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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涟漪风起

2025-04-02 03:52:39

埃纽玛・埃利什(注1)指引美索不达米亚之光为英雄敞开胜利之门Ⅰ  飨宴相对于来时的重重困难,回到马其顿的路途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只十数日光景,举世闻名的马其顿之都那庄严肃穆的城门已近在眼前。

抬头望向这个似曾相识的地方,骑士的心里忽然想起在从埃及临行前,伊丽斯公主单独对他所说的话:「对于你的命盘,我没有置喙的余地。

毕竟天命不是吾等凡人可以改变的。

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人总是不断会重复自己做过的事,无论那件事是对是错。

刚才我又帮你卜了一卦,发现你的命盘中出现了一颗凶星,随着它的到来,你的身边会掀起一系列的腥风血雨。

今后,你做出的选择将会影响诸人,而且你不能逃避,因为这是你的宿命。

」宿命么……他该相信吗?骑士自嘲的笑了笑。

拉紧了缰绳。

所谓的宿命,不过是古代人崇拜自然之力而产生的迷信。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宿命论者了?「老大!你也在高兴么?」托勒密骑着马掉过头来,正巧看见他的笑容。

「看,有这么多人来迎接我们!看来皇帝陛下在埃及的光荣事迹已经人尽皆知了!」「是啊,真是了不起的『丰功伟绩』啊!」特地强调了那四个字,骑士朝天翻了个白眼。

不就拿回了一个小金像嘛……要有机会的话,谁不会呢?说到那个死皇帝他就有气!害他在埃及把脸都丢光了,以后拿什么见人啊?他不要脸他还要……转头正看见皇帝那灿烂到欠扁的笑容正对着自己,他不禁又打了个冷颤。

看来回程这些天不和他说话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然的话,这么热的天他也铁定会被冻死。

不远处的城门下,几个盛装打扮的挺拔身影显得犹为引人注目。

从女孩子们仰慕的目光、民众崇拜的拥簇和将士们热情的欢呼中就不难了解,马其顿的大将们还是这么受到欢迎。

号称「智囊」的普特雷马伊欧斯,那充满知性的斯文侧脸不知倾倒了多少名门淑嫒;哈尔帕洛斯的娃娃脸还是这么可爱,引发许多成年女性的自觉;菲洛塔斯艳丽的脸虽然永远是那么冰冷,但仍是受到无数仰慕的目光;克雷图斯虽是一身黝黑的皮肤,但他凭那宽阔的胸膛和「马其顿第一武将」的阳刚之气,仍是夺取了不少怀春少女的尖叫。

尤其是General 4(简称G4)各有千秋,同时盛装出现在一起的时候,散发的魅力就象无限小数般扩大,况且四人均未成家,绝对可以占据这个时代女性「最想结婚的对象榜」的前列。

这家伙不会是靠脸来选人的吧?望着仪表出众的马其顿诸将,骑士瞅向身旁显然很得意的皇帝,心中不禁产生了这样奇怪的想法,虽然明知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纵然G4再抢尽风头,只要亚历山大一出现,人们的目光也立即就会被夺走,因为皇帝的光辉是无与伦比的。

「皇帝万岁!」「吾皇万岁!」马其顿城内外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认为那拥有金黄色的发丝的王者有着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辉。

而在他身边的年轻男子则象月亮一样散发着神秘的气质,人们知道,就是那击败了马其顿第一剑士、收服了神喻中的神马,并帮助皇帝得胜高加米拉的英雄回来了。

「看来,我们还是比不过陛下啊!」克雷图斯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菲洛塔斯,对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那双漆黑的眸子永远一往情深地追随着王者的身影。

「『自知之明』怎么写会不会?陛下是我们可以比的吗?」「我只是说说而已……」吃了一个闷鳖,他抬头正巧看见骑士向这里望来,又高兴地招了招手。

「海法!看这里……」但是人潮涌动,下一刻他的声音就被震耳欲聋的欢呼淹没,而骑士的视线被人群淹没压根没看到他。

「……」天空好象有几只乌鸦飞过。

无趣地回过头,却看见普特雷马一改平日摄政时的严肃正温柔地看着哈尔,克雷图斯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到了应该去找几个女性表现一下魅力的时候了。

「这就是马其顿?」与此同时的城门,丝毫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貌似普通的商队也正随着人群进入城中。

为首的人全身裹紧斗篷,从发间露出来的侧脸虽然十分白净,但却有一道不协调的浅白色疤痕,特别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隐在发间的左耳有个镶着数颗红宝石的黄金饰物。

「呵呵,亚历山大还真是受欢迎……」在亲身体验到民众对皇帝的热烈拥护时,他不以为然地蔑笑道。

「那就趁现在笑个够吧!总有一天,这里将成为我的。

」当看清站在亚历山大身边的人是谁时,原本斯文的脸开始浮现一丝狰狞。

半抚着脸上的疤痕,他忽然笑了起来。

「马其顿的骑兵队长……是吧?你说,我该怎么好好『报答』你的这一剑呢?」仿佛映衬他的话似的,天色阴沉起来,风势逐渐转强。

似乎有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好象要下雨了?」骑士走在金碧辉煌的皇宫过道内,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

在安排好的房间内稍事梳洗休息一番后,宫中的侍从便来邀请他到大殿参加盛大的迎接宴会。

这本是为了庆祝高加米拉大捷早该举行,却因为皇帝的埃及之旅而延迟了这么久。

人多的场面原本就不是他擅于应付的,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准备半路开溜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吧?走进大殿,毫不意外的看见众将早已就坐,而另边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想来应该是马其顿城中的贵族名门以及元老院的政要们。

「海法,你来晚了!来坐这边!」克雷图斯一看见他就兴奋地招起手来,看来他身边的一个空位应该是为他留的。

浅笑地回应,正准备走到他身边去的骑士,却被一个沙哑的声音唤住。

「请问,这位就是新上任的骑兵队统领大人吗?」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但华贵的衣着却显示着他在元老院绝不平凡的地位。

「你是……」「我的名字是思琉古,很荣幸见到您。

」思琉古?!又是一个难缠的角色……这里的名人都出现了么?「哪里,您在元老院才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啊!久仰!久仰!」是不是应该这般狗腿一下才合情理?正当他思考着怎么应对时,门口传来的一阵喧哗及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因为那样只代表了一件事――终于是重要人物出现的时候了。

「皇太后陛下驾到!」随着侍者响亮的声音,一个在许多年轻侍女众星拱月般环绕下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上。

皇太后……难道是亚历山大的母亲?骑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名女性,要是她真是亚历山大的母亲的话,少说也有四、五十岁了吧?可是非但那艳丽至极的面容和窈窕婀娜的身姿简直看不出有什么岁月的痕迹,而且与身边的众多年轻侍女相比反倒更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可不知为什么,当高贵的皇太后把视线落到他的身上时,他的身体忽然不能自抑地颤抖起来,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害怕的原因,但是,他就是无法平息在身体内无限窜动的恐惧,感觉自己象是被蛇蝎盯住的猎物一般。

落荒而逃般地坐到了克雷图斯身边的空位上,骑士不禁心有余悸。

顺手接过旁边递来的酒,他一口气喝了下去,仿佛只有这样火热的感觉才能驱散他快被冻结的心。

「皇帝陛下驾到!」这时,亚历山大难得一身盛装走进了大殿,第一时间寻到他的位置便给了一个笑容。

随后他走到皇太后的身边,搀起她的手。

「亲爱的母后,很高兴你能来参加这个宴会。

」「我的爱子,这是恭喜你又获得了一个伟大胜利的庆功宴,我怎么能不来呢?」皇太后――奥林匹亚丝,在皇帝的带领下走向王座。

「何况你的丰功伟绩连我这个久居深宫的人也知道了,作为母亲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哪里,这都是靠伙伴们帮忙,我才能获得这么多的胜利。

」亚历山大走到桌前,高举起酒杯。

「马其顿的勇士们,今天你们才是主角!各位,让我们为他们祝福吧!」作为响应,所有人的手中都举起了手中斟满美酒的杯子,面对诸将方向站起身。

而马其顿的将军们则微笑着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不断点头回礼,接受着他们应得的那份荣耀。

正当歌舞升平,酒过三巡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吾皇万岁!」晚宴的气氛随即达到高潮。

「马其顿万岁!」「光荣属于吾皇,属于马其顿!」酒杯的碰撞声此起彼伏,欢笑声溢满整个皇宫。

即使外面的雨下得再大,也丝毫不能削减人们庆祝胜利的热情。

趁着所有人都离开座位相互劝酒的机会,骑士迫不及待地逃离了现场,来到大殿外的长廊中吹吹风,想使自己清醒一下。

酒量原本就不怎么样的他只饮了两三杯,就有些头重脚轻起来。

雨刚停,皇家花园里的空气格外清新,月光从依旧厚重的云层中穿透而过,在大地上忽隐忽现。

自从来到古代,不是临危受命,就是四处奔波,何曾有过这么惬意的时候?于是,他便靠在长廊的围栏上,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清闲和自在。

「海法,你怎么在这里?」不过,这样的清幽不久后就被打破了,背后传来的声音还是那么阴魂不散。

「难怪我在里面怎么都找不到你。

」还是被找到了么……骑士无奈地摇了摇有点昏沉的头,转过身回道。

「你找我做什么?不要搞错好不好,你才是今天主角!」「可是这次的胜利是你的功劳。

」亚历山大慢慢地走进他,手抚着他的发。

「你还是这么的害羞……」害羞你个头!听到这话,骑士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正想回他几句,忽然,在眼角余光扫到之处,几个诡异身影迅速接近,那手中闪亮的,分明是刀剑之类的凶器。

刺客!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在大脑发出任何指示之前,他的身体早已飞扑了出去,抱住了亚历山大。

〖人总是会不断重复自己做过的事……〗不知怎么的,眼看着数把长剑向他们砍下来时,伊丽斯公主曾说的话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肩膀……很痛……虽然明知皮肤上已没有任何的疤痕,可那深刻入骨的伤仍不时地折磨着他……曾经,好象也有这么一个场面。

面对同样的危险,他也是选择奋不顾身地扑在了谁的前面,而那一次正是……「陛下!小心!」直到很久以后,承认自己意图不良的克雷图斯仍是庆幸自己当时跟着皇帝出了大殿,也看到了这千钧一发的场面――同样的人物,同样的事件,以及同样的危险……眼前的这个场景,不正是如同多年前令他们悔恨不已,只能深埋心底甚至无法去回想的那一幕惨剧的重演吗?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会!「来人啊!」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冲上前去,克雷图斯的动作犹如矫健的黑豹。

但比他更快一步的是面不改色的皇帝,只见在尖利的剑锋落下之前,他迅速地反过来搂住扑在自己身上的骑士,随即往右边的空挡一闪――刺客没有料到他的动作会如此之快,必中的一剑竟砍了个空!而这个机会正被随后而来的克雷图斯抓住,转眼间,他绕到了刺客的颈后,只听「卡嚓」一声,颈骨被折断的凶手就倒毙在地。

而剩余的几个刺客则很快就被闻讯而来的哈尔等人踩在军靴之下,事件终于平息了下来。

但……「他没事吧?」克雷图斯望着倒在亚历山大臂弯中抱着肩发抖的骑士,担忧地问道。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骑士在扑到皇帝的身上时,突然紧捂着自己的肩膀倒了下去,而且脸色十分痛苦,好象受了重伤似的。

可事实是,在皇帝的掩护下,他根本没受到什么伤害。

「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应该没什么大碍。

」亚历山大小心翼翼地让怀中的人靠在自己身上,把头转向刺客的方向。

「现在我所要知道的是,他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而来。

」「这些人是弓兵队的!」在看过刺客们的脸后,有人顿时叫了起来。

「这……」随后赶到的菲洛塔斯的脸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因为弓兵部队的首脑正是他。

在看过倒毙在地的那具尸首后,他的脸更苍白了。

「罗德里克?!为什么……」「罗德里克不是弓兵副队长的名字吗?」对军情比较熟悉的普特雷马伊欧斯撇着眉道。

「菲洛,你最信赖的亲信为什么会来行刺陛下?他们是受谁的指使呢?」「普特雷!这肯定和菲洛无关!」第一个出来维护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哈尔大声道。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我相信他!」「我也是这么想!」即使亲手结果了刺客,克雷图斯也不相信他们的举动和自己的伙伴会有任何关系。

「不管有没有关系,那就请菲洛塔斯将军亲自到元老院的军事庭来说个清楚吧。

」这时,身为元老院执行官的思琉古缓缓从人群中走出,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名侍卫官便团团围住了菲洛塔斯,解除了他的武器。

「菲洛塔斯将军,你能为自己辩护么?」「我……」深幽的眸子望向亚历山大,但对方眼中的温柔只给了另一个人。

菲洛塔斯咬紧了唇,姣好的容颜暗淡下来,生平第一次,低下了高傲的头。

注释1:埃纽玛・埃利什古巴比伦人的创世纪的传说,埃纽玛・埃利什的意思是「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个神话最头的两个字。

女神伊什塔的嫉妒,使吉尔伽美什失去最重要的朋友,他只有孤独地流下悔恨之泪。

(注)Ⅱ 死水微澜「你说……派人刺杀你的主谋是菲洛塔斯?」才缓过气没多久,身体也逐渐恢复正常,但得到这样的结论仍是他不能接受的,骑士觉得不是自己还在梦里就是大家都在做梦。

「这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上次在你受伤的时候,他那着急的样子绝对不会是装出来的!况且你还说过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这样的事会是他做的吗?」「你不要急,我也这么认为。

多年来的情谊,不可能建立在相互的猜忌之上。

」亚历山大沉思道。

「但我想不通的是,在思硫古拘捕他去元老院的时候,他竟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半句为自己开脱的话!这简直是默认的行为。

」「这……」无论是担忧皇帝伤势时的急怒攻心,还是斗剑比武时的飒爽英姿,抑或失败后的坦然大度,想到菲洛塔斯给他留下的如鲜红烈焰般深刻的印象,骑士就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我一定要弄个明白!菲洛塔斯他现在人在哪?」「目前还没有确立他的罪名,大概还被禁足在元老院的预备庭吧。

」「那我马上就去!」「去是可以,可海法,你的身体……」明知唤不住那匆匆远去的背影,亚历山大只是轻叹了一声。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正直。

不过,这件事是菲洛自己的选择,你是帮不了他的。

」「对不起,说了很多次了,没有元老院的批准,谁也不能见菲洛塔斯大人。

」「你说什么?!」当骑士赶到元老院的预备庭外时,正巧遇上守卫与几个好友之间的争执。

「好你个臭小子,思琉古他是个什么东西!你们也敢狐假虎威成这样?」指着守卫的鼻子,克雷图斯大声骂道。

「要不是我们跟着大王南征北战,现在哪有你们在这里喳喳呼呼的机会!」「好了,克雷!」一直很冷静的普特雷马和哈尔一起上前拦住冲动的他。

「这事要从长计议,等我们获得了陛下的敕令前来,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说的是没错。

」骑士缓步上前。

「可是,我刚从陛下那里过来,已经获得了他的许可。

是不是能够让我进去呢?」「这……」守卫面露为难之色,怕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原来是军中的各位长官啊!」这时,守卫队长从庭内走来,怕是听到了刚才的那番争论。

「各位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不过,能不能听我一言?我认为,如今这样的状况,各位大人还是不要见菲洛塔斯大人比较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行刺陛下可是无法饶恕的叛逆之罪……菲洛塔斯大人既然现在没有洗脱这个污名,各位与他接触难道不怕会被当成同谋论处?」「你……」克雷图斯恶狠狠地瞪向他,似乎想把某人的头拧下来。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陛下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吗?菲洛当然是被人冤枉的,我相信陛下肯定知道!还有谁会比我们和陛下更亲近吗?」「我是相信各位大人,但外面的人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我们怕人说长道短的话,今天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况且菲洛塔斯也还没被定罪,别人有什么资格怀疑我们对陛下的忠诚?」走到守卫队长的身边,骑士有条有理地说道。

「我是得到陛下允许才前来的,想必元老院的执行官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在下明白了。

」即使如此,守卫们还是尽忠职守,只让开了一条路。

「那就请骑兵队长大人单独进去吧,其他人要进去的话,也请先得到允许。

」「海法……」普特雷马把手放在骑士的肩上。

「我们就全靠你了,希望你能问出菲洛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的原因,不要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告诉他,我们相信他!」「我明白……」望着身边的朋友们,他坚定地说道。

「既然我们都是同伴,就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离开。

」当走进预备庭专为高级官员设立的拘禁室后,骑士才发现里面没有一盏亮着的灯。

相对于一般关押犯人的场所,这里的豪华和宽敞倒像是个宫殿的所在。

籍着在因云层飘动而忽隐忽现的月光,他很快就看到了自己要来见的人。

菲洛塔斯就倚坐在窗台边,头无力地垂下,卷曲的长发遮掩住隽秀的侧脸,那形单影只的肩膀在月下看起来格外的孤独和无助。

「是你?」听到接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虽有些憔悴却仍不失艳丽的容颜。

「……你来做什么?是不是想来看看我这现在这么落魄的样子吗?哈哈哈……」忽然笑了起来,菲洛塔斯用手拢了拢垂落的发丝。

稍抬起头。

「从以前就是这样,你虽然年纪比我们小,但老是急着长大,现在飞得也比我们远多了……」「菲洛……『他』以前是这样叫你的吧?」骑士走上前去,在他的面前停下脚步。

「你知道的,其实我并不是你们所说的『海法』。

他是你们的伙伴,而我,只是一个闯入这个世界的陌生人而已。

」「不!你就是他!」菲洛塔斯痛苦地低嚎。

「虽然我们都明白这不可能,但你绝对就是海法!哪怕是我们亲手埋葬了你……」「你说什么?」埋葬……心忽然跳的很快,他有种预感,自己的身世之谜呼之欲出。

「他真的死了么?别胡说了!为什么你们那个皇帝好象不知道他死的样子?」「对……我们当初就是瞒着大王,亲手把海法送进墓中的。

」菲洛塔斯的声音有些颤抖。

「海法那时候受的伤,实在太重了……他就是在我的怀里停止了呼吸。

要是王知道他死了……我们不知道会变成怎样!所以……就欺瞒了大王。

普特雷马告诉大王,有位神医带着他到遥远的异国去疗伤了,并请人定期模仿他的笔迹给大王送信来。

因为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所以知道他对大王有多么重要。

」「那你们……是不是把他埋葬在马其顿城西一个阿尔提弥斯女神圣庙底下的秘密陵墓里?陵墓是由天然的溶洞构成的,四面都是水,只有一个秘密的通道才能进出?」骑士象是在述说一件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这回轮到菲洛塔斯觉得诧异了。

「我知道的恐怕还不止这些……例如,你们给他穿的是一件金丝镶嵌的袍子,陪葬的是底比斯的织物和高地亚的工艺品,他的身边放着家乡干枯的雏菊花。

而且,你们好象忘了告诉你们的大王,他受过的不仅仅是手臂的重伤,最主要的两道致命伤口是被眼镜蛇咬的,他怎么可能不死?!」是啊……当时他就是这样一个死定了,连呼吸都没有了的样子,要不是机缘巧合,莫名其妙地落到了21世纪,又被那个误闯陵墓又能妙手回春的怪胎师傅拣到,恐怕这世界上有10个骑士也不够活的。

「你……」「这不是我们今天争论的重点!」骑士使劲地摇了摇头,把很多长久以来都不能接受的事暂时放在一边,想起了他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

「虽然很多以前的事我都记不起来了,可是,我想曾经的友情应该是不会变的。

这次的事,我们都相信和你无关,但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驳呢?」「辩驳?多奇怪的词……你要我怎样辩驳?连自己最信赖的亲信都会背叛,这个世界上我还能相信谁吗?」菲洛塔斯摇着头,娓娓说道。

「宫廷本来就是一座用黄金铸就的染缸,任何人在里面都不会有清白的一天。

我的家族从开国以来就辅佐皇家,祖父米洛、父亲巴尔米尼奥都曾是朝中的重臣,也因政见的分歧与不少权臣接下冤仇。

这我早就看透了,也早就想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

」「可是,要是你就因为这样含冤莫白地被定罪,你甘心么!」「定什么罪呢?若真是我指使他人行刺帝王,便是无可饶恕的灭族之罪。

可如果是定我一个叛国谋反之罪的话,倒是对军人的一种称赞。

毕竟每一个军人除了效忠自己的帝王外,唯一的目标就是往上爬,爬到自己所能达到的顶峰。

」这么高傲至极的话也只有象这样磊落的男子才说出来的吧!要是被用心不良的人听见,怕是又会添上一项罪名,但骑士却能了解他的心意。

「……不过,自从我们的皇帝登基以来,我无时无刻地不效忠于他,也尽心尽责地完成自己每一项任务。

况且我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对于这一点,我对同伴问心无愧。

」「说的好,既然我们是同伴,既然是问心无愧,那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家陷害吗?!你的『问心无愧』到底是哪来的!」越想越气,骑士禁不住一把拉住他的衣领,想使他清醒些。

「要是你真的被人害死了,你的家人怎么办,我们怎么办!?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在乎的了吗?」「有时候,人是生不如死的。

这世界上当然有我在乎的……人……」说到这里,菲洛塔斯站起身,手抚上骑士的脸。

「可是,你知道么。

有时候,即使你再在乎一个人,也是有可能永远得不到回报的。

就像灯油用完火就会熄灭,花朵落入泥土就成了养料一样自然,别人根本不会察觉到。

」「你……」「我在乎的人,他不会在乎别人,自始至终,那个人的心里看得见一个人……所以你不能了解我的心情。

」在说这话的时候,菲洛塔斯的脸上浮现着浓浓的悲伤,颤抖的身体仿佛易碎的玻璃般脆弱。

「他的目标只有世界,他的眼中也只有世界。

我们每个人都为了和他一起站在胜利的颠峰而努力着,却……总也跟不上他驰骋的速度……」「难道你说的人是……」难怪……难怪当亚历山大出事时,他会着急成那样!原来这已不是单纯的君臣之情,而是……直到此时,骑士才恍然大悟。

但以他的立场,却无法再说出什么话来。

「你……」「我一直忘不了那个晚上的事……」忽然说出这句话,菲洛塔斯的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望着他。

「那一天,也是这样一个雨后的夜。

当我看见陛下独自喝了很多酒,对着圣剑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时,我的心就为他痛了……因为那时,我们都知道你已经死了,除了被我们欺瞒着的陛下以外。

我多么希望能代替死去的人来安慰那颗孤独的心,多么希望抚平他眉上的忧愁,于是,我就情不自禁地走上去抱住了他……」说到这,菲洛塔斯的泪无声地滑落。

「可是……你知道吗?他竟然拒绝了我……为了明明已经死去的你,而拒绝了我!你应该很高兴吧?除了你以外,没有任何人能进入他的心里!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恨你,恨着死去的你,为什么不把陛下的爱一起带到坟墓里去呢!!」面对这样的指责,骑士也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虽然那个时候被拒绝很难堪,但我相信,只要我一直陪在陛下的身边,等岁月流逝,等沧海桑田,你的影子一定会有在陛下的心中淡去的一天。

不过,可笑的是,如今的你又活生生地站在我们的面前,重新获得了他的心。

那这么多年来陪着他的我,又算是什么……是什么啊!你告诉我!」那双手的力气不断加重,长年因握弓而锻炼出的力量大得惊人。

虽然肩膀被握的很痛,但骑士明白,有个人的心更痛。

直到听到这番如泣如诉的直白,他终于明白了菲洛塔斯说他生不如死的原因。

「我想知道我对他有多重要,或许很愚蠢,但要是如今,被陷害而在这里的人是你,他还能这么冷静吗……」只听「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他秀美的脸上,也打断了这段话。

菲洛塔斯惊愕地松开手,望着一脸怒气的骑士。

「你以为你的生命是游戏吗?你以为死是这么好玩的事吗?你竟在用你的生命来测试他对你的感情,这样的事你怎么做的出来!」一反进来时的冷静,骑士大声的说道。

「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是亚力克重要的人。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难道是几个宵小之徒的诡计可以抹杀的吗?连你不珍惜你自己了,那世界上还有谁会珍惜你?!」「海法……」捂着被打的脸颊,菲洛塔斯只是怔怔地站着。

「我已经知道你的立场和主张了,要不要申辩是你自己的事!元老院的事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就不要放弃!」径直走到门口,骑士回过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死亡并不能代表一切。

那种永无止境的黑暗和寂寞……你还是不要体验的好。

」「……」目送那消失在门后的身影,菲洛塔斯的身体逐渐顺着墙滑落在地,月光洒在他寞落的脸上。

「我明白……海法,可你却不会明白……我并不是不想为自己申辩,而只是,想成为他王座下的基石、成为他皇冠上的祭品……仅此,而已。

」「他怎么样?」刚跨出预备庭,门外的同伴们就迫不及待地围上来询问状况。

望着他们担心的样子,骑士实在无法将与菲洛塔斯的那段谈话说出口。

「我想,他应该能够明白我们的心意吧。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还是先休息,我也要去回禀陛下。

」「可……」「好了,海法说的没错,我们再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拖起还想说几句的克雷图斯,普特雷马淡淡地说道。

「还不如回去想想,明天的军事庭上,该怎样为菲洛找出有利的证据。

」公正、圣贤又聪明的普特雷马伊欧斯啊……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事呢?骑士回头走向来时的庭院,心里千头万绪。

菲洛塔斯……如此高洁、如此骄傲的你……竟是这般全心全意爱着亚力克,这般全心全意地为他付出,他真的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地恨我……要是因为此事而使你含冤莫白地蒙受罪名,那我不就成了害死你的凶手之一了吗?而亚力克……真的会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发生?而我,竟然真的会是「海法伊斯提恩」么……忽然,脚底传来象是踩断枯枝而发出的「啪」的脆响,将他从思绪中引回现实。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闯入宫廷的内苑了。

正想立刻退出,以免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可四周忽然发出的,奇怪的「丝丝」声此起彼伏起来。

象是什么重物压碾过枯叶的声音,以及怪异的象是会扭动的黑影,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显得犹为诡异。

「这……」汗毛孔不自觉地收缩,肾上腺素也开始大量分泌,看着那些黑影不停地接近自己,他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了。

月光讽刺似的越发明亮起来,感觉到什么东西如同绳索般紧紧缠住了他的腿,骑士僵硬地低头一看――只见数条开叉的伸缩着的红舌正对着自己,愈加恐怖的、闪着荧光的、数不清的眼睛也直直地盯着他,而那色彩斑斓却光滑冰冷的身体已不客气缠绕到他的身上……大母神盖雅呵,(注)世间的爱情、生育和母性之神,你才是众神之首。

Ⅲ 真实、真相怎么会这样?不知何时,自己竟被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无数蛇类包围起来了!庭院四周、树枝上、花丛里、乃至铺着白色玉石的地面……到处都是蛇!整个马其顿皇宫的内廷就像是蛇的世界一样!!他一动都不敢动,他怕自己要是动起来的话,下一刻就会成为这些蛇类捕食的对象。

但奇怪的是,这样僵持了许久后,这些蛇都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即使其中有些是毒中之王的眼镜蛇或是尾部发着声响的响尾蛇,也只是在一旁游曳观望。

它们象是在游戏似的围绕在他的周围,盘绕着,纠缠着,就是不伤害他。

顿时明白过来,一定是有人在附近操纵着这些蛇,而且目前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

他不禁松了口气,开始向庭院四周打量起来。

「哦呵呵……」女性的笑声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犹为尖锐,哪怕那声音有如夜莺般悦耳,也难免令人毛骨悚然。

「海法,你回来了吗?」「你……」一听到这个声音,骑士的身体就无法自抑地颤抖起来,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很快就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尊敬的皇太后……」尽量不使自己在表面显露出这无端的恐惧,他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接待客人的方式未免也太热情太特别了吧?」对方没有答话,但环绕在庭院中和骑士身上的蛇忽然开始有条不紊地全体撤退,直到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要不是自己的身体上还残留着一些蛇身表面那黏黏糊糊的液体,骑士也几乎要以为刚刚那一幕仅仅是幻觉了。

他挪动着快要僵直的腿,向刚刚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立刻发现,在枝叶遮盖的内廷深处,竟然有一座不小的花厅,里面点着灯火。

他朝着那唯一的亮光走近,只见那位尊贵的女性正独自倚坐在花厅正中的榻椅上,数条色彩斑斓的眼镜蛇盘绕在她的手腕上和脖子上吐着红色的舌头,这使得她那含笑的眉眼看起来充满愈加妖艳的美感。

想必人们说的「蛇蝎美人」即是如此吧?在这种时候,竟想到了与此无关的琐事,他禁不住自嘲地笑了。

「有什么高兴的事,能说给我听么?」懒懒地从软榻上起身,皇太后奥林匹亚丝轻抚着缠绕在身上的蛇头,浅浅地笑着。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竟然真的活着回来了?这可真是个奇迹啊!」没有回答,骑士只是冷静看着她把身旁的一条蛇抓在手里,才一使劲,蛇的身体就断裂成两半,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出。

接着,她站起身又从一旁的矮桌上拿起一个装着酒的杯子,把蛇血注入杯中,亲手递到他的面前。

「为了庆祝你的归来,亲爱的海法,请喝下这杯祝福之酒吧。

」「这……」望着自己眼前这杯原本应清澈无比如今却泛着怪异紫红的酒,他的心情就如同酒杯里荡漾反复的波纹。

喝……还是不喝?这好象由不得他。

对方是高贵无比的皇太后,自己又是在人家的底盘上,一切都不是他能够做主的。

但那条蛇毋庸置疑是含有巨毒,要是就这样把酒喝下去,他是不是还能看得见明天的太阳……罢了,罢了,他就不相信这位皇太后会为了除掉自己这个无名小卒而大费周章地在皇宫里下毒。

按照中国人的想法,说不定这杯蛇血酒还是给他补身体的呢!「谢皇太后恩赐。

」于是,大大方方接过对方手里的杯子,他二话不说地喝了下去――顿时,一股热流从喉咙口奔流而下,似乎要燃烧他每个部分似的!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叫嚣,翻滚,就像要把他撕裂……任凭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板上碎成几片,骑士一下子跪倒在地,膝盖已无法支撑住他的身体。

难道是他想错了吗?皇太后真的要毒死他?!他努力地睁大眼,籍着模糊的视线望向身前不足一尺距离,却意外变得愈来愈遥远的身影,即使伸出手,也无法触及的距离……「亲爱的海法啊,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听到了皇太后得意的笑声。

就像很久以前的某个时候,他听到过的一样。

「以前你死的时候,也有这个宝贝的功劳呢……」他……死的时候?浑浑噩噩的脑中无法再思考任何问题,他只能任自己沉沦,沉沦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亲爱的母后,您不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火吗?」正当奥林匹亚丝想把手伸向骑士双眼紧闭的脸上时,花厅门口传来冷冷的声音提醒着她。

「我可不希望你伤到我最珍贵的东西。

」金发的王者倚靠在铜铸的门框上,那挺拔的身姿哪怕是再逼真的雕像也比不上的。

「噢,我的亚历山大,我的爱子,我的生命……知道是你最宝贝的玩具,我怎么还会去动他呢?」奥林匹亚丝笑着抬起头,走到他的身边,将白皙丰满的的手臂缠绕上那宽阔的肩膀。

「没想到他的酒量这么差,就这样醉倒了还真是可爱呢!」「当然可爱,他可是我选中的人。

」望着卧倒在地的身影,亚历山大的眼中浮现一抹笑意。

「从小到大,都这么可爱。

」「可是,我知道……他会带走你,把你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让我们都失去你。

」将鲜艳的红唇覆上那禁闭的薄唇,成熟的女性肢体充满了诱惑力。

「所以,我讨厌他,我恨不得让他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

」「怎么会呢?母后,您多心了。

」亚历山大一把揽住那水蛇般柔软的腰肢,回应着那热切缠绵的吻,最终分开了两人。

「海法永远是我的,他不会离开这里,自然,也带不走我。

」随后,他走到骑士的身边,轻轻地抱起他,将他的头置于自己的臂弯中,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所以……我希望母后也能好好地对他,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说着,便带着怀抱中的人离开了花厅。

「亚历山大……我的亚历山大……你还是认真的吗?」奥林匹亚丝用怨恨的眼神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从一旁攀折下的蔷薇被拈碎成片片花雨散落在手心,细微的话语隐没在口中。

「如果你仍是一意孤行,认为他比我重要、甚至比这里的一切还重要的话,那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即使,还要再杀死他一次……」「海法……海法……」他听到了什么声音?是同伴们的呜咽声?他们为什么要哭?肩膀又开始痛起来,像是那粘稠的血液还没有流尽,那深入骨髓的的伤口还未愈合似的……脑海中的炽热丝毫没有缓解的意思,很多被深埋被封锁的记忆竟喷涌而出!似乎看见了时光之轮在流转,转回到很多年以前的那个时候,他死去的那个时候……那情景竟是如此的清晰――无力地躺在同伴的臂弯中,少年的口中不断地吐着殷红的鲜血,失去光泽的栗色长发披散下来,原本红润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那受到重创的手无法再举起,他失去焦距的眸子却仍望着虚幻的前方,嘴里也不断呼唤着一个名字:「亚力克……亚力克……」但这就像是用尽了生命去呼喊的名字的主人,此刻却已踏上那遥远的征途,再也听不到了。

地上的另一边,是数段尚未僵硬的眼镜蛇的尸体。

虽然已被被斩成碎片,却解不了蛇毒在那孱弱身体内的肆虐。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围绕在他身旁,懊恼的同伴们不断流下悔恨之泪。

他们已答应了一心追随的王者要好好的照顾这个如珍宝般贵重的弟弟,可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将如何向那个人交代?先不去追究毒蛇是从何而来,现在谁都看的明白,这原本就已受了重伤的身体,如何再能撑过眼镜蛇毒的侵袭?即使聪明如普特雷马伊欧斯,这时也不禁露出了一筹莫展的愁态。

是啊,伟大又仁慈的天父宙斯啊,这世界上有太多凡人的力量不能做到的事……哈尔帕洛斯的小脸上挂着泪水,紧紧地攥着智者的衣摆;一旁的克雷图斯则握紧了自己的拳,重重的垂打在自己的胸口,要是……要是能代他……抱着手中奄奄一息的躯体,菲洛塔斯的心不断地抽痛。

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够这样……要是失去了你,那个人将会如何?!滚烫的泪,自皎好的侧脸滑下,滴落在少年的脸上。

这使得少年稍稍清醒过来,望着身旁难过自责的同伴们,露出了最后的微笑。

「不要……不要……为我难过……」忽然,他费力地喘起气来,好象不能呼吸似的。

这意味着蛇毒已经走遍他的全身,麻痹到了他的中枢神经。

「别告诉……亚力……」挣扎着说出最后一个字,栗发少年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神态,他的头侧倒一旁,手轻轻地垂落到地面。

从此刻起,所有人都知道,那紧闭的双眼将无法再睁开。

随着环抱中的身体不再呼吸,渐渐地变冷,相处多年的伙伴们不得不相信,他们已经失去最重要的宝贝了……死亡,其实是一个很长又很短的过程。

长到千百年,你将迷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短到一睁眼,你就能看见另一个世界。

「海法……」又一个呼唤他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就是他从少年起就仰慕的对方,用尽生命去追随的那个人。

再次把眼睛睁开,世界就有点不一样了。

面对着眼前的金发王者,他已不能用之前嬉笑而满不在乎的态度去面对。

因为……他想起来了,是的,想起来了很多事。

想起了他们的从前,想起了无数个曾经的曾经,也想起了自己年少时至死不悔的那份痴情……现在想来,许是因为喝下了皇太后那杯怪异赐酒的缘故。

自己失去的记忆果然与皇太后有关,那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总能从她的身上感觉到对自己的杀意呢……原来,自己对她的惧怕不是没有道理的。

眼镜蛇和蛇蝎美人么……她生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儿子?「亚力克……」现在呼喊这个名字,多少年来的滋味在其中,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你知道么?我竟然真的是海法……」「怎么了?是不是还有点醉酒的感觉?没想到你的酒量还是这么差。

」亚历山大笑着把一块沾着水的湿巾放上他的额。

「母后和你开的玩笑,你千万可别在意,好好地休息吧。

明天还有的忙了……」是啊,明天……有菲洛塔斯的明天,有他的明天,还有亚力克的明天……是怎么样的明天在等待着他们呢?骑士一边想着,一边闭上了眼,尝试着,把手覆到了另一双手上。

只听耳边传来了低沉的浅笑,亚历山大也在他身边躺下,握紧了他的手。

听着那温暖的胸膛传来的心跳,他终于明白,自己是多么在乎身旁的这个人了。

那是一份……曾经失落了千年之久的爱呵……要肉麻也只有趁现在了……下面就是狂风暴雨的离别~[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西西~被人暴打中……]小海终于恢复记忆了啊!不过,真的是连小两口甜蜜的时候也没有啊……今天的课堂讲的是大母神盖雅……众神之母掌管的主要是三个方面:爱情、生育和母性在各地不同的神话中,众神之母的名字也各不相同:苏美尔人叫她伊娜娜;居住在美索布达米亚中部的阿卡德人叫她伊什塔;亚述人叫他米利塔;埃及人――包括生活在地中海沿岸,今叙利亚地区的乌加里特人,和在黑海与地中海之间的小亚细亚地区的赫提人,叫她阿思塔尔特。

说到母亲,亚历山大的母亲是不是很有性格啊?原为艾皮鲁斯的公主奥林匹亚丝,是有名的蛇巫女……据说擅长很多巫术……特别是咒杀。

有传闻说,是她爱自己的儿子到了疯狂的地步,亚历山大也有恋母情节……为此两人还谋害了前任国王――亚历山大的亲生父亲腓力二世,果真是对恐怖的母子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