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愣了下,回眸瞥眼仍旧坐在那里的人,一身阴暗,像是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她所在的位置,是角落的角落,这个位置能够很好的观察到他们的买主,那边的人却看不见他们。
难不成楚言枭这几年的瘸腿都是假的?季语反问。
闻言,江远面上笑容更甚:这个问题,不是应该问老大你才对吗?脑海里某个画面一闪而过,季语顿了顿,冷笑道:现在楚家的情况,若他真的不是瘸子,肯定不会让楚言衍如此嚣张,告诉他,楚言枭就是个瘸子。
好嘞!江远点头,却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见状,季语挑眉:还有事?他还有一条消息,也是关于楚氏的。
眉头皱起来,季语不耐烦道:这人是楚家的死敌?怎么问的全都是楚家的事情。
见她眉宇间生出几分阴翳,江远连忙道:老大,不要着急,我们只是卖消息的,你这个时候就不要带入自己是楚言枭妻子的身份了。
季语抬头淡淡看了一眼江远,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意。
江远:……他干笑着移开视线:老大,那你说,这个消息,我们怎么回还是不回?季语顿了顿,视线跃过一旁的背包。
一百万如同奔跑的鸭子,不停的从季语眼前闪过。
……回。
季语咬牙,冷声道:告诉他,只要按时打款,我们都卖。
好嘞!江远兴高采烈的跑回去,没过一会,那个紧张的男人提着公文包,缩头缩尾的离开了。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季语眉头渐渐皱起来。
老大。
江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手中晃悠着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到手了。
季语伸出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笑容微僵,江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会吧……季语勾了勾手指,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江远:……半响,男人认命的将卡送到季语手中。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等他回去确认后,三日内便会交剩下的部分。
嗯。
季语理所应当的将卡收了回去,淡定的拿出一份资料,我还需要一百万。
江远:……对上男人无奈的视线,季语继续道:在规矩允许的情况下,这个月,可以多选择几个客人。
闻言,江远苦笑:老大,我们这样破坏规矩,以后在外面的名声可就不好了,你确定?季语:……这一点她确实没考虑到,着急赚钱,反而忽视了一些本质上的东西。
季语脸色沉下来,若有所思道:百晓阁那边先放放,我自己想办法。
好。
同江远告别后,季语便回了别墅。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可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佣人都看不见。
季语口渴得厉害,从冰箱里拿出冰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稍微好了些。
瞥了眼冰冷清寂的客厅,季语转身上了楼。
倒在床上,季语本想着休息一会,却没曾想到,这一睡,险些将自己的命睡了过去。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季语只觉得全身都热,忍不住伸手拽衣服,模模糊糊之间,一道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
季语看得头疼,忍不住抬手挥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终于让那抹影子停了下来。
眼前终于不在晃动了,季语舒心一笑,歪头彻底睡死过去。
…大少爷,只是普通的发烧,吃过药,在出一身汗就好了。
楚言枭眉头紧锁,目光定定的落在床上那人身上,良久,才收回视线,沉声道:你去休息吧。
闻言,管家瞥了眼身后,低声道:大少爷,您身体也不好,这里我会安排人来看着,您还是去休息吧。
男人收回视线,冷冷瞥了他一眼。
那冰冷刺骨的目光,让管家将含在嘴里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下去。
……是。
楚言枭背对着门,听见关门的声音,这才转动轮椅,缓缓来到床边。
那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嘴唇微张,脸颊带着不自然的霞红,看着倒是比平日里那副模样讨喜许多。
目光从那人的脸颊扫过,半响,楚言枭收回视线,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本书出来,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寂静的屋子,时不时传来女人轻声呼吸的声音,间或书页翻动的声音。
…季语清醒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
湿透了的后背提醒季语,这不是一个寻常的晚上。
空气中弥漫着药水的味道,季语缓慢的睁开眼。
入目的英俊侧脸,让季语愣住。
他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那张白皙英俊的脸颊上,带着一抹明显的红痕,从季语的角度看去,颇为触目惊心。
啪——脑海里想起清脆的声音,季语突然想到了自己昨晚做的梦。
梦里她似乎给了那人一巴掌,难道这不是梦?她小心翼翼的撑着身子坐起来,然而动作做到一半,突然僵住。
晕眩的大脑,让季语停下所有的动作。
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
醒了?抬眸看去,楚言枭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正定定的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眸子,如一汪潭水,无比深沉。
见状,季语连忙低头,挡住自己眼中的惊讶。
嗯。
话音刚落,便听见轮椅压过地板的声音。
躺下。
一只手突然按在季语的肩膀上,将原本已经起身一半的人,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季语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楚言枭。
你发烧了。
男人脸色不变,镇定自若道:躺着好好休息,一会医生会来给你测体温。
说话间,男人的手已经落在季语的额头上,带着一丝凉意。
还有些烧,先躺着吧。
说罢,男人推动轮椅,转身往外。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季语眨了眨眼睛,不确定的捏了下自己的脸颊。
嘶——居然是真的?方才那个温柔而细琐的男人,居然是楚言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