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4-02 04:00:09

小./说。

txt天堂突尼斯剑戴维警督刚从通往厨房的那扇门出来,我就遇见了他。

那个年轻姑娘怎么样了,医生?苏醒过来了,她母亲正陪着她。

那就好。

我刚才盘问了仆人,她们都说今晚没有去过后门。

你对那个陌生人的描述太含糊了,能不能向我们提供一些更具体的东西?对不起,我无法向你们提供更具体的东西,我非常抱歉地说,你瞧,外面一片漆黑,那人的领子倒翻着,帽子压得很低,遮 住了眼睛。

嗯,警督说,看来他好像是想把脸遮住。

你能不能肯定是个陌生人?我回答说不认识这个人,但语气并不怎么肯定。

我记得这个陌生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我吞吞吐吐地把这一情况告诉了警督。

你说他说话的声音有点粗涩,像是没受过教育的人,是吗?是的。

但在我看来,这种粗涩的说话声似乎是故意装出来的。

正如警督刚才所说,如果这个人想把脸遮起来的话,那么他也同样可以把自己的嗓音伪装起来。

你能不能跟我再去一趟书房,医生?我还有一两件事要问你。

我默默表示同意。

于是戴维警督打开了门廊的门,进门后,他又把门锁上了。

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搅我们,他严厉地说,也不想让人偷听我们的谈话。

敲诈是怎么回事?敲诈!我心里一怔,惊叫起来。

这纯属帕克的猜测,还是有依据的?如果帕克听到一些关于敲诈的事,我慢条斯理地说,那他肯定是在门外把耳朵贴着锁孔偷听到的。

戴维点了点头。

非常可能。

你得知道,我一直在调查帕克今晚干了些什么。

说实话,这个人的举止令人讨厌。

他是了解一些情况的。

当盘问他时,他很紧张,冲口说出了敲榨的事情。

我当机立断,一吐为快。

你把这个问题提出来,我感到很高兴,我说,我一直迟疑不决,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实际上,我早就决定要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我想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现在机会已到,我该告诉你了。

接着我就一五一十地把今晚所有的事都讲述了一遍。

警督听得非常认真,偶尔提一两个问题。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离奇的事,他听后说道,你说那封信不见?糟糕——太糟糕了。

这封信能给我们提供点线索——我们可弄清杀人的动机。

我点了点头。

这一点我清楚。

你说艾克罗伊德暗示过一点,也就是说他怀疑这里的某个人卷入了这个卑鄙勾当。

家里这么多人,范围太宽了。

你不认为我们要找的人就是帕克吗?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来有点像。

你出来时,毫无疑问,他肯定是在门外偷听。

后来艾克罗伊德小姐遇到他时,他正想进书房。

很可能她走远后,他又偷偷地溜进书房刺死艾克罗伊德,然后把门反锁,打开窗子,从那里逃走,悄悄地拐到他事先已打开的那道连边门。

这种假设合乎逻辑吗?你的分析有一点漏洞,我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我一离开书房,艾克罗伊德马上读那封信的话——可以看得出,他确实想马上读完那封信——我不相信他会静静地坐在书房里思考一个小时。

他肯定会把帕克叫来,想出一些借口发泄他的怒气,人们肯定会听到大声的呵斥。

你应该知道,艾克罗伊德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他可能还来不及看信,警督提出了异议,我们都知道九点半有人要来找他。

假如你一走,那个来客就到,而他走后,艾克罗伊德小姐就进来道晚安——那么他只可能在十点左右看信。

那么电话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帕克打的——他打电话时可能没注意到一个事实,当时门是反锁着的,窗子是开着的。

后来他想了这一点,就改变了主意——也可能是由于惊恐——决定否认一切,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就是这么回事,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分析。

真的吗?我略带疑虑地问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可以到电话局去查一下,弄清楚这个电话到底是从哪里打来的。

如果是从这里打的,我看除了帕克,其他的人不可能打这样的电话。

可以肯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但要保守秘密——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到我们掌握了全部证据后再找他。

我负责监视,不能让他溜走。

显然,我们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你遇见的那个神秘的陌生人身上。

他叉开双腿坐在一张跟书桌配套的椅子上,然后起身,在扶手椅上悄然坐下。

这杀人的凶器给我们提供了一点线索,他抬起头来说,这东西很独特——从外表看好像是一件古董。

他弯下腰仔细地察看着刀柄。

哼了一声,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刀柄下方,用力往下压,把刀刃部分从伤口里拔了出来。

他拧住刀刃,尽量不去碰刀柄,然后把刀放进了一只摆在壁炉台上作装饰用的大瓷杯中。

不错,他频频点头,赞许地说,确实是一件艺术品,现在这玩意儿已不多见。

这东西确实非常美。

带有一定锥度的窄窄的刀刃,刀柄上缠着精致的金属丝,工艺考究,式样别致辞。

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刀口,试了试锋利程度,然后做了个赞赏的怪脸。

天哪,多锋利的刀刃啊!他赞叹地说,三岁的孩子都能毫不费力地把它刺入人体——简直跟切豆腐一样容易。

耍弄这玩意儿太危险了。

我能不能仔细地检查一下尸体?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

去检查吧。

我把尸体彻彻底底地检查了一遍。

怎么样?我检查完后,警督问道。

我不想用专业术语跟你解释,我说,验尸报告中需要用专业术语。

这把刀子是用右手从背后刺进去的,他当场毙命。

从脸部表情看,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这致词命的一刀。

可能也不知道是谁向他行刺的。

男管家走路向来都是非常轻的,就像猫一样,戴维警督说,这一案件没有什么神秘之处。

你来看这剑柚。

我看了一眼。

我敢肯定你是看不出的,但我却能看得一清二楚,他压低了声音说,有指纹!他退了几步,使剑柄上的指纹更加清晰。

是的,我说,我想是指纹。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把我看得这么愚蠢。

毕竟我常读侦探小说,看报,智商不比别人低。

如果剑柄上有脚趾印,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我将把任何令人惊异或生畏的事情都记录下来。

看到我没有露出惊愕的表情,警督似乎有点扫兴。

他拿起瓷杯,邀我一起去弹子房。

我想去了解一下,看雷蒙德先生是否能告诉我们一些关于剑的事。

他解释道。

我们又锁上了外面的门,径直向弹子房走去。

我们在那里找到了雷蒙德,警督把装在杯里的剑让他看。

你以前见过这玩意儿吗,雷蒙德先生?噢——我相信——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布伦特少校送给艾克罗伊德先生的古董。

是摩洛哥剑——不,是突尼斯剑。

这么说杀人凶器就是这个罗?真难以置信。

看来不太可能,但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剑是难见到的。

要不要把布伦特少校叫来?警督还没回答他便匆忙走了。

可爱的年轻人,警督说,这人看上去诚实直爽。

我同意他的看法。

雷蒙德当艾克罗伊德的秘书已有两年,这两年我从未见他生气动怒,据我所知,他是一个效率非常高的秘书。

不一会儿雷蒙德就回来了,身边跟着布伦特少校。

我刚才说的没错,雷蒙德非常兴奋地说,确实是突尼斯剑。

布伦特少校还没看呢。

警督提出了异议。

我进书房时就看见了。

布伦特平静地说。

你当时就认出来了吗?布伦特点了点头。

你刚才什么都没说。

警督的口气带着怀疑。

不是恰当的时候,布伦特说,有些事在不恰当的时候说出来会惹麻烦。

他非常镇静地回视了警督一眼。

警督嗯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一边,接着他把剑拿到布伦特面前。

你对这把剑很熟悉,能不能请你辨认一下?当然可以。

绝对没错。

这个——这个古董通常放在什么地方?你能不能告诉我。

秘书抢着回答说:通常放在客厅的银柜里。

你说什么?我惊呼起来。

周围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我。

怎么回事,医生?警督追问道。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警督又补充了一句。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抱歉地解释道,不过我昨晚来这儿赴宴时,听到客厅里发出关银柜盖子的声音。

从警督脸上的疑惑表情可以看出,他对我说的话不太相信。

你怎么知道是关银柜盖子的声音?我不得不详细地解释了一遍——冗长乏味,我认为是多余的。

警督一直耐心地听到我解释完毕。

你看银柜的时候剑是否还在里面?他问道。

我不知道,我说,我没留意——但按理说,是应该在里面。

我们还是把女管家叫来。

警督一边说,一边拉响了铃。

没过几分钟拉塞尔小姐就到了,是帕克把她叫来的。

我没有靠近过银柜,当警督问起这个问题时,她回答道,我只是来看一下鲜花是否凋谢了。

哦!我记起来了。

银柜是开着的——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路过时就顺手把它关上了。

她壮着胆看着警督。

我明白了,警督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这把剑是否还在里面?拉塞尔小姐泰然自若地看了一眼凶器。

我说不准,她回答说,我并没有停下来看。

我知道家里人马上就要下楼来了,所以想快点离开这儿。

谢谢。

警督说。

警督稍稍迟疑了一下,好像还要问她一些问题。

但很明显,拉塞尔小姐把谢谢看成是谈话的结束,于是便一溜烟地走出房间。

这女人很难对付,你认为怎么样?警督见她出去后说,让我想想,这个银柜放在窗子前,好像你是这么说的,是吗?雷蒙德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的,放在左边的那扇窗子前。

窗子是开着的?两扇窗子都是半开着的。

好吧,就这些了。

我看没有必要再进一步探究了。

某人——我的意思是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想登剑的话,随时可以拿走。

至于拿剑的精确时间则无关紧要。

我明天一早跟警察局长一起来这儿,雷蒙德先生。

在这之前,这扇门的钥匙由我保管。

我想叫梅尔罗斯上校来负责。

保证这儿的一切都原封不动。

我知道他在县城那一头的馆子里吃饭,而且要在这里过夜……警督拿起那只大瓷杯。

我得好好地把它包起来,他说,这是一个重要证据,在很多方面都用得上。

几分钟后,我和雷蒙德一起从弹子房出来,雷蒙德铙有风趣地低声笑了起来。

他在我的手臂上拧了一下,于是我便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戴维警督好像是在向帕克打听袖珍日记的事。

有一点比较明显,雷蒙德在我耳边低声说,他们怀疑帕克,是吗?难道我们也要把手指印留给戴维警督?他从托盘中拿起两张卡片,用丝绢手帕擦了一下,然后给我一张,自己拿了一张。

接着他嫣然一笑,把两张卡片交给了警督。

纪念品,他说,一号谢泼德医生;二号鄙人。

布伦特少校的纪念品明天一早给你送来。

年轻人总是那么轻浮。

朋友和主人惨遭杀害也没有使雷蒙德难过多长时间。

也许一个人应该是这样的吧,我也讲不清。

就我来说,我早就失去了从悲哀中迅速恢复愉快的能力。

我回家时已是深夜,但愿卡罗林已上床睡觉,但我猜错了。

她喝着热可可在等我。

当我喝可可的时候她已把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从我嘴里掏了出来。

我没跟她提敲榨的事,只把有关谋杀的情况跟她讲了。

警察怀疑帕克,我边说边站起身,准备去睡觉。

很清楚,这个案件看来对他很不利。

帕克!我姐姐说,胡说!那个警督一定是个十足的白痴。

难道真会是帕克吗?绝对不可能。

我们含含糊糊地谈完这件事,随后互道晚安,各自回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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