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过几个,都是比较优秀的人,可是他们都没你有趣。
曾婷笑着说道,和他们在一起总觉得很别扭,但是我没觉得是你的原因。
那为什么。
直到又一次我生病了,一个人躺在公寓里,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
曾婷翻过身来,手指摸着疯子的眉毛,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年我胃病犯了,你背着我去医院。
那时候我们都没钱,那里住得起医院,我就不愿意去。
要不是我把你屁股给狠狠揍一下,疯子也想起来了,你还不肯上医院。
是啊。
曾婷继续说道,我在日本的生病的时候,就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你当时的样子,穷困潦倒的,到处找人借钱,也借不到,不然你不会找到我妈那里。
幸好董玲和王八帮你缴了住院费。
疯子轻声说道,不然我真的没招了。
可是你因为这件事情,跟着王八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曾婷微笑着说道,我在日本生病的时候,就想着你坐在病床边,困的不行,最后我们两个挤在病床上,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就明白,我在那一刻,就知道,我肯定是忘不了你了。
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就认准你了。
其实你离开的那次,我是想用王八的办法,把你留住,疯子说道,吓着你了。
别说了。
曾婷亲了疯子嘴唇一下,我知道,我后来都想明白了。
疯子听曾婷说了这些,心里温暖得很。
谁不害怕寂寞呢,这些年来,本以为曾婷一定会忘记自己。
没想到,曾婷和自己,都没有忘记那段日子。
跟我去日本,好吗?曾婷说道,我们从头再来。
我不知道我去了日本,能做什么?疯子沮丧的很,我什么都不会。
我都在那边读到研究生了。
曾婷说道,我开始也不相信,我当年在宜昌连高中都考不上的。
难道你还不如我。
是啊。
疯子开心的说道,我怕什么,听说在日本刷盘子很挣钱,我天天刷,天天刷,也能挣不少。
够养活你了。
瞧你这出息。
曾婷捶了疯子胸口一下,不是每一个留学生都去刷盘子的。
说正经的。
疯子说道,我怎么过去呢,和你结婚?你别操心这些。
曾婷俏皮的卖了个关子,谁说我要嫁给你了,到时候你对我不好怎么办,你过去的方法,我已经想好了,不是结婚这么老土的办法。
原来你不想和我结婚啊?疯子说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有女人向男人求婚的!曾婷狠狠掐了疯子一下,你真以为我嫁不出去啊。
疯子吃疼不过,按住曾婷的手。
压倒曾婷的身上。
看见曾婷满脸桃红。
两人忍不住继续缠绵。
现在我相信你没找女人了。
曾婷喘息着说道,跟牢房里放出来似的。
方浊在凌晨五点就起来,宗教管理局安排的酒店就在靠着沿江大道路口。
方浊走过沿江大道,天色仍旧黑暗,滨江公园一片寂静。
方浊走到长江大堤上的小路上,扶着石栏杆,看着江面。
现在是长江的枯水期,江面已经退缩距离岸边几十米。
河滩上的石头都显露出来。
一两个钓鱼的爱好者,正稳坐在石头上钓鱼。
方浊翻过栏杆,跳到大堤上,走到江边的乱石,站到一个钓鱼人的身后。
长江的水浪哗哗作响。
钓鱼人的鱼竿固定在石头缝隙里,眼睛盯着江面。
方浊咳嗽一声。
别出声。
钓鱼人说道,鱼都被你吓跑了。
方浊等了一会。
真的跑了。
钓鱼人回过头来,看着方浊说道,如果你明天早上再不来,我就不等了。
我想过了,我没地方可去。
方浊说道,就这样吧。
魏家。
那人说道,我们需要他们的立场。
要不要帮手?不需要。
方浊回答,黄家和魏家有交情。
黄坤会帮我的。
徐云风呢?他现在很忙。
方浊回答。
那人听了,不再说话,仍旧看着江面。
方浊站了一会,说道,其实我打算向你告辞的。
我知道。
那人回答,老严死后,你就想走了。
我看得出来。
你不问我为什么留下来吗?有什么好问的。
那人笑道,你的权限没有任何改变,和从前一样。
我等你好消息。
方浊慢慢走回滨江公园,公园渐渐有了一些人,是早上起来锻炼身体的老人。
方浊找了一个石凳,慢慢坐下来,安心的做起功课,凝神打坐。
可是方浊心神始终无法宁静,最后只好放弃。
疯子和曾婷睡到中午起来,两人回到疯子家里。
一进门,方浊就大方的在家里坐下,疯子的母亲看见曾婷,亲热的很。
疯子明白,曾婷一定已经来过家里,而且不止一次。
过年都不回来,疯子母亲数落疯子,都三十多啦,三十多啦,身边的同学都结婚啦,都有小孩啦,还跟个黄昏似的,不晓得一天到晚在搞什么。
动不动就几个月没音信。
也不晓得找个工作,也不存钱,过年都没买件新衣服。
你儿还要不要我回来的?疯子说道,一回来就唠叨,想回来也不回来了。
你都多大了,母亲继续说道,难道一百岁了都靠着我么。
我什么时候靠你们啦。
疯子委屈的说道,我这几年都没找你们要钱了。
那还长进了。
疯子母亲仍旧不依不饶,那你存的钱呢,我看你有没有钱结婚。
曾婷笑着说道,没事的,他跟我去了日本,会挣钱的,他说了,刷盘子挣钱。
疯子母亲对曾婷说道,你真的要把他弄出去啊,你们都留在国内不好吗?那边发展的环境好一些。
曾婷说道,我上次不说过了吗,我让疯子当课题交流的学生身份过去。
我当什么?疯子大声问道,我懂什么啊,还什么学术交流。
我有个同学,学心理学的,申请到了一笔研究资金。
曾婷说道,他对中国的文化很有兴趣,你可以过去。
别说了。
疯子懊恼的说道,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情找上我。
别瞎想了。
曾婷说道,我知道你和王八从前不是专门弄这方面的事情吗,我知道你懂很多的,这是个机会。
疯子听了这些话,心里有了阴霾,也就没什么话好说。
曾婷让疯子母亲拿了户口本出来,找疯子又要了身份证,去办理出国的护照和签证。
疯子没有阻拦,但也没有刚才之前那么兴奋。
黄坤在又去了二马路,方浊正在等他。
黄坤看到师父不在,就方浊一个人站在路口。
心里明白,师父可能真的就此退出,至少暂时不会参与进来了。
魏家的当家和你爷爷当年有约定。
方浊说道,所以,我们要去一下湖南辰州,你没问题吧。
没有。
黄坤拍着胸脯说道,师父虽然不在,但是他们把螟蛉给我了,这些事情,交给我吧。
这次还真的要交代到你身上。
魏家人本来最不好说话,幸亏有你爷爷这一层交情在里面。
我们什么时候走?明天。
方浊说道,到张家界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了。
方浊说着话,手机响了,就接电话。
方浊说道,我在二马路口。
然后电话挂了。
黄坤问道:师父吗?不是。
方浊回答,是王师兄。
两个人站了十几分钟,王八开的车就停到他们身边,王八从车上下来。
看见只有方浊和黄坤在,就板着脸。
这个混蛋。
王八说道,连个说法都没有,就把人吊在一边,我就知道他这种人。
方浊微笑着说道,这些年,他也帮了我不少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人。
王八忍不住说道,真是。
真是。
我都没法说他!王师兄。
方浊说道,我没事的。
你说没事就没事吗!王八大声吼道,看见方浊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把声音放低,干脆这样,我劝你也别干了,就在宜昌呆下来,我给你安排个工作,以后都轻轻松松的过。
晚了。
方浊低声说道,我已经答应了,答应了接手老严部门的人。
我就知道会这样!王八恨恨的说道,当年我就知道会这样,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他,真他妈的!黄坤一直在一旁插不了嘴,现在才说话,放心吧,有我呢。
然后把螟蛉拿出来,显摆给王八看。
王八看着螟蛉,鼻子哼了一声。
黄坤顿时尴尬的很,但是在王八面前没法发作,王八的气质和师父完全不同,凭气势就让自己不敢顶撞。
方浊对王八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跟小黄商量一下。
王师兄,你先回去吧。
然后和黄坤走向车站,黄坤问去那里。
去火葬场。
方浊说道,先去熟悉一下尸体的味道,免得到了魏家不习惯。
王八坐回车上,发动汽车,连续发动几次,都没打着火,车昂昂昂几声。
王八用手狠狠的把方向盘拍了一下。
然后拿出手机,给疯子打电话,电话还没接通,就把电话给摔在座位上。
第二日,方浊和黄坤坐上了去张家界火车。
黄坤看见方浊心事重重的样子,对方浊说道:方姐,没事的,别想太多,我和魏家的当家见过面,他肯定听我的。
方浊看着窗外,嘴里说道:我没想这些。
那你在想什么?当年你师父和王师兄两个人都在,跟着他们做事,什么事情都是他们担着。
我当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会和好,一会翻脸,现在我明白了。
方浊继续说着,他们的压力太大,常人忍受不了的。
现在他们都不帮你。
黄坤说道,你就能理解了。
方浊叹口气,可是我没他们那么好的命,他们有退路,我没有。
本来你有的。
黄坤大大咧咧的说道,只是师父这人,一点主见都没有。
有你这么说师父的吗?方浊笑着说,没上没下的。
火车到了张家界,方浊和黄坤马上转车去湘西。
到了辰州已经半夜,方浊没有住宿的意思,赶夜路去魏家。
走到荒野处,黄坤一些村落附近的赶尸客栈越来越多。
甚至看见了有人在路上慢慢行走。
黄坤和方浊就主动的退到路边回避。
方浊问道,你爷爷教过你吗,你知道规矩。
是黄溪带我爷爷走过的。
黄坤老实回答,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到魏家?天亮前,就能到。
疯子和曾婷正在国宾门口的伍圆酒店里坐着,准备吃饭。
到底等谁过来?疯子不耐烦的问道,我都饿死了。
一个日本的人。
曾婷回答,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学心理学的朋友。
男的吗?疯子问道。
男的。
哦。
你在想什么啊你。
曾婷笑着说道,只是好朋友而已。
说着话,一个穿着整齐考究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往餐厅内看了一眼,没看到曾婷。
就礼貌的问服务员,我。
我的朋友定了位置。
在这里。
过来。
曾婷连忙招手,我们在这里。
那年轻人快步走过来,看见疯子了,连忙伸出手,徐云风君,我经常听说起你。
日本子。
疯子歪着脑袋看着那个日本人,中国话说得还蛮利索。
宜昌话会不会说?我只会说普通话。
日本人拘谨的说道,抱歉了。
叫我名字就行了,什么君不君的,我又不是什么太君。
疯子问道,你贵姓?那我就叫你云风兄,就不见外了。
我姓同断,叫武。
日本人客气的说道,我汉语说的不好。
你多担待。
同断?疯子好奇的说道,日本人不都是姓什么本田,松下,铃木吗?曾婷忍不住要笑,咳嗽了一声。
别笑,我还知道有姓樱木、流川、赤木。
还有谁来着。
云风兄说的是漫画里的人物吧。
对对就是那个打篮球的漫画。
疯子说道,挺好看的。
我都记得里面的人名了。
不过你这个同断的姓,有性格。
都没听说过。
这个。
同断武说道,我的姓氏是很少见的。
让你见笑了。
他跟你开玩笑呢!曾婷笑着说道,他故意的。
我没和外国人打过交道。
疯子笑起来,你是第一个,别见外。
同断武已经坐了下来,看云风兄就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怎么会见外。
你中国话说的很好啊。
疯子这句话说的实话。
我爷爷满洲的日本侨民,撤侨的时候,留下我父亲,我父亲到了八十年代才回国。
同断武正经地说道:我算是半个中国人。
疯子抠着头发,嘴里说道:原来是皇军的后代。
失敬失敬。
不不不,这是两回事,我爷爷不是军人。
同断武连忙解释。
你有完没完!曾婷说道,别闹了。
王八在回到家里,董玲看出来王八的心情不太好。
生意不好做吗?董玲问道,你和刘院长说了,有个人要和你合作开药店,是不是遇到麻烦?没有。
王八笑着说道,生意上的事情很顺利,过几个月就开业,刘院长说办许可证,要拖几个月,但是我们可以先开着,管事的都是熟人,也都吃过饭,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
董玲说了句,别太累。
就去做饭去了。
屋外开始下雨起来,董玲慌张跑向凉台,早上晾衣服的时候,都还是大太阳。
你跑什么啊。
王八说道,都什么时候了,我去收。
董玲摸着肚子说道,又没显怀,你紧张什么。
王八走到凉台上收衣服,看到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冬日傍晚的雾气到处弥漫。
王八看了一会,走到凉台的角落处,拿出一个罗盘,看了一会。
然后把收好的衣服拿进卧室。
我去楼下买几条烟。
王八把门打开往外走。
你不是不抽烟吗?董玲问道。
过几天家里会来些客人,王八说道,到时候要招待。
抽的时候,你避着点就行。
那有这么娇气。
董玲说道。
王八没有做电梯,而是走着楼梯通道。
在消火栓上拿出一个碳条,没走到一个拐角处,就画一个符篆和一个剑诀。
王八走到底楼,打开电子门走到空地上。
向着小区内种植的一个树走去。
然后站在树跟前,站立不动。
天上的雨仍旧不大不小的下着,不一会,王八的身上的衣服上半截已经湿了。
你怎么还不走?王八对着树木说道。
没有任何人站在王八面前。
一个妇女打伞带着女儿从王八身边走过,看见王八莫名其妙的站在雨中。
妇女好奇的扭头观望,她的女儿说了一句,这两个人不怕淋雨吗?妇女大惊,把女儿抱起来,急匆匆的走开。
现在小区空地上没有人路过了。
天色渐渐昏暗。
王八面前的大树前,慢慢显出了一个影子,一个穿着民国时期服饰的女人,在雨丝中渐渐显形。
女人的脸惨白。
王八上下打量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脚陷在泥土里,只看得到脚踝以上。
别招惹我。
王八说道,用不着防着我。
那个女人眼睛上抬,看着王八的凉台。
王八凉台之外,塑钢窗的上方挂着一个八卦镜,明晃晃的,在灰暗的雨中非常显眼。
八卦镜镜面的光芒流转,那个女子身上的服饰慢慢腐烂,女子的面部也逐渐化作一个残破不全的尸体模样。
最后又隐没在雨丝里,消失不见。
王八一只手摸着额头,低着头忍不住说了一句,妈的。
又站立一会,才走到临街的烟酒店买烟。
这么说来,你父亲会出马,狐狸大仙上身?疯子吃着菜,对同断武说道,你父亲是日本子,也会这套吗?所以我对人的精神力量一直很有兴趣。
同断武说道,我读大学选修的是心理学。
你的意思就是,你忽悠你们学校,研究什么灵魂课题。
疯子笑道,拿到这笔费用。
我叔叔有捐赠给学校的。
同断武回答,我的教授,也支持我。
那我问你。
疯子正色问道,你是听婷婷说我是干这行的,才来找我。
还是你想讨好婷婷,做个人情。
同断武没有料到疯子会这么问,一时说不出话来。
下雨了。
曾婷看见两个人话说的有点僵,连忙打岔。
疯子不说话了,就自顾自的喝酒。
同断武说了两句,疯子没有回答,他也说不下去。
饭吃完后,同断武先行告辞,他住在半岛。
疯子和曾婷回到房间。
一进门,曾婷就数落疯子,你刚才什么意思,他可是要帮你出国的。
你怎么这么挤兑他。
我看他不顺眼行不行?疯子不耐烦的说道。
他是真的要帮你的。
帮我什么?疯子把头伸到曾婷的面前,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就是在讨好你,他喜欢你,我看不出来吗?瞎说。
曾婷扑哧笑了出来,原来是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疯子说道,我就是不喜欢被人耍,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在日本就好上了吧。
你怎么这么说话。
曾婷说道,我和他只是好朋友。
好朋友。
疯子哼了一声,上床的好朋友吧。
疯子话刚说完,脸上就被曾婷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金星直冒。
疯子看到曾婷眼睛在流泪,知道自己说过火了。
但是也不愿意认错,转过身来,来开门走掉。
方浊和黄坤在湘西的山地里行走,终于走到一个略微开阔的地带。
黄坤看到这片地方,有些农田,但是很奇怪,现在是冬闲的时候,农田里有人在耕种,三更半夜的干农活。
田埂子上还有人在挑水。
黄坤走到挑水人的身后,请问,魏家还有多远?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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