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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姐妹之表率(求月票)

2025-04-02 01:21:18

叶女先生也不是介意她与谁学琴艺,唤来了苏婆子:将我房里的七弦琴取来。

苏婆子应声去了。

虞幼窈有些好奇地看着叶女先生,叶女先生道:你祖母说得对,女儿家学些才艺,才能显露出才气,免得叫人以为你不懂得风雅,是个书呆。

虞幼窈乖巧点头。

苏婆子抱琴出来,虞幼窈仔细一瞧,琴身墨绿,透着古雅与质朴:先生的琴可真漂亮。

叶女先生手指勾、挑、抹、点、捻,一首《琴赋》自指间流淌,清、奇、淡、远,便宛如这春雨绵绵,雨色空濛。

直到琴音渐落,余音绕耳不绝,虞幼窈才恍然道:先生却是琴艺高超,才能以琴入景。

叶女先生淡淡点头:你来。

虞幼窈一听这话就有些慌了,连连摆手:我就算了,一首曲子都弹不全乎,哪能在先生跟前耍弄……叶女先生淡道:瞧一瞧你学了什么程度,顺道指点你一二。

这下,虞幼窈推辞不掉了,苦巴巴地坐到琴案前,抖嗦着手指摆在琴上,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挑了琴弦。

她弹的也是《琴赋》。

这是琴艺入门的曲子,最简单不过了,大姑娘指法学得不错,没有错漏,只是疏于练习,曲调显得生疏,也不连惯,便有些曲不成调。

一曲既毕,叶女先生点头:古琴贵在练习,以后自己多练练,有什么不懂的,也可问我。

虞幼窈松了一口气,朝着先生行了一礼,郑重道:谢谢先生。

叶女先生面色柔和了一些:你天资聪颖,除了琴艺之外,棋、画也可涉猎一些,便是不做个才女,也要做个好学的人。

其他人东西学多了,是唯恐贪多嚼不乱,但虞大姑娘是少见有慧根,有心性,也有灵性的人,这样的人通常学什么会什么。

虞幼窈若有所思。

叶女先生见她听进去了,满意地点点头:我观你最近的字,委婉内敛,如今用的可是七紫三羊的毫笔?虞幼窈点头:先生送的笔,却是没机会用上。

叶女先生脸上露了一丝笑:无妨,女子学行书,却是更难一些,腕力便有许多人吃不住,七紫三羊软了些,对腕力要求更甚,也是我错估了你的天赋,我改日替你做一套笔,七紫三羊,六紫四羊,五紫五羊各一支,也可以换着使。

虞幼窈十分惊喜:先生做得笔,我用着比旁的好,谢谢先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时,虞兼葭撑着伞走来,她穿了浅青色的裙子,十分素净,可裙摆处却绣了一截儿梨花堆累,有几分淡极始知花更艳的韵味。

淡的是花,艳的却是人。

天凉雨微寒,她撑着青色的梨枝花伞,竟连挡风的斗篷也没穿,身段纤细得宛如枝条儿。

虞幼窈瞧了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就这样,不冻她冻谁?她不病,谁病?许嬷嬷说,八九岁的小姑娘正是知美、懂美、爱美的时候。

这个时候还不知事,是怎么薄,怎么穿,怎么美,怎么减,年轻的身子也能经得冻,挨得了寒,熬得住冷,可等到再大些,就知道年少无知不知不觉便败了身子,落了一身的寒病,也是自己受罪。

大户人家的姑娘,大多都有这样的寒病,治也治不好,越老便越难受。

也时常告诫她,莫要贪凉。

虞兼葭一眼就瞧见了虞幼窈与叶女先生相对而座,小几上摆着琴、书、茶,还焚了香,轻抿了唇儿上前,向叶女先生行礼。

叶女先生见她穿得少,难得提醒:天气冷,往后还是多穿一些,免得冻病了,身体遭了罪。

分明是关心的话,可到了虞兼葭的耳里,却有些刺耳。

她偏头瞧了一眼虞幼窈。

虞幼窈身上披了一顶挡风的碧色斗篷,也穿了青色的衣裙,但裙子的颜色,却更深了一些,像雨后桐叶新芽始发,十分雅致。

这一薄一厚,却是叶女先生拿了她与虞幼窈对比:多谢先生关心。

之后虞霜白几个也一道来了。

见了虞幼窈,虞霜白顿时就笑起来,跳脱着上前,就要去挽虞幼窈的手臂,却叫虞幼窈使了一个眼色。

姐妹俩感情好,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虞霜白顿时刹了脚,看到了一旁的叶女先生,乖乖地上前行了礼:先生好!叶女先生点了头。

虞霜白这才凑到虞幼窈跟前:大姐姐,我娘在教司坊寻了一个会茶艺的嬷嬷,那个嬷嬷虽然严厉了些,可茶艺却是真的好,我跟着学了两天,她还夸我有天份,我早上还跟厨娘一起做了芙蓉糕,味道还不错,我带了一些过来,一会儿拿给你尝一尝……虞幼窈微笑听着,得了旁人的夸赞与肯定,可不得来了劲头,学起来更卖力了。

虞芳菲也凑了过去:多亏了大姐姐,我最近课业长进了许多,就让姨娘教我做了头花,做得不好看,大姐姐可不要嫌弃。

说完,就从丫鬟手里接过了木盒,打开。

里头是用缂、绢、锦、绸、丝做的头花,有牡丹、山茶,梅花等各种样子,宝石做了花心,金丝做了花蕊,玉珠做了蕊头,精致又明艳。

虞幼窈眼睛一亮,挑了一朵缂丝山茶花:大周朝时兴珠花、簪花、头钗,花冠等,布样的头花还是少见,六妹妹可真是手巧。

头花是不如金银珠玉贵重,却也更精巧一些,金银珠玉可做不出来这样逼真的花形。

见大姐姐喜欢,虞芳菲也是高兴:我也就这个拿得出手,大姐姐喜欢便好。

虞幼窈挑了一朵浅黄色的梧桐花,拿给春晓:快帮我戴上。

她今儿穿了青色的衣裳,这朵桐花正适合戴。

喇叭状的桐花做得小巧,一丝一缕的蕊丝,从花心里探出来,下头穿了黄色的蕊头,花丝垂在耳则鬓边,轻摇缓动,却是极漂亮。

这下,就连站在虞兼葭身边的虞莲玉,也是眼神一亮,忍不住凑了过去。

第148章 特别感谢miao的舵主打赏(求月票)一阵风,挟裹着凉雨一起吹来,孤零零站在一旁的虞兼葭,顿觉连身子也凉透了,便忍不住咳了起来。

短短三两月!懒散的虞霜白能沉下心认真学,从前有些胆小的虞芳菲,也大方活泼了些,连虞莲玉也不大往她身边凑了,总围着虞幼窈打转。

仿佛虞幼窈上进起来,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上进了。

真是姐妹之表率,嫡长之风范。

——周令怀一直守在窑边。

到了中午,桐木上透了褐黄烟色,他荼白的脸色也染上了些许情绪,遂将桐木取出,捧在手里掂量了轻重,以曲指轻轻击打了几下,凝神仔细听声,半晌才道:轻、松、脆、滑,四善俱备,唇畔透了一丝笑意,连沙哑的声音也透了愉悦:大善!此次刨制琴材,也是恰巧在最后一天,赶上了小雨,是天公作美,原本刨制上好的琴材,有了这一丝湿气入桐,便是那传世名琴也做得,也能与小姑娘更匹配,如此想来,便又想到了小姑娘那把稀声,待他这一把琴做好,稀声也要沦为末流。

长安也是松了一口气:少爷,眼见这琴材是刨制好了,您可得好好休息。

周令怀抚着琴材,幽邃的眼中难得透了欢喜。

窑房里烧了炭,里头暖烘烘的,可他觉得腿上又冷又疼,之前担心快要刨制好的桐木出了差错,便眼神不离地盯着,倒还不觉得什么。

可这会,便觉得腿疼难忍,竟有些吃不住。

腿疼得厉害,就想做点什么转一转神儿,周令怀低头,瞧了怀里天公语襄助作美的极品材琴,便也耐不住技痒了。

他声音沙哑:去将我的刻刀拿来。

长安有些不赞同,猝不及防上前一步,从少爷手里拿了桐木,搁得远远地:少爷,这琴胎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好的,您可不能再继续熬着,没得将身子熬坏了。

周令怀皱眉,倏然握紧了扶手,痛苦地喘了一声。

长安这才察觉了少爷的异常,也是吓了一跳,往常少爷的腿症,也没像今儿这样疼痛难忍:少爷,我去找孙伯过来瞧一瞧。

这时,门口就传来一道急急的声音:表哥怎么了?周令怀呼吸一窒,抬眼一看。

小姑娘穿了青色的对襟衣裙,褶面的裙子上,绣着黄绿色的梧桐小花,喇叭形的花,疏密有致,一片错落,却是明亮又鲜妍。

虞幼窈冲进屋里,一眼就见到表哥面色青白,额头上覆了一层绵密的汗,顿时惊慌起来:表哥,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马上使人去请大夫。

一边说着,就慌张地要往外头跑。

周令怀倏然握住她的手,哑声道:别怕,就是腿症犯了。

头前几天腿就疼了,也是不想让小姑娘担心,所以就没让她知道。

腿症?这是什么病症?怎么以前没听表哥提起?是不是很严重?表哥脸色好难看,出了好多汗,是不是疼的很厉害?虞幼窈一听就更慌了,声音又快又急,带了哽咽,都快要哭了,她拿了帕子给表哥拭汗:孙伯呢,他医术高明,怎就没帮表哥治一治?由着表哥这样疼着……疼痛难忍的周令怀,倏然就笑了:就是当初伤了腿后留下的遗症,天气湿冷了一些,才会疼,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熬两天也就过去了,我往常也习惯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虞幼窈眼眶里久蓄的泪,就啪啪地砸落下来。

周令怀猛地一怔,晶莹的泪砸到手背上,却是砸疼了手,溅落进心里头,令他心湖也是止不住地颤动:我没事,你……这都三月了,表哥身上还穿着厚袄,披了鹿裘,疼得连说话都抽着气,你还说没事,表哥你坏,就会哄我,都没有告诉我腿症的事,我要是一早知道了,也能想一想办法,哪能让表哥受这样的罪……虞幼窈一抽一抽地哭,暗恼自己太大意,竟一直没有仔细关心表哥的身子,她握着表哥的手,冷得跟冰一样,就捧起表哥的手,不停地揉搓,还不时呵一呵热气。

小姑娘的动作透着傻气,让周令怀又是一怔。

便在这时,孙伯姗姗来迟。

虞幼窈像找到了主心骨,连忙道:孙伯,孙伯,表哥的腿疼得厉害,你快帮表哥治一治……孙伯睨了她一眼:要是能治,还用你说?说完,就不理她了,转头去给周令怀把脉。

虞幼窈就急了,张了张嘴就想问问为什么不能治,可见孙伯正在给表哥把脉,就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下了。

大约十来息,孙伯便把完脉,轻抚着长须:少爷这回的腿症,可是比之前疼得愈加厉害?周令怀点头:疼痛难忍。

孙伯略一沉吟:少爷的根骨转好,腿上的知觉也恢复了一些,可见大姑娘每日送来的药膳起了一些作用,这也是好事,只是往后少爷要多受些罪。

虞幼窈听得一愣,反应过来就明白了。

孙伯说的药膳,是她每日悄悄放进补品里的灵露,没想到灵露对表哥的腿有恢复作用,以后是不是可以多放一点?可表哥身子弱了些,一时放多了,也不知道表哥能不能受得住?而且表哥这么聪明,效果一明显,他肯定就察觉了。

她也不是一定要隐瞒表哥灵露的事,可这事说来也太离奇,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表哥。

想来想去,虞幼窈还是决定以后就多放一些,至于别的她却是不想了,她只想表哥好好的,不想让表哥受罪。

想清楚了这个,虞幼窈没忍住出声问:孙伯,表哥腿疼,真的不能治吗?有没有办法缓解一些吗?孙伯摇摇头,这才打药箱里拿了一套银针:你知道什么,少爷这是骨痛,治是没法治了,倒是可以扎针缓解一些,扎一回也能缓一两个时辰,不过这针也不能多扎,每天两趟就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