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呈一列纵队,将二十四间墓室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只除了,盗洞不见了。
佟佳瀹问商青:雷管和炸药你带了多少?商青苦着脸回答:只带了一点,刚才已经用完了。
佟佳瀹见商青脸色越来越难看,安慰说:你不要紧张,比这次凶险几百倍的情况我都遇到过,还不是照样全身而退,说什么也不会在这种小阴沟里翻船的。
现在我们暂时还算安全,只要找到问题的关键,一定能够出去。
商青点点头,他越是紧张,脑子里就越是转得飞快,忽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太室?那里面有问题?佟佳瀹点头表示同意,将突击步枪握在手里,说:我们再进去看看,现在虽然相对安全些,但是想要出去的话,就必须找到墓主人的遗骨,否则只能被困死在这里。
太室依旧是平静一如刚才,平滑的地板与四壁,一色乌黑油亮的大块正方形金砖,砌的严丝合缝。
正中四座陶俑,似乎是与地面相连,不可搬动。
整个墓室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心中越发惶恐。
萨尔瓦多说:佟,我们应该快一点找到出口,不然盗洞被堵死了,我们会被活活闷死在这里的。
这一句话却提醒了商青,他说:不对,刚刚我炸开墓墙的时候,好像感觉到里面有风,这里面的空气,是流动的!既然空气是流动的,那么,说明墓室中必定有通风的渠道,与外界并不是隔绝的,几个人听了这话,立即分头在太室中搜寻起来。
不一会儿,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四座陶俑之上。
四尊镇墓兽的陶俑脸似海马,头生鹿角,双头双首,大张的口中,垂下长长的舌头,口中呲出两只锐利的獠牙,这种镇墓兽,叫做魌头,是由上古时期巫师跳驱逐瘟疫的舞蹈时所佩戴的面具演变而来的,在传说中,有驱疫疠,存亡魂的作用,是普通墓穴中常见的镇墓兽,通常是守在棺椁四角的。
商青将手指放在魌头的口边,似乎有一丝隐隐的微风从它口中溢出,是它们!魌头兽就是通向外面的通风口!他试图搬动其中一尊陶俑,但不知是因为陶俑太过沉重,还是因为陶俑与地板是一体烧制而成的,总之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镇墓兽俑都没有被移动分毫。
商青用力搬动陶俑,不由得累出了一身大汗。
正在此时,外面似乎传来隐隐一声闷响,可能是夏季的雷雨,想来雷声距离此处必定很近,连这深埋地下的幽深洞穴中,都能够听见那沉闷的雷声。
此时佟佳瀹刚好站在墓室正中间的金砖地板上,一阵滚滚的闷雷响过之后,佟佳瀹竟然一下子趴到地板上去了,商青刚要出声问他,只见佟佳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就把自己的耳朵贴到地砖上。
又是一阵闷雷,比刚才那一阵雷声更近更响,仿佛是有一道霹雳打在头顶上一般。
由于共鸣的作用,整个墓室都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
商青和闻宣、萨尔瓦多面面相觑,众人本就因为紧张和焦灼而显得有几分苍白的脸,在彼此的战术射灯照射之下,显得尤其蜡黄。
此刻头顶不断有惊雷声滚过,偏偏墓室内除了雷声的共鸣之外,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就连一直嬉皮笑脸的萨尔瓦多脸上,也显出了一些紧张的神色。
佟佳瀹在地板上附耳倾听了片刻,跳起来,说:这间墓室下面是空的,可能是因为金砖砌的太厚,走路时觉察不出来,但打雷的时候,仔细听的话,还是能感觉到这里与别处的震动不同。
下面肯定就是墓主人的埋骨之地。
商青听了这话,顿时泄了气:炸药已经用完了,我们只有一把旋风铲,连两层金砖都打不透,这里如果和墓顶一样是用七纵七横、共十四层金砖砌成的,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打开它啊?佟佳瀹想了想,说:应该有机关可以打开的。
像这种家族的墓葬,每次向里面安葬家族成员的时候,都要到祖宗灵柩面前贡三牲祭礼,还要行一大堆礼仪,必定有打开地板的方法。
咱们分头在地板上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和别处不同。
于是三个男人一个男孩一起爬到地上,地毯式搜索。
不一会,闻宣就大声喊:师傅,你看,每个陶俑下面都有两条地砖的缝隙比较大!果然,墓室四角的四尊镇墓兽脚下,都有两条砖缝较其它稍稍宽了那么一点,沿着墙面的方向延伸,两座陶俑之间的砖缝互不相交,呈回字形。
这几条砖缝与其他相比,差别十分细微,如果不是趴在地上用眼睛紧贴着地面观察,根本就无法发现。
佟佳瀹绕着墓室兜兜圈子,皱着眉头思索,而后又从衣袋里拿出纸笔来写写画画,一边画着,一边用步子测量着砖缝与陶俑的距离等等。
其他三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见他忙着思索,便都闭紧了嘴,不便出声打扰。
佟佳瀹写算了片刻,一拍大腿,说:这是一座四相方枢,只要按照正确的方法推动,就可以开启地下的机关。
那你会不会……商青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四相方枢,不由得担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