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车里,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方向盘,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北岸小区的大门,呼吸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急促。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女人。
没错,他杀了她。
那个婊子该死,他早就想杀她了,只是一直没有动手而已。
妈的。
一想到她就来气,不是问她要点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想到了那天的事,如果她老老实实把值钱的东西都给他的话,那他绝对不会杀了她,至少那天不会。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自从沾上恶习之后,他就变得特别需要钱,偶尔还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钱,因此他会让她多活一段时间。
是她自己害死自己的,那天她竟然还反抗,这是找死。
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不知道为何,刚杀完人时,他非常紧张,甚至连自己后来做了些什么事都记不太清楚了,此时却有点兴奋。
兴奋感开始驱走内心的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这种兴奋,此时他必须保持冷静才行。
今天他要做一件大事,杀一个人,一个一直纠缠着他不放家伙。
他的目光再次在对面的人群中转了转,寻找着那个身影。
该死的侦探。
他低声骂了句。
要不是那个讨厌的侦探咬住这个案件不放的话,那他现在已经完全自由了,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因为那个婊子的死找上自己。
竟然有人在自己杀人后清理了现场,这是上天的安排,活该那个家伙被警察当成凶手。
不过,他不能放过那个侦探,只有那个侦探再也张不了口,他才能安心。
他仔细回想了下整个计划。
车子是他在没有监控的地方偷的,作案的时候没有人看到自己,因此他用车子撞死那个侦探,也不会有人会怀疑到自己头上的。
他嘴角再次露出了笑意,自己的计划很简单,却很完美。
开车撞死侦探后,就不会有人再咬着这场命案不放,他也就真正自由了。
他又在车子里坐了十分钟,慢慢显露出一丝不安来。
那家伙不会是走了吧?不,不会。
自己一直盯着这里,那家伙不可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他一定还在小区里面。
他扭头向四周看了看。
车子是他偷来的,他不能在这里停太久,必须时刻留意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警察注意自己,要是有人发现这辆车是偷来的,那他的计划就会被打乱,好在周围没有什么人注意他。
他又等了几分钟,心中那丝不安开始逐渐加剧。
周围的人似乎都注意到了他,还有几个打电话的,他们是不是在向警察报案,说发现了一辆赃车?他深吸几口气,知道这是自己的疑心病,自从杀了那个婊子之后,这两天他总是想得特别多,就像用完了以后所有的脑细胞,总觉得每一个人都想设计自己。
他有些坐不住了,决定到小区里面转一圈,看看那个侦探还在不在里面。
就在他打开车门那一瞬间,他眼角余光看到两个人影,立即将车门关上。
没错,是他们。
他确定从小区大门里走出来的一男一女就是自己要等的人,男的就是他要杀的侦探,至于那个女的,好像是侦探的助手。
好吧,我只杀那个男的,放那个女的一条生路吧。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仁慈,就像佛一样。
他从口袋里掏了一只口罩戴上,这样就没人能认出自己来。
本来他早就想戴上口罩的,后来想想一个大男人独自坐在车里本来就有些可疑,要是再戴上口罩就更可疑了,因此之前他没有戴。
嗡——马达声随着他转动钥匙响了起来。
踩离合、挂挡、加油、松离合、放手刹,一连串动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流畅,车子也随即冲到了公路上,朝目标驶了过去。
高峰和萧月站在北岸小区大门口左右张望着,希望可以找到一辆出租车,而这时两人发现一辆汽车突然从公路上冲了过来。
司机一定是喝醉了,车子冲到人群里后,速度不但没有减下来,反而更快了!小心!萧月敏捷地拉着高峰滚到一旁,车子擦着两人的身体驶了过去。
吱——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该死的,我太低估那个女人了,她的反应怎么那么快,不然那个臭侦探已经被撞死了。
他听到受惊的人群发出指责声,开始有人向这边走过来,试图拦住他。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就发动车子,冲出人群,重新驶回公路,眼睛依然透过后视镜盯着后面。
给我等着,这次算你命大,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他在市区里急速狂奔着,终于找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先摘下口罩,在方向盘、挡杆、门把手等位置抹了一把,以保证车上不会留下自己的指纹,接着将口罩裹在报纸中,点燃后扔进垃圾堆里,然后快步走出了巷子。
动作必须快一点,不能让那个臭侦探活着,我要杀了他,不然死的就会是我!该死的,那家伙一定是故意的!萧月警觉地看向四周,担心会有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怎么样,你没事吧?没事。
高峰晃了晃脑袋。
萧月刚才真是太狠了,一点也不顾自己的感受,直接将自己推倒在地上,脑袋碰到地面后,起了一个大包。
看清车牌号码了吗?萧月点了点头,随即掏出手机给警局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后,气愤地将手机挂断。
刚才那辆一定是失车。
没错,那家伙偷了辆车,失主两分钟前报了案。
萧月再次观察四周,看样子刚才不是意外,是有人想要谋杀高峰。
有人不想我们继续查这个案子。
高峰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对方既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至少说明我们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走,我们到警局去。
高峰和萧月刚刚到警局,就见赵恒乘坐着一辆出租车,出现在他们身后,并且主动过来跟两人打招呼。
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是挺巧的。
高峰看向赵恒。
他换了身衣服,还刮了胡子,看起来精神了很多,手里面还提了个塑料袋,看样子他离开警局后,做了很多事。
你看起来不错。
是的。
胡队已经决定结案了,而我刚才出去办了一点事。
你也知道的,我必须通知亲戚朋友这个噩耗,另外还得准备一些丧事所需要的东西。
赵恒举了举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着元宝蜡烛,侦探先生,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你问吧。
之前你说杀害我妻子的人不是吴大勇、张冬梅夫妇,这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
关于原因,我想你也在记者说明会上听到了。
这个案子有太多的疑点,并不能证明人是吴大勇、张冬梅夫妇所杀,而且我们也已经掌握到了新的证据。
新的证据,可以告诉我吗?这个……高峰犹豫了一下,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好吧。
本来这件事我应该先告诉警察的,可你是被害人的丈夫,告诉你也无妨。
刚才我再次前往北岸小区六零一室,也就是命案现场,重新对现场进行了勘查,结果在卧室的窗户上找到了一些鞋印。
我们曾经审问过吴大勇,他说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听到卧室里有脚步声,可是到里面查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从窗户上留下的鞋印可以推断出吴大勇所说属实,在他到达现场的时候,凶手并没有来得及离开。
凶手是在他清理现场的时候,跳窗户离开的。
跳窗户离开?赵恒惊讶地说,那可是六楼,任何人从窗户跳下去都会摔死的。
是的。
任何人从六楼跳下都会摔死的,只是凶手并非往楼下跳,而是跳到了隔壁房间,也就是六零二室。
不会吧?六零一室卧室的窗户和六零二室的阳台相距有两米,什么人能跳过去?对于一个亡命之徒来说,任何疯狂的事都是可以办到的。
我们见到六零二室的阳台窗户是打开的,于是就推断出凶手是跳到六零二室阳台再离开的,等我们打开六零二室的房门之后,果然见到地板上留有凶手的脚印,证实我们的推断没有错。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另有其人,那究竟是谁?不管是谁,反正不是吴大勇、张冬梅夫妇。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这个非常简单。
如果吴大勇、张冬梅夫妇真的是凶手的话,那他们根本没必要冒险从六零一室跳到六零二室,只要打开房门离开就行了。
这充分说明凶手另有其人,并且在行凶之后被吴大勇堵在了房间里面。
赵恒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高峰的话。
嗯,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这时胡兵从办公楼里面走了出来,见到高峰、萧月,立即生气地叫道:你们两个还没闹够,又来警局干什么?wWw.xiAoshUotxt.cOmt xt ~小 说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