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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判官笔·十三

2025-04-02 01:19:48

哐当——厚重的大门被踹开, 夜里的寂静还没有过半,很快又被喧闹吵醒,惊起一阵寒鸦飞过。

骏马踏着破碎的大门闯入衙门, 手握火把的官兵从门外一贯而入。

衙门众人来不及反应, 匆忙之下披着外衣冲出屋子, 就见几吧利刃横置面前,冰冷的刀刃在夜空下银光一闪而过。

留守的县太爷还没来得及发火,一块令牌落在面前,一张告令在面前展开。

传郡都令,本官现接手此地衙门, 你们从旁协助,不得违抗!县太爷一哆嗦, 接过告令一瞧, 正是由南洲主城汶苏郡发来的, 上面的郡都印不容造假。

再一看四周官兵, 衣着皆是高层守城将。

不由双腿一软, 跪倒在地双手高举,瑟瑟发抖:官爷, 这……这是为何啊?捕头并未理会, 从旁过来一个小兵,小声报告:大人,都控制起来了。

他才点了头,从战马下来。

有个大案,查到此地有人与官府勾结,造邪神祭淫祀, 谋害百姓收揽钱财, 郡都大人特派属下来此查案, 你只消配合,若是清清白白自然无事,若是……捕头危险的看了看县太爷,冷哼一声,一双利眼犹如出鞘的寒刀。

县太爷方被人扶起来,就软了双腿,险些又跪了回去,浑身都打起颤。

冤枉,冤枉,我怎么敢这么做!你若是没做,你怕什么?捕头双目一眯,直把县太爷问到哑口无言。

你们把县太爷扶好了,来人,搜查!是!官兵们举着火把,把此地衙门留守的人全抓了起来,遍地搜查,行事十分利落没有一丝迟疑,到处都是哀求之声。

宁怀赟追来时正好遇见这么个慌乱局面,顾不得这些,提走要犯还需要捕头的答应。

捕头面对宁怀赟十分客气,见他匆忙而来拱手问好:宁公子可是有什么要事?要事了,你们带来的仵作和大夫借我,还有郭屠夫,麻烦派两个人,我要提走。

情况紧急,宁怀赟把事情三言两语说了。

捕头一听事情紧急,不容耽搁,忙把大夫和仵作叫来,又点了两个官兵跟着。

临走时叫住宁怀赟,说:我有一个想法,而今衙门已经被我们控制,不若今日趁热打铁把活判官一锅端了,您觉得如何?宁怀赟想来觉得不错。

与其明日打草惊蛇、夜长梦多,不若今日一同做了,还能抓着几个找活判官施法作乱的。

他略一思索,与捕头说:如此甚好,待我把人送到地方,便回来给你们带路。

诶,好!捕头一点头,催促他快去快回。

在路上,宁怀赟与仵作、大夫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一到朱家,朱夫子在外等着他们,没有迟疑直接把囚笼送进来院子里。

隐隐约约,能听见屋里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大喊。

大夫一听不妙,连忙往屋里走。

朱单一看这些人要往屋里走,里头还是他家娘子,直接拦在门口:不行,你们不能进去!你们几个男人毁我娘子清白……他话还没叭叭完,被忍无可忍的宁怀赟摁在门框上,厉声呵斥:闭嘴!蠢货。

朱夫子双手染血,眸子惊恐的颤抖,磕磕绊绊的问宁怀赟:嫂子她,她会没事吧?会没事的,衙门那里要连夜去把活判官给端了,我得先去看看,你在这里看着,顾姑娘问起你帮我解释一下。

宁怀赟从旁边弄了根麻绳把不断挣扎的朱单给捆了,嘴里塞上抹布,嘱咐两个官兵看着。

朱夫子只会点头,浑身都在颤抖。

交代完朱夫子之后,宁怀赟把拉囚车的马给卸了,利索上马头也不回的融入着黝黑的夜色之中。

·此夜月色黯淡,天幕黝黑无关,明火在火把上燃烧,在林中穿行而过。

还在等候活判官传召的百姓搓了搓手,还不知道大祸临头,正低声与家人交谈着。

钱带够了吗?带够了爹,真的要这么做吗?年轻的男子这么说着。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点萤火,逐渐靠近变成大火把,逐渐从四面八方用出一堆手持火把的官兵。

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们都是良民啊!……此起彼伏的求饶与怒骂声惊扰了夜幕寂静,一瞬间原本平静的偏僻小院只余下喧闹声。

只听骏马踢踏,踩在泥地上,嘶吼着停下。

一队官兵被宁怀赟带领,有纪律的在林中穿行,他们动作迅速,猛然从林中扑出。

不过几息就将外面游走的百姓抓了个一网打尽。

哐当——一脚踹进屋内,官兵们鱼贯而入,火把将外面的夜幕照的通明,隐隐约约照入屋内。

故弄玄虚的活判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双手反剪面朝下按在桌子上,被他诓骗的人正在掏银子,也被捉了个正着。

那人犹不敢置信,挣扎着向活判官求助:大人,大人快救救我,这怎么回事大人?!你是想他凭这些丝线救你,还是用这支没用的竹笔救你。

宁怀赟冷眼找出他装神弄鬼的工具,丢在桌上冷声嘲讽。

我与你们大人叫好,你们不能抓我……活判官犹在挣扎。

宁怀赟从容的在他旁边坐下,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衙门已经被汶苏郡参将接管,没有人会来救你。

一本册子被官兵递到他的手上。

宁怀赟低头一看,是道家特有的云篆,形如流云般的篆书而得名,用以道家符箓,每页不过寥寥数句,记录了每家坑骗了多少银钱和一些消息。

他虽是个挂名道士,但是云篆闲来无事还是学过,勉强能看懂一些。

宁怀赟随意一翻,找着了于家的。

只见于家的钱财收入分为两栏,一栏为鬼上身,一栏为替还魂。

其下写了详细的步骤,宁怀赟眼神一定,算一算时间,瞬时脸色大变站起了身。

不好,于家今夜要搞活祀招魂!·于家。

以往平静的于家今夜突然多了几分人气,几排白烛混着红烛点燃在于宣的灵前,招魂幡在寒风中摇曳摆动,随着云层遮掩月色,风过白帆呼啦呼啦奏起古怪哀乐。

一桌酒宴摆在灵前,于家一家四口,对着灵堂的一面摆着饭食,直插着两根筷子,前面摆着一些纸扎的贡品。

贡品对面坐着于家媳妇,左右各坐着于家二人,于沛儿。

也不知为何要在今夜这个时候吃饭,于沛儿饿了一天浑身无力,胃绞痛叫嚣着饥饿,但是看着桌上那些菜肴,她没有胃口不敢动筷。

于家二老坐在于沛儿的对面,于爹惯常端着一家之主面无表情的姿态,此刻却泄露出几分愉悦与期待。

于娘笑容满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于沛儿,殷勤的给她夹菜。

于沛儿咽了咽唾沫,不敢动筷。

于娘催促着:快吃啊,沛儿,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啊……于家媳妇脸色苍白,提起筷子打圆场:沛儿可能不想吃,爹、娘,我们先吃吧。

说着提起筷子,就要动筷。

被于娘一筷子抽在手背上。

她动手极重,手背都抽红了,原先慈爱的面容一瞬间变得恐怖起来,眼神透露出凶意。

这些菜都是沛儿你,你不许吃,谁也不许吃!她几乎嘶吼般怒吼道。

一转头,目光中的凶意还没有褪去。

一副慈爱的语气劝着自己闹脾气的女儿,若非此地身处灵堂之中,若非她面目可怖,还真是一副母慈宠溺之景。

来啊,沛儿,这些不好吃吗?这都是你哥哥最喜欢吃的,都很好吃。

快吃啊,快吃啊…………犹如恶鬼缠身般,充满恶意的目光在身上打转,贪婪犹如毒蛇缠绕在她的身上,无声无息的收紧身躯,意图将她窒息。

于沛儿深切感受到了被控制的恐惧,窒息与恶心的感觉如影随形。

她浑身颤抖着,几乎拿不住筷子。

面对爹娘殷勤贪婪的目光,于沛儿颤抖着手,眸子颤动着,嘴唇吐出的拒绝早已支离破碎,被浓郁的恶意碾碎在唇齿间。

她夹起一块肉。

于娘的目光顿时急切起来,于爹目光灼灼,难得说几句软话。

吃吧,沛儿,吃下去吧。

吃啊,快吃啊……那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吃呢…………二老的话语窸窸窣窣像是模糊不清的鬼语一般,喋喋不休的在耳边响起,不断煽动着她的行动。

他们的影子被光拉的很长很长,投射在墙上如同山一般高,黑影绰绰成可怖的怪物。

觊觎的嬉笑在耳边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犹如枷锁一般,她如同困兽又如同鱼肉,被锁在着窄窄的凳子上。

吃啊。

吃啊!快吃啊!夹起菜,颤抖着手,张开嘴在如有实质的期待下,将菜吞下。

咕噜。

咽了下去。

呼——夜风突然将蜡烛熄灭大半,模糊在黑暗中的二老勾起唇,犹如恶鬼般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