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回到泰宁宫,顾元早在翘等盼,人呢,人儿?皇甫世煦一见顾元便问。
回皇上的话,奴才喊了辆马车,让玉姑娘先去高府等着了!顾元前后脚跟着皇上和郎宣进了泰宁宫,伸出手来已准备为皇上宽衣解带了。
高府?皇甫世煦愣了愣,就是几个月前郎宣租下的院子么?正是,皇上,郎总管当时买下高府,尽管只用了一回就闲置了,但奴才们都怕哪天皇上您还要再用,所以平时干脆就让宋询的那几个乡下亲戚轮流着去看管一下,对吧,郎总管。
没错,皇上,高府一直都还在着呢,奴才觉得这点小事不用让皇上费神,所以就没有告诉皇上您,不管怎样,高府都是您和玉姑娘值得记忆的地方啊,郎宣手脚麻利的抱来皇上要更换的衣物,绞绫细纹蓝衫,和同样材质的腰带,以及一双青布鞋,既静雅朴素不示奢华,又让皇甫世煦显得神采俊逸。
看来真是,朕实在太粗心大意了,郎宣,等空了,你不如替朕好好布置布置高府,朕忽然想到在宫中斗促织不太合适,但要是我们在高府里游戏一番,那也是人间一大乐事嘛,皇甫世煦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稍许兴高采烈了一下。
呵呵,奴才记下了,皇上!轻装简行,都换成了平民衣服的三人匆匆溜出了宫,直奔高府而去,一路上,皇甫世煦都在揣摩玉鸣的来意,许久不见,她去了哪里,回百万庄了么,人是长胖些了,还是更消瘦了?想起不告而别的那夜,皇甫世煦都觉得心痛,若不是碍于平昭池的问题一直都没法解决,他早就遣人去探询玉鸣的下落了,难道是夏薄栖遇见了玉鸣,特别让玉鸣赶来京城的么?这个念头一起,皇甫世煦反而有些心情沉落,他是皇上,亦是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想把玉鸣牵扯进自己危机四伏的纷争旋涡中,若不是在百万庄遇险,恐怕连自己是皇上的真相,都还要隐瞒下去,不是为了别地,皇上和男人都是一言九鼎,只有能实现的承诺,才有勇气说的出口,撇开平昭池不提,天下未定这块心头大石,也是自己不想冒然去找玉鸣的重要原因,他若能得胜,便要给她一个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让她在自己身边快乐幸福的享受着国泰民安九州富饶,不用担惊受怕,不用愁肠百结,夏薄栖啊,夏薄栖,朕竟忘了叮嘱你,别把玉鸣带入危险中。
一到高府,皇甫世煦率先跳下车,推门而入,正站在院中的两个人同时回脸看到了他,皇上!民女玉鸣拜见皇上!,皇上,小民柴竞见过皇上!两人地神情。
一脸严正。
半分都见不到别离重逢后地喜悦。
皇甫世煦地手脚有些凉。
他预感不好。
一定有什么特别重大地事情生了。
你们……皇甫世煦把平身二字生生咽下肚去。
他不想作为一个皇上面对自己地朋友。
你们快起来罢。
这是干嘛呢。
你们应该知道朕更愿意像普通人那样和你们相处啊。
怎么多日不见。
就跟朕如此生分呢?紧随皇甫世煦进门地郎宣和顾元见此情形。
悄悄地掩门退了出去。
顾元。
玉姑娘这次出现。
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郎宣悄悄探问道。
嗯?是啊。
顾元挠挠头。
你这么一说。
我还真觉得玉姑娘好像很凝重似地。
唉。
多事之秋。
神佛保佑。
皇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和玉姑娘之间。
可千万别再出什么状况啊!郎宣轻轻长叹。
院子里地玉鸣和柴竞却并不起身。
玉鸣反而将头垂地更低。
民女戴罪之身。
不敢起来!什么?戴罪之身,这从何说起?皇甫世煦望向柴竞,柴竞默然不语。
玉鸣,别这样好吗,有天大的事你先起来,我们一起慢慢想办法,相信我,嗯?皇甫世煦一步跨前,不由分说,硬拉起了玉鸣,接着又对柴竞道,你也是,难道还要朕来搀你起来吗?柴竞颇为尴尬,只得随着玉鸣站起来,立在一旁。
皇上!玉鸣真的有罪,罪在对你隐瞒了身世,今日,我是特意来向你请罪的!玉鸣无法因皇甫世煦的承诺释怀,在揭破真相,见到皇甫世煦的反应前,她地一颗心始终是惴惴不安的。
嗯?皇甫世煦怔住,但只是短暂地数秒,他语气不容置道:隐瞒了身世?那好吧,就当你真的有依旧把我当成是高士煦,我们进屋慢慢说,成不成?玉鸣看向柴竞,柴竞点点头,玉鸣叹道,那好吧,这些事,也实在不方便在外面说,我们在内堂详谈好了。
由于早就打走了宋询地亲戚,玉鸣便亲自沏了壶茶给皇甫世煦端上来,冒着袅袅热气的香茶奉到皇甫世煦手中时,他才感到了旧日地一丝温馨又回到了身边,有意无意的,接茶的双手就握住了玉鸣,能再见到你,真好!玉鸣没有闪避,却将杯托硬塞入皇甫世煦的手中,皇上当心烫,拿稳了,说着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
皇甫世煦咽下一偻失落的清苦,转手将香茶置于桌上,好吧,现在你可以说了,我高士煦洗耳恭听!玉鸣退下几步,在客人的边座上坐了,皇上,您可还记得五年前的黄金案?驸马爷南宫纥,监守自盗,窃取了太仓银库的二百六十八万两黄金,然后被先皇赐死?皇甫世煦的眉毛跳动了一下,脸色渐阴,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皇上您再仔细辨认一下,我是谁?玉鸣微微仰起头,直直的对视着皇甫世煦。
皇甫世煦盯了玉鸣半晌,她是谁?是啊,她是谁呢?五年前,他跟驸马爷南宫纥并无太多的交集,皇姐大婚,本来是大喜之事,可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却并不太开心,因为皇姐嫁人之后,便得离开皇宫,住到驸马府去,空荡荡的皇宫,独独剩下自己,天天埋于枯燥的学业中,除了授业老师的严厉管教,父皇和母后也没多少时间和自己亲近。
南宫纥时有进宫,但多半都是父皇宣召,所以一入宫便直奔朝殿或御书房而去,偶尔有彼此碰到的时候,南宫纥会恭谦的问他,太子殿下最近可好,又读了些什么书?之类的客套话,而他同样客套的应付几句,两人便因为尴尬而彼此匆匆别过。
直至皇姐出事,他对南宫纥的了解也还仅限于,为人恭谦谨慎,无大德行亦无大过失的平庸印象,如今玉鸣重提南宫纥,难道,她跟南宫纥有什么关系?皇上,玉鸣她就是南宫纥的妹妹南宫骊珠啊!见皇甫世煦良久不语,柴竞终于出言道破了玉鸣的身世,玉鸣当年跟着南宫纥的侍童逃出驸马府以后,在四处躲避追兵之际跌下山崖,头部受到重创,后虽经竭力救治拣回一条命来,但从此失去了摔伤前的记忆,连她的容貌也因为跌伤而有所改变,这也许就是皇上您一直没将她认出来的缘故。
南宫珠?柴竞的话如一道惊雷,震得皇甫世煦整个人都呆住,他双目圆瞪,看看柴竞,又看看玉鸣,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你是南宫骊珠?你怎么可能是南宫骊珠?是啊,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怎么会是南宫骊珠!玉鸣苦笑,可当我和皇上您一起再次摔下山崖,被饶林子救醒后,我竟然慢慢恢复了一部分记忆,皇上,我已想起公主她曾带我进宫,见过几次皇太后!皇甫世煦的脸色灰白,没错,皇姐是带南宫骊珠进过皇宫陪母后,大概也就一个月一次而已,并且从不留在宫中过夜,所以其实,我对南宫骊珠已无多大印象……可是,皇甫世煦停了停,接着道,南宫骊珠不是已经逃走了么,为什么她还要回来,为什么,玉鸣你要告诉我你是什么南宫骊珠?玉鸣敏感到皇甫世煦的问话不对劲了,皇上,你,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哐当!一声刺耳的锐响,被皇甫世煦猛烈扫落在地的,是玉鸣刚才为皇甫世煦沏好的香茶,响声中玉鸣和柴竞目瞪口呆,望着满地的碎片和茶水渍,以及愤怒的像头狮子的皇甫世煦,不知说什么好。
皇甫世煦攥紧了拳头,站起身步步逼近玉鸣,你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和皇姐的感情,知道南宫纥带给父皇母后和我多大的痛苦,你早不说晚不说,为何突然冒出来,在我们皇甫家几乎快要淡去痛苦时,又来撕扯我们的心?你逃走了,你摇身一变成了赌姬玉鸣,呵呵,好得很,那你就一直当你的玉鸣不行吗?为什么,又非要告诉我什么狗屁真相?啊,天呐,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你到底想做什么啊!&!第三卷 天下争逐 第三十三章 追溯真相(上)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阵列赚取积分吧!!!鸣用力咬紧嘴唇,却还是无法阻止泪水如珠坠落,各样的心理准备,然而当真的面对皇甫世煦的愤怒时,她依然觉得自己就要被这愤怒所摧毁。
撕心裂肺的绞痛,并非只属于皇甫世煦,在柴竞的山中小屋所相处的快乐,多少都让人心存一丝幻想,玉鸣不希望,她和皇甫世煦真的走到尽头,可是,面对双眼红的皇甫世煦,她和他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吗?皇上,当年的事情是非曲直终归是要理清的,恳请皇上您先冷静一下,听我们把话说完行么?玉鸣的泪水和皇甫世煦的愤怒,让柴竞不得不横插其中。
但是皇甫世煦压根都没听进去,他依然逼视着玉鸣,怎么,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在告诉我你是南宫骊珠之前,究竟有没有想清楚后果,嗯?你有没有想清楚,你正在亲手断送我们曾经过往的一切,重挑皇甫家和南宫家的恩怨情仇!我有想清楚!玉鸣含泪哽咽道,我想的很清楚!真相总有一天要揭破的,如果你认为这就是断送的话,长痛不如短痛,皇上,我没有重挑两家恩怨的意思,却是一定要讲清当年盗案的真相,何况还关系到二百多万两黄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让库银军饷消失于国。
皇甫世煦怔立良久,终于缓缓松开了双拳,他颓然的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认为,好吧,朕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说罢,一步步退后,回到座边,跌进椅内。
玉鸣抹去一脸的泪水,强忍痛楚,从怀中取出了一叠纸卷,走上前,呈于皇甫世煦面前。
这是什么?皇甫世煦不接,冷冷的问道。
这是我哥哥留下的,找回百万两黄金的线索!噢?皇甫世煦瞳孔收缩,这么说,你们已经找到了黄金的去向?没错!柴竞也走上前来。
皇上。
不瞒你说。
自你平安回京后。
我们不久也跟着来了京城。
因为我们商议了很久。
都觉得黄金不可能在那么短地时间内。
被转运出京。
如果说要找出丢失地黄金地话。
还得在京城内追根溯源。
黄金在哪儿?皇甫世煦问道。
就在太仓银库附近地地下!柴竞答。
什么?皇甫世煦大吃一惊。
你能肯定?此事说来话长。
尽管期间颇费了一番周折。
然而最终还是让我们解出了谜团。
这都要多亏玉鸣啊。
鸣儿。
你来向皇上讲一讲整件事情始末吧。
柴竞转向玉鸣道。
嗯。
那我就从五年前讲起吧。
玉鸣看着手中地纸卷道。
虽然有一些环节。
仅是我和柴叔地猜测。
但想必也和事实无差多少。
五年前。
当时地恒安王爷皇甫照便早有谋策搅乱朝政。
想趁乱篡位。
最少也不能让先皇地皇位坐得太安稳。
而当时朝廷和瞿越国地战事。
也正陷于泥之中。
于是皇甫照便将目光盯上了朝廷从各地紧急征收调运地一笔军饷。
也就是那二百六十八万两黄金。
嗯,那二百多万两黄金,的确对瞿越的战事影响很大,皇甫世煦的目光越过玉鸣和柴竞,望向中空的某点,仿佛想起了鹤城地失而复得,朝廷的费尽周折,战死的无数将士。
玉鸣接着道:恒安王皇甫照自然不好亲自出马,万一计划败露,朝廷追查起来,他不仅捞不到半分好处,还会给恒安带来削藩地严重后果,所以他只能在暗中指使,而小王爷皇甫钰手下有一个幕僚,姓江名柄易,此人据柴叔推测,应该是一名已经下狱问罪的死囚,绰号千面毒,真名叫江山,是被皇甫钰出重金从死牢里偷换出来的,属于见不得光的阴险歹毒之人,派江柄易去行动,即使万一事败,恒安王爷亦可以很轻松地将罪责推脱的一干二净,只是,连恒安王爷都没想到,江柄易其实早就被昌乐王爷皇甫诞收买,故而,昌乐王获悉消息后,也打上了这二百来万两黄金的算盘。
噢?此中曲折,你们是怎么猜想到的?皇甫世煦听得有些糊涂,不禁纳闷地问道。
因为我曾经在恒安王府被江柄易所劫持,想从我口中套出黄金的下落,可惜我当时并未恢复记忆,对于五年前之事丝毫也想不起来,于是江柄易就大致讲述了一些黄金案的端倪,不过,那时即使我有记忆,也根本不清楚黄金地去向的,玉鸣鼻子一酸,眼泪险些又要涌出。
江柄易劫持了你?皇甫世煦骇然,对玉鸣地关心又暂时压过了怒,他没想到玉鸣竟然为了一件五年前地旧案,吃苦头,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你是怎么逃出来地?玉鸣摇头,还算好,他没能把我怎么样,只是给我灌了些不知所谓的汤药,想促使我恢复记忆,那种汤药喝下去后五脏六腑如遭火焚,分外难受却一点效果也没有,后来是恒安王的另一手下赶回,才杀掉了江柄易,解救出我来。
恒安王?皇甫钰的另一手下?皇甫世煦越听越糊涂,恒安王会那么好心救人么?难道当年他并未参与他父王的阴谋?这一点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他要么就没参与黄金案,要么就是他觉得江柄易的行为不可取,想要另找办法寻出黄金?玉鸣颦眉凝思道。
恕下民插句嘴,皇上!柴竞开口道,我觉得江柄易既然是昌乐王的人,像皇甫钰那么精明,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毫无察觉,有可能,他是借机除掉昌乐王的眼线也说不准。
皇甫世煦转念一想,也有些道理,玉鸣,那些汤药没给身体留下什么隐患吧,有没有找郎中仔细诊治一下?怜叔给诊过,也吃过一些药来清理体内的余毒,想是无大碍的。
那就好,江柄易这狗贼真是死有余辜,换了朕,非把他大卸八块不成,玉鸣,你接着说,后来怎样了?嗯!玉鸣点头道,接下来的,也大致是猜测了,江柄易明里是替老恒安王办事,暗中却逼我哥哥偷盗出库银转交给昌乐王,可也许老恒安王并不是很放心江柄易,又另派有人催逼我哥哥,再不然就是我哥哥很清楚盗银的后果,处于两难的夹缝中,尽管被逼无奈精心设计了盗案,却最终没将库银交到任何一人手里,而选择了在一个隐秘的,谁都想不到的地方,藏匿了这批库银。
听你话中的意思,皇甫世煦望着玉鸣,难不成驸马爷有什么把柄落在江柄易手中,才会被他胁迫?这个……玉鸣怅然道,说出来其实不关我哥哥的事,而是因为爷爷。
爷爷?你爷爷怎么了?他不是经商起家的嘛!玉鸣难堪的低下头,叫我怎么说好呢,以我后辈来评论他老人家的是是非非好像不合适,而且关乎他老人家的声誉,我实在无法启齿……皇甫世煦想了想,如果实在无法启齿,不提也罢,朕只是好奇,有什么事严重到南宫纥明知死路一条,还要以身犯险的盗取库银?玉鸣咬紧嘴唇,沉吟半晌,才下定决心般,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瞒二位,据江柄易所说,那是因为爷爷是靠暗地里与北方蛮族进行私贸,才的家。
原来如此!皇甫世煦悠悠道,十商九奸,经商之人用些非常手段财倒并不足奇,可背着朝廷的规定,暗中私贸,一旦被查处,不但会抄没全部家产,还会株连九族。
也因为此,爷爷在受到胁迫之时,为了保全子孙,选择了服毒自尽,可爷爷并未想到,对方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哥哥。
皇甫世煦长叹,可叹可悲,南宫纥怎么就不掂量一下,私贸是死罪,盗取库银同样是死罪啊!我想哥哥大概也是为了保住爷爷的声誉吧,但,这件事里还另有曲折,这是我后来在解开藏银机关时,所悟到的,玉鸣再次呈上那叠纸卷。
皇甫世煦这回并未拒绝,接过纸卷慢慢打开,看了一阵后,皇甫世煦皱眉道,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好像是游戏或棋谱类的讲解,却又与我们寻常的棋法不同?皇上明鉴,这确实是棋谱,只是一种古代下法,双方各执数子,排兵列阵之后,依照一定步数与走法开始厮杀,斩杀掉代表对方主帅的棋子则为胜,玉鸣解释道。
棋法?棋法和丢失的库银去向有什么关系?皇甫世煦还是不明就里。
皇上你先别急,且听我将此棋谱的来历讲给你听,你还记得,我们在百万庄附近遭到刺客追杀,坠入山崖后,柴叔凭着我身上带的一本书的香味,最终找到我们并将我们救出的事吗?当然,朕还记得那是你义父怜牧,特意将柴竞的隐龙散化水后,浸泡入书页中的缘故,朕也还记得你一直说那本书平常无奇,怜牧怎么会偏挑这本书来收藏。
&!第三卷 天下争逐 第三十四章 追溯真相(下)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阵列赚取积分吧!!!对,就是这本书,我一直随身带着却并未现有任后来由于严重受潮,我便拿出来晾晒,这才隐约觉着有些书页不对劲,那是书页本身不该有的一些细小裂纹,对着强光我仔细观察后断定,一部分书页是经过裁碎,将不同的字句重新组合,再裱糊成新的书页,然后装订成册的,于是我小心的将其浸泡去浆,并逐一拼凑,总算是复原出原章,就是这本棋谱了,可读完拼凑出的棋谱,我才明白,自己手中的,只是棋谱的上卷,还有下卷不知去向!玉鸣说到这里不得不停住,因为棋谱下卷的收集又将涉及到柴竞私入皇宫,非法盗取,玉鸣求助般的看向柴竞,不知该如何向皇甫世煦解释。
嗯?这只是半卷吗?皇甫世煦将手中的纸卷翻了翻,却看不出所以然。
柴竞清了清嗓子,不是的,皇上,我们已找出下卷,现在在你手中的,是全部棋谱无,不过这下卷的得来,乃是小民的又一项大罪!说着,玉鸣和柴竞两人重又跪下,似等皇甫世煦的落。
皇甫世煦狠狠的给了两人一人一对白眼,将纸卷搁在桌上,你们俩欺君罔上之罪还嫌不够大吗,好啊,既然是大罪,也不在乎再多个一两项的,说罢,朕好好的给你们记着就是。
皇上,这不能怪柴叔,是我求他帮我的,柴叔说当年先皇闲暇时好像很喜欢招我哥哥入宫,两人在御书房内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而且摒退左右,谁也不让进,加上《御赌呈祥》的书封上,另有暗记,喻指御书房的梁檐有东西,一方面我寻物心切,一方面又怕扑了个空,无端惊动皇上你,于是,柴叔百般无奈,只好冒险一试,夜入皇宫,方得到棋谱下卷!玉鸣忐忑不安的补充道,若要论罪,皇上就单论我一人之罪好了,便是将我下了大牢问斩,也不干柴叔任何事。
皇甫世煦冷然一,朕算听明白了,敢情你们是私入皇宫,来去自如地盗取皇宫之物,如入无人之境对吧?柴竞此刻倒分外平静,淡淡道:下民获什么罪都无所谓了,五年前的黄金案,神眼侯柴竞其实已不存于世,如今,能解开万两黄金消失之谜,柴竞便是身异处,也死而无憾了。
皇甫世煦怔住,半晌才道,为何这么说,五年前的黄金案费尽多少人心思,不也没找到黄金的下落吗?下民和别人不一样。
最重要地是南宫纥是下民地朋友。
当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朋友犯下重罪。
家破人亡。
却不知他犯案地原委。
更破不了自己职责所在地案子。
不仅有负神捕地名衔。
更可谓上对不起朝廷。
下对不起无辜战死在鹤地千万将士。
皇上可能不晓。
当年地朝廷上。
就下民地无能。
亦有诸多非议。
认定是下民有意包庇南宫纥。
其实他们地非议也并非完全是恶意中伤。
于公于私。
如此之重案悬而未诀。
下民绝难辞其咎。
下民在纷纷扰扰中。
心如死灰。
不得不主动辞去捕快一职。
尽管也是为了让先皇不必左右为难。
可却落下了徇私舞弊地口实。
下民忍辱含垢这么些年。
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想找出丢失地黄金。
令久悬地案子有一个结果。
以告慰忠骨长埋瞿越地所有将士地英灵!皇甫世煦默然。
良久深深颔。
置生死于度外。
置死地而后生。
朕现在忽然可以理解到你们地心情了。
你们先平身。
关于棋谱下卷你们还没给朕一个满意地说法呢。
玉鸣手中地棋谱。
为何下卷会藏在御书房地梁檐上?玉鸣和柴竞相互看了一眼。
站起身来。
各立一旁。
玉鸣道:虽然我现在还没见到怜叔。
可据我猜想。
当年怜叔是我哥哥最好地朋友之一。
我哥哥在明知时日无多之际。
将最紧要地东西交给怜叔保管。
既合情合理。
又易于避人耳目。
怜叔是生意人。
常年四处走动。
和朝廷上下无任何瓜葛。
就算有人怀疑我哥哥转移黄金。
也不会怀到怜叔头上。
我甚至还能断定。
哥哥他案之时。
怜叔很可能人都不在京城。
怜叔收下哥哥地物品。
以他地广博学识。
自然也不会觉得这本《御赌呈祥》有甚稀奇。
会当作哥哥不识赌技高低。
随便寻了一本书便投其所好地送给他。
可是当我哥哥被赐死后。
《御赌呈祥》则成为故人地一个念想。
是故怜叔便不在乎它地内容有价值与否。
而将其格外珍惜地保存起来。
而于危险之让我随身带走哥哥地遗物。
依皇上看。
玉鸣地这种理?再合理不过。
皇甫世煦肯定道。
所以你刚才才提到先皇。
正因为《御赌呈祥》是你哥哥地遗物。
棋谱地下卷才有可能是他藏在御书房地。
对吗?那倒未必!玉鸣淡淡道。
未必?难道先皇会无聊到藏一卷无关紧要的棋谱?皇甫世煦有些不高兴。
皇上,这棋谱的下卷并非棋谱,而是一局未走完的残棋,皇上如果您认真想一想,当年除了我哥哥和先皇,又有谁能在御书房下棋,并藏起棋局呢?南宫纥和先皇或许下过棋不假,但先皇根本用不着藏起棋局啊!皇甫世煦倒也不是固执起见,而是确实想不透其中缘故。
嗯,好吧!玉鸣想了想说,到底是谁藏的棋局我们暂且不必争执,反正二人都有可能不是?这局残棋我依照上卷棋谱上所记载的走法,经过仔细的推算,现已下完,并另绘有棋局图,皇上请过目!玉鸣说着,从怀中另取了一块叠好的布帛,走到皇甫世煦面前,将其展开在桌上。
这是棋局?我怎么一点头绪都看不出来?皇甫世煦凝神盯了一会儿,一头雾水的问道。
是棋局,皇上,你看到的这些勾勾圈圈奇怪的符号,其实每一种符号都代表一类棋子,这种最圆的小圈代表太阳,叉为太阴,另为罗候、计都、白虎等九大类,依照代表象征天、地、雷、风、水、火、山、泽的八卦来布局,因为五行之中东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南方丙丁火,北方癸水,中央戊已土,那么如何借五行相生相克,天时地利人和来赢取棋数的胜利,便是关键所在了,我虽不清楚,先皇和哥哥,他们到底谁执哪一边的棋,可在我所绘制的棋局图上,就是朱笔所示的一方胜,墨笔所示的一方输,玉鸣亲手指点着皇甫世煦看棋局图,然而皇甫世煦除了觉得头大,还是一通云里雾中。
朕弄不懂这些!皇甫世煦随手抛开了布帛,你就跟朕直接说,这棋局图和黄金的去向有何关系吧。
我们在离太仓银库不到三里的地下,现了一座空墓,墓内布满夺人性命的机关,却没有棺椁以及任何陪葬物品,下民仔细勘察过,主墓室被人重新封砌,另外墓道也被人为的填充泥石堵死,而封砌主墓室的墙壁下角边,就有这些奇怪的符号,布局格式以墨线方为准,于是在玉鸣解开棋局之后,下民又重下地墓,在朱笔方胜利的位置,找到了开启地下主墓室的齿轮机关,皇上,你瞧,下民斗胆,取了一两锭黄金来请皇上过目,请皇上明鉴,这是不是景熙年间所铸库银?柴竞从腰间抽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也走上前,在皇甫世煦的面前打开布包,里面果然有两锭黄澄澄的大金锭。
皇甫世煦着实吃了一惊,他拿起其中一枚,在手上掂了掂,百两一锭赤金,分外沉实,再看元宝底部中间一个库字加印圈,一左一右各是景字和熙字,不是景熙朝的库银又是什么?你刚才说地下空墓,又说地下主墓室,到底是个什么情状?皇甫世煦拿着金锭悠悠问道。
呃,下民没说清楚,其实就是墓中墓,在原本的空墓之下,还有一个墓室,用以存放黄金,如若有人强行凿开上面封砌的室墙,则会引机关,造成墙体坍塌,从而封埋住真正的墓下之墓,柴竞犹有余悸道,幸亏下民没有贸然动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皇甫世煦握紧了黄金,冰冷的金属痛手指,他身子微微颤抖着,父皇丢失的财富如同天降,竟然又重新回到自己手里,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痛心,为了这笔黄金,有多少人永久的消失在尘埃之中,他是该罚责还是该奖励面前两人?如果朕所料不错的话,地墓的现,是不是也采取的非常手段?皇甫世煦长吁一口气,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潮,冷冷的问道。
柴竞和玉鸣皆沉默不语,沉默既是默认。
离太仓银库不到三里的地下!皇甫世煦嘴角一丝冷笑,朕没有搞错的话,太仓银库的警戒范围是在方圆五里吧?你,你们是如何找到地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