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到。
殿门前,传来嘹亮的传唤声,但这几个字,从内侍口中吐出,失了六分的气魄。
皇后柳眉轻蹙,芷兰倒是满心欢喜。
儿臣给母后请安。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嘶哑,却更富男性魅力。
芷兰给秦王请安。
芷兰倾身,有礼请安。
他干咳一声,不用多礼。
母后,身子骨好多了吗?云俊天瞥了一眼芷兰,便没再多看一眼。
好多了,俊儿今日怎抽得出时间空来看母后,这都好些时日没见了。
皇后优雅微笑,声音听起来像极了家常闲聊。
云俊天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母后这是在怪俊儿好久没来看你了吧?下回一定时刻谨记着。
皇后无奈地摇头。
嘴角还是挂着一丝轻轻地笑意。
话都被你说晚了。
母后真是越发地拿你没法子了。
俊儿。
芷兰好久没进宫了。
估计宫里头地路都忘光了。
你陪她出去逛逛吧。
以后毕竟都要成夫妻地人。
没必要这般拘谨。
皇后脸上满是笑意。
云俊天抬起眸光。
似笑非笑地瞥了芷兰一眼。
站起身。
那儿臣就陪芷兰到御花园游玩一番。
去吧!皇后额首。
云俊天悠闲惬意。
坦荡地道:这刚来就走。
母后可要见谅。
皇后一点也不介意,而且她对云俊天这反应很是满意。
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云俊天进门后,神情、表情并无任何不妥,看样子该是已从月儿的死讯中解脱,看开了。
云俊天朝着芷兰淡笑,芷兰,走吧!云俊天从进门开始,到离开,脸上温文得体的笑意,从未达到眸底。
只不过有的时候,他脸上地神色,连他自己都分清到底是真还是假,但唯独面对司徒月姬,表现出来的才是真正的自己。
芷兰知道皇后有心撮合,何况这么多年来她心里永远都有他,他永远都是她的最爱,即使他地心从不再自己身上,她也在所不辞。
王爷,听说御花园中地桂花开了。
芷兰的声音渐渐飘远,两个人的人影逐渐消失在皇后的眼帘之中。
皇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对着帘后地柳情母女两愣愣的开口道:情姐,过去地就让他过去吧!现在连俊儿都看开了,你又何必还耿耿于怀呢?月儿是我的女儿,从小我就没尽过做一个母亲的责任,现在好不容易母女团聚了,却是阴阳两隔。
柳情表情呆滞的望向窗外。
紫蝶,你觉得芷兰怎样?娘娘,紫蝶觉得芷兰这人性子冷冷淡淡的,虽然从小就心系与秦王,但却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恐怕……紫蝶将自己的看法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原来本宫也觉得芷兰这孩子性子太过于冷淡,和俊儿并不是太相配,但这么多年来,芷兰依旧默默的守在俊儿身边,精诚所至,相信总有一天,俊儿会敞开心扉接受芷兰地。
精诚所至?对。
皇后额首,紫蝶啊!你什么时候和凌月成婚,到时本宫一定给你们办一场盛大风光的婚礼。
一脸慈爱地看向紫蝶。
什么啊?我才不要嫁给那自大狂呢!紫蝶嘟起小嘴,冷哼着将头瞥朝了一边。
琉璃城外,一间小小的医官,热闹非凡,几乎被踏破了门槛。
子肉姑娘,怎么,怎么我服了药后并腹泻不止,整个人像废物一样没有力气,这、这可怎么活啊?一个胖男人急得抓耳挠腮,坐在他身边把脉地年轻女子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一袭青色素衣,脸上蒙了一块纱巾,只露出了一双灵动的眸子。
她收回手,冲着男人微微一笑道:刘员外不用心急,这方子,绝对没任何问题,当初给你时不就告诉过你会有副作用吗?难道你不相信子柔的医术?刘员外支支吾吾,半响才又说道:子柔姑娘医术天下第一,我当然信得过,只不过……子柔强忍着笑意,刘员外只要忍着性子七八天不沾浑,同时也不要去光顾烟花之地,子柔保证一定药到病除,忍忍吧!刘员外只要忍个七八天,困扰了你这么多年的恶疾就会消失了哦!好了,下一个。
刘员外开口欲言,却又只能道谢:那谢谢子柔姑娘了。
下一个病人是一个年迈老头,子柔给他把脉时被他手背上凸出的腕骨给吓了一跳,老人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子柔姑娘,我最近总是觉得没有力气下田干活,咳咳不是得了什么重病?你老不用当心,一点小小的疾罢了!子柔放下他的手,回身冲着屋内喊道:小孩。
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从屋内走了出来,子柔冲着他招招孩便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她身边,听她说话。
言毕,又对老人道:这位老人家,你跟小孩先去拿药,用法他会告诉你的,但是你一定要坚持服用五日五日后再过来我给复诊,还有,那个,你把刚刚收的老人家的诊金退给他。
不远处真正手诊金的一个男子抬头瞟了她一眼。
老人十分感激,子柔姑娘,这怎么好意思……子柔笑眯眯的说道:老人家不用客气,刚刚刘员外的诊金够我们小医官开上一整个月呢!反正他的银两也是从相亲们这剥削来的,就当是他给乡亲们出诊金吧!子柔姑娘真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
子柔抿嘴不笑,好心有好报,应该是好人死的早吧!一直忙到傍晚十分才结束一天地工作,小孩不满的冲着她大喊:早知道一早就该杀了你。
那老人家一看就是很久没有进补了,导致营养不良、体虚。
若是开大补的又怕他的身体受不住,让他食补他肯定自己舍不得,就只好麻烦你辛苦一趟喽!你对病人体贴那是你地事,凭什么拉我们下水。
哼!不过说实在地,他家里还真是家徒四壁,还有一个久病在床的妻子,听说儿子前两年去世了,如今家里只剩一个十几岁的小孙儿与他们相依为命,我出门的时候留了几锭银子给他,到时候你要连本带利的一起还给我。
年纪小小地就是个小财迷。
子柔伸手刮刮她的鼻尖,满眼地宠爱,小家伙,你给刘员外开的是巴豆对吧?他啊!满肚子的肥油!小孩有些得意的笑着。
营养过剩身体都要跨,给他泄几天身子自然会好,当然也是惩罚他,谁叫他此般鱼肉家乡父老来着的。
子柔也是满眼的嘲讽。
齐天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两家伙凑在一起还真是一对活宝,现在地子柔比初救她时笑容多了很多,要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见到她这天真无邪地笑容那该多美好。
子柔的心突然沉了下来,今天看病时,在无意间听到病人地闲聊,说这月的十五,秦王即将迎娶当今皇后地亲侄女,只要娶了这女人,秦王就可以在势力上压过太子,登机为王了。
他们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杀,在这里开了这间小小的医官,为的就是打听琉璃城内的消息。
子柔一边翻看医书,一边偷偷的擦着眼泪,心内溢满了苦水。
如果这一辈子能这样下去,每天诊治被病痛折磨的人,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也许,他娶了那个女人也,这样一来我便可以彻底的忘了他。
子柔姑娘!子柔姑娘!你开开门!混乱的敲门声惊扰了小屋的宁静,小孩惑的抬头看着门口,子柔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口,拉开门闩。
啊!她吓得后退一大步。
是这个镇子里的小三,他背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衣服破烂不堪,脸上也是一片血肉模糊,连面容也看不清。
子柔片刻的惊吓迅速恢复一个大夫应该有的冷静,你快把他放在床上,我来看看。
孩子已经飞快的起身去打了一盘水来,递上湿毛巾。
子柔小心翼翼的用毛巾给他擦去身上的血污,她需要判断伤口究竟在哪。
身上的伤口很多,好在,没有致命伤。
又给他擦脸,一点一点拭去血污,渐渐的,一张脸显露出来。
是他!竟然会是他!子柔吃惊的往后退了一大步,恍惚后,赶忙开口道:小三,你先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我看他是被人追杀才伤成这样,所以这就事情不要惊动任何人。
小三点点头,好,子柔姑娘,那就交给你了。
子柔把小刀,酒精,针线,药酒全部放在桌上排好,小孩,你给我打下手好不好?准备好一切,对着昏迷中的他低声,我现在就给缝伤口,你忍一下。
没想到他突然张开了眼,翻身就做起来,动作快的惊人,一把把她压在墙壁上,手中一把匕首就这样狠狠抵在她的脖颈。
小孩大惊失色,你在干什么?子柔扯嘴一笑,一点也不担心那随时会割破她血管的匕首。
不要吵,你吵我就杀了她!眼眸中像是含着一团火,杀气蓬勃,谁派你们来的,说?闭嘴!你伤得很重,在乱动回落下终身残疾的。
子柔冷冷的开口。
漆黑如墨的眸子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神情死死盯着子柔,这声音、这语气,好似在哪听过,这样的熟悉。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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