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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杰米的访客

2025-04-02 05:29:34

写到这里,我们必须回到二十分钟左右之前。

那时,杰米·狄西加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知道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对他说些不熟悉的话。

他睡意甚浓的脑子一时试着想适应当前的情况,但是失败了。

他打了个呵欠,翻身又睡。

一个年轻的女士来见你,先生。

这个声音执拗不去,准备永无休止地重复下去。

杰米·狄西加不得不屈服,面对这不可逃避的情况。

他张开眼睛,眨了眨。

啊,史蒂文斯?他说,再说一遍。

,一个年轻的女士来见你,先生。

噢!杰米尽力想了解情况,为什么?我说不上来,先生。

是的。

我想大概是吧。

是的,他想了想,我想你大概是说不上来。

史蒂文斯猛然迅速地抓起床边的一只托盘。

我去给你换些茶来,先生。

这些凉了。

你认为我应该起床,同时——呃——见那位女士?史蒂文斯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背脊挺得非常僵直,杰米看出了他的意思无误。

噢!好吧,他说,我想我大概还是起来见她的好,她没报出她的姓名?没有,先生。

嗯。

她可不会是我的姑妈珍美吧?因为如果是她,那我要是起床可就完了。

那位女士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姑妈,先生。

除非是个大家庭里最小的一个。

啊哈,杰米说,年轻而且可爱。

她是不是——她是什么样子的?那位年轻女士无疑地是十足的有教养,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

史蒂文斯用法文说出有教养三个字。

可以可以,杰米亲切地说,你的法文发音非常好,史蒂文斯,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

比我的发音好多了。

感激你这么说,先生。

我最近在学法文。

真的?你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史蒂文斯。

史蒂文斯自豪地微微一笑,离开房间。

杰米躺着,企图回想有哪一个年轻、可爱而十足有教养的女孩可能会来找他。

史蒂文斯端着重新泡好的茶,再度走进来,杰米啜饮着,感到愉快、好奇。

我希望,你给了她报纸等等吧,史蒂文斯。

他说。

我给了她晨报和杂志,先生。

一声门铃把他引了出去。

几分钟之后,他回到房里。

又一位年轻女士,先生。

什么?杰米双手抱头。

又一位年轻女士,她不说出她的名字,先生,可是说有重要的事。

杰米睁眼凝视着他。

这可非常古怪,史蒂文斯。

非常古怪。

你听着,我昨晚几点回来?正好清晨快五点,先生。

而我——呃——我看起来怎么样?就只是有点愉快,先生——再没什么了。

还唱着爱国歌曲。

多么奇怪的事。

杰米说,爱国歌曲,啊?我真无法想象我在清醒的时候会唱爱国歌曲。

一定是——呃——多喝两杯刺激出爱国心来了。

我记得,我是在‘芥末和荷兰芥菜’酒廊庆祝。

不像名字上听来那么清白的一个地方,史蒂文斯。

他停顿下来,我在怀疑——什么,先生?我在怀疑我是不是在上述的刺激之下,在报纸上登了个广告找个女管家或者什么这一类的女婆娘。

史蒂文斯咳了一声。

两个女孩出现,看来是古怪。

我以后可别再上那家酒廊了。

他边说边迅速穿好衣服。

十分钟之后,他已准备好面对未知的客人。

当他打开客厅的门时,他第一个看到的是一个皮肤微黑、身材苗条,他完全不认识的女孩。

她站着,身子倚在壁炉边上。

然后他的目光移向一张皮面大扶手椅,他的心跳了一下。

罗琳!首先站起来同时有点紧张地开口的是她。

你见到我一定非常惊讶。

不过我不得不来,我稍后会说明。

这位是艾琳·布兰特小姐。

疾如风——通常人家都这样叫我。

你或许听比尔·艾维斯里提过我。

噢!的确,当然我听过,杰米尽量适应情况地说,坐,坐,我们喝点鸡尾酒或什么的。

然而两个女孩都不想喝。

老实说,杰米继续说下去,我才起床。

正如比尔所说的,疾如风说,我告诉他我要来见你,他说你还没起床,哦,我现在起床了。

杰米鼓舞地说。

皇关于杰瑞的事,罗琳说,而现在又跟龙尼有关——你说‘现在又跟龙尼有关’是什么意思?他昨天中枪了。

什么?杰米大叫。

疾如风二度叙述她的故事。

杰米听得有如入了梦境一般。

老龙尼——中枪了,他喃喃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在一张椅子的扶手上坐了下来,想了一两分钟,然后以平静、沉着的声音说:有件事我想我该告诉你。

什么事?疾如风鼓舞地说。

杰瑞·卫德死去的那天,在过去把消息告诉你的路上,——他向罗琳点下头——龙尼在车子上跟我说了些什么。

也就是说,他开始要告诉我什么。

他想要告诉我什么,他起了个头,然后他说他答应了人家,不能再说下去。

答应了人家。

罗琳若有所思地说。

他是这样说的。

当然我没逼他再说下去。

不过他一直怪怪的——怪得要命。

我有个印象他是在怀疑——哦。

事有蹊跷。

我听他这样告诉过医生。

可是,事实并不然,一点迹象都没有。

所以我想我大概看错了。

后来,一切证据显示——贩,好像是个非常明朗的案子。

我想我的疑心全都是胡思乱想。

可是你认为龙尼仍然在怀疑?疾如风问道。

杰米点点头。

这正是我现在所认为的,我们自从那次之后没有人再见过他。

我相信他是独自在搞什么——企图查出杰瑞死亡的真相,更进一步说,我相信他查出来了。

所以那些恶魔才枪杀他。

然后他企图传话给我,但是只能说出那两句。

七钟面。

疾如风有点颤抖地说。

七钟面,杰米沉重地说,无论如何,我们有这个可以着手。

疾如风转向罗琳:你刚才正要告诉我——噢!是的。

首先,关于那封信。

她对杰米说。

杰瑞留下了一封信?艾琳小姐——疾如风。

疾如风发现了。

罗琳几句话说明了信被发现的情况。

杰米仔细听着,非常感兴趣。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那封信。

罗琳从她皮包中把信拿出来,递给了他。

他看着,然后望着她:这可以帮我们说明:杰瑞要你忘掉什么?罗琳眉头困惑地微皱起来,她说:现在要确切记起来这么困难。

我有一次拆错了信,把杰瑞的信打开了。

是用廉价的纸张写的,我记得,而且字迹很像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写的。

信头上有个‘七钟面’某地地址。

我知道不是写给我的信,所以我就没看,把它再装回信封里去。

你确信?杰米非常温和地问道。

罗琳第一次笑出声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承认女人是好奇。

但是,你知道,那甚至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信,是一张人名和日期表。

人名和日期。

杰米若有所思地说。

杰瑞好像不怎么在意,罗琳继续说,他只是笑了几声。

他问我是否听说过黑手党。

然后说要是有个像黑手党的组织开始在英格兰出现那可就怪了——不过英国人并不大采用这种秘密组织。

‘我们的罪犯,’他说,‘没有逼真的想象力。

’杰米双唇挤出了一声口哨。

我开始明白了,他说,七种面一定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总部。

如同他在给你的信上所说的,他开始以为只是个玩笑。

但是显然那并不是玩笑——他就这样说过,还有,他那么迫不及待地要你忘掉他所告诉你的;这只可能有一个原因一一如果那个组织怀疑你知道它的活动,你也会有生命危险,杰瑞了解这项危险,他非常担忧——替你感到担忧。

他停了下来,然后平静地继续说:我有几分认为我们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我们继续追究下去。

如果——?疾如风愤慨地叫了起来。

我是在对你们两位说。

我就不同了。

我是可怜的老龙尼的朋友。

他看着疾如风,你已经尽心了。

你已经把他的话带到给我。

不,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牵扯进来,你和罗琳。

疾如风以询问的眼光看着另一个女孩。

她自己已经下了坚定的决心。

但是她当时没表露出来。

她不希望把罗琳·卫德推入危险境地。

但是罗琳娇小的脸上立刻显出愤慨的面容。

你竟然那样说!难道你认为我会甘心置身事外——他们杀害了杰瑞——我亲爱的杰瑞,这世界上最好、最仁慈,最可亲的哥哥。

在这世界上唯一属于我的人!杰米不自在地清清喉咙。

他想,罗琳真了不起,简直了不起。

听我说,他为难地说,你不该说什么孤单单一个人在世界上等等之类的傻话。

你有很多朋友——太乐于尽他们的能力帮忙你了。

懂我的意思吧?可能罗琳是听懂了,因为她突然脸一红,开始掩饰她的困惑,紧张地开口。

就这么办,她说,我要帮忙。

没有人能阻止我,我也是一样,当然。

疾如风说。

她俩都看着杰米。

是的,他缓缓地说道,是的。

的确。

她们以探询的眼光看着他。

我只是在想,杰米说,不知道我们怎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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