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煦被郎宣拖着,跌跌撞撞的离去,他奋力挣扎着,郎宣,不能丢下薄栖不管!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跟您明白着说,我和姓夏的死了都没关系,我们影响不了江山社稷,可您就不同了,您这一肩上得担多少干系啊,求您了,爷,您可千万别再跟我婆婆妈妈的了,郎宣气喘吁吁,可是死活不松手。
突然郎宣愣住,用手指着侧前方。
怎么了?高士煦循着方向望去,也愣住,玉鸣?玉鸣你怎么在这儿,干嘛不快躲起来啊!高士煦冲上去,就要牵玉鸣的手,谁知,玉鸣被他一拽,直直的倒向高士煦的怀中,玉鸣?高士煦连忙抱住玉鸣。
爷,我瞧着姑娘不对啊,她是不是被人点了**?郎宣到底心细些,一句话点醒了高士煦。
那,那该怎么办呢,郎宣,我不会解**啊!高士煦急得手足无措,只管搂紧了玉鸣。
哎呀,爷,别说这么多了,只管先把玉姑娘扛上走吧!郎宣催促道。
扛?高士煦知道郎宣的意思,可人家一个大姑娘,被自己这么扛着是不是太不雅了?爷不扛,我来!郎宣生怕刺客又追过来,连声音都变了调。
此话一激将,高士煦立马不再犹豫,将玉鸣往肩上一送,抱紧了就跑,让郎宣这个死太监碰心爱的女人。
还不如自己上阵呢,尴尬就尴尬吧,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二人不辨方向。
只管在林子里穿。
林子越走越密。
月光渐渐地都只有零星地撒漏。
郎宣。
你说我们这是到哪儿了?高士煦汗透了衣衫。
快要吃不住劲儿了。
甭管到哪儿。
爷。
总比死在那阴鬼手上强。
我地妈呀。
现在想起来我还后怕呢!郎宣也气喘如牛。
本来他对这黑乎乎地茂林是十分胆怯地。
可为了逃命。
此刻倒豁出一切了。
玉姑娘。
玉姑娘你没事吧?高士煦觉得肩上地人好久一动不动。
一声不吭。
不由担心地问道。
估计没啥事。
爷。
玉鸣没法出声。
郎宣倒代为回答了。
爷。
不是说被点了**地人。
到一定时候会自动解开吗?是啊。
按理说过一两个时辰就会解开地。
可我到底是没学过。
也不晓得那阴鬼是不是下了别地狠手。
唉。
说起阴鬼。
我。
我真地担心薄栖啊。
希望那一道火。
能烧得阴鬼知难而退。
两人说着话。
脚步慢慢地缓了。
郎宣安慰高士煦道。
咱要不找个僻静点儿地地方先窝着。
等天亮我回去瞧瞧?高士煦只管叹气无语,如果阴鬼受伤不轻,那夏薄栖自然无事,反之,郎宣回去不仅无用,说不准还会又走迷了方向,如今已失一友,他可再也不想又丢一奴才了。
正想着,高士煦只觉脚下一松,顿时没了着力处,耳边瞬即传来郎宣一声惊呼,:爷!高士煦在这声惊呼中,伸出空闲地那只胳膊,徒劳的想抓住什么,甚至,他还能感觉的到和郎宣的失之交臂,身子就已经连带着玉鸣从一面陡坡边缘滚了下去。
原来茂林地浓黑遮挡了视线,加上又背着玉鸣,高士煦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侧面其实并不是平缓的,而是坡下的树沿着陡壁生长上来,看起来好像还是整片林子一样。
本来郎宣已经伸手要拉他了,可两个人的重量使得坠落也就是一瞬间发生,而且坠落的速度也比一个人快,郎宣的手只在高士煦地衣袖上空捞了一把,就眼睁睁看着高士煦和玉鸣两人滚入黑暗之中。
爷!公子!皇上!郎宣趴在高士煦掉落地边缘,呆愣了一小会儿,便嘤嘤唧唧哭泣起来。
也幸亏那些茂密生长的树,高士煦地身子很快就撞上了不知是树干还是树枝的硬物,而且还能听到断裂声,然后两个人被弹开,各自分离着继续下坠,高士煦已经抓不住玉鸣,强大地冲击力,让他只能被动下坠,跟着每隔一段,他又被连番着撞挂了好几次,才最终被一棵大树的粗枝拦腰截住。
高士煦浑身是伤,浑浑噩噩地悬在枝干上,过了很久才逐渐清醒过来,然后逐渐看清挂住自己的这棵大树,已经是在陡壁底部。
他艰难的拽住枝干,将自己晃悠到靠大树主干更近一点的位置,接着再跃,直到落入了主干分叉的窝口,然后顺着树身一截截攀下来。
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玉鸣,高士煦不晓得玉鸣掉落在了何处,情况怎么样,但估计不会超出附近太远。
玉鸣!玉鸣!高士煦忍着身上的疼痛,以挂住自己的大树为圆心找了整整一大圈都没有发现玉鸣的踪影,难道玉鸣也跟自己一样,被挂在哪里了么?高士煦仰望头顶密密的枝冠,不顾一切的大声疾呼起来。
这儿,我在这儿!隐隐约约的,传来轻微的回应,高士煦大喜,一面呼唤着,一面循声而往,果然,在距离四、五丈外,玉鸣的回应变得清晰多了。
凝目半晌,高士煦终于发现高树上的黑影,玉鸣,你没事吧?还,还好吧!玉鸣的声音有掩不住的虚弱。
你别急啊,别乱动,等我上来背你!高士煦目测了一下高度,毫不犹豫就开始往上攀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高士煦爬了到玉鸣附近,激动不已。
玉鸣,你能说话啦?嗯!估计是下坠的时候连撞了数下,歪打正着,把我被制的**道给撞开了。
那你能动吗?能动的话,玉鸣,把你的手伸过来!玉鸣伸出手臂,引得挂住她的树枝咔咔作响。
高士煦够了一下,发觉还差一截,只好又接着向上爬,玉鸣,树枝要断了,你可千万别再动了,就保持这个姿势,等我够着你再说。
玉鸣没答话,但依着高士煦的,伸直胳膊一动不敢动。
好不容易,高士煦抓住了玉鸣的手,又试了试自己身子下的枝干是否结实,好了,玉鸣,现在把另一只手也给我!玉鸣刚刚抬臂,咔嚓一响,树枝断裂,身子跟着就要往下坠,高士煦眼疾手快,用力一提一拉,拽住了玉鸣的另一只手腕,很快就将玉鸣连拖带拉的弄了上来。
没事吧,玉鸣?没事了,没事了!高士煦虚惊一场,冷汗淋漓,想想也就差那么一点点,玉鸣就会摔落树下,真是后怕不已,他拍着玉鸣的背,既是在安慰玉鸣,也是在安慰自己。
玉鸣喘息着,高士煦听见自己的心和玉鸣的心都在怦怦剧跳,好了,好了,我们歇一口气,我再慢慢背你下去,下去了就没事了!谢谢你!玉鸣忽然道,并头一遭主动揽紧了高士煦的腰,谢谢你,教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傻丫头,谢我什么啊,你救过我一命,而今,就算扯平了不是么?高士煦心跳的更快,他竭力镇定自己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不过,鸣儿,我差点都以为自己要失去你了呢!玉鸣哽咽,伏在高士煦的怀中抽泣,我也以为,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嗯!傻丫头,哭个什么呀,我们这不是福大命大,又能在一起了么,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鸣儿,我们会好好的,高士煦抬手抚摸玉鸣的秀发,忽然发觉不对,为何玉鸣的额前湿漉漉的。
开始的时候,高士煦还以为是玉鸣的冷汗,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汗水不会这么又黏又腥,高士煦大吃一惊,一把将玉鸣从自己怀中拉出来,鸣儿,你受伤了?没事!玉鸣努力的朝高士煦笑了笑,不晓得磕在什么上了,额头破了个口子,先还淌的厉害,这会儿都差不多快凝固了。
唉唉!高士煦心疼的直吹气,我还是赶紧把你背下去吧,到了下面让我好好替你瞧瞧伤。
背着玉鸣,高士煦小心翼翼,因此费了比上树还久的功夫才爬下来,下来之后,两个人都在树底软作一团,仰望渐渐发白的天空,无力动弹。
世煦,你累坏了吧?不知过了多久,玉鸣忽然轻声询问。
高士煦从极度的劳累,浑身的伤痛,以及体力的严重透支中清醒过来,他爬近玉鸣,怜惜道,我没事,鸣儿,你还好吗?唉,真的是好大一块伤口,鸣儿,你稍等,我到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止血的药草,你等着我啊?玉鸣拉住了他,世煦,别走,我好冷,就留在我身边好么,别把我一个人丢下,这里,真的好冷。
高士煦呆住了,玉鸣怎么会感觉发冷呢,难道是失血过多,还是有别的什么内伤,天呐,不会他千辛万苦救下的人,又要离他而去吧。
高士煦鼻子一酸,慢慢将玉鸣半扶起,拥进自己怀中,傻丫头,没事的,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就这么抱紧你,抱紧你你就暖和了,一定会暖和过来的,乖丫头,你,你可千万别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