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矜一声嘤咛,身子便软了下去,伏趴在晏岑身上,亲吻上他的唇角,芳香小舌勾画着他的俊美,沿着耳廓上下,以亲吻之名,行勾引调戏之实。
晏岑被她逗弄的心痒难耐,但又不舍苏矜这般的接触,虽觉得有些隔靴搔痒,但却别有一番勾人的味道。
苏矜解开晏岑的衣袍,露出精壮上身,苏矜从前就希望自己有这样一幅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晏岑的身体,堪称男色极品。
黑乎乎的脑袋在晏岑胸口舔吻好一阵后,才心满意足的来到他的侧腰,经过多次亲密接触,苏矜早已摸清晏岑身上的敏感点,腰部就是一个,并且左腰比之右腰更加敏感,几乎只要一碰,他的身体就会微动,有时还会抗拒的缩起,像个虾子般,一弹一弹的,十分可*。
当然,要用可*来形容一个男人,她真的是发疯了,尤其是当他露出包藏在亵裤中的终极武器时。
苏矜的动作停了下来,晏岑却双手垫在脑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模样,就像一个正等待着享受盛宴的帝王,当然了,他本身就是帝王。
宝贝,快坐上来。
晏岑一手撩起苏矜的长发,看着她精致的面容,还有那勾的他心痒难耐的黑亮目光,只觉那双眼眸是他今生看过最好看的,如果说从前是钟*她的身体和容颜,那么晏岑不可否认,现在这个女人已经开始进驻他的心,使他思之成狂,半刻都不想分开。
苏矜勾唇一笑,眸中有些慧黠一闪而过,在晏岑还在晃神的时候,苏矜便探手抓上了这个皇朝的命根,轻柔的放在手中搓动。
晏岑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只觉得苏矜柔嫩的手抚上他的□,与之摩擦,很是销魂。
只听苏矜一边将身子凑到晏岑身旁,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未曾停歇,贴近晏岑的耳廓轻声魅惑道:皇上,可舒服吗?晏岑捧住苏矜的后脑,身子略微上挺,苏矜看着他的样子就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感官,毕竟她对男人□这件事,有足够的经验,知道怎么样做,才会另他更舒服。
舒服……小苏儿就别闹了,快给朕。
苏矜再一次跨坐在晏岑的双腿之上,看着在自己手中越见越大的东西,缓缓凑近……晏岑只觉一股冲向脑门的愉悦瞬间爆炸,口腔的温暖与湿润让他感觉整个人都快飞上天般,舒爽难耐。
这种感觉,和进入女人身体时完全不同,女人的身体是紧致的,而这……却是温暖湿滑,灵动的。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她正努力让自己愉悦,不是讨好,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让他感觉舒服。
后宫的女人大多是矜持的,而受到他宠*的也都是一些王公大臣家的千金,虽然也是占有和侵略,但他却不得不顾及,就好像一开始对苏矜做的过分,一来是因为她的身体的确能够勾起他原始的兽性,还有一点却是因为她的身份。
从前的苏家只有苏宁那一个贵女,苏矜不过是苏清河在朝堂上犯了错,苏家送进宫来安抚他怒火的祭品,对于一个贵女,他不会,也没有心情对她施为,可若只是个祭品……那他又何乐不为?因此,从前他对苏矜绝对算不上好,只是把她当成泄欲的工具罢,这也是所有人看待苏矜这个丫头的目光,都觉得她在宫里活不长,待皇帝玩腻之后,也就是冷宫的命了。
可是她用自己的智慧,在这个后宫中生存到如今,竟逼得各方势力都不得不正视这个小丫头的能力。
于私而言,他是不愿意所有人都看到她的美好,她的聪慧,但又抵不住内心对她的赞扬,一次又一次忍不住向她靠近,然后,越靠越近,直至如今泥足深陷。
苏矜对他,就像是多年前的德妃,虽没有那种懵懂初恋的感觉,却毫无疑问的,在他心里占据了比之更重要的位置。
苏矜忽的抬起了身,突然的凉意让晏岑抽回了神,只见苏矜颇为埋怨的掐着他说道:皇上,你不专心哦。
晏岑看着她得意的模样,不禁失笑,无奈摇头道:是是是,朕错了。
苏儿,轻一些,若掐坏了它,你今后可就舒服不到了。
苏矜改用整个手掌握住,挑眉耸肩,做足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是吗?其实我无所谓,就怕后宫其他女人舒服不到了吧。
晏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丫头会突然醋意大发,只见苏矜再次缓缓靠近,毫无示警的将他抵在她的双腿湿润处,不怀好意的勾唇,猛的坐了下去。
唔……晏岑弓起身子,差点一泻千里,看着苏矜,无奈的笑了。
苏矜双手按住晏岑的胸膛,又缓缓抬起身子,然后重重坐下,久经沙场的晏岑只觉得如今这对手太强悍了,看着她因为□而渐渐染红的俏脸,只觉得可*迷人极了,再也不想隐忍身体的欲望,一个翻身,便将苏矜压在身下,大肆侵略起来。
苏矜想起身,却被晏岑压得死死的,不让动弹,晏岑将苏矜的身子抱入怀中,像是要揉入骨血般用力,苏矜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一波又一波的□在身体中涌起,被撞得不住摇晃的她,只好攀住晏岑被汗水浸湿的肩头,婉转承欢,娇喘连连。
65既然知道苏贵嫔是晏楼魂的新一任接头人,那一切就好办了。
苏矜让绿荷给苏瑾带了封信,要他帮忙在宫外做点事情。
冷月殿的花开的不错,青英丫头给苏矜搬了张摇椅,让她坐在花荫下,汐容姑姑又奉上了蜂蜜红枣茶,苏矜惬意的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内务府派人送来了皇恩赏赐,汐容和青英觉得奇怪,与苏矜对视两眼后,苏矜耸耸肩,让她们去前厅接待,自己则闭着眼睛在花荫下养神,可突然一声急促的脚步声让她觉得奇怪,遂张开双眼,还未定睛,就看见一把银光闪闪的刀正往自己砍下,苏矜吓得伸手去挡,刀口顺着她的胳膊就划出一道鲜红的口子。
你是什么人?苏矜看着这个宫女装扮的刺客,一双眼睛往四周看去寻找生机。
杀你的人!宫女厉声叫道,而后便凶猛的扑向苏矜。
院子里的人都被汐容她们带去了前厅接待内务府的赏赐,后院只有她一个人,这个女人从什么地方闯进来的她不知道,只是看她这举刀刺杀的狠劲,看来是非杀她不可的。
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口中也毫不含糊的呼救:救命啊。
月如,青英……汐容,快过来!那宫女分明就是个练家子,苏矜脑子够用,但身子骨着实不太结实,在逃跑中已经被刺了两下,一个踉跄,脚下崴了,闭起双眼以为自己死定了:啊——预想中的刺痛没有袭来,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只见安王徒手抓住宫女手中的利刃,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染红他了的衣袖。
那刺客分明是认识安王的,见是他竟不再有动作,安王厉声低吼:还不快滚。
月如和汐容她们闻讯赶来,只见到一个翻墙而去的身影和倒地不起,满身是血的苏矜,安王将她扶起,刻意掩藏起自己同样鲜血淋漓的手掌,将她交到汐容她们手中。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那个翻墙的人是谁?月如已经追过去了。
青英丫头扶着苏矜问个不停。
别问了,还是快传太医吧。
关键时刻,还是汐容顶事,在这么流血下去,苏矜一定会成为穿越历史上唯一一个失血过多而死的人。
--------------------------------------------------------------------------------晏岑闻讯赶来,看见苏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由分说便责怪汐容她们:怎么回事?好好的待在宫里,怎会遇刺?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汐容和绿荷她们面面相觑,纷纷跪下请罪,苏矜看不过眼,开口道:这怎么能怪她们呢?从床铺上坐起,晏岑赶忙凑过来让她靠着,他知道苏矜是最疼爱宫人的,便重重叹了下气,挥手让汐容她们退下。
待房内只剩他和苏矜两人之后,他放下了帝王的架子,坐在床沿将她的手执起,一双眼睛盯着她手臂上的伤口,仿佛他可以透视到内里情况般,俊逸的脸上满是担忧。
苏矜一反先前遇刺的虚弱,将手臂抽出,对他勾唇笑道:怎么,在担心我吗?晏岑见她不爱惜自己,一双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是,我担心你,所以,你给我过来,好好躺着,别给我又染上风寒。
……苏矜疑惑的看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对她的态度日益变得奇怪,那双点漆般的黑眸中的担忧,好像是真的。
苏矜不由打趣:怎地?担心臣妾手臂上留疤,不好看了吗?晏岑彻底冷下脸:苏矜,你是在挑战我的耐性吗?她吐吐舌头,不再调皮,乖乖的靠在软垫上,享受某人殷勤的茶水伺候,喝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喉咙,苏矜终于开口说道:放心吧。
只是胳膊受伤,死不了的,明儿我让汐容给我炖些猪肝汤,补一补今儿失去的血就得了。
晏岑伸手在她鼻头上重重点了一下:今天是胳膊,你能保证明天不是喉咙?一天不抓到凶手,我一天都放不下心。
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苏矜耸耸肩,直白的说道。
人活在世,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何不开心的过呢。
晏岑听她这么说,满脸的自责,在他的想法里,苏矜之所以会在受伤,全都是因为他保护不力,当即便给了苏矜一个保证:我明日便调禁军来冷月殿严防把守,那刺客是谁,我定要把她揪出来。
苏矜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禁说道:要不,我再给你画幅刺客的画像吧?原本是想讽刺他的小题大做,没想到这厮竟然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苏矜凝眉看着他,简直不愿意跟他说话,见他一副立马就要去安排的姿态,她赶忙拉住了他的手肘,让他冷静:这么办什么呀办,皇上,您这样办才是真的把臣妾推入万丈深渊。
晏岑回头看了苏矜一眼,对视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在这关键时刻,帝王越是对她宠爱,越是会给她带来危险,也许今天是甲妃派人来行刺的她,皇帝这么一宠,没准明天乙妃,丙妃都派人来行刺暗算她,那可就冤枉了。
想通了这些,晏岑有些挫败的再次坐下:头一次觉得,皇帝这个身份……这么没用。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苏矜刻意忽略他话语中‘心爱的女人’这五个字,手掌按在他的大腿上,对他眨了眨眼,俏皮说道:皇上,不要这样沮丧,你皇帝的身份,也并不是那样没用的……说完,她对晏岑勾了勾手指,他附耳过来,苏矜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后,他才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她点点头,在晏岑的唇上亲了一下之后,才又说道:是谁行刺,我心中早有定论,后宫有后宫的规则,皇上您就别费心了。
晏岑抚上苏矜稚嫩中越显娇柔的脸庞,柔声说道:好,这件事我不插手,你自己小心些,有事就让汐容她们第一时间去找张平,知道吗?对于他的叮嘱,苏矜略显无奈,不忍博了他的关心,连连点头:是是是。
又两相缱绻了好一会儿,晏岑才从冷月殿走出,没有留下任何守卫。
------------------------------------------------------------------------------汐容和绿荷她们走进来,青英丫头最是直脾气,藏不住话:唉,原以为皇上会派兵来咱们冷月殿来保护小姐,没想到……真是薄情。
绿荷和汐容对视一眼,绿荷也觉得奇怪,但她明显比青英要成熟一些,只是说道:也许皇上派的人在暗处,咱们看不到呢?汐容笑着摇头,将苏矜床边的茶杯收拾在托盘中,边往屏风外走边说道:这个时候,若是皇上派兵保护,那才是对咱们娘娘薄情呢。
绿荷和青英听不明白,汐容又将个中缘由解释给她们听了之后,她们才幡然醒悟,苏矜不想窝在床上,便要下床,汐容赶忙过来搀扶,顺便问道:娘娘,对方既然出手了,那咱们……苏矜无奈被她们当做重症患者搀扶到软榻上,貌似这样的动作已经是她们给她的最大宽限了,不禁叹了口气,连带脾气也上来了,看着屏风上一只翱翔于天际的苍鹰,目露冷光:那咱们也就别再掖着了,面的对方觉得咱们太软弱,欺负起来不带劲。
汐容听了苏矜的话,不禁掩唇微笑:是,的确不能让她们觉得太无聊了。
……小姐,你们已经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吗?绿荷率先问道。
青英丫头从旁猛点头,对自家小姐和汐容姑姑的脑子十分的佩服,汐容和苏瑾对视一眼,纷纷摇头莞尔一笑。
这一笑,让绿荷和青英更加丈二摸不到头脑,两两相望,不知道汐容姑姑和自家小姐在打什么哑谜。
-----------------------------------------------------------------------------冷月殿苏贵嫔遇刺一事很快在宫中传开,大家都翘首以盼,想看看皇帝陛下是何反应,可是,令众人失望的是,宫中一切照常,皇帝陛下照常上朝,照常作息,并未传出有任何过激的行为。
众妃嫔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去,原本她们以为皇帝对苏矜是特别的,为了她会做出一些有违祖制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苏矜在皇上心头的分量,也不过尔尔,这下她们放心了。
午时刚过,青英丫头便蹦蹦跳跳从外头进来,冷月殿众皆避着这个疯丫头,只见她一路直捣黄龙,杀进了苏矜的房间,看见苏矜躺在软榻上晒太阳看书,汐容姑姑在一旁伺候,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扑到苏矜面前,大呼小叫道:小姐,你知道吗?苏贵嫔今儿在宫里摔了半天的东西,响动可大声了,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火,不知道是谁给她不顺心了,哈哈,不管是谁,真是痛快!苏矜被她咋咋呼呼的声音惊得没了看书的兴致,干脆合上书本,闭上双眼面向阳光道:她只是发火就把你高兴成这样?青英直白点头:是啊,她会发火,那就说明有人给她气受了,想起平日她目中无人的模样,我就觉得一句话说的真对,恶人自有恶人磨。
汐容被她的言辞逗笑了,正要开口说道两句,却见绿荷从外头走进来,神色有些慌张,确定房内没有外人之后,才从袖口中抽出一封信件,递给了苏矜,苏矜接过后,展开看了两眼,便露出一个完美满意的微笑。
她看完之后,便将信递给汐容,汐容看后也和苏矜是一样的神情。
青英凑近绿荷问道:什么信啊?绿荷也对那信中的内容好奇死了,对青英随口答道:是公子的信,写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要问小姐。
苏矜勾唇一笑,让汐容把信递给好奇的不得了的青英丫头看,谁料青英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咋呼起来:什么?柳公子完婚了,娶得还是张尚书家的三小姐?这,这,这……难怪苏贵嫔会发脾气了,哈哈,真是太妙了。
绿荷听后,也同样惊讶:什么?张尚书家的三小姐?她从前跟苏贵嫔可是见面死磕的情敌啊,跟柳公子纠缠那么久,没想到最后还是成全了张三小姐。
汐容奇怪:怎么?苏贵嫔和那个什么张三小姐关系不好吗?青英丫头对这类事最感兴趣了,立即开声为汐容解惑:岂止是不好,简直可以用讨厌来形容。
柳公子和苏贵嫔有婚约,可是老爷嫌弃柳公子出身寒微,一直没有让他们完婚,张三小姐对柳公子痴恋已久,苏贵嫔对她恨的咬牙切齿,三人见面,她必然会将柳公子当做宝贝骨头般护在身边,深怕被张三小姐咬了去。
汐容恍然大悟的点头,看向苏矜的目光带些敬佩:怪不得了。
前几天娘娘让绿荷给宫外的苏少爷传信,为的就是促成柳公子和张三小姐的婚事啊。
这一招围魏救赵用的着实在点子上,想来那苏贵嫔定是气得七窍冒烟了。
本就不是自愿入宫,更没想到入宫没多久,恋人就与其他女人完婚了,这就好像是饿了好久的狗费劲千辛万苦得到的一块肥肉,正要吞下肚,却被另一只狗给叼走了,那感觉一定除了憋屈还是憋屈。
青英和绿荷这才恍然,原来这一切又都是自家小姐的手笔,看着她笑得牲畜无害的模样,她俩只觉得周身发冷,小姐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苏矜从茶几上捏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道:呵呵,这么快就高兴了?这还只是个开始!阳光下的苏矜周身仿佛镀了一层金般,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她闭目微笑的模样,如妖似魅,让在场的另外三个女人都觉得有些陌生,无疑,她们的娘娘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叫人再也欺负不了了。
真替她的敌人感到悲哀啊。
66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百花中。
秋意渐凉,御花园中渐渐失去了夏季的绿意繁盛景象,迎来秋风送爽的金色时节。
各色金菊亮丽开放。
苏矜不喜欢菊花,一来是因为它被现代人玩坏了的意思,一来是真的不喜欢它的味道,可是鲜少露面的皇后娘娘却十分喜爱菊花不争的高洁品性,竟然破天荒的在御花园设下赏菊宴,邀请从四品以上的妃嫔出席。
苏矜被绿荷和汐容她们按坐在梳妆台前盛装打扮一番后,才被几个小丫头批准出门,顶着头上的步摇,苏矜只觉得脑袋重的不行,汐容和回家省亲归来的月如一左一右,而她则坐在华丽轿辇之上昏昏欲睡。
本想就这么睡上一小会儿以储存体力来应对接下来的强颜欢笑,可谁知路才走了一半,别说是体力储存了,就连眼睛都没能眯多会儿,就被打断了睡意。
苏蓉一脸肃容,华丽到有些夸张的服饰与她略显苍白的脸色相映成趣,苏矜接受到她投过来的恶意目光,嘴角噙了一抹气死人的甜笑,静待同样高坐轿辇之上的苏蓉说话。
恶狠狠的盯了片刻,苏蓉竟勾起唇角,一反先前愤怒苍白的神情,对苏矜昂首道:有些人总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神鬼不觉,殊不知这世上还有天道轮回。
苏矜没有说话,看着苏蓉不解的挑了挑眉,苏蓉将带着妖娆甲套的手指拢入袖中,得意的看着苏矜,又说道:柳公子昨日已写了休书,某些人的歹毒手段怕是要告吹了。
……休书?苏矜凝眉不解,只见苏蓉将娇软软的身子往轿辇中一靠,抬手一挥,轿夫们便先一步转入了通往宴会的小径,苏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
抽出手在鼻端轻甩了几下,还是觉得鼻头痒的不行。
将衣领拉了拉,生怕在这关键时刻感冒,带病工作可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啊。
汐容给苏矜递了一块帕子,她也听到了先前苏蓉说的话,知道内情的她自然明白苏蓉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禁轻声对苏矜问道:娘娘,这件事您听说了吗?苏矜眨巴两下眼睛后,老实的摇了摇头,既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纵然哥哥想要告诉她也没那么快的,看苏蓉的模样,像是得到了什么强有力的外援,令她信心倍增,看着她浓妆亦掩盖不住的疲惫苍白,苏矜不禁心想,那样强有力的外援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呢?心头不免闪过一丝不妙,总觉得这宫中太平太久,怕是要出大事了。
--------------------------------------------------------------------------------怀着忐忑的心绪,苏矜一路无心赏景,来到了皇后娘娘的赏菊宴。
皇后林渊是林首辅的女儿,善诗书,不过身子骨却不太好,每逢天变,她的哮喘严重道就连看见灰尘都会咳嗽的境地,因此平日里除了祭天和一些不能推辞的君臣宴会之外,都在坤仪宫中休养生息。
苏矜远远看着皇后穿着一身几近居士的素雅服饰坐在最上首,只觉得比上回赏荷夜宴时见的更为消瘦了。
她自禁足以来,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却不知道这后宫的局势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一些变化。
曾经以淑妃马首是瞻的林嫔一伙竟改投苏蓉旗下,林嫔带着她的祸水表妹坐在苏蓉下首,而惠贵嫔和汪贵嫔也跟随其后。
苏矜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汐容正给她剥龙眼吃,一道亮丽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从前听说曦嫔爱吃水果,活像是八辈子没吃过似的,本宫原本不信,现在看来……苏矜将口中核吐下,转头看了看,竟是一派淑女气质的淑妃,一袭月白色美服穿在她弱不胜衣的身材上,越发如月中仙子般清雅动人,摒开其他,苏矜对这个女人射箭的技术还是很钦佩的,不由生了结交之心,站起了身,对淑妃曲了曲身子行礼,口中却无甚顾及道:从前臣妾也听说淑妃娘娘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臣妾原本也不信的。
淑妃知道她指的是两人围场比试射箭一事,思及此女子比之自己完全不逊色的箭术,竟发觉自己对着她生不起气来,随手一抬,让苏矜起身,随后便让贴身婢女前去安排,她竟然不顾身份,让人把自己妃位上首的席位挪到了苏矜身旁,款款而坐。
听说曦嫔前些日子遇刺了,可有大碍?喝了一口兰花春,淑妃享受般眯起了美丽的双眼,状似无意实则有意的对苏矜问道。
苏矜自发接过婢女手中的银制酒壶,亲自为淑妃添满了酒杯,也随意的答道:无甚大碍,谢娘娘关心。
淑妃对苏矜的主动示好也不拒绝,拖着杯子待苏矜斟酒结束后,才又道:本宫那还有些好手,若是曦嫔娘娘不嫌弃的话,尽管招过去使唤就是了。
苏矜想起淑妃出身将门,大将军怕女儿在宫中受委屈,自然培养了一些高手保护女儿,因此她对淑妃话中的好手一词不感到怀疑,反倒是奇怪,她竟会这般大方的提出帮自己,见她眸色清亮,不似有阴谋诡计,苏矜敛眸想了会儿后说道:多谢娘娘,臣妾不知今后会不会麻烦娘娘的亲兵,先谢下了。
她这么说,便算是承了淑妃的情,两对美眸不着痕迹凝视片刻后,便又有志一同的别过目光,各自喝酒吃果。
-------------------------------------------------------------------------------就在这时,宴会厅外传来高亢的太监吟唱声:皇后娘娘驾到,德妃娘娘驾到!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德妃娘娘。
全体立起,跟满脸病容的皇后娘和德妃请安,一时间厅内气氛祥和。
都起来吧。
可随着德妃越俎代庖的回答,又让厅内的气氛恢复了剑拔弩张,妃嫔们交头接耳,纷纷轻声责怪德妃不知轻重,凭她如何承担的起众妃跪拜,真把自己当成国母了不成?皇后难掩病容,对德妃的逾矩并未表现出不满,最起码表面上没有流露出来,这一点不禁令苏矜觉得奇怪,这个皇后未免也太好说话了点吧,如果不是真的与世无争,那就是真的心机深沉,每一样都让人觉得可怕。
前者不谙世事,单纯到可怕;后者狼子野心,城府深的可怕。
正主落座之后,宫宴才能算正式开始。
与以往的宫宴相比,这次的菊花宴是一如既往的无趣,苏矜看了两个歌舞就觉得有些昏昏欲睡,桌上的水果也吃够了,正盘算着再听两首,就寻个机会尿遁回冷月殿清净清净。
娘娘,撑着点,没准儿皇上一会儿会来的。
汐容给苏矜挤了块热毛巾,让她在手上敷了敷,却莫名其妙的对苏矜这么说道。
苏矜撑在桌子上的手肘差点滑了下来,立马坐直了撇清道:胡说什么呀,谁说我是在等她了?汐容和月如相视一笑,用那种骗小孩的语气对苏矜说道:好好好,娘娘莫怒,奴婢也没说娘娘是在等皇上啊,娘娘急着撇清什么呀?……苏矜回想先前汐容的话,好像是没明说她在等晏岑,可她干嘛那么着急的承认呢?如今可好,看着汐容和月如憋着笑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就算再怎么解释,这两个女人都不会相信的,还会变本加厉,以为她是害羞了。
去他妹的害羞,她苏矜对晏岑害羞……哈!被汐容她们不正经的目光盯得不自觉的猛喝水,苏矜正觉得头皮发麻之际,却突然传来一声太监的吟唱:皇后娘娘传曦嫔觐见。
……心头漏跳一拍,苏矜敛目沉吟,该来的终于来了,站起身将衣服整理了一番,便赶忙走山前去。
她苏矜的名头在宫里可以算是响当当的,虽不说是一等荣宠,可风头最劲却是当之无愧,因此在苏矜从席间走过,众妃的目光如影随形,有审视,有嫉妒,有艳羡,有恶毒……苏矜昂首挺胸,就差左顾右盼,挥手致意,神态轻松的走到了主位前,对皇后盈盈参拜:臣妾给皇后请安,忠心祝愿皇后娘娘凤体康健,芳寿永存。
这句冠冕堂皇的社交言语是刚才临走前,汐容不放心在她耳边说的,如今局势未明,皇后娘娘是敌是友还未确定,嘴巴甜一点总归没错的。
至于从前跟她有过过节的妃嫔们,听见苏矜这么说,不禁嗤之以鼻,嘲笑她没有眼头见识,在皇后与德妃之间,竟然选择了明显弱势的皇后,看德妃那面带微笑,目光冰冷的模样,众妃嫔不禁腹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曦嫔,今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啊。
皇后显然对苏矜的嘴甜很有好感,当即便抬手让她起身,并亲热的招手叫她过去,苏矜宠辱不惊,踏上凤阶,握住皇后娘娘冰凉的手时,她心头感觉到一些微妙的不好,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好。
本宫记得你赏荷宴中的剑舞,说是艳惊全场亦不为过,原早就想召见你,可身子骨一直没好利索,今儿可不能再错过机会,本宫要赏你些东西。
皇后的容貌只能用清秀来形容,没有奢靡的华丽,没有清丽的气质,没有优雅的姿态……有的只是一些仿似邻家姑娘的亲和,让人应对起来,不免心生愉悦。
束河,去将那西域进贡的紫玉葡萄架拿来……咳咳,那巧夺天工的玩意儿,配上曦嫔这娇俏可人儿的模样最是不错……咳咳……快……咳咳咳……皇后说了几句话后,竟然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起来,不一会儿白皙的肌肤便粉红一片,苏矜不住替她顺气,可那皇后却越咳越厉害。
皇后的贴身女官束河察觉不对,扑过来一把将苏矜推到在地,指着她叫道:是春娇粉,曦嫔想谋害娘娘!春娇粉是一种香料,于常人而言不是毒,闻之亦能心悦神宁,可于哮喘患者来说,这个味道便是致命的。
可是她身上,又怎会有春娇粉的味道呢?到底是什么时候沾上的?从谁那里沾上的?67不算冷的天儿,苏矜被罚跪在坤仪宫外晒着日头。
皇后林渊因为她身上的香料而哮喘发作了,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某人的计,但明面上的证据却都是指向她的。
太医进进出出好几拨,苏矜心中隐约猜到,皇后估计活不了了。
背后的黑手本就是想用‘谋害皇后’这等大事陷害于她,如果皇后还活着,晏岑只要稍稍偏颇,背后之人还不至于能置她于死地,可是若皇后死了……在她被罚跪在坤仪宫开始,她的冷月殿众人也都被内务府关起来了,防止他们帮着苏矜在暗地里做手脚,帮她脱罪,苏矜知道,只要皇后死了,她这边一定罪,冷月殿众定然也逃不开干系,不是小命不保,就是在这吃人的后宫中永无翻身之日,受人糟践。
淑妃从宫殿中走出,神色凛然走向苏矜,沉声说道:皇后估计不妙了,咳嗽怎么都止不住,不像是普通的春娇粉,我现在便回宫休书给我父亲,他手下有一位妙手军医,见多识广,说不定皇后娘娘还有一线生机。
苏矜抬头看了看淑妃,神情很是淡然,仿佛听到的不是这个足够要她命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笑,对淑妃说道:姐姐大恩,苏矜铭记于心。
淑妃挥挥手:行了,先别谢,还不知情况如何呢。
好不容易在这宫里遇到个有血性的女人,你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知道吗?淑妃说完,便要离开,苏矜却不动声色扯住了她的裙角,淑妃觉得奇怪,苏矜趁势抓住她的手,说道:一切就拜托姐姐了。
淑妃神色一变,瞬间恢复,赶忙握紧手心,慎重的点了点头:妹妹放心。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矜觉得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可信度有多少,但如今情势危急,她身边没个传信和做事的人,就等于是束手待毙,晏岑想来这时也收到消息了,到此刻还未出现,应该就是在给她时间找证据。
德妃娘娘从坤仪宫中走出,苏蓉紧随其后,苏矜跪在殿外,鼻眼观心,只见德妃鲜红的袍角一动,苏矜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竟然被直接甩了一巴掌,这个女人真是……野!苏矜摸了摸脸蛋,唇角露出一抹笑,德妃见状干脆将平日里伪装出来的斯文面具彻底撕碎,抬手又打了苏矜一下。
苏矜也不反抗,不是她不敢,而是觉得没必要,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形势不明的时候她只能这般以静制动,只是心中不免有些意外,这个女人为什么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站出来与她公然对立,她大可站在幕后,等待她的马前卒苏蓉替她解决掉自己啊。
这么急着站出来显露身份,太没有城府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在背后搞鬼吗?还是说……她其实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可以控制住晏岑?如果她只是没有城府,那还好说,如果是后者……那事情可能就大条了,借她之手,杀了皇后,再借皇后之死杀了她,然后……她这是要当皇后的节奏啊!可是她怎么就能确定,晏岑会像她妥协呢?万一晏岑不妥协,毕竟后宫这些年出的那些暗黑事件,大多都和这位脱不了干系,晏岑纵然年少时再爱她,也不会拿祖宗基业和后世子孙来开玩笑的,这其中道理,德妃不会不明白,她肯定能够从晏岑这两年对她的态度中窥见端倪,她知道了晏岑对她起了戒心,对她的爱早已减少,可她依旧能这般果断的做出行动,到底是什么支撑了她?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苏矜脑中一闪而过……如果说,她猜的不错,那……包围着晏岑的,很可能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天大的骗局!有什么话想对本宫说吗?德妃一改从前的和善,看着苏矜的眼神,连眼角都是肃杀。
苏矜伏地恭顺道:臣妾对娘娘无话可说,却有话对苏贵嫔说。
德妃看了一眼苏蓉,只见后者对德妃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德妃便转身离去,再次回到坤仪宫中,照料不断咳血的皇后娘娘。
你想说什么?苏蓉居高临下看着苏矜,满身都是快慰之感。
苏矜微微一笑,跪直了身子,肃容道:我想说什么,你应该知道。
苏蓉一挑右眉:知道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你想说什么。
春娇粉……是你宫里的吧?苏蓉斜睨着苏矜,知道她们之间的对话没有旁人听见,便也不否认:是又如何?你想派人去搜吗?可惜你被困在此,又无人可以代劳,真是可怜。
耸了耸肩,苏矜不准备再卖关子了: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自然有人替我动手……苏蓉听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蹙眉问道:你是说……淑妃?苏矜但笑不语,却见苏蓉的脸上再次露出讽刺的微笑:哼,就凭她吗?苏矜深吸一口气,双手抱胸,看着她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实在不愿意用什么恶毒的言语去攻击她了,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对了,从前我有个问题没来得及问苏宁,不过想来,问你也错不了……魅惑的眼梢微微一挑:在一个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滋味怎么样?……苏蓉原本轻松讽刺的表情终于保不住了,她僵硬的看着苏矜,脸颊瞬间羞红,苏矜的话仿佛一把刀,轻轻松松就把她的衣服碎成了千片,让她在她面前,仿佛赤身露体般难以自持。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虽然被看穿了一切,但苏蓉还是本能的想掩藏,毕竟‘那件事’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绝对不能让人看见的伤疤,极其丑陋的伤疤。
苏矜双眸一眯,轻易的便将苏蓉的防备刺穿:你替她们解决掉我之后,她们许你什么?许你出宫?许你嫁给柳公子?苏蓉从头到尾都知道某些人手里的棋子,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并还把那些人的承诺当真了,只能说她太天真了,天真到苏矜都不愿意剖析给她听。
见苏蓉神色发怔,苏矜再接再厉道:纵然他们许诺为真,你如愿出宫,如愿嫁给了柳公子,可是……你觉得柳公子会喜欢你吗?他会喜欢你这样一个身子不干净,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吗?苏蓉的声音渐趋尖锐:不——你才是水性杨花,你才朝三暮四!柳公子与我山盟海誓,他是爱我的。
苏矜从前和人谈生意,最能抓住别人软肋,有时候单凭几句话就能搞定整件案子,苏蓉的软肋,就是柳公子,她爱他爱的癫狂,不惜一切只为和他走到一起,她的不配,她失身晏楼魂之后的自卑,是她心底最柔软的疮,稍稍一碰,便能轻易挤爆。
她和苏宁都是晏楼魂的棋子,苏家已经投靠了这位手握兵权的王爷,而投靠的代价就是将自家的闺女无条件的奉上,苏宁是一个,虽然被封为贵妃,可最终也逃不过被人当做进贡货品的命运,苏蓉是顶替苏宁的位置,替她成为苏家和晏楼魂之间的信用联系。
苏蓉一进宫就对她充满了敌意,原因肯定也就在此,因为是她加速了苏宁的灭亡,苏宁的灭亡摧毁了她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苏蓉觉得她是害她沦落在此的罪魁祸首。
一切的恩怨早已解释不清,谁对谁错,很难定论,苏矜不觉得苏蓉可恨,只觉得她很可怜,更为她接下来的命运……默哀。
68苏矜在坤仪宫外跪了一天一夜,晏岑也都没有出现,淑妃那也没再传来消息。
皇后咳了半天之后,便陷入昏睡,坤仪宫内拥挤着二三十个太医,皆束手无策,子夜时分,正当苏矜正跪在地上又冷又饿,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德妃却突然行色匆匆离开了坤仪宫,而苏矜也被关入了内务府大牢。
内务府大牢中关押的都是在宫中犯了罪,但还没有确切发落的人,跟所有牢房一样,阴冷潮湿,锈迹斑斑,苏矜被推入一间空置的牢房后,冷月殿众人全都从四周靠了过来,他们每一个身上都有明显的伤痕,见到苏矜不禁都七嘴八舌的问起来:娘娘,你没事吧?苏矜摇了摇头,将他们环视一圈后,才发现有些不对,遂问道:汐蓉、绿荷、青英和月如人呢?她们被关在其他地方吗?冷月殿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多有闪躲,最后还是小福子没忍住对苏矜说道:娘娘,汐蓉姑姑她们四个平日里是贴身伺候娘娘的,现下正被他们拉过去严刑拷打了。
什么?苏矜大惊,她早该想到这个皇宫中的吃人潜规则,奴才永远都是主子的附属,主子好了,奴才们也好,主子一旦倒台,那么伺候的奴才们总会受到牵连,近身伺候的更是如此。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苏矜看到四个披头散发的血人被架了过来,这不过才半日的功夫,汐蓉她们就被那帮狗奴才折磨的不成人形,如果再多过些时候,怕是连命都会搭进去吧。
眼看着小福子他们也被拉走,苏矜始终平静的心再也沉着不起来了,她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太多人受苦,隔着木头桩子,苏矜看不到汐蓉她们如今的惨况,但她们身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衣足够说明这一切。
是该到了解决的时候了……可是,她被关在这里,本应第一时间出现的晏岑去哪儿了?想来想去,仿佛只有他能够在这个时候让局势反转了,苏矜想到晏岑,心中一痛,从事发到现在,晏岑都没有出现,他是真如自己想象中那样,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还是……他……根本就不想救她?避而不见,只不过是想叫她自生自灭?如果他是这个想法的话,那么苏矜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了。
如果他晏岑到现在为止都看不出来如今发生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她这一个宫妃的事情了,这件事背后夹杂了太多,而她……不过就是一味药引而已。
皇上有旨,宣曦嫔觐见!……一个太监的高声吟唱,让原本死气沉沉的牢房掀起一阵不小的反响,冷月殿众人欣喜若狂,都将这道圣旨看做是能够使他们救赎的圣经,仿佛只要圣旨到了,锁住他们的门就自然打开了般……当苏矜被几个太监送出牢房的时候,冷月殿众将无上厚望全都压在她的身上般……可是……苏矜却在见到前来领她的那个太监时,心中发出了疑惑,如果真的是晏岑召见她,为何前来传旨的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太监?不应该是张平吗?苏矜停下脚步,带头的太监立刻警觉的对她身侧的几个侍卫比了个手势,苏矜见状,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如今她孤身一人,跑肯定是跑不过这么多人的,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四周情况,现正是华灯初上,各宫活跃的时候,御花园里不说人来人往,但却经常能看见三五成群的宫女太监们忙碌,苏矜果断停下脚步,扶头佯装脆弱道:公公,我这头疼的厉害,怕是不能跟你们去见‘皇上’了。
她故意说的很大声,为的就是让前方不远处的几个提着水桶的小宫女们听到,就算她们救不了她,最起码能给她留条线索。
为首太监见她大声说话,神色有些慌了:闭嘴!皇上召见,岂是你说不见就不见的?今儿个你就是爬也要爬过去。
来人呐,曦嫔娘娘站不住了,还不上去扶着点?说了这么几句话后,为首太监就对她身旁的侍卫们使了个眼神,苏矜知道不好,只觉后颈一痛,身子一下子就酥软下去,眼前陷入了黑暗。
她被打晕了。
-------------------------------------------------------------------------------苏矜怎么也没有想到,当自己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会看到一个怎么都意想不到的人——晏楼魂。
他右手吊在颈上,缠着绷带,脸上青紫不一,腿脚也不似从前麻利,他站在床边,用炙热的目光盯着苏矜,苏矜定睛见是他,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裹着身上的被子,往床角缩去。
呵呵,怎的,现在知道怕了?晏楼魂虽然长着一副中年美大叔的外型,可做的事情却总是不入流的下流事儿,让苏矜很难对他产生好感,再加上两人间除了旧恨,还有新仇——她才不信,他一点都不介意差点被自己弄死的事情。
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僵硬的笑:本宫不知王爷在说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晏楼魂笑容满面坐在了苏矜的床沿上:这里是我的秘密花园,是我特意建造出来跟我心爱的女子共同生活的地方。
他这么说着话,一双眼睛却剜住苏矜□在外的玉足不肯放松,苏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赶忙将双脚缩回被子好生藏了起来。
晏楼魂有些可惜的看了她一眼,却也不做过多的逼迫,整个人竟像痴了般,开始替苏矜介绍起房间里的摆设,和当初建造时的心情,想法……俨然一副真当苏矜是他失而复得的爱侣,而这里就是他为爱侣建造的人间天堂般。
苏矜知道这人对爱情已然痴狂,不可否认,他是真爱当年的陇太妃,也就是安的母亲的,他甚至设想好了两人的未来。
只可惜,陇太妃一心爱慕先帝,对他并无多余的男女之情,晏楼魂得不到一生所爱,性格变得越来越扭曲。
苏矜不敢打断他,生怕他突然狂性大发,真把她当成陇太妃的替身,活活办了,她虽然对男女之事不抗拒,但必须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前提之下的,更何况,她也已经用习惯了晏岑那个炮友,可不想中途换人。
晏楼魂说完了心中的长篇大论,终于想起来要问一问他后半生蓝图中的女主人公的意思,总体概况为一句话:你若愿意跟我,我便许你这世上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苏矜看着这用火辣眼神看着自己的男人,她绝对不怀疑,只要自己一点头,他会立刻马上毫不犹豫的扑上来跟她做一番爱……的表白,沉吟片刻,她不知怎么想的,竟突然脑抽说了一句:那苏蓉和德妃怎么办?其实她的本意是,你有那么多女人,你应该去好好爱她们才对,不要在这里空纠缠了。
晏楼魂讶然的看了一眼苏矜:你知道她们?苏矜尴尬一笑:我又不是傻子。
两厢对视一眼,苏矜感觉到他的眼神正在发生变化,只见晏楼魂盯着苏矜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她们如何能跟你比,你是我爱的女子,她们不过是我谋定江山的棋子。
……苏矜心中一冷,果然是这样的。
其实,德妃娘娘从一开始就是这位王爷的人,他安排德妃到晏岑身边伺候,让少年晏岑对她日久生情,然后再以那样的方式毁掉这一切,彻底打击了晏岑的心房,他将德妃在晏岑心中树立起一个‘受害者’的形象,为的就是让晏岑始终拜托不了对德妃的愧疚,从而使他永远能在德妃口中得知晏岑所有的一切。
他的部署,他的计划,他真是的感情……而苏蓉和苏宁于他而言不过就像是一道饭后小点,是苏家投诚的孝敬,他尝过便就算了。
谋定江山……王爷好大的野心啊。
可是,你想做皇帝,就不怕满朝文武有不服的吗?晏楼魂缓缓接近苏矜,笑得就连肩膀都在打颤:哈哈哈哈,你就不用白费心机拖延时间了,你想等晏岑来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这庄子地处偏僻,他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里的,至于你说……做皇帝……他说着说着,竟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苏矜的一只脚放在手中把玩:如果你想做皇后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苏矜反感的轻踢了他一脚,晏楼魂也不介意,倒像是享受般,任由苏矜翻腾。
考虑什么?你处心积虑要除掉晏岑,不是想做皇帝是什么?何必拿我做借口?苏矜这时才有些怕了,故作镇定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了。
晏楼魂摇了摇头,对苏矜不无宠爱的说道:你这性子太野,脑袋瓜子也太聪明。
看来得调、教好一番时日呢。
说完,便不顾手脚伤痛,对苏矜扑了过去,苏矜惊叫着将被子反扣在他头上,撒丫子便从床上跑了下来,可晏楼魂毕竟是个武将,虽然受了伤,对对付苏矜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苏矜刚跑出去几步,就觉得后腰一紧,她终于忍不住内心深处的恐惧,尖声叫了出来:啊——------------------------------------------------------------------------------像是野兽般将苏矜覆在身下,任她叫破喉咙都不为所动。
昏暗的房间内,凄惨的痛呼夹杂着衣衫摩擦的声音,苏矜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她不住反抗,死也不想委身在这禽兽身下,不住伸延的手指忽的摸到了什么硬物,她便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最后的浮木般,竭尽全力让自己的手指抓住那个东西,然后奋力一挥……‘磅’‘砰’两声巨响不约而同的发出。
压在苏矜身上的禽兽在这声巨响之后,便失去了动作,像个死尸般伏在苏矜身上一动不动,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苏矜惊魂未定看着房梁发呆,只觉身上忽的一轻,先前的警觉再次回来,她如遭受追击的兔子般戒备的看了一眼,仅一眼便使她沉下心来。
安亦和她一样,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而先前的另一声巨响,显然就是他手中石头发出来的。
他与她一同,一前一后将色心大起的晏楼魂拍飞在地。
安将石头抛开,又把晏楼魂压在苏矜身上的两条腿给搬了下来,对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苏矜伸出了援手:还在等什么,快走啊!苏矜还在疑惑,只见安便二话不说,上前抓住苏矜的手臂便将她拉起来,向外跑去。
苏矜在奔跑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被关在一座修葺的十分精美的宅院中,这里的园子里到处开满了曼陀罗花,粉紫的花瓣海洋,她似乎真的能够看到那个逐鹿王爷对陇太妃一生的痴恋,他是真的爱她,想与她在这世外桃源般的环境中生活一辈子的吧。
但感情之事,总不能勉强,陇太妃纵然心中感激,却也不能放下心中所爱,宁愿留在宫中,不求名分,不求回报,一心守着先帝直至亡故。
这里叫曼陀山庄,是皇叔郊外的一所宅子,人烟罕见。
安边跑边回头对苏矜解释道。
苏矜被绑架出宫后就没有见过天日,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安带着她七拐八弯从宅子的后门跑了出来,一望无际全是林子,一棵棵参天大树遮蔽了日光,让林子里看起来幽深宁远,安静的怕人。
跑了好一会儿,苏矜觉得自己快要脱力了,干脆喘着大气,抱住一棵大树再也不愿多走一步了。
我背你,快。
安自己本就累的满面通红,看着也十分疲累的样子,苏矜将身子靠在树干上,说不出话,便对他一个劲的摇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空地,让他也坐下歇歇。
还是走吧。
这片林子……都是皇叔的,我们还没有到达安全的……地方。
安一边说话,还一边不放心的环望四周。
苏矜早就累瘫了,根本不想挪动半点。
摇着手对他说道:我们凭两条腿,跑不出去的。
你回去吧,他应该没看到你袭击他,你回去……他对你还是挺好的。
安听完苏矜的话,强撑的力气终于用尽,只见他单手撑住树干,像一把挡风遮雨的伞般替苏矜遮住了耀目的阳光,迟疑片刻后才决定开口说道:他想……要我做皇帝。
……苏矜正擦着汗,忽然听安说了这么一句,面上愣了愣,挑眉笑道:看吧,我说他对你不错。
连皇位都替你争了。
安神情凝重的看着苏矜:如果我说……要你跟我一起离开这里,你愿意吗?苏矜没有正面回答,激跳的心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想起之前他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恍然大悟:你不想做皇帝?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想做?可是,为什么呢?安果断摇头:不想。
从来就没想过。
皇位属于皇兄,我从未有过质疑。
我跟皇叔说过,可是……他却太过执拗,你知道的……他对我的母妃至今未曾忘怀,他一心想要扶持我坐上皇位,可是我不想。
苏矜没有说话,只听安王又继续说道:他只是把你当成我母妃的替身,他已经身陷魔障,无法自拔了,苏矜,回答我,你愿意吗?……林间吹来一阵强风,吹乱了安王的黑发,衣袂在他周身飞扬,使他看起来如掉入凡间的谪仙般,苏矜抬头直视他那世间罕见的黑眸,轻吐气息,说道:我……话还未完,便听见林间传来几声‘铮铮’之音,似弓,似箭,似弩……苏矜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被安王重重推了一把,她倒在地上看见安的周围插着几根蓝翎铁箭,还有一根……穿胸而出……安!苏矜大叫,几乎都忘了呼吸。
安似乎早就预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反倒是一副欣慰的模样,他笑了笑,将撑在树干上的手拿开,抚上苏矜靠过来的惊愕脸颊,他的人生中有太多顾忌,他有多少次想这样摸着她的脸颊,可是却总能找出一些理由放弃。
他的闪躲,注定了他得不到心爱。
晏楼魂的人马瞬间包围过来,他的副将马宁一马当先,传达王爷的指令:王爷有令,安王背信弃义,勾引王妃,两人罪犯不赦,着令当场诛杀。
弓箭手准备,射!铺天的箭雨疾射而来,苏矜整个人被安挡在身下,他四肢如钉在泥土中般,将苏矜护的周全,苏矜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她看不到后面,只听到耳中接连不断的传来‘铮铮’之声,安王看着苏矜,露出绝美一笑,道:对不起,没能早些救你!来世……我会为你更加勇敢。
眼泪爆出眼眶,苏矜简直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不——--------------------------------------------------------------------------------一个月后冷月殿内一派欢腾,汐蓉,绿荷,青英,月如……一张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上都挂着彩,但却都难掩欣喜之色,因为,她们敬爱的曦嫔娘娘终于……要晋升皇贵妃了。
皇后娘娘也欣然同意,她虽然之前差点因曦嫔无意间带出的春娇粉而差点没命,但后来淑妃娘娘出面,替她寻来神医,不仅解了燃眉之急,并且还将她的哮喘根源找了出来,皇后娘娘对曦嫔不仅没有怨愤,反而更多的是感谢。
苏矜让人将软榻搬在一棵桂花树下,轻嗅着桂花清香,看着天际云卷云舒,感叹世间之事的奇妙。
娘娘,张平公公派人过来传话,说皇上半刻钟后便会过来与娘娘商议册封事宜,请娘娘准备。
苏矜正躺的舒服,闻言不以为意:准备什么呀?本宫就这副模样,若是皇上不喜欢,大可将圣旨撤回好了,皇贵妃什么的,谁爱做谁做去。
娘娘!汐蓉和绿荷对视一眼,皆为自家娘娘的口无遮拦捏了一把冷汗,正想着如何哄娘娘入内梳妆的时候,却听小福子来传:安王殿下驾到……苏矜这才勉强睁开双眼,说道:安来了?快请进来。
汐蓉和绿荷可不像她那样轻松,如临大敌般看着肩膀缠着绷带,却神清气爽的安王殿下,这些糟糕了,皇上最见不得的便是娘娘和安王在一起,这要是一会儿遇上了……安微笑着接受了汐蓉她们的行礼,然后便看见她们转身离开,凑到一旁开小会去了,不时还往他们这里回望,不禁对苏矜说道:她们好像不太欢迎我。
苏矜点头,从软榻上坐起,亲自给安倒了杯凉茶,让他解解暑气:嗯,别理她们,晏岑一会儿要过来,她们都在瞎忙活,瞎紧张。
安这才恍然大悟,喝了口茶后,看着苏矜笑道:你呢?你还是决定跟他冷战到底?继续让他用热脸贴冷屁股?苏矜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反正暂时不想理他。
我可受不了他肚子里的弯弯绕。
安见她如此,不禁失笑:你可太恃宠而骄了,他是天子,肚子里若是没些弯弯绕,怕是不知道都死多少回了。
这回能将皇叔一举成擒,靠的就是他肚子里的弯弯绕,更何况,你我的性命也都算是他救回来的,不是吗?是什么呀?苏矜对安王的话不敢苟同,当即反驳:若不是你事先告诉了他地方,他能及时赶到?若不是你暗中替他搜罗证据,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铲除晏楼魂的同党?还有,你别总觉得是他救了我们,你要知道,若不是因为他,我们可能根本不会遇到危险。
安放下茶杯,看着苏矜气鼓鼓的模样,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气他……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在乎你?你是气他没有你爱他那般爱你?……噗!苏矜满嘴的茶水尽数喷掉,看着安的眼神都有点迟钝。
安王见她如此,不禁捧腹大笑起来:皇兄啊皇兄,你可听见了?你在意了这么久,原来人家是在气这个啊!苏矜擦了唇边的水渍,往安王身后看去,只见一身明黄龙袍的晏岑站在阳光下,负手而立的模样叫周围所有景致都黯然失色,仿佛他就是天,他就是太阳般独一无二。
好你个晏安,你出卖我!安王耸了耸肩,豁达的说道:我与他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兄弟,纵然我们是朋友,但兄弟有难,我总不能旁观吧。
……苏矜不禁翻了个白眼,去你妹的兄弟!之前反目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俩把对方称之为兄弟?现在倒好,合起手来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晏岑无奈着一张俊脸,来到他们面前,对安王点了下头,然后便站到苏矜身旁,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不是有意瞒你……事实上,从上回出宫开始,我就在筹划对付晏楼魂,原本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我却算漏了,他对你的企图之心,害你受苦,我……道歉,好不好?苏矜冷冷瞥了他一眼,顿足哼了一声后,便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房,晏岑无奈只好继续跟进,向佳人解释。
张平见两位主子全都进去了,便也想跟进去伺候,可没想到却被安王拉住,只见他神秘兮兮的对他摇摇手,张平见他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房间,当即明白过来这位爷的意思……民间百姓都知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一男一女之间又怎会真的有什么解释不清的误会呢?呵呵一笑,便挥手斥退皇帝仪驾,改为在门外伺候。
汐蓉和绿荷她们从旁边走出,见皇上与娘娘进了房,她们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落下了。
娘娘自从历劫归来,便对皇上爱理不理,她们生怕娘娘一个不小心得罪了皇帝陛下,那可怎么办啊。
王爷,还没多谢您替娘娘挡了一箭,德妃的诡计虽然被皇上识破,可若咱们娘娘就那样不明不白死在宫外,那可就糟了。
安苦涩一笑:谢什么,若不是这一箭,只怕我还看不清自己的心,继续沉迷执着不该属于我的东西呢。
汐蓉怎会看不出他对自家娘娘的感情,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遂岔开话题道:对了,德妃怎么样了?这个问题,最有回答权的人便是冷月殿的八卦小公主——青英姑娘,只见她咳嗽两声,表示自己要说话了,见全体注视她,这才缓缓开口说出了憋在心里好几天的终极八卦:德妃娘娘也受赏了。
皇上让她在储华殿中剃度出家,为午门外斩首的叛贼超度,圆了她一生追随的梦。
还有苏贵嫔,皇上将她贬黜宫外,苏家一夜败落,倒是苏家三公子入了皇上的眼,竟代替苏大人成为了新任左丞相,皇上对这位嫡亲的大舅哥可真好啊。
青英的话说完,冷月殿中便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久久不歇。
正文完结-------------------------------------------------------------------------------后记:首先真的很对不起大家,这篇文前后拖了一年多,因为这一年里,家庭和工作都有很多大事发生,但就在今天,在13年的最后一天,我终于完结了。
结尾可能有些仓促,但我觉得总比一直拖着大家要好些,故事有不完整的地方,我看以后有没有机会抽时间写几篇番外弥补一下。
会更在公共章节中,不会另收费,但时间方面,说实话,是没谱的!总之,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十分汗颜抱住大家,希望我们来年再聚。
谢谢!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在13年的最后一天,最后一个小时!撒花!亲爱的们,新年快乐,元旦快乐!我们来年再见!我发誓,我不再渣了!嗯!握拳!━━━━━━━━━━━━━━━━━━━━━━━━━━━━━━━━━https://flycncn.taobao.com/要看小说可以来我的店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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