年来,忠心耿耿为朝廷办事,着实得罪了不少违法的权贵,如果皇后一旦抵受不住放弃他们,那他们的处境,真是生不如死了。

萧绰又道:可是本宫素知两位大人忠良,岂肯割舍?今本宫有意肃清朝中奸佞,两位大人可愿与本宫共进退?室昉和郭袭听了,由不得他们多想,在萧绰含泪双眸凝视之下,两个老臣胸中不禁生起一团少年豪气,当即以手抚胸,沉声说道:老臣向至高无上的长生天起誓,皇后但有所命,无不遵从,誓为娘娘效死!萧绰擦擦眼泪,说道:好,耶律休哥将军对联一向忠心耿耿,他不日就要回京,联有心意以雷霆手段肃清朝中奸佞,光凭休哥将军恐难如意,还需两位大人鼎力相助。

二人一听掌握十万宫卫军的大惕隐也为娘娘效力,心中更定,沉声道:但凭娘娘吩咐。

萧后大喜,立即取来九只大海碗,亲手注满美酒,取出佩刀划破手指,便在碗中逐一滴下血液,室昉和郭袭见了知道娘娘是要与他们歃血为盟,于是双双拔刀佩刀,划破手指,依样儿逐碗滴血力萧后捧起一只大碗,振声道:今日联与两位大人歃血为盟,今后同生死,共富贵!说罢捧起大碗一饮而尽。

室昉和郭袭两位老臣忙也捧起一碗酒来咕咚咚饮尽。

一海碗烈酒下肚,萧后已是脸颊绯红,目生迷晕,她再捧一碗酒,又道:事成之后,联当加封两位大人为大于越,子孙后代,永享荫佑。

说罢又是一饮而尽,室昉和郭袭听了大喜。

大于越本是契丹官职,契丹立国初官职简单,于越就相当于宰相,总揽军政大权,等后来学习中原设立了详细的官职体制,于越就成了一个爵位,仅投予功勋最大的贵族,地位显赫,犹在百官与王爵之上,礼仪上与帝位平等,亦称并肩王,这是何等荣耀。

室昉和郭袭大喜过胜,漫说他们一身富贵安危尽皆系于萧绰一身,就只为了这份无上荣耀,又何惜赴死呢?萧后又捧第三碗酒,娇躯摇晃,脸颊酡红,醉意可掬,却是英气迫人地道:这第三碗酒,为联与两位大人预先庆功,预祝我们大计得成,为我契丹谋百年太平!干!三人将酒碗一碰,将满满一碗酒大口喝了下去。

强自支撑着送了两位大人乘马离开,萧绰欲谋的大事可期,虽是醉意上涌,不克自持,却是满心喜悦,只恨不能与人倾诉心中欢喜。

一旁宫人赶紧上前搀起萧绰,大醉之中的萧绰浑然忘了派遣冬儿去做的秘密使命,她醉眼朦脆地绮在一个侍女身上,含糊吩咐道:去……去罗尚官府上……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25章 女皇之怒两个女卫扶着萧绰到了罗冬儿房前,轻唤道:罗尚官……不必……唤她了。

萧绰脸颊酡红如彩霞,醉眸迷离地摆手道,说着挣脱她们的手,摇摇晃晃地推门走进房去。

斜月高挂,清辉透窗而入。

床帷微微地抖动着,隐约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

这丫头,又在修习我传授给她的功法么?萧绰迷迷糊糊地想着,一阵倦意袭上心头,她打个哈欠,走到桌前,摸到一壶冷茶,顺手拎起来喝了个痛快,然后半闭着眼睛褪去了衣裳,穿着及身小衣摇摇晃晃走到床边,一掀床帷,便头重脚轻地一头扎了进去。

唔……,不要……练了……,早些……早些……一句话没说完,萧绰便迷迷糊糊地睡去,她的头仍在晕眩,感觉一阵阵天旋地转,伸手触到旁边的人儿,便伸开双臂去抱,想让自己睡得更踏实一些。

杨浩的神志已经完全陷入混乱之中,只凭着长期修行的本能,犹自苦苦支撑。

身旁那柔软的娇躯一偎近来,诱人的肉香沁入鼻端,感觉到那柔软娇嫩的女体,杨浩苦守的最后一线心志便如大河决堤,全面失守,他低吼一声,便向萧绰俯压下去。

他现在就像一块烧红了的铁脸,需要浸进清冽的泉水里才能释放他透骨的高温;他的腹内就像奔涌着愤怒咆哮的巨浪,需要一个渲泄口,来释放那滔天的凶焰。

他需要一个女人,他敏锐地感觉到,身边正有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香啧啧的的年轻女人,他扑过去,一把便撕开了那薄薄的亵衣……萧绰做了一个梦,一个羞于告人的春梦。

梦中,朦朦脸脸的,她似乎回到了自己的初夜。

梦中的夫君比起那时病怏怏文弱无力的模样勇猛了一百倍,这个梦太真实了,她的双眼虽在酒精的麻醉下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可是那种撕裂般的痛楚还是那么真实,那么清晰地传进她的脑海…………杨浩纵情奔放着,缠在腰间的大腿是那么的修长丰腻,手感比象牙更细腻,比美玉更温润,比细瓷更光滑,在自己的冲刺下娇软蠕动的**,是那般的柔软无骨、玉润珠圆。

在他身下的绝对是一个极品尤物,可是此时的杨浩却是无暇细品了,他像牛嚼牡丹一般,急吼吼抄起那两瓣丰润饱满的玉桃,便将自己的亢奋刺入最幽深的地方,换来她天鹅中箭般一声娇啼……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渐渐的,床榻的吱呀声中开始揉合了萧绰摇魂荡魄的呻吟,从未体验过的凶猛伐挞勾起了她深埋心底的**,延颈秀项、粉弯玉股,诸般妙相渐呈绯红,在暴风雨下**之花悄然绽放…………房中异样的声响,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守在门外的女卫们耳中,几个女卫听到房中**如泣的呻吟不禁大骇,宫闱中的秘辛她们纵然不曾见过,却也听过太多了,她们不知道房中的是深受娘娘宠爱的罗尚官在和娘娘玩些假凤虚凰的把戏,还是春闺寂寞的皇后娘娘在这里私会情郎,她们只知道这种事情知道多了对她们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不约而同地,她们远远地退开了去,退到她们听不到声音的远处。

萧绰从来没有发过这样的春梦,不但真实无比,而且纵情宜兴。

她想睁开眼睛,想清醒了意识,可是酒精的效力却让她的神志飘忽不安,颠颠倒倒中,萧绰只觉自己娇躯酥酥麻麻难以动作,四肢百骸却欲潮涌动,**如涟漪般荡漾,一圈圈地冲击着她的身心……忽然,她一声尖叫,猛地抱紧身上的男人,一口咬住他的肩头,腥甜的血沁入口中,她的娇躯像打摆子似的哆嗦起来,她平生第一次体验到这样的快乐,竟是这般消魂蚀骨,让人****,她急促地喘息着,只盼着这一刻就是永恒,永远不要醒来。

美梦没有醒来,它还在持续。

一次又一次,杨浩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雄狮,一遍遍地发泄着自己炽如熔焰的**,直到在一次畅快淋漓的渲泄之后,一头扑在那早已瘫软如泥的娇躯上沉沉睡去……,天亮了,杨浩眼皮一眨,神志微醒,立即忆起了昨夜的古怪。

犹如梦境般的记忆一一涌上心头,杨浩心头立时一惊:糟了,我昨夜心魔反噬,神智丧失,不知会把冬儿折磨成什么样子。

他心中一急,霍地一下坐了起来。

他只一动,晶莹玉体满是淤青、披头散发、泪痕满面地蜷缩在床角的人儿立即发觉了。

杨浩刚刚张开眼睛,就见一条**凌空飞至,噗地一声狠狠顶在他的咽喉处。

杨浩两眼发直地看着横亘胸前的那条**,紧致光滑、笔直修长、肌肤晶莹别透、粉光致致,足踝纤秀,就连膝盖都没有一点突出,唯一破坏了它美感的,是酥若羊脂嫩若豆腐的大腿上一串深深的吻鬼……他只看到这里,然后两眼一翻,仰面倒了下去……王鹏坐在阴森森的大牢里,自得其乐地喝酒,面前一碟羊头肉,还有一碟猪耳朵。

他曾有一个绰号,叫大头。

现在,他被人敬称为王爷,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的确称得上是王。

小六和铁牛抛弃他独自追赶契丹军队走后,大头就像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在附近找了他们许久,最后没有找到小六和铁牛,却撞上了一支契丹的散兵,被他们裹挟回了上京。

那支散兵护送着一位将军,这位将军官名叫耶律翰,至都详稳,他被子午谷一战中被砍去一条左臂,稍作救护保住性命之后,便由百余名亲卫护送他回国,大头被抓来侍候他的寝食饮居。

回到上京以后,耶律翰因为失去一条臂膀不能再任军职,便被调入夷离毕院,担任右夷离毕,执掌刑狱司法。

大头则在耶律翰家做家奴,这个家奴本来做得也还安份,直到有个女人渐渐春心驿动,不再安份起来。

这个女人就是耶律翰的长女,守寡回了娘家的一个妇人,就这么着,大头走起了桃花运。

虽说这朵桃花体态痴肥,比他还壮,而且比他大了三岁,可是自打交上了这桃花运,他的好日子就来了,从一介家奴,摇身一变成了耶律老爷家的姑爷子,老丈人还给他活动了这今天牢大管事的职位。

尽管婆娘老了些、丑了些,可是对这个小女婿却很温柔,一门心思地跟他过日子,眼下,两人又有了娃儿,大头也就断了其他念想,死心踏地的在这儿定居下来。

他本来只是霸州的一个泼皮,如果不是仗着两个很能打仗的兄弟,那他就是个受人欺负的夯货。

可是如今,这牢里百十个狱卒,都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王爷,不管原来是个多大的官儿,但凡进了这天牢的犯人,更得尊称他一声王爷。

在这里,他手操生杀予夺的大权,哪怕是一个统兵数万的大将军、一个皇族权贵,进了这地方都得向他屈膝。

前些日子庆王谋反,送进牢里的权贵政要着实不小,直接死在他手里的,却也有那么几个,进了天牢的人,能生返人间的屈指可数,虐死了犯人,只消报备一声因疾去世,就像捻死一只蚂蚁,不会有人真心过问的。

在这座大牢里,他当然就是王,狱王。

前几天,他看到杨大哥了,他早知道小六、铁牛他们做了大将军。

他猜到杨大哥这一次来,不管是不是真的为了宋国出使,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大嫂接走,以后,再想偷偷看他们一眼也不可能,可是他知足了,知道姓嫂无恙,没有因为自己临危怯懦而死去,他就知足了。

知道兄弟们俱都无恙,他就知足了。

唯一的遗憾,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和大哥、小六、铁牛他们一起喝酒了,就像在霸州时候一样,四兄弟坐在一起,喝的畅快淋漓,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可他不能去见他们,兄弟们不会原谅他的怯懦,他更无颜去见自己的大嫂。

当他们做了大将军的时候,他大头不能去攀附,这个时候,更不能去见他们。

但愿大哥大嫂他们能平平安安地回到故土吧,而他,只能永远留在这儿,昔日霸州结义的大头,早在乎午谷前就该死了,大头……已经死了。

游溜。

又是一杯酒下肚,大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时咣啷一声,牢门打开了,强烈的光线投射进来,大头轻轻眯起了眼睛,还未等他呵斥,便看到门外闪进几个人影,红袄、蓝带、及膝的长靴,腰板儿扎得细细的,胸口挺拔丰隆。

大头怵然一惊,连忙站了起来,他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这些人都是宫中禁卫,宫卫中的宫卫。

因为如今把持国政的是皇后娘娘,所以这支禁卫军是清一色的女兵。

几位侍卫姐姐亲至,可是带来了什么重要犯人?大头已经看到那几名女卫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犯人,犯人脸上戴着面罩,口中勒着一根绳子,这样的阵仗,他以前还从未见过。

一个女卫首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斥道: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

是是是,大头搓搓手,瞟了一眼闻讯赶来的几名狱卒,挥手让他们站到一边1点头哈腰地道:i,那么,几位侍卫姐姐有什么吩咐呢?那女卫首领沉声道:挥一间安静的牢房。

是。

周围牢房全部清空是。

一日三餐我们会送,你的人不许靠近。

是。

大头不笑了,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犯人一定不简单。

这个人你要好好看守,谁看见了他的脸,挖眼口谁听见了他的声音,去耳。

谁敢与他攀谈一句,拔舌。

大头的脸色变了,有些卑微地哈了哈腰:是。

女卫首领淡淡地又说了一句:触犯以上规矩者,挖眼去耳投舌之后,还要射鬼箭,你晓得了?射鬼箭。

是契丹特有的一种刑法,就是把人吊起,乱箭穿心,活活射死,听了这样严厉的吩咐,大头不禁色变,那些狱卒们也都心惊胆战起来,再看那蒙面囚犯时,简直如见瘟神。

这个人到底是谁?上一次庆王谋反,有一位附逆的王爷被囚入天牢待罪,也没有这样独特的待遇呀口可是尽管满心好奇,这时谁还敢问。

女卫首领说罢,杏眼一瞪,喝道:还不快责准备?是是是是……大头忙不迭领着那些狱卒蹿进了大狱。

这个瘟神是谁呀,直接处死不就完了么,送到我这儿来干什么呀,挨着死碰着亡,他简直比阎罗王还可怕呀。

大头一边叫苦,一边张罗起来,什么安排一个僻静的牢房,周围牢房全部清空,他把整整一侧的牢房全腾出来了,一里多地的牢房,一间一间的全腾了出来,把最里边一间当作囚室。

至于其他的犯人,全押去另一侧的牢房,大家挤挤就好,挤死一个少一个。

待他收拾妥当,那名女卫首领亲自进去巡察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叫人把犯人送了进去,此时,大头和他一众手下早就逃之天天了。

本来被塔不烟和罗冬儿做一大臂助的罗克敌给她们惹了不小的麻烦,险些暴露了她们的行踪,幸好危急关头终被制住,确保她们顺利完成了任务,罗克敌中邪之后力大无穷,几个女兵一齐动手也制止不住,厮打之中罗克敌滚下山坡,落入溪水,被冰冷的溪水一激似乎清醒了些,被才被一拥而上的女兵们把他摁倒在地,四蹄攒起,杀猪一般绑了起来。

待绑好了罗克敌,那些女兵俱都累出一身汗来,恰在此时粘八葛的车队到了,若是早到一刻,恐怕就要听到山坡后的厮打动静。

塔不烟和罗冬儿立即行动,几拨突如其来的箭雨将车队中人射杀大半,又催马向前剿杀幸存者,最后逐一检查,不留一个活口,待一切检查停当,又在死尸堆里丢下一件汉国使者的信物,这才急急离开现场。

可怜的罗克敌被绑在那儿,饱受**煎熬,身边一群母老虎却都赶去杀人了。

待她们结束战斗赶回时,罗克敌已经不再如痴如狂,却变得昏昏沉沉,意识不清了。

罗冬儿等人不敢给他解开绳索,只得把他搬上一匹马,由他的侍卫照料。

所有的女兵一致认为罗大将军中了邪,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塔不烟还拍着胸脯向罗冬儿保证,回城之后一定帮她找个道行高深的萨满大巫师给她堂兄跳大神驱驱邪,罗冬儿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只得答应下来。

女兵中不少人或多或少地也带了伤,她们不敢即刻进城,怕落入有心人眼线,只是匆匆包扎一番,便策马绕到上京城东门外不远处的一座山坳中候着,等着天亮后人流稠密时,再掩饰一番混回城内。

待到第二日中午时分,她们才出了山坳,自东门回城。

宫中侍卫时常出城狩猎演武的,身上纵然有血迹,也可以充作猎物的鲜血,只是受伤重者须做一番掩饰,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罗冬儿她们一路回城,先把罗克敌送回府中着人好生看护,这才赶往皇宫。

脸色苍白的萧绰此时正坐在六宫尚官署政办公的偏殿里,高高的竖领、收紧的腰身,尽显她袅娜动人的体态,也掩住了她颈项间淤青的吻痕。

她展开捏出的几分密札,正在仔细地看着。

这是六宫尚官署衙办公的所在,做为皇后,她还是头一次走进来。

密札是契丹派驻在中原的细作送回来的,从行文对答的语气来看,这应该是罗冬儿以六宫尚官的身份指令派驻中原的细作做的调查,几封密札调查的对象只有一个人:杨浩。

尽管密札中顺便报告了有关中原朝廷的一些动向,但是报告的主题都是涉及杨浩的,有关他的身世、来历,在中原的所作所为,每一样都十分详尽地计载在上面。

萧绰展阅着密札,似乎又感觉到了那个男人肆意侮辱自己的情形,眸中渐渐燃起愤怒的火焰。

昨夜,她最屈辱的时刻。

她,母仪天下的一国皇后,执掌契丹权杖的一代女主,竟被杨浩如此污辱,当她醒来时真是五雷轰顶,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当她发现那个该死的臭男人要醒过来时,她想也不想便奋起一脚,将他踢晕在床上。

当她含羞带忿地穿好衣裳跳下地时,一个趔趄几乎跌倒,双腿又酸又软,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异样的感觉令她又羞又忿,清清白白的身子就这么没了?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更可恨的是,那个带给她屈辱的男人竟是迫使她低下高贵的头颅,签下不平等国书的宋国使节杨浩。

那如梦似幻的一夜风流,带给了她不可磨灭的记忆,她忘不了那连灵魂似乎都在呐喊的极乐快感,那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可她不敢去想,不敢去回味,生理上的极乐,并不能压制她高傲的自尊。

尤其叫她难以容忍的是,她无法面对自己的软弱。

她记起了自己受到欺辱蹂躏时的娇啼呻吟和腰肢不由自主做出的迎合,那个陌生的沉溺于肉欲的女人真的就是自己吗?她不敢想像,那么一个软弱的女人,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当时,她把杨浩绑了起来,封了他的口,蒙了他的面,又亲手替这个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穿起衣衫,一切收拾停当,这才平抑了情绪,令人进来把这个五花大绑的神秘人投进了天牢。

骤逢大变,她却很快冷静下来,宋国使节杨浩为什么会出现在罗冬儿的房中?这件事马上让她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果然,在这里,她拨到了几封罗冬儿还未及销毁的书信,从书信反复的折痕来看,她应该不止一次地阅读过这些密札。

娘娘,罗尚官和塔不烟回宫了。

萧绰缓缓抬起头来,脸颊酡红舅血,目中却激滟着刀锋一般的寒芒,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将那几封信纳入袖中,缓缓地站了起来。

进入月华殿,一见萧绰,塔不烟便兴奋地道:娘娘,事情已经办妥了,没有半点砒漏。

萧绰抿了抿嘴唇,瞟了罗冬儿一眼,淡然问道:罗指挥怎么没有一同来向联复旨?罗冬儿面有难色地道:娘娘,罗指挥他……不知怎么回事,在海勒岭上突然像中了邪似的丧失了理智,我们费尽了周折才控制住他,因怕他在娘娘驾前失仪,所以现在把他送回府中歇息了。

塔不烟也证实道:是啊娘娘,罗大人当时神智尽失,如癫似狂,看起来着实吓人……萧绰黛眉微微一蹙,徐徐说道:知道了,冬儿,你去安顿一下受伤的士兵然后便回去照料令兄吧。

塔不烟留下,朕有话问你。

罗冬儿答应一声,返身退了出去,萧绰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殿门口,才返身看向塔不烟,寒声道:塔不烟,近前来,朕有要事吩咐!塔不烟凑到萧绰面前,只听了两句话脸色就变了,她诧异地看向萧绰,喃喃道:娘娘,起……这是为什么?萧绰森然道:什么都不要问,只管依令行事!罗冬儿安置了受伤的女兵,延请了宫中御医为她们诊治,一切安排妥当,立即出宫先返回了自己的家,她料想杨浩见她彻夜未归,应该早已溜掉,却还是想确认一下。

如果官人还在,正好和他说说发生在堂兄身上的蹊跷事,让他拿个主意,如果他不在,那就只好去罗克敌府上,等塔不烟请来萨满巫师再说了。

她匆匆赶回自己府邸,拍拍门扉,不见有人应门,诧异地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

罗冬儿走进院中,唤了一声道:王伯。

门房中不见有人出来,罗冬儿见门房的门虚掩着,走过去推开一看,只见门子王伯夫妇穿着小衣躺卧在血泊之中,竟然已经身死,罗冬儿不由大骇,急忙拔刀佩刀小心地走进去,只见地上血迹呈凝固状态,显然死了已经有相当长的时候。

罗冬儿惊得芳心乱跳,心中只想:怎么回事?难道这皇城圈里,还有匪盗敢来行窃杀人?亦或……亦或是官人行踪不秘,被王伯夫妇发现,便杀人灭。

?可是……不像啊,王伯夫妇穿着小衣,分明未出房门,怎么会发现官人?哎呀,官人会不会地……,罗冬儿大惊,返身就跑,刚刚冲出门口,就见五六名红袄蓝带佩腰刀的女禁卫面沉似水池站在那儿,罗冬儿诧然止步,问道:耶律普速完,你们怎么来了?耶律普速完一挥手,两个早已有备的女卫攸然贴近,举刀逼住了她,耶律普速完缓缓走近,夺下她手中腰刀,淡淡地道:奉懿旨,拘捕尚官大人,罗尚官,得罪了。

什么?娘娘要抓我?罗冬儿心中一沉,莫非我们的计划已被娘娘侦知,口中却沉着地道:到底出了事情?娘娘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普速完,你快告诉我……耶律普速完眼皮一抹,向她一抱拳,沉声道:卑职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罗尚官切勿反抗,否则……格杀勿论!一个头套落下,遮住了罗冬儿惊愕的眼睛,然后她的双手便被紧紧缚起,罗冬儿被推搡着,感觉出了府门,上了一辆马车,便向难以预料的地方行去……大人醒了?一见罗克敌醒来,纽碌割便欣喜地道。

嗯,我……醒了,这是……怎么回事?药力已褪,饱受**煎熬不得阴阳调和的罗克敌元气大伤,这时候萎靡不振,气色极差,好像刚刚生了一场大病。

他口中问着,已经渐渐想起了昨日经历,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中了邪?纽碌割呲着黄板牙笑道:小的也不晓得,罗尚官把大人送回来时,就说大人中了邪,要小人小心侍候着,一会儿会请御医和大巫师来看看,想不到大人竟自己醒了。

就在这时,只听院中有人道:所有的人都到前院里来,有要事吩咐你们,快点,快点。

罗克敌挺腰欲起,这才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一块门板上,有点像对付疯子的手法。

他又好气又好笑,吃力地抬起头道:还不给我松绑?院子里在干什么?纽碌割赶紧替他解绳子,同时说道:小人也不晓得,待解了大人……他刚说到这儿,就听院中有人惊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啊!惨叫声频频传起,纽碌割吓了一跳,也来不及给罗克敌解开,他跳起来冲到门口一看,便怪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大人,不好啦,我们的人全教……啊!他一语未了便一跤仆倒在地,背后插着明晃晃的一柄腰刀,紧跟着外面走进几个人来,罗克敌惊讶望去,那些兵士大多陌生,只有一人有些面熟,似乎是北府宰相室昉身前的侍卫长。

罗克敌又惊又怒,喝问道:你们干什么,作反么?那人冷冷一笑,也不回答,只把手一挥,立即冲出一名兵士,从纽碌割衣上挥刀割下一段衣棋,团成一团塞入罗克敌口中。

随即扯过一条床单往他身上一盖,便连门板一起抬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娘娘,罗冬儿、罗克敌、童羽、王铁头,全都抓起来了。

可曾被人看见?没有,除了罗冬儿、罗克敌是径赴府中,杀尽一切活口,其他两人都是被奴婢引出来秘密拘捕的,没有落人旁人眼线。

好,朕已下诏令室昉大人亲自接掌宫卫,掌控上京兵力,从现在起,你负责禁卫,负责皇宫安危,小心戒备,提防生变。

是!塔不烟迟疑了一下,又问:述律统领……还有几名女卫怎么不见了踪影?述律是萧绰的贴身侍卫,昨晚护送萧绰去冬儿住处的就是她和她的手下。

萧绰眸光微微一闪,淡淡地道:她们……奉朕旨意,另有差遣,她们的行踪,你不必过问。

塔不烟连忙答应一声,唯唯地退了出去。

萧绰又叫过一个人来,吩咐道:立即通知耶律休哥,甩开大队,率轻骑三千,日夜兼程,务必在三日之内赶到上京!遵命!那宫人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萧绰据案坐下,提起笔来,一边急急书写着什么,一边又道:宣郭袭大人入宫晋见。

身边的人都嗅出了某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那内侍乖巧地答应一声,大气也不敢喘,便也忙不迭地逃了出去……耶律三明大人求见……萧绰的笔尖一停,将已写了几页的东西收入几案之下,传报声未止,耶律三明就急匆匆地赶了进来,强抑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大惊小怪地道:哎呀呀,皇后娘娘,老臣听说,粘八葛使者在京郊遇刺了?这……这……天子脚下,外使遇刺,京师治安也太不安靖了。

萧绰淡淡地道:朕已径知道了,正在着人调查,一旦查出真凶,必会给粘八葛人一个交待,将行凶者绳之以法,以正视听力耶律三明嘿嘿笑道:那是,那是。

他暖了萧绰一眼,又神秘地凑近了道:娘娘,臣还听说…………罗尚官府上家人被杀,罗尚官刚刚回府就失踪了,还有罗将军也是本人失踪,满门屠尽,另外……宫卫军中童羽、王铁牛俱都下落不明?萧绰镇静的神情终于消失了,攸然色变道:德王已经听说了么?消息……消息竟然已经传开?耶律三明见她恐慌模样,心中大快,却痛心疾首地顿足叫道:是啊,如今已是谣言四起,此事非同小可啊,这几个人任一个拿出来,都是跺一脚上京城乱颤的人物,一夜之间同时失踪,岂非咄咄怪事?从罗尚官和罗将军府上血腥来看,恐怕……有人要对皇上和娘娘不利啊。

萧绰听了更加惊慌,强自镇定,却声音发颤地道:b,朕正觉得奇怪……,难道…………难道上京城中尚有潜伏的庆王余孽?耶律三明也不知道是哪个有野心的王爷抢先下手了,反正贪恋皇位的不只他一个,如今有人抢先发动,倒更利于他以忠臣身份肃清反叛,把持朝政,便道:石,不无可能啊,如今敌势未明,简直无一处安全,娘娘应该早早应变才是。

一向镇静的萧绰逢此变故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迟疑反问道:那么……朕该如何应变?耶律三明道:b,先使亲信拱卫皇城,再使心腹控制上京,然后大索全城,寻找几位失踪大人的下落,缉拿凶手才是呀。

萧绰动容问道:三明大人可有什么人选推荐?耶律三明道:我儿楚狂,对皇上和娘娘忠心耿耿,可令他担任皇城八大指挥之首,至于宫卫么,老臣或许……萧绰截口道:三明大人一向处理文案之事,调度兵马,恐难得心应手。

耶律三明忙道:是是是,老助勺确不是合适的人选。

唔……,娘娘觉得萧展飞如何?他是娘娘的叔父,对娘娘和朝廷一向忠心耿耿,又是战功卓著的武将,弹压上京之变还不易如反掌?萧绰欣然道:不错,叔父可以助朕一臂之力。

耶律三明见她答允,不禁暗暗冷笑:倒底是个方过二八的娃儿,平时看来一副睿智英明的模样,如今祸起萧墙,终于乱了分寸。

他立即打蛇随棍上,又道:太平王罨撒葛也不错,罨撒葛对今上最是忠心,又是娘娘的姐夫,如果让他领兵,必定效忠娘娘,他是先皇之弟,在朝中许多老臣中乎有人望,如果对他委以重任,必可安抚军心民心。

萧绰犹豫半晌,方道:一切都依三明大人,朕担心……担心宫闱之中也有人欲对朕不利,如今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切有赖皇兄辅佐。

耶律三明满口应承道:臣敢不以死效命?随后又劝道:皇上久不临朝,难免奸佞宵小起了异心,娘娘,这皇储若不早立,今日平了一叛,明日难保不再起一叛,娘娘应该早做绸缪啊,先在皇室宗亲中择一子立为皇储以安天下人心,以后娘娘有了亲子,可以再改立嘛。

萧绰迟疑半晌,推脱道:这个……朕会考虑的。

耶律三明心道:这时不可逼的太紧,先掌握了军权,杀掉几个对我有威胁有野心的皇族,一旦站稳脚跟,怕她不屈服么?于是不再提起此事,催她下了圣旨,便喜孜放地出去了。

萧展飞、罨撒葛……,原来你的盟友就是我的堂兄和姐人……,望着他得意洋洋的背影,萧绰唇角露出一丝冷笑,眼中渐渐泛起杀气。

这时一个女卫悄然闪了进来,抱拳禀道:娘娘亲**待严加看守的那个人犯,早午两餐尚未进食,如今将至傍呃……哪个人犯?那华…………萧绰忽地明白过来,登时眼神攸变,颊酡如桃:一两顿不吃,饿不死的,明日择一死囚给他送点吃的,然后立即把那死囚杀掉!那女卫惶然应道:是!慢着。

听她一提,箭绰忽然省起自己从早至今,也是不曾进食,遂恨恨地道:传旨御膳房,给朕送点吃的!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026章 血腥玛丽牢房里已是人满为患,好在,关进来的快,拉出去处死的更快,方能保证天牢没有爆满。

午后,风已带起了暖洋洋的意味,墙角的蔷薇绽放了美丽的花朵。

天牢院落里,大头和一众狱卒沏了壶茶,拉呱着家常,人人谈笑风生、神态安然。

在血雨腥风、人人自危的上京城里,此刻只有这里是最安全、最太平的地方,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了。

王爷,听说汉国使节带人埋伏于郊外,暗杀了粘八葛使团全部人马。

唔……大头心神恍惚地应了一声。

王爷,听说宋国使节杨浩也在那一晚失踪了,现在都怀疑是汉国使节把他暗杀了,你说汉国使馆的人真有这么大本事、这么大胆量?大头脸颊抽搐了一下,又唔了一声。

他正在为杨浩担心,杨大哥真的失踪了?还有大嫂、小六、铁头,据说全都被人杀了,可是如今却死不见尸,他们真的遭了不幸?到底是谁下的手?一个老狱卒叹了口气道:死就死了,不管是粘八葛人,还是宋人,死了又能如何?娘娘不是已经与汉国绝交了?还在国书上向宋人致歉,他们还能怎么样?倒是咱上京城,啥时候才能太平呀。

宫卫军三个大将军同一晚失踪,罗尚官人影全无,府上奴仆全部被杀,一定有个不怕死的主儿,和庆王一样……反了。

另一个狱卒道:可是,现在连他们的尸体都找不到,如果说他们是被人杀的,杀死他们的人迄今却又没有别的什么举动,你说这事奇不奇怪?老狱卒嗤之以算: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也不看看咱们皇后娘娘的手段、气魄,娘娘应变如此迅速,谁还敢有进一步的举动?这三天,抓进几个王爷来了?那狱卒接口道:如今牢里关着的还有四个,这两天一共拖出去砍了九个。

就是嘛,耶律三明大人如今把持着朝政呢,太平王罨撒葛、北院大将军萧展飞把持军权,可上京城的杀人,一杀就是把院门一堵,杀个鸡犬不留啊,杀得上京城血流成河……那年轻狱卒道:我说齐头儿,你说耶律三明杀的这些人,真就都是叛逆?老狱卒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不是?不是连兵器甲帐都从他们府上搜出来了么?那还有假?年轻狱卒哼了一声道:我看不着不像,要是这么多王爷都反了,还会等到今天?依我看呐,这是三明大人公报私仇,藉机剪除跟他不是一条心的朝中权贵,想要一家独大。

齐头儿,你数数手指头,这几天杀的哪个不是位高权重、平时连皇上、娘娘都要敬畏三分的大人?老狱卒咳嗽一声,缓缓说道: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讲。

小子,祸从口出啊。

要是让三明大人的手下听到,下一个派去给那瘟神送饭的人,说不定就是你了。

老狱卒这样一说,那年轻狱卒登时脸色一变,他四下看了看,缩了缩脖子不应声了。

另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狱卒说道:这事儿的确透着蹊跷,你们猜猜,那个瘟神到底是谁啊?送一顿饭,杀一个人,这个瘟神吃的哪是饭呐,根本就是一条条人命啊,这么大的煞气,这么大的派头儿,在咱契丹,那可是蝎子拉屎,(毒)独一份(粪)呐。

大头心乱如麻,听的不耐,斥骂道:你他娘的冉嘴,想知道?想知道你去问问那个瘟神。

络腮胡子咧咧嘴,讪笑道:王爷,您别生气,这不是咱们哥几个在这闲聊嘛。

您让我去,我还没活够呢,哪儿敢呐。

几人正说着,只听外边一阵嘈杂,有人大声说道:走,走快点儿,别磨蹭,谁敢乱动,格杀勿论。

那老狱卒以和他年龄不相称的敏捷速度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紧张地道:又送来犯人了,我的天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他刚说完,一群人便拥进了院子,执枪拿刀的兵士们中间,簇拥着的是新任北院宰相耶律三明、太平王罨撒葛、北院大将军萧展飞。

一见这三大巨头齐至,唬得大头等人连忙上前叉手施礼,大头战战兢兢问道:几位大人,什么重要的人犯,得您三位大人齐自送来啊?耶律三明和太平王罨撒葛、北院大将军萧展飞背负双手,冷着脸色齐齐一哼,把下巴高傲地昂了起来。

这都什么毛病啊?大头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话。

这时就听一人说道:今儿送来的人犯,就是这三位大人,牢头儿,赶快收拾牢房,请三位大人进去。

随着话音,一个身材伟岸、肋下佩刀的魁梧汉子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那老狱卒一见哎呀一声:大惕隐?大人您……您什么时候回的上京城啊。

耶律休格面噙微笑踱进院来,沉声说道:德王耶律三明、太平王罨撒葛、北院大将军萧展飞挟制皇上、皇后,假传圣旨,谋害朝中大臣,图谋不轨,意图篡位自立。

本大惕隐秘密还京,在室昉、郭袭两位大人的帮助下,将叛逆一网打尽,现拘押天牢待审,尔等可要把他们看仔细了。

耶律三明本来还算沉着,听到这里终于激动起来,他红着眼睛向耶律休哥咆哮道:耶律休哥,你敢血口喷人?本王忠心耿耿,几时有过反意?你带兵还京,猝杀我儿,还要栽脏陷害。

我明白了,我如今都明白了,老夫上了大当,上了萧绰那个婊子的大当!他一面说,一面向耶律休哥撞去,大头等人这才看到,他们三个不是背负双手不是因为趾高气昂,而是因为双手被人反剪着绑在身后。

耶律休哥脸色一沉,喝道:耶律三明,你竟敢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来人啊,掌嘴。

耶律三明惨笑道:老夫下场已然预料得到,还谈什么有礼无礼,怕得谁来?他话未说完,肩膀便被两个侍卫按住,另有一个侍卫上来,抡起腰刀,用那刀鞘啪啪啪在他脸上一通扇,扇得两颊赤肿,牙齿脱落。

耶律三明犹自痛骂不休,只是满口血沫子,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耶律休哥森然一笑,吩咐道:奉娘娘懿旨,这两日送押牢中的所有人犯,俱是耶律三明等叛逆软禁皇上、娘娘期间假传圣旨逮捕入狱的,着令立即全部释放。

耶律三明、罨撒葛、舞展飞三个钦犯立即关入天牢等待处置。

月华宫外的庭院中跪了黑压压一院子人,最前面的两个妇人披头散发,额头已是游青一片。

皇后娘娘,妹妹,亲妹妹,求你开恩呐,你姐夫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才被那耶律三明说动了心,他本来就是个窝囊废,什么本事都没有,靠着自家哥哥当过皇上,才封了个太平王位,妹妹你大发慈悲,饶了他吧,他不会作发的……跑在地上的女人哭得涕细横流,她正是萧掉的同胞二姐,太平王罨撒葛的夫人。

龙生九子,各个不同,萧绰的二姐乃妹相比,长相不尽相同,虽然眉眼很是秀丽,却是国字型的脸,下巴比较宽,眉毛也比较浓厚,比起么妹尖尖下巴、淡淡蛾眉的样子,显得更强悍一些。

可是,那今天生一张桃花面,看来又柔又媚的妹妹性情真就不及她强悍?她已哭求了一个时辰,嗓子都哭哑了1月华殿中毫无声息。

另一个妇人是萧绰的婶娘,萧展飞的夫人,她眼泪旺旺地看着萧二姐,没敢高声哀求。

自己的丈夫被抓了,可他本就是娘娘的叔父,娘娘和叔叔不比自己这个婶娘更亲?要放,也轮不到她来求情。

她现在只盼着娘娘吐口儿饶过姐夫,只要她能饶过太平王罨撒葛,再求她对别人网开一面自然也就容易。

可是,娘娘会饶恕他们么?想到被身边稗将突然发作,一刀砍下头颅,断尸如今还分别挂在城楼两根高高旗杆上的耶律楚狂,她的心就一阵阵的发哈……月华宫内,黄绫铺就的御书案上,案上一壶热茶。

茶已喝的没了滋味,萧绰也没有叫人更换,不过续上的水却是热的,热水喝进肚里,心里仍是冰冷的,连吐出来的气息都是冷冷的。

萧绰玉颜如霜,凤目微闭,反复思量着如今上京的局势。

朝中,太宗、世宗、李胡三支嫡系皇族的势力共同组成的三套马车权力架构被破坏殆尽了,同时这三套马车之下那些位高权重、团结起来势力足以威胁皇权的宗室,诸如穆宗后裔的也已七零八落。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接跨而来的政变,看似对契丹政权造成了沉重打击,可是天雷之火焚去了病树,只留下了世宗一脉,只要处置得当,就能一枝独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种种发应、变化、酝酿,自有其根源,那就是诸班势力对皇权的角逐,而这一切最终浮出水面,并在她因势利导之下,向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其触发的原因竟是罗克等人试图叛逃、自己阴差阳错醉酒被人凌辱,从而秘密拘捕诸人引发的,这是连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可是她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叛逃事件、辱后事件触发的机会,被她敏锐地抓住了。

她立逼变更了与室昉、郭袭秘密议定的只是针对耶律三明的锄奸计划小,推动了一场上京政坛的大清洗。

耶律三明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好,我给你机会,我只是一个软弱的妇人,一旦受人逼宫,还能有什么主意?政权、兵权,一股脑交给你,联避居深宫,再不露面。

耶律三明果然得意若狂,在他的血腥清洗下,除了见机得早,及时投靠的室昉、郭袭等人,整个契丹皇室有权有势、尾大不掉的宗室权贵几乎被屠杀一空,现在,该是销毁这把屠刀的时候了。

塔不烟急急走进殿来,尽管她是一个女人,也因为突然掌握的生杀予夺的权力而激动的两颊绯红,艳若桃李。

权力,的确是世上最让人陶醉的一服**。

娘娘,被关押在天牢里的大人们都放出来了,得知娘娘被耶律三明软禁、耶律三明假传圣旨、杀害诸多朝臣,大人们怒不可遏。

如今奉娘娘之命,由他们清查耶律三明、罨撒葛、舞展飞等人图谋不轨的详细证据,已经有了眉目。

萧绰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蛾眉微微一挑,笑得有些妖异:怎么样?找到了许多证据、足够的证据,室昉大人依我契丹律,为这些叛逆定罪一百三十一条。

萧绰轻轻一笑道:好,很好,室昉大人不愧是一代能臣,短短时间,就能办下这样的大事。

塔不烟道:也不全是室昉大人所拟的罪名。

那些被释放出来的大人们都是不遗余力,耶律三明等人这几天绞尽脑汁想出来借以屠杀宗室权贵的各种罪名,如今自然也都要算回到他们自己头上。

耶律三明等人已是百口莫辩、百死莫赎了!萧绰莞尔道:百死莫辩、百死莫赎,说的好,没想到你这不读书的丫头,也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塔不烟红着脸道:这……不是婢子说的,这是郭袭大人所言,婢子……婢子听了来。

萧绰哑然失笑,她缓缓站起身来,在殿中徐徐走动半晌,双袖舒卷,挽在身后,俏生生地站定,下巴微微抬起,淡淡地吩咐道:着令,耶律三明图谋不轨,罪恶昭彰,即刻明正典刑。

耶律三明府上一干人等尽皆屠戳。

遵命!塔不烟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

萧绰目中寒芒一闪,又道:太平王罨撒葛,附逆叛乱,处死,赐其全尸,王妃与王女,幽禁府第,砌死所有出入门户,终生不得踏出府门一步。

是!塔不烟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以上两人所属族产收归皇室,族人尽皆发付受害的诸皇室宗亲为奴。

塔不烟颤声道:是。

萧展飞么……舞绰略一沉吟,宫袖微舒,云淡风轻地道:处死!府中家眷,尽赐白绫,相关党羽,一律活埋。

塔不烟脸色苍白,哆嗦着道:是……是……萧绰凝视了她一眼,忽地问道:如果他们成功了,你说联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塔不烟垂下了头,浑身颤抖,没有应声。

萧绰幽幽地又道:你说我那姐夫、叔父,会不会对朕顾念亲情,朕的姐姐、婶娘,会不会为朕求情?塔不烟急促地喘息几下,低声道:婢子明白。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女皇一怒,血流飘橹。

没想到,朕之受辱,竟是一个契机,引来这许多变化。

萧绰合衣躺在榻上,毫无倦意:自秉政以来,手中两块荡手的山芋,内政与外交,如今已解决了一个。

老臣政要,几乎屠戳殆尽,与朝廷为敌者,打;为我所用者,拉。

朕可以大胆任再新人、多用宗至之外的能吏、多委一些流官,巩固皇权。

眼下虽是元气大伤,可是比起腐蛀丛生的旧况,从长远计,却是有利无害。

外交……,东方的高丽、东北的女真、北侧的斡郎改、西侧的粘八葛、西北的党项人,南边的宋国,个个都是刺儿头,哪一个也不好招惹,如今藉着汉使袭杀粘八葛使者、宋国使者一事,成功地甩掉了汉国这个包袱,并谋得了粘八葛的好感,宋国方面,虽然损失了一个使者,却得到了朕的善意承诺,如今他们志在汉国,也不会来与朕为难,朕可以安下心来收拾山河了。

和……还有一个人虎视眈眈,那就是庆王。

这根扎在我心里的刺,什么时候才能够拔去?可是不管怎么说,上京城总算真的太平了,朕总算可以在宫里面睡一个安稳觉了,上京城,如今是真正的属于朕的了,再也没有什么让朕担心、操心的事情……萧绰想到这儿,一个身影突地跃上心头,由不得她砰然一跳。

还有一些人没有处置……,这两日忙于国事,竟然忘记了他,一想起那个人,那一夜的屈辱、难忘的滋味,又涌上心头,尤其是在这静谧的深夜,记忆与感官更是异常的清晰灵敏。

那一晚疯狂交合的画面,纷纷乱乱地涌入脑海,那种**蚀骨的异样快丄感,从未体验过的畅快滋味,让这掌握着无上权柄、高高在上的一代女主冷酷坚忍的心防渐渐融化。

她结实有力的一双**渐渐绞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一旦体验过那种颠狂极乐的滋味,这寂寞深宫的少*妇心旌摇头,她的双眼渐渐闭起,抱紧了一个枕头,一声细细的、难耐的呻吟从她喉间逸出。

萧绰忽地掀开锦余,披散着一头秀发从榻上坐了起来,伸手抄起榻边几案上卸下首饰中的金钗,一钗扎进了自己的掌心,鲜血化作了一颗殷红的宝石,托在她的掌心里,刺痛一下子清醒了她的神志。

朕,不做任何人的俘虏;朕,不由任何人摆布,哪怕是自己的**!那一夜,只是一场梦,一场梦……。

明日,朕要亲自处置了他们,这荒唐的一梦,将从朕心中抹去,再无痕迹!杨浩默默坐在牢房里,到现在他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条亮无暇疵的**,到底属于哪个?冬儿去了哪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最让他几欲发狂的是,他一肚子疑问都得不到解释,牢房里更是静谧的似乎连蟑螂在墙角爬动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没有人跟他说话,他听不到一点声音。

每天,都会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来给他送饭,饭菜很不错,做的很精细,如果犯人每天都能吃上这样的饭菜,那监狱也可以当做皇宫了,问题去……只有一顿饭,每天只有一顿饭,尽管他尽量减少活动,还是饿的前胸贴肚皮。

其实他想活动也没有机会,每天,只有吃饭的时辰,他才会被人从床板上解下来。

每天只有那个时辰,他能听到一阵脚步声,甚至能分辨得出那是三个人的脚步声,对于一点声息都听不到的他来说,听到那脚步声时几如天簌。

脚步声会在他的牢房前停下,房门打开,走进一个人来,然后牢房门会锁起,会听到两个人如避瘟神,逃也似的离开的声音,紧接着,进来的那个人会拔出他的塞口布,扯下他的头套,解开他的绳索,看着他把饭吃完,然后再把他绑回去……想要获得更多活动的时间,他就只能放慢进餐的时间,把那精臻碟碗中的饭菜反复地咀嚼、下咽,他试着和那送饭的人搭讪,可是送饭的人不知得了什么嘱咐,就像一个哑巴,绝不会和他说一句话,每天送饭来的人,都是一个新面孔,都在重复着旧故事,眼前这一切,常常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这会不会是一场梦?正胡思乱想着,他又听到了脚步声,开门,关门,逃起……奇怪的是,留下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有走上来为他解开绳索。

等了片刻,杨浩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轻、很悦耳、很动听、也很……寒冷:杨使者,你还好么?杨浩一下子静了下来:女人的声音?好熟悉的声音,她是……?那个女人格格一笑,又道:敢对朕不恭的人,都死的很惨,而你,你竟凌辱了朕,朕……该怎么处置你才好?萧绰!杨浩心中如电光火石,本来难明的疑虑,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设想的疑问突然迎刃而解:老天爷,那呃……那晚是她,是契丹皇后!鼻端嗅到一偻清幽的香气,萧绰幽幽的声音忽然近了,就在耳边,一只软绵绵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胸膛,那幽幽的、仿佛情人般缠绵的声音带着一抹深深的恨意道:说起来,你是我萧绰的男人呢,我的男人,就算不是盖世英雄,也该有点骨气,你要是就这么吓死了,朕会觉得很丢脸的。

上帝啊,我上了女皇!杨浩一下子握紧了双拳:我不能这么死,我要活下去!《国学智慧大全》、《外交谋略学》、《三十六计》、《中外智者故事》、《十万个为什么》、《脑筋急转弯》……,哪个里边有强暴了女皇还能逃出生天的先例?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027章 一千零一夜嘴中的布被取了下来,头上罩的黑巾也摘了下来,杨浩动了动酸麻的嘴巴,无言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红战袄、蓝腰带,垂着白狐绒缨络的毡帽,一身宫中女卫的打扮。

妩媚的双眉,明亮的双眸,瑶鼻樱唇,娇艳如花,可是那自上而下俯视着他的眼神却让人非常的不自在。

高傲、憎恨、冷漠,还有一丝隐藏的很深的羞辱。

半晌,杨浩才叹了口气,低声道:那天……是你?萧绰冷冷地道:不然应该是谁?她……怎么样了?还有……还有……不必抱着任何幻想了,朕可以由你想到她有问题,自然也可以由她想到罗克敌、夸羽、王铁牛。

这几天,我杀了许多人,不过……他们还活着,因为我要弄明白他们为何而来,又要做些什么。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对朕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他们背叛了朕,这个理由就足够了,他们……会和你一起去死。

杨浩的神情微微变了变,随即却淡淡一笑:这倒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外臣既然玷辱了陛下,也没想过还能活着。

不过……冬儿什么也不知道,那一晚,我根本不知迷你会来,否则根本不会去,她告诉我,那晚陛下不会去……萧绰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一丝红晕,嗓音带着按捺不住的羞怒低喝道:就算是对-你自己的娘子,你就可以用强暴手段么?杨浩苦笑起来:外臣……修习过一种内功心法,是一门道家双修功法,那一晚,外臣心魔反噬,神志迷失,所以才……,否则的话,也不致如癫似狂地将陛下……不要说了。

萧绰胸前挺拔的玉兔急剧地跳动了几下,她的酥胸挺拔结实,轮廓优美,虽非甚大,可是俯身向他时,无形中却凸显的更加挺拔。

她平抑了一下呼吸,这才说道:朕最为倚重的女官,竟是你的娘子,朕提拔重用的几员宫卫将领,竟是你的兄弟,朕实实的没有想到。

不错,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但是就凭这一点,他们已有取死之道。

杨浩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这位皇后,沉声道:也就是说,他们要为你的识人不明而付出代价?萧绰睨着他冷笑:那又怎样?朕待他们不薄,将∫L个奴隶提拔成为人工人。

难道如今还要故作大方地释他们而去,让天下人都晓得我萧绰的心腹叛逃中原?他们的心既然不在这里,那就永远埋在这里好了。

杨浩情知今日她出现在这里,自己和冬儿他们就已到了最后关头,她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们的生命已走向了终结,可是这么冤枉桧、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去,他着实不甘心,明知不可能,他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反诘道:陛下擅杀宋使,就不怕因此挑起两国之间的一战么?萧绰微笑道:你和朕做出让步的一封国书来,孰重孰轻呢?皋国连番征战,国困民乏,如果此时和朕开战,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赵匡胤会为了你贸然开战么?何况,宋廷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替死鬼已经找到了。

说起来,朕还要感谢你,因为你,这些天死了许多人「朕的权力前所未有的稳固,再也没有人来掣肘朕、威胁朕,这都是拜你所赐啊。

杨浩这已是第二次听到她说这几天死了许多人了,他忍不住问道:冬儿、罗克敌、童羽他们都安然无恙,死的是谁?萧绰将自己的得意手段一一说了出来,杨浩哑然半晌,轻轻叹道:好心机,好手段!承蒙夸奖。

萧绰缓缓挺出一柄短刀,用锋利的刀刃挑开杨浩的衣襟,刀尖对准了他的心口,低声说道:现在,你可以去死了,你不用担心,你的娘子和你的兄弟,朕会逞他们一一上路,你先去黄泉路上等他们一种吧。

森寒锋利的刀尖将胸口的肌肤划破一道伤口,鲜血沁了出来,她用娇嫩的手指轻轻抚到杨浩胸口,沾起那颗晶莹的血珠,轻轻递到嘴边,慢慢吮去,似乎回味无穷地舔了舔嘴唇,迷离着眼神轻轻说道:你那样对我,我却只是一刀结果了你,这已经违背我萧绰做人的一向原则了。

这里没有旁人,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管当时是多么的不情愿,可是,是你让我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哪怕一生……就只这么一次。

萧绰的脸颊殷红如血,眼中露出一丝温柔,她轻轻地抚摸着杨浩胡子拉茬的脸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有时候,我也渴望做一个女人,一个叫人疼叫人怜的女人,而不是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惜,人生在世,大多身不由己,许多事是由不得你自己做主的,哪怕你是皇帝……都不可能。

你既然必须死,便只能死在我的手里,我不舍得旁人来杀你的……杨浩终于绝望了,他知道,当这个权力的狩猎场中,萧绰犹如狼环伺之中的一个女狼王,她永远只合用坚强、冷酷、理智的一面示之众人,当她一旦撕去伪装,在人前!臭糊呷蠃露,把自己软弱的一面毫无顾忌地展示出来的时候,嚯:觉得完全不需要在那个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时候,什么人才可以让时刻提务警惕的她完全不设防?只有死人……他闭起眼睛,苦笑着说道:我以为,自己的计划纵有疏漏,也是在逃跑途中为你所擒,却实在没有想到,会栽在这里。

我千里迢迢来到塞北,只是为了找回我的爱妻,带走我的兄弟,冒犯陛下,实非本意,阴差阳错,不是杨浩的错!冬儿是我的爱妻,罗克敌和童羽、铁牛是我的兄弟,他们承蒙陛下青睐,授以高官厚禄,但是他们却也曾为陛下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

来到契丹,本非他们所愿,如今他们只是想回到故土,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而已,并不想谋害陛下,更谈不上什么背叛,他们也没有错。

若是寻常女子骡逢如此遭遇,想必早已痛不欲生,而陛下回宫之后,却能迅速冷静下来,抓住机会利用宫卫三将和女尚官的‘失踪,事件,布置下这么一个连环计,将威胁到皇权的宗室势力扫荡一空,由此看来,杨浩所为,未必是让陛下羞愤欲绝的原因。

萧绰觉得在他面前自己正被一件一件地剥去所有的伪装,**裸地把本来的自己暴露在他的面前,神情不由有些慌乱,她张口道:我一一一一一一杨浩自顾地继续说下去:其实这也正审,不管哪个女人,到了陛下这样的身份地位,自九天之上俯瞰众生,就不会像一个豢养在深宅大院中的深闺女子一样只盯着自身的一些东西,是女人这件事,会被她看的很淡了。

陛下要杀我,与其说是因为一个男人冒犯了一个女人,不如说是因为我们的逃离损害了陛下的声望和你的权力。

做为一个统治者,你这样做同样没有错……。

-。

杨浩凝视着她,嘴角逸出一丝平静、安详的笑意:陛下身为监国皇后,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统治者。

陛下身为一个女人,更是女人中的女人,那晚的一切,我都记得。

陛下既对我坦诚相告,即将赴死的我也无需隐瞒,坦白地说……,那一晚,杨浩同样记忆犹新、迄今回味一一一一一一萧绰的脸蛋越来越红,连耳根、覆子都红得伤一只烧红的虾子。

剥去伪装,抛开她肩头沉重的责任,她也不过是个年方二八的年轻女子,她或许天姿聪颖,天生具备一个统治者的资质,可是如果她生在小门小户,嫁了一个普通的男子,那么她现在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聪明、能干、有些厉害的妻子。

可她不是,她生在代代出皇后的契丹萧家,她嫁入皇宫,做了契丹皇后,潜藏在她身上的一个统治者应该具备的冷酷、睿智、杀伐决断的能力就像一颗种子埋入了合适的土壤,得到了雨露的滋润,会迅速地成长起来。

她整日埋首在堆积如山的奏章案牍之间,已经渐渐快要忘记自己也是一个女人了。

而此刻,^~\\&恢复了自己的本性。

对这个用粗暴手段占有了她的男人,她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如今他就要死了,她不介意允许他在临死之前放肆一次。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一声号令,千百人头落地眼都不眨的冷血女皇,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女人……杨浩慢慢闭上7眼睛,低声道:听冬儿说,陛下弓马娴熟,身手极好,麻烦你出刀快一些,我随程大将军学刀时,曾听他说,从左侧第二根肋骨的位置一刀下去,可以直中心脏,马上毙命,死得没有一点痛苦一一一一一一萧绰的双眼渐渐氤氲起一团雾气,眸子却亮如宝石,闪着熠熠的光。

她的声音也变得很轻、很温柔:你放心,我出刀……会很快一一一一一一很快的一一一一一一刀被高高举起,握住刀柄的手紧紧地攥起,掌背上淡青的筋络都绷了起来,可是它却秸秸的,没有一丝颢抖。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这一生虽然短暂,却活得多姿多彩,知足了。

萧娘娘,我和冬儿在黄泉之下等着你,也许我们再相见的时候,你仍是容颜如花,娇丽无俦,到那时候,我们应该能抛弃彼此身份、地位的隔阂,忘记今日的恩怨,把酒言欢,尽付一醉了吧?萧绰轻轻叹了口气:休么事,你都要往最美好的一面去想吗?当我们黄泉相见的时候,很可能……朕已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女人,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如风中残烛,那时恐怕你根本不认得我了,也不想认得我的了。

或许吧,本来对你这样的说法我绝不会怀疑的,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未必,我们黄泉再见的那一天,也许很快就会到来,非常……非常快……杨浩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已近乎自言自语,含糊的萧绰已听不清了:赵光义领兵下了江南,韩德让一命归了西,契丹皇帝遇刺病危,萧太后提前控制了世上武力最强大的国家,变了……改变的已经太多大多了。

一场大雨逼反了陈胜吴广,诱发了秦帝国的崩溃;一张报纸决定了红军的导火线……,一个杨浩……虽然像慧星一闪,在这世间来去匆匆,却-给这世界带来了我造成的改变。

这改变将有多大我不知道,这世界将走向怎样的未来我不知道,更不知道那对以后的世人是祸还是福,我只知道,前世的我,是一个茧,这一世的我,是一只蝴蝶,虽然短暂,却无限精彩,这一辈子……我没白活……,娃娃、焰焰、妙妙,对不起了……萧绰努力地去听,却还是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于是冷笑道:有什么未必?如今,朕大权在握,朝廷上下,再也没有能与朕抗衡的力量,朕正当妙龄,怎么会死?谁能杀得了朕?杨浩无视悬在胸膛上的那柄利刃,微笑道:漫无边际的大草原上,雄狮、豹子、土狼、翎羊、黄鹿……,各种各样的动物都生活在那里,当草原上发生大干旱的时候,水塘一个个消失,河流一条条断绝,只有最深最大的几个湖泊成为野兽生存的最后机会,你说最后活下来的……会是什么动物?萧绰意志再如何坚韧如钢,终究还是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子,心中的好奇还是免不了的,忍不住答道:那还用考虑么,最后能活下来的,当然是雄狮。

错了,是翎羊和黄鹿。

怎合可能?怎么不可能?水源越来越少,为了争夺活命水,最强壮的野兽会日夜守候在水边,弱小的动物来到水边就会被它们吃掉,于是最弱小的动物只好放弃这个正在渐渐干涸的湖泊,逃向更远的地方去寻找水源。

一路上,它们会不断地饥渴而死、不断地在湖泊旁边被等候在那儿的强大野兽吃掉,可是它们的族群,总有一些能逃出去,最后找到生路。

然而那些守着湖泊等在草原上的强大野兽呢,当它们守候的湖泊干涸,当它们再等不来一只食物,想要逃离邳-片死亡之地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它们一路上已经再也找不到一滴水,寻不到一点食物,最后,它们只能全部死在逃亡的路上。

如今的契丹,就是那大旱的草原,而娘娘你,就是那只守护着水源的狮子,所有的人都在你的脚下颤抖,可是祸乱的根源并没有根除,干旱一日不解,危机就始终存在,最后,娘娘的下场就会和那头雄狮一般无二。

或许,甘霖会在最后一滴水干涸前到来?呵呵,杨某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杨浩口中比喻成干旱e!i危机,指的是逃向西北的庆王,他已抱着必死之心,心情平静下来,灵台反而一阵清明,他忽地想到,自己那个隐秘的身份,或许会成为他免死的最后途径,如果能与萧绰达成政治联盟,那么就能挽救自己和冬儿、罗克敌他们的性命,尽管这筹码还嫌小了些。

可是,他忽又想到,萧绰是不是一定会选择他?是否相信他掌握的那支力量足够强大?如果她选择夏州李氏做为合作伙伴怎么办?自己这些身陷囹圄的人也就罢了,芦州那些人也要自己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想到这里,杨浩不禁犹豫起来,却没注意到听了他这番话,不知触动了她的什么心事,萧绰高高举在手中的尖刀竟然悄悄放了下来「她似也陷入了沉思。

牢房里静悄悄的,萧绰目光闪动,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方才偶然释放的小儿女情态渐渐消迭,她的神情正在慢慢恢复,就像脸上有一张神的面具,刚刚偶然融解,此时正在重新凝固,笼罩了她的容颜。

当她的脸上那一丝偶然闪现的**、羞涩与温柔,正在被一贯的冷静、优雅、高贵而坚毅所取代,当她的眸子重又恢复了冷漠与精明,萧绰重新变成了萧皇后。

她还刀入鞘,盈盈站了起来,高高在上、仪态万千,』那间又回到了九天之上。

杨浩惊异地看着她,萧绰款款抬手,将面纱放下,遮住了自己的模样:很不错的故事,朕会好好想想它。

嗯早承蒙提醒,朕改变主意了。

杨浩身子一震,惊喜地道:娘娘要放过我了?惨觉得有可能么?萧绰晒然冷笑,她向门边走去,口中淡淡地道:朕觉得你说的故事很有趣,朕很想再听你讲讲故事,当你的故事讲完的时候,你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牢门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杨浩直瞪瞪地看着房顶,一脸的莫名其妙:还想听我讲故事……一千零一夜?这位契丹皇后是那位喜欢听故事的暴君哈里发投胎转世?那我算是谁?书到用时方恨少,』动物世界》我看的实在不多,我一天就一顿饭……就这么没了?杨浩明天要讲个什么故事?萧绰想听的是个什么故事咧?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028章 一夜又一夜是的,对契丹来说最大的威胁不在邻国,而在国内;对我来说最大危胁不在于那些位高权重的宗室子弟,而在于我自己。

至尊的宝座足以让有野心的人前仆后继。

源源不绝,杀掉二批有野心的权贵,很快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再出现一批。

我能一直杀下去么?我能永不失手萧绰心事重重,直到走出长长的莆道,见到站在那儿的诸多女卫和毕恭毕敬的狱卒们,她才打断了思路,淡淡地吩咐道:锁紧牢门,着你小心看护的那几个人。

都要好生看顾着,不可有一丝疏忽大意。

大头赶紧应了一声:是,大人吩咐的话小人一定会谨遵而亿萧绰轻轻哼了一声。

便自大头身边扬长而去,待女兵们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她离开,大头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直起腰来喃喃地道:那个瘟神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他怎么还不去死?他在老子这儿关一天,老子就没一天安生日子过。

唉!我说,哥几个,谁去把牢门关好?噪,你们别躲啊,我说老齐头儿,你去老齐就像吃了口苦瓜。

咧着嘴抗议:王爷,又让我去啊?不成,不能总是我吃亏啊,咱们拇战,谁输了谁去。

娘的,叫你们做点事。

一个个就会推三阻四。

来来来,拇战就拇战。

大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那几个一听说要去关牢门就马上逃得远远的狱卒都喊了回来。

拇战就是划拳。

耸时称为拇战,也叫打令。

几个人划起了拳:一定恭喜。

二相好,三星高照,四喜、五金魁,六六顺,七七巧,略哈哈,王爷,您请、您请,真他娘的晦气!众狱本陪着笑脸拱手作揖,输了拳的大头把肥胖的胸膛一挺,很想壮地向那阴森森的长廊菌道走去,仿佛那长廊尽头有一只吃人的野兽。

风萧萧兮,有点寒……脚步声又传来了,声音有点蠢重,不是萧绰那种轻盈的脚步声,尽管如此,杨浩还是转首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身穿狱官服装的胖子走到牢门外,慌慌张张地抓起铁锁,在门栏上缠绕起来。

一俟看清了他的模样,杨浩猛地一震,失声叫道:是你?那胖子刚把锁链在牢门上绕了几匝,还没来得及把铁将军扣上,就听见里边那个瘟神开口说话了,胖子吓了一跳,赶紧叫道:我没听见,我没听见他一边说一边赶紧扣锁,可是心惊肉跳之下,那锁眼就是对不上,杨浩又叫道:大头,是你!胖子的动作猛然石化。

怔仲半晌,他才圆睁双眼,抬起头向牢房中看来,看了半晌,他一身的肥肉都哆嗦起来:我我的天老爷,是大大大,大哥?杨浩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被重新绑在了床上,头上戴上了头罩,嘴里塞了一团布。

他茫然半晌,还是没搞明白萧绰耍干什么。

萧绰心事重重地离去时,忘记了给他戴上面罩、塞住嘴巴,当那狱官赶来锁门时,杨浩惊讶的发现,那狱官竟是久已下落不明的大头。

大头也实未料到自己私下打听了许久下落的杨浩就关在自己的牢房里,就是被他们惧若瘟神的那个人。

大头又惊又喜地冲进来。

匆匆问了下情形,便壮着胆子要为他解开束缚,却被杨浩一句话就阻止了。

大头,你纵然可以解开我。

但是我能逃出牢房么?能逃出上京大头一怔,停止了动作,神情有点发苦:大哥,兄弟没用,不说别处,光是这大牢外,就有就有郭袭大人派来的重兵层层把守,恐怕恐怕咱们是冲不出去的。

那么就不要轻举妄动。

机会只有一次,浪要了,就再也等不到可是,娘娘随时可能会杀你呀。

如果我现在贸然逃出去,现在就得死,耐心等下去,也许还会有生机。

杨浩顿了一顿,又问:礼宾院的宋国使节那边怎么样了?他们可曾追寻我的下落?我这几天私下打听大哥的消息,听到了一些消息。

娘娘已经把国书交给了张同舟大人,并且保证一定严查到底,辑查真凶,给宋国一个交待。

并说那封国书是赵官家翘首企盼的紧要信件,张将军已帝使团先行赶回宋国去了。

卑杨浩思索了一下,说道:大头,你帮我做几件事。

大哥你说。

密的危险,包括皇宫之内,我既然被关在这里,他们应该也在这。

好。

第二,你有空时到南城福字客栈附近转悠转悠,帮我去找一个人,她是我的妹子,叫丁玉落。

萧绰再精明,再如何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手眼通天,掌握我的所有情况。

她既然第一时间散布了我和冬儿、罗克敌等人失踪的消息,以玉落的机灵,必然会立即潜伏起来。

就算萧绰知道罗克敌有个正在追求的汉家女儿,也未必会派人去抓她,也难以抓得到她。

北城皇城区她很难进入,这处客栈已是她能与我取得联系的唯一所在。

她一定会常那附近转悠一番,你帮我找到她,把我现在的处境告诉她,寻找她的方法是杨浩低低嘱咐一番。

大头听了连连领首,说道:那成,那就委曲大哥一下,弟先给大哥重新戴上头罩,以防有人生疑,然后便按大哥的吩咐去做。

他取来头罩,正要为杨浩戴上,杨浩凝视着他,忽然低声唤道三大头。

大头手上一停,嗯?了一声。

杨浩道:你,已在此地娶妻生子?是。

杨浩犹豫了一下。

说道:大头,你要想清楚。

以萧后的手段,如果知道你帮我,很可能把你和你的家人都拖进来,你有妻儿需要照顾,就算置之事外,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的。

大头迟疑了一下。

双眼深深地凝视着杨浩问道:大哥。

你听说我在乱箭之下丢了大嫂独自逃命的时候,有没有恨我?杨浩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从不觉得,斩了鸡头、烧了黄纸、拜了把子,就得让兄弟把一条命都卖给自己。

大头眼中凝起了泪光。

他咧嘴一笑,郑重地说道:大哥;我做过一次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我不想再做第二次,我知道跟大哥站在一起是怎样的危险,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没有因为我的不义而恨我,现在也不用因为我的出头而负疚。

我去了!他把头套给杨浩套上,又将塞口布抱犹术讲他的口中,站起身来老出门尖。

长廊甭道阴森森的也…风回去时脚步仍是笨重的,却有力了许多。

风萧萧兮,热血***!傍晚时分,当一缕夕阳从牢房天窗照进来时,杨浩本以为今日无望的饮食居然送来了。

脚步声很杂乱,但是杨浩马上噢到了饭菜的香气。

当他被除去头套,拿出塞丘布时,他发现今天牢里出现的东西与往昔有点不同。

首先是四个高大魁梧的犯人。

旁边放着一个半人多高的木桶,桶中雾气氤氲,显然盛满了热水。

旁边有匣有屉有盒子,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

他们不由分说便把周身无力的杨浩录了个精羌,然后把他扔进桶中,四个人一人拿一条丝瓜板子。

把杨浩刷成了一只红通通的炙水虾,然后又用皂角、澡豆,把他洗成了一个香啧啧的乖宝宝,最后又为他修理了头面、专去了胡子,换上一身洁净轻软的袍服,然后才打开食盒,把一碟碟精致的饭菜摆在他的面前。

最为难得的是,其中居然还有一壶。

杨浩一直莫名其妙地任由他们摆布,直到看到丰盛的饮食,心中才不由一沉:莫非萧绰回去以后。

终究又改变了主意,要把自己马上处死?罢了,本没想着能逃出生天。

这样死法,总算做个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饱死鬼。

他横下心来,神情反而泰然,饥肠辘辘这下也顾不得细嚼慢咽拖延时间了,他风卷残云一般把饭菜打扫干净,也不管里边有没有放毒,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不出他的预料,很快,他的眼皮默,沉重起来,开始昏昏欲睡了。

果然……我要死了当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

他便沉沉睡去,当他再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被绑在床上了。

我没有死杨浩心中一喜,随即就发觉下体处发凉,似乎袍服被人解开了,杨浩大骇,赶紧扭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自己被绑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旁边隐隐有一道细细的呼吸,带着压抑的急促,然后一只战战捷兢的小手忽然抚上了他的要害。

杨浩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那只小手柔软细嫩,挑逗的动作十分生涩,一开始甚至不敢紧紧握着他。

杨浩又惊又骇,喉中发出咖唔的声音。

只想质问她是哪个,可惜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双柔荑小手把玩良久,渐渐臻于熟练,杨浩心中惊惧反感。

身体却本能地发生了反应,被那双酥嫩的小手已是撩拨得一柱擎天,他的腹中也渐渐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一团烈火,不停地燃烧着他。

忽然,那双手离开了,杨浩刚刚松了口气,就感觉一个光滑的身子爬上了榻,跨坐到了他的身上嗯俯在他身上的女体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双手撑在杨浩的胸膛上,弓着脊背,袅娜的腰肢款款摆动,如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地尝试着,一寸一寸地加深。

直到他那行将爆炸的尘柄缓缓没入一处紧窒、湿热、幽深、**的所在是她一定是她,她,她竟是这样一个放浪无耻、沉溺肉欲的女人么?不对掩浩心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夹在他腰间的那双大腿幼滑细嫩,结实有力,在他身上轻轻起伏的臀部圆润丰盈、弹性绵软,她像骑马一样迎凑着,将杨浩一步步引领向极乐的巅峰,渐渐粗重的喘息和她低回婉转的呻吟,就如火上浇油一般,让他的**不断向顶峰攀登。

当身上的女体已是香汗津津的时候,杨浩再也克制不住,喉间发出一声低吼,炽热的岩浆凶猛地喷射出去身上的人儿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口,轻轻地喘息着,就像一只轻盈的猫儿,柔软的头发轻轻拂着他**的胸膛,传来一阵阵战栗的余韵。

许久许久当她的情绪完全平稳下来,那动石的呼吸声不见了,她很冷静地离开他的身体。

在悉悉索索中穿戴停当,杨浩感觉到她为自己系好的衣裳,然后牢门轻响,她便向幽灵一般离去了。

第二个夜晚,当四个新面孔的壮汉抬着浴桶、食盒出现在他牢房中时,杨浩怒不可遏地挣扎起来。

可惜只被人数行灌了一杯酒下去,他便昏昏欲睡任人摆布了。

结果一如前夜,仍是一个**的夜晚,当云收雨住,那具弹性惊人的幼滑女体再次离开他的身体时。

杨浩就像一只掉在陷阱里的野兽一般厮吼着表达自己的愤怒,直到牢门关上,轻盈如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顾然倒在床上。

有美女以身相就,本是一件快意的事。

如果这个美女是个身份无比高贵,无数男子都得跪倒向她摸拜的神一般的存在,那更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极乐享受。

可是杨浩却只感受到极度的屈辱和愤怒。

但凡有点自尊,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人绑在那儿,任由一个女人予取予求,仅仅是把他的身子当成了一件传宗接代的工具,哪怕她美若天仙。

他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抵抗萧绰的淫威,唯一的选择,就只有对付自己。

于是,杨浩绝食了。

为了男人的尊严,为了自己的贞操。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要像一个被人强暴的女子般,用这样的方法来抗争。

那一夜,她也是这样屈辱的感觉吗?杨浩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绝食的结果,是精美的宫廷御膳变成了流食,几个粗壮的囚犯用漏斗强行给他灌服,以保证他的营养和充沛的体力,如此这般折腾了三天,杨浩放弃了绝食,已经对不起自己的面子了,就不要对不起自己的胃了。

既然面对强*奸时,不能抗拒,那就好好享受吧!杨浩采取了另一种报复的方式,他开始主动的配合,直到对方骨软筋酥,在战栗颤抖中忘形地呻吟,在他的反击下频频失守,最后软绵绵地伏在他的身上,哪怕歇息了大半个时辰,离开他的身体时亡双结实有力的大腿都在突突地打颤。

一夜,一夜,又一夜,杨浩的日子就在这种屈辱和极乐中度过。

每晚,都会有一个狐仙般的妩媚丽人,带着如度如兰的芬芳来到他的身边,在一番欲仙欲死的缠绵之后再悄然离开时间好象过去很久了,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那些天的腥风血雨在普通的上京百姓记忆中已经开始淡化,人得往前看,日子得往后过,谁会一直记着过去呢?上京城在皇后娘娘的治理下。

重又变得秩序井然、蛟个衣旧。

上流人物之间的明争暗斗。

他们才不放在,上。

久病的皇上身子已然大好了,时常在寝宫院落和御花院中散步,前几天还尝试着引弓放箭,射下一只鸟儿来。

听说,娘娘举贤任能,不问出身,选拔了许多并非王室宗亲的能臣干吏委为流官,统治那些造反失败的皇室宗亲家族的领地和子民,朝廷比以前更牢不可破,远在天边的庆王永远也不可能再杀回上京来了。

百姓们为这一个个喜讯而欢欣雀跃,他们只想过过太平日子而已,这些消息对他们来说,当然是最好的消息。

月华殿中,萧绰一袭白衣如雪。

花枝草蔓眼中开,小白长红越女腮。

灵秀而妩媚的容颜,如玉般剔透的白嫩肌肤,一双眸子像蒙上了一层水雾的宝石般莹润动人,与月余之前的她比起来,那时的她就像一朵娇艳却少了些活力的鲜花。

而现在的她,就像一朵鲜花的花瓣上流动的晶莹的晨露,似乎无上的权力把她滋润灌溉的更加成熟妩媚、更加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有一种沁入骨髓的柔媚。

一个白须白眉的老者坐在她对面,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她的皓腕上,凝神半晌,老者忽地双眉一挑。

收回手指,欣然起身,拱手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哦?本宫喜从何来?老者满面春风地道:娘娘有喜了,而且怀的是一位龙子。

萧绰攸地一下站了起来,颤声道:当真?老者矜持地一笑,傲然道:若是寻常的医士,当须四个月以上时,才能从脉象上看出是男是女;老臣虽不敢自夸杏林国手,不过有孕月余。

这男女脉象的细微差异。

却还是能探得出来的,老臣一生行医,但凡为人切脉,还从未失误过,好,好,好。

萧绰又惊又喜,连忙道:来再,取明珠一解,重赏黄院正。

哎呀,老臣惶恐,多谢娘娘赏赐。

那老御医忙不迭施礼道谢。

又嘱咐道:娘娘初怀龙子,当保重凤体,戒嗔戒怒,怡身养性,老臣与诸位医士计议之后,当拟一个食补单子上来,以保龙胎。

好,有劳黄院正了。

萧绰欣喜万分,待那黄院正退下,身边内侍宫女纷纷上前跪拜道喜,萧绰含笑叫起,眸中的惊喜却渐渐被一抹暗暗泛动的寒光所取代。

皇帝寝宫,萧绰默默伫立,大殿中虽然宽敞,可是药味仍是经久不散,沉睡在龙床上的皇帝脸色苍白、形销骨立。

沉默半晌,萧绰忽然一转身,大步走出了寝室,立于外殿,玉面一寒,沉声喝道:这一两个月来。

陛下的身子明明已经大好,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啊?侍候在皇帝寝宫的擅治透箭疮、毒伤的御医和侍婢、内缘们面面相觑,大气儿都不敢喘。

自打京师接路发生政变,皇后娘娘就加强了皇帝寝宫的安全,所有负责为皇帝诊治箭疮的御医、负责服侍的内侍、宫人一律固定下来,日夜守在宫中,且不再调入一个新人。

还把他们的家人都看管起来做为人质,以防有人效仿弑杀先帝的法子,买通皇帝身边的内侍行凶。

此后,娘娘又赏赐重金,让他们对外张扬皇帝身子大好的消息,他们也都照做了,谁都知道,现在传出皇上身子大好的消息,对上京稳定具有多么重大的作用,他们都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人,就算娘娘没有许给他们好处。

他们也是要不遗余力地为娘娘造势的。

可是实际上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早就纯靠药物吊着性命,寝宫里所有的下人都知道,皇上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很可能连今年冬天都熬不过,这些事每天都来探望皇上的娘娘当然心知肚明,今儿怎么突然大发雷霆了?迟疑牛晌,寝宫总管勃里海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娘娘,皇上他他的本体这两天一直不舒服萧绰生色俱厉地道:这两天?这些日子皇上的身子明明已经大好,都是你们这些不开眼的奴才侍候不周,皇上一时任性,要开三石的弓,你们毒么就不拦着些?害的皇上用力过巨,绷裂了伤口,以致病情复发?吼…啊勃里海眨巴眨巴眼睛,终于明白了娘娘的意思:现在上京已经稳定下来了,皇上的病情也不能再瞒着了,要不然没准哪一天皇上猝然驾崩,如何向天下臣民交待?娘娘这是找个由头把谎圆回来啊。

勃里海从善如流,立即应声道:是是是,奴婢们该死,皇上要试试三石的弓,奴婢怕扫了皇上的兴。

没有从中拦着,害得皇上病情复发,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勃里海说着便跪下去磕头如捣蒜,太医和其他内侍、宫女见状,纷纷跪下去请罪,萧绰冷笑一声道:你们也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好,来人呐!萧绰高声一喝,宫门轰然打开。

两大队披甲执锐的宫廷女卫在塔不烟率领下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萧绰凤目一睁,杀气凝而不散含而不露,凛然喝道:将这些奴才尽数处死,一个不留!遍地伏尸中,萧绰独立其中。

阳光斜照如殿,把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就像一只母螳螂的刀臂,孤峭、笔直。

雪白莹润的小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她的脸上却露出了甜蜜柔情的微笑:儿啊,娘用许多人的性命来保证你的新生,你在娘肚子里,可要乖乖的喔。

现在,娘要去杀了你的亲生爹爹,等到他死了。

再寻个理由,把这些日子为皇上诊病的太医杀掉,这些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咱们母子了牢房中,杨浩的面罩已经被除下去,站在他面前的,仍是一身女卫打扮的萧绰。

与上次满脸恨意不同,此刻的她脸上带着轻轻浅浅的微笑,略视着杨浩时,就像一个柔情如水的女子凝视着她的情郎,看得深知萧绰为人的杨浩不寒而栗。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

杨郎,你我做了一个多月的夫妻,为什么你看到我,却是这样一副表情?今天,你肯除下我的面罩,是不是决定杀我了?是呀。

萧绰甜甜地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柔声道:杨郎,人家,已经有了和你共同的骨肉。

你将成为契丹皇帝的亲生父亲。

开不开心?萧绰的表情秀媚无比,隐隐泛着一种母性的慈爱光辉,杨浩却是越看越冷,他苦笑道:其实,你不必一定要杀我的。

萧绰轻轻地叹气,幽幽地道:其实我真的不想杀你,和你在一起这一个月,比我以的岁月加起来都快活。

我没有骗你。

当今皇卜才是我帆火力,可是如果说我对这些上哪个男人用情最深,你要远远地超过了他在我心中的份量。

杨浩冷哼一声道:荣幸之至!萧绰莞尔,她款款走近,红袄内洁白的衣领,衬得她细腻的肌肤如瓷般细润,使得她就像新录了皮的蛋清一般别透、干净。

杨郎,你能让我萧绰钟情于你,让你的儿子成为一国之君,旁人百世千秋都不可能的到的幸运,你都拥有了,纵然早死几十年,这个代价和获得的回报。

难道不值得吗?她说着,浅笑嫣然地自袖中摸出了一把锋寒的尖刀。

杨浩目光一闪。

忽地说道:庆王还在西北,你想一统契丹,留给你的儿子一座大大的江山,这个心腹大患,却不是轻易可以铲除的。

萧绰举着尖刀缓缓走近,唇角仍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是眸中已凝起了两痕泪光:傻瓜。

难道你还不明白?你的故事。

到今夜就已讲究了么,庆王之势。

可不比朝中百官那么好对付,或许我们可以联手,置之于死地。

你保证了朝廷上下再没有一个敌人。

而我,则拥有银州。

萧绰充耳不闻。

带着淡淡感伤地道:你很聪明,知道花言巧语打动不了我,男女之情更无法阻碍我下定的决心。

于是用军国大事来打动我,可惜,没有用的,今天,你必须死!两行清泪顺着她清水莹润的脸儿轻轻淌下来,她微带哽咽地道:谢谢你陪我的日日夜夜,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儿子,让我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

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夫君,剪下你一绺头发永远带在身上,当我死,去的时候,它会陪着我一同入葬杨浩仍然在说话:就像你也有数不清的秘密,不可示人的秘密一样,我是宋国的使臣,但是,同时我还有另外一个秘密的身份。

我是,党项七氏秘奉的共主,在西北拥有庞大的力量,正在酝酿对付夏州李氏的一场兵变…很奇异的场面。

一个就像一个柔婉多情的妻子,在脉脉含情地倾诉,含泪与深爱的丈夫诀别,另一个却在正气凛然地纵横夭下大事。

萧绰的刀已然举起,在听到这一句时,终于在空中凝住,痴立半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萧绰一旦拿定了主意。

就如箭已离弦,任集天下所有人来,也休想再阻拦得住,这已是我第二次为你改变主意她缓缓放下手中利刃,目光闪动着道:这个故事,似乎更吸引人,你不妨说说看。

看它能不能打动我。

这事儿,的从赵官家兵伐北汉国开始说起了。

当时。

我是广原程世雄将军身边一个。

校尉,因为向赵官家献计,迁北汉百姓入宋境,以收釜底抽薪之效,于是奉命以三千铁骑,护五万百姓东行萧绰注意听着,心中隐隐有种不安。

这种不安来自于杨浩的神情,他的神情不再是第一次决意赴死时的安详坦然。

也不是明白自己的借种计划时的愤怒屈辱,更没有反抗无效之后的自暴自弃。

此时的他,侃侃而谈,神态从容,充满了一种胜券在握的强大自信,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萧绰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她直觉地感到,攻守之势,似乎正在悄悄改变,杨浩似乎掌握了主动,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他是自己的阶下囚,生死都在她一言之间,昨日似乎还自暴自弃。

沉溺肉欲的他,怎么会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难道能道他一直以来的表现根本就是一个圈套?可是,他的陷阱究竟是什么?杨浩把结识李光奉,被他认为义子,得到党项七氏拥戴,秘密计谋对付夏州的一切合盘托出,然后坦然望向萧绰,说道:如果你我联你说会不会比现在这种情形对契丹更为有利呢?我知道,男女之情与江山社稷比较起来,敦轻敦重,你心中自有一本帐,所以我今天不和你谈男女之情,只谈国家大事。

萧绰目光闪动。

凝神想了许久,遗憾地向他摇摇头:你的提议很诱人,但是如果是在你刚刚来到上京的时候就提出来,联或许会考虑。

可是很显然。

那时你并没有与联合作的意图。

或者说如非万不得已,你没有靠向契丹,与宋国为敌的意思。

那是你唯一的机会,但是你错过了。

杨浩敏锐地注意到,她又开始自称联了,也就是说,个人情感的波动,现在已经不能再左右她的决定,她现在重又变成了契丹的最高统治者,在用一个政治家的思维在考虑问题,于是,他的眸中悄然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

萧绰仍在很诚恳地表白:当你被联抓进这里的时候,你再提出来这个计划,已经不合时宜了。

就凭你污辱了联、就凭联需要你们的消失来诱使德王自露马脚,权衡之间,联还是会要你们死。

而现在她长长地吸了口气,双眸已完全恢复了清明:现在更是绝不可能!联腹中的孩子。

目前才是联最重要的,为了确保他身世的秘密绝不泄露,漫说是合作。

就算你拱手把西北之地奉献与联,联也一定要杀了你。

杨浩笑了,很的意地笑,就像看着一头狡猾的狐狸终于跳进了他的陷阱,萧绰已经重又举起了刀,却被他这种神情激怒了,她怒道:你笑什么?杨浩微笑道:你不能杀我,就因为你有了孩子,所以你绝不能杀我。

萧绰冷笑:为什么?你不会天真到因为你是孩子的父亲,联就会对你手下留情吧?那倒不是。

杨浩移开目光,悠然说道:皇城西墙根儿下面住着一户人家,叫脱罗华察儿。

耶律休哥进城后剿杀德王叛军,他家的大门上曾经被人砍过三刀,还射中两箭,直到昨天,才找人修好,重新漆过,也不知现在干了没有,劳烦娘娘派人去查看一下,好么?萧绰登时色变,厉声道:你说甚么?杨浩又道:枢密院堂官明里帖木儿今天下午犯了绞肠痴,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傍晚的时候,南城门贺家牛羊肉铺掌柜的婆娘生孩子难产,一对双胞胎呢。

也不知道现在是否母子平安,娘娘如果现在清闲些了,帮我打听一下。

如何?萧绰如见鬼魅。

脸色苍白地瞪了他半晌,忽地转身就走。

一万五一下子传不上去?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029章 反守为攻早朝一散,没多久的功夫,杨浩的牢房里又多了一位客人。

杨浩的眼罩被除下的时候,他似乎睡的正香,鼾声如雷,萧绰没好气地道:别装了,你明知道我还会来,装腔作势的做什么?杨浩的嘴角很可恶地向上一勾,微笑着张开了眼睛,朕又变成了我,他马上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这个朕……似乎有点方寸大乱了。

乱得好,越乱越好,敌营已乱,我才好趁虚而入!他微笑着道:娘娘早安,昨天杨某说的事,娘娘打听明白了。

萧绰冷哼一声,单刀直入地道:你好大的本事,牢里面有你的人?杨嘉慢条斯理地道:不止,牢外也有我的人。

萧绰脸色又变,杨浩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嘴巴,二人大眼瞪小眼地沉默半晌,萧绰沉不住气了:你,,你想怎么样?不怎么样。

杨浩悠然道:如果今天我还没有活着踏出天牢大门,上京城里就会谣言四起,说,皇后娘娘有喜了,可是娘娘腹中的胎儿,却不是当今皇上的骨肉。

娘娘一得知有孕的消息,马上就迫不及待的要来杀我。

还没来得及昭告天下臣民吧?如果我的消息抢先传开,娘娘才昭示天下怀了龙子,你说这谣言会不会被人当真呢?何况,军松枢密之地,朝中大臣署衙办公的时候犯了绞肠病的事我都能知道,我要找出点足以证明自己说法的证据,还会很为难么?何况你我肌肤相亲一月有余,我要说点娘娘身上很隐秘的东西做为证据也是易如反掌萧绰立即反驳:你是啊,我是蒙着眼睛的。

杨浩立即截过了话碴:一开始的确是的,不过后来就不走了,娘娘这两天来,总是很粗暴地一把就扯掉我的头罩。

弄得我的头发都疼了。

你怎么不仔细看看,头罩上有没有孔洞呢?萧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慌忙拿起头罩,仔细地检查着,杨浩眼中带着挪愉的笑意说道:娘娘春情上脸、艳若桃花的神情,杨某看得清清楚。

娘娘温香软玉般的身子,在杨某身上颠颠倒倒,秋波宛转,若喜还嗔,几番雨骤风狂,恰似荷,啪!他的颊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萧绰面红如血,崩溃地叫道:住口、住口、你,你,你卑鄙、无耻萧绰终于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什么陷阱,这个陷阱竟是她自己挖出来的。

这个杨浩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这牢里也有了他的人,可是仅凭有了内应,他显然没有能力就此逃出天牢,所以他一直隐忍着,寻找着最佳的机会,直到自己被他那个雄狮守候水源,直到自围死境的寓言所打动,为了解除自己的窘境。

含羞忍辱地决定向他借种。

那时的他,想必真的是感到屈辱羞忿的。

可是很显然,他很快就醒悟到这是他的一个权会,是他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于是他不再被动地充当自己的一件工具,而是主动地配合着她,直到她珠胎暗结,于是这个陷阱最终形成了一她自己欢天喜地的跳了进去,现在还能跳得出来吗?杨浩说道:娘娘如今该怎么办呢?执意要杀了我?成!杀了我之后,你还得服下堕胎药,杀死你腹中的孩子,杀死所有已知道你怀孕的宫人,已确保这个谣言不会对你构成威胁。

之后呢?如果皇上病体痊愈。

或许你还有再做母亲的可能?要不然的话,行尊降贵,再去找个男人借种?我与娘娘有了合体之缘,最初实是阴差阳错,我知道娘娘不是一个放浪无行的女人,你只是迫于无奈,想着既已有过一次,为了要个儿子。

也就无妨再做第二次、第三次可是如果你再找个男人来借种。

哪怕是问你自己的心,你还能做得到心安理得吗?还是说,你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做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杨浩字字句句,如枪似箭,说的萧绰心如刀割,泪流满面,她嘶声叫道: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扬起手来就要扇下去,可是看到杨浩的眼睛,满腔的勇气登时如雪狮子遇火,化为了乌有,她已经没有勇气再与他对视了,尽管现在杨浩还被绑在那里,只要她扬手一刀,就可以结果了他的性命,可她觉的自己现在才是那个阶下囚,正等着别人一言决她生死。

杨浩放缓了声音,说道:放了我,放了冬儿、罗克敌他们,我会找到一个借口解释失踪一个。

多月的原因,来搪塞悠悠世人之口。

至于你我之间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

萧绰含泪稀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杨浩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因为。

我不会伤害自己的女人、孩子。

更不会利用他们!就算你我今后相同陌路。

我做人的原则,不会改变。

萧绰沉默了,他不只是宋国的使者,他还是党项七氏奉为共主的人。

夏州李氏遭遇的困境她很清楚,所以她很了解杨浩的潜势力有多大。

如果说他能取代夏州李氏,成为西北王,成功的可能是很大的。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可以成为一方霸主,甚至可以称王建国、做一国之君建永载史册之功业的人,却冒生命之险到上京城来救他的发妻,一个微不足道的民女。

以他的权势地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可他还是来了,毫不迟疑地来了,他说的这句话。

应该是可以信赖的。

可是,人心是会变的,这些上没有人是一成不变,永远保持相同的想法、相同的信念的,就像她未嫁时还是个养在深闺、天真烂漫的女孩儿。

可是当她被逼到这个位置,当她的一举一动牵涉到无数人生死的时候,由不得她不去改变,难道她就喜欢杀人么?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萧绰迟疑着说道:可我更相信。

人的想法是会随着地位、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我怎知道,十年二十年之后,当你成为一方霸主的时候。

当你拥有了庞大的力量,不进则退的时候,你会不会改变主意,以这个秘密要挟我和我们的儿子,要我契丹帝国附庸于你?杨浩盯着她,良久良久,突然说道: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嗯?杨浩一本正经地道:其实,,我是赵匡胤的儿子。

啊?杨浩很认真的道:这话说起来话就长了,那时候,官家还使一条蝼龙棍闯荡江湖,在曲阳救了一个被强盗掳劫的少女萧绰动容道:京娘?杨浩道:不错,原来你也知道呀?话说官家当时义薄云天,打退歹人之后,允诺要把京娘送回永济,为了表白自己没有私心,还与京娘义结兄妹。

可是孤男寡女京娘如花似玉,官家气宇轩昂。

路上倒底一时冲动之下,有了男女之情,于是春风一度,珠胎暗结。

可是官家那时正志在天下,哪会让家室束缚了自己手脚?况且他在曲阳时,对那寺中上香的信徒与和尚们信誓旦旦要送这妙龄少女还乡,决无半点私心杂念,如果这事儿传开,他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所以,官家一咬牙、一狠心,就做了个负心人,在把京娘送回家乡的第二天,就偷偷溜掉了。

萧绰的眼睛越睁越大,眸子里闪烁着一串好奇的小星星,似乎连她正被杨浩逼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都忘记了,杨浩忽然发现。

原来八卦之魂深深埋藏在每一个女人的心中,就连萧绰这样的女中巾锢也不例外京娘已经有孕在身,可她一个,未嫁少女,蓝田种玉,哪敢对人提起?只得匆匆找了个人嫁了,其实呢,这不过是瞒天过海之计,你道我为什么能成为大宋升迁最快的官儿?因为官家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想对我有所补偿。

不对!萧绰快要被他呼悠瘸了,却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合情理的地方,急忙说道:你既然是赵匡胤的儿子,那又为什么瞒着他暗中在西北积蓄力量,试图取夏州而代之,自立为王?杨浩一脸沉痛地道:这还用问么?以你的聪明,难道想不萧绰略一思索。

洗然道:我明白了,你你才是赵匡胤的长子,可是你的身份就算赵匡胤承认,却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得到满朝文武的信任,不能认祖归宗,不能被立为太子,你心怀怨尤,所以,,所以才想自己打下一片江山?杨浩很崇拜的看着她,由衷地说道: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想不佩服你都不成。

事实上,我所图的不只是西北,我只是要以此为根本,夺回本应该属于我的,中原的一切。

萧绰吃惊的道:你你要篡夺宋廷皇位?不对,有点不对劲儿,我怎么总觉得怪怪的萧绰蹙起黛眉。

苦苦思索半晌才回过味儿来:我正在问你,如果将来你改变主意。

用这个秘密胁迫我们母子该怎么办。

你忽然扯到你是赵匡胤的儿子上去做什么?顺着这个疑问再一想,萧绰忽然发觉他看似合情合理的身世之谜似乎也漏洞重重了。

她忽然明白过来,恼怒地道:你在胡扯!抛开你本霸州人氏不谈,就说赵匡胤。

赵匡胤闯荡天下时,已然娶了妻室,还谈什么因为家室之累不想娶妻?纳一房妾室很困难么?他能把京娘千里送回家乡,再把她送去自己家中有什么为难?如果两情相悦,固然会因为当初的豪杰壮语被人引为笑谈,却也绝对谈不上什么鄙视,他会放任自己喜欢的女子怀着他的骨肉嫁与旁人?,最为重要的是,你说他是偷偷溜走的?那么二十年过去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能湮灭的都湮灭了,皇家子嗣是何等慎而重之的大事,就凭你片面之辞,他就相信你是他的儿子?就算你拿出令堂的信物来,事关江山社稷,这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相信你是他的骨肉,哪怕仅在半信半疑之间,还会让你几番出生入死。

险陷绝境的危险来搏取功名?你还妄言什么取而代之,夺回应属于你的一切,如今宋廷皇权稳定,皇弟、皇子皆在,皆可立为皇储,宋廷皇室不乏继承,就算赵匡胤自个儿在金殿上拍胸脯向群臣保证你是他的亲生儿子,群臣为了皇帝的令誉和皇权的稳定,也一定会誓死拒绝一个私生皇子的出现,你凭什么得到他们的认同,要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杨浩微笑道:有道理,太有道理了,这件事用在你的身上,是否一样合适?萧绰一怔。

杨浩缓缓地道:你担心时过境迁,我的心意改变,那就是至少相信我眼下的为人了?就算不信,如今你的地位表面风光,其实还算不上绝对稳定,如果我说出这件机密,除了害得你身败名裂,如庆王一般的野心家猝然有了更有力的借口反你,对我又岂有半点好处?现在的我,于公于私,都没有理由说出这个对我有害无利的借口,不么?至于将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能湮灭的都湮灭了,谁会凭我片面之辞,还会想起几十年前一段秘辛中的妹丝马迹,肯相信契丹皇帝与我有关连?纵有人言,那时皇帝继位久矣,朝中皆是亲信、子嗣亦不匿乏,娘娘的地位已稳如泰山,谁还敢非议?不为皇室利益,就为他们自己打算,文武百官也会誓死拒绝这个无聊传言的影响,对么?萧绰神情百变,久久不语。

杨浩扭动了一下身子,轻轻笑道:现在,娘娘可以为我解开束格了么?萧绰立在他身畔,沉吟良久,幽幽说道:我本以为,当我有了身孕的时候,就是你的最后死期,万没想到,被你将计就计,反是我作茧自缚,你赢了她把牙关一咬,手中刀连连挥动,便将缚过他双手双脚的柔韧牛筋都削断了,杨浩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睨了眼她珠泪盈盈的柔弱模样,忽地猿臂轻伸,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把她拖到榻上,萧绰一惊,可是手腕被他一按尺关。

登时酸软无力,刀子当咏一声掉在地上。

萧绰吃惊地叫道:你做什么,难道还想胁持我?联就算与你同归与尽,也不会容的丑闻传于天下,更不会再受你胁迫,答应你什么条件。

杨浩目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微笑说道:公事已经谈完了,不要对我一口一个联有,成么?赵官家在皇宫里面对家人时,也是自称我的,娘娘,现在你我之间,只是人和一个女人的关系。

放下你的架子好不好?…萧绰更慌了,娇躯都发起抖来: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杨浩眯起眼睛,一只大手顺着娃纤细的腰部曲线,渐渐滑向丰隆高翘、柔腴圆润的臀部,嘴巴贴近她精致的耳垂,低声说道:这些日子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现在就想对你做些什么。

我杨浩还从不曾想过身为一个男子,也有被人强暴的一天,这个,场子若不找回来,我这一辈子都会有心理阴影的,萧绰面红耳赤地挣扎起来:不可以,我不想再和你有半点关系杨浩蛮横地道:可是我想。

娘娘以女主临朝,统率百万虎狼,北**政,悉决于手。

能把这样一位娘娘压在身下,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是么?萧绰愤怒地捶打起他来,可是杨浩的手突然有力的像是一对铁钳一样,她如何挣脱得开,萧绰突然软了身子,红着脸哀求起来:不要,现在,,现在是白天,白天自有白天的情趣呀,莫非娘娘还要等到晚上?说着,杨浩手上一紧,已裢下了她的罗裙,薄而透明的贴身亵衣,完全遮挡不住她玲珑透凸、妖娆动人的**,反而更增无限的诱惑,雪白腻滑的**,修长浑圆的双腿,都散发出旖旎香艳的诱人光采。

衣衫除去,鞋袜除去,榻上出现了一只**的白羊儿,当遮体的衣物尽皆除去时。

萧绰反抗的力量也被完全抽尽了,她蜷缩在床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双白玉如霜,纤巧秀气的天足瑟瑟地发抖。

杨浩的目光从她纤巧圆润的足踝、笔挺滑腻的小腿、丰满圆润的大腿一路向上延伸,甜香沁脾,掌下把玩着的圆润娇嫩的臀,滑腻温软,如丝般柔滑。

娇躯丰若有余。

柔若无骨,指尖掌心尽是柔软幼滑、绵绵软软的美妙触感。

纵目所及,面前是堆玉砌雪似的一个玉人儿,粉光致致,毫无瑕疵。

杨浩的目光渐渐炽热起来。

他除去自己的衣衫,在她那要害处轻轻一探,萧绰的娇躯就像中箭般的一震,孕后的妇人体温更高、更易动情,那里竟已是湿热泥泞,花露潺潺。

真的不要么?杨浩轻笑,满心快意,多少日的屈辱郁闷在他重掌主动的这一刻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他压住那光彩夺目、雪梨玉瓜一般的臀丘,猛地攻进她完全不设防的身体,在她耳边低声道:男人和女人,就应该男在上,女在下,除非我允许,否件你再不可以扳鞍上马未及几合,萧绰便在他身下娇喘吁吁,她忽地想到了什么,突地推搡反抗起来:不行,不可以,我的孩子,,我刚刚有了骨肉,不可以啊,我竟然忘了,这样的话那么只有委曲你了?什么?萧绰一呆,随即就是一声尖叫,优雅的颈子像天鹅般高高扬起,散乱的头发猛地甩向肩后,身子僵挺了片刻,然后便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下去,整个身子都酥了。

杨浩的下巴垫在她圆润光滑的肩头,挪愉道:听说越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女人,越喜欢被虐的快感,是不是因为自己平常总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萧绰已无力回答了,在杨浩的轻轻律动下,她鼻息咻咻,半睁半闭的妩媚双眸中满是盈盈的水波,四肢摊开了,她放松了**,任由他肆意地出入着,随着他每一次的进攻,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呻吟,她羞愧地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如他所说。

在这种近乎强暴的野蛮下,体验到了一种异样的、更加强烈的快感杨浩很快察觉到了她身体的反应,心头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萧绰绝不是一个用**和爱情就能征服的女人,哪怕她在床上对你再如何的柔情万千、依依若水,当她披上衣衫,戴上后冠的时候,都会马上恢复一个统治者的理智,而不被个人情感所左右。

然而,一个多月的恩爱缠绵,不可能不在她的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再加上这一刻强势的反攻,从智计谋略,再到个人情感,从心理到生理,对她的双重击溃,将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或许这不能左右她的意志,但那只是明面上的。

深藏在她潜意识的感觉,将不知不觉地影响到她的决定。

杨浩知道,现在他才是真的安全了,而且,,他的天地一下子变得更广阔了,曾经遥不可及的一切,现在也不再那么遥远了。

此番回到中原,就该走向赵官家摊牌的时候了,他是不可能容许我轻易的窃据西北的,难道我能告诉他就算我不占有西北,那里将来也会出现一个对宋国更具敌意和威胁的政权?我唯一的选择,只有强势的离开。

而今有了与契丹合力对付庆王的盟约,必可牵制宋国可能对我的讨伐。

吃干抹净逃出契丹,马不停蹄再逃出大宋,他***,得罪了当今天下一帝一后,两个最强大国家的统治者,要是还能跑回西北去活蹦乱跳的,我也算是古今天下第一人了。

男人活到这个份上,值了!感觉到胯下那娇媚的身子渐渐已适应了野蛮客人初次的闯入,杨浩放下心思,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的旖艳缠绵之中,如驰骏马。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一首已淡忘了许久许久的歌,那一次,是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的重大时刻,准确地说,那是他的初夜。

他的寝室,他的卧床,电脑里播放着一首苍凉豪迈的歌:千秋霸业百战成功,边声四起唱大风。

一马奔腾射雕引弓,天地都在我心中。

狂沙路万里关山月朦胧。

寂寞高手一时俱无踪。

真情谁与共生死,可相从,大事临头,向前冲,,开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