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活埋废太子后我扌…… > 第93章 判官笔·十

第93章 判官笔·十

2025-04-02 01:19:48

朱家嫂子的事应该是由郭屠夫做的。

所谓画皮换貌, 顾祈霖一早便暗自琢磨过,朱家嫂子的面部未动,脖间也无痕迹, 像是整个身体都变了。

但是她接过药碗时暗自摸了朱家嫂子的脉搏根骨, 身子应是没有变化的, 还是三十多岁的身子,并无什么神法可以让肌肤一夜之间焕发新春。

极有可能,便是这外面这层皮不是她的。

顾祈霖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直叫宁怀赟打了个冷颤,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说她外面这层皮是别人的?这怎么可能?人若剥去皮囊, 又如何能活。

便是再覆上别人的皮,按理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若是直接叠附上去呢?顾祈霖冷不丁的开口。

可画皮师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吗?宁怀赟有些不信, 这事细细想来还真有些惊悚。

倘若是真的, 那朱家兄长想来也参与其中。

宁怀赟略一思索, 总算明白了顾祈霖先前那句等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等外面那层皮出现问题?顾祈霖颔首:这些说来不过是我的猜测, 他们不会信的。

皮囊再美也是别人的, 换到自己身上注定不会长久,王夫人时常换皮除了爱美之外想必也有人皮不能长久使用的原因。

她已经这样一个半月了, 差不多就这几天了。

人皮其实很薄,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厚,经过特殊的处理是可以使用出人皮面具的用处的,甚至更贴合人的身躯。

但这注定是不长久了,此法过于恶毒,用在身上迟早会遭到报应。

顾祈霖喝了口水,想着这些, 也有些忧虑。

宁怀赟认真想过之后, 不由蹙眉:可若是这样, 朱家嫂子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顾祈霖摇头,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心里也有些担心气闷。

我没有办法把皮分开,得让画皮师来。

画皮师是一项很精巧的工作,传承艰难,顾祈霖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画皮师如何把两张人皮融为一体她完全想不出来,如何分开于她而言更是天方夜谭。

想到这些,她不由垂首看着鞋尖,默默沮丧自闭。

宁怀赟立刻出去寻了纸笔回来,语气凝重:郭屠夫应该还没行刑,我现在传信应该还来的急。

你是想让郭屠夫做?顾祈霖歪了歪头,就见他提笔下宣纸上写字。

开头就是汶苏郡。

她不由指了指开头,黑纱正对着他,无声表示疑惑。

画皮一案牵扯甚多,汶苏郡作为上级已经完全接手此案,给汶苏郡写信才有效果。

写字的位置被白玉细指挡住,宁怀赟也不恼,耐心的解释。

在书信上把换皮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希望汶苏郡能赶得及,及时挽救一条人命。

其实,要我动手也不是不行……顾祈霖吞吞吐吐的开口。

她从来不说大话,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只是此法实在不妥,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

宁怀赟挑眉,十分惊讶:连这事顾姑娘都会,还有什么你不会的吗?他笑脸盈盈,撑着下颚勾起一抹浅笑,星眸愉悦的收紧,眼尾上挑出玩味的弧度。

顾祈霖听出话语中的戏谑,抬眸对上男人含笑狡黠又暗藏鼓励的双眸,扁嘴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些被看穿的委屈又有点酸酸涨涨的。

指下意识的扣弄着桌沿,嗒嗒作响。

有些惨烈……顾祈霖知道个方法,可以调制出一种腐蚀性的药液,腐蚀掉外边的皮肉,但很可能连里面的皮也一起腐蚀了。

但因其的作用,是用来清理烂肉的,腐蚀过后反而会促成伤口的愈合,某些情况下是个很好的救治方法。

用这种方法只能说是万不得已,实在没有办法才能这样做。

但……我在想,她下面的皮,快要腐烂了吧。

顾祈霖有这个猜测。

想要将两张人皮完全贴合在一起,就算是专业的画皮师也没办法保证没有一丝一毫的损耗,何况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

朱家嫂子可能没发觉,但顾祈霖察觉到了,她一直在挠自己的皮肤,留下的痕迹逐渐会变成淤血,很可能就是属于自己的皮肤开始出现问题导致的。

但这种情况处于隐面,她没办法确定。

宁怀赟摸了摸她的头,不要太焦虑了,先等等汶苏郡的回信吧。

嗯。

顾祈霖闷闷的嗯了一声。

为今之计,也只能指望汶苏郡的回信了。

不过汶苏郡的回信等来前,于家两人就得先回去了。

于家媳妇托了安神汤所赐,总算平静的睡了一夜,大早就要告辞离开。

她们不见了一夜,公婆不一定会找她们,但若早上起来没瞧见早膳,该有的责罚是不会少的。

于家媳妇带着于沛儿与朱家人告别。

朱家嫂子昨夜听了个大概,觉得她们可怜,想到自己嫁进来虽然吃了十几年的苦,但叔叔考中秀才能教书后,日子也逐渐好起来了。

有心帮衬,提了点菜送她们,让她们拿着走。

朱家娘子也劝:你家婆凶恶,你带着点东西回去,她好歹能容你几分。

于家媳妇没要,道谢之后沙哑开口:那药我暂时没钱还你们,日后攒到钱了……邻里乡亲的,不要说这些,那药也不值钱。

朱娘子没肯答应,温温柔柔的一个人强硬起来也很坚定,直把篮子往她们手里塞。

于家媳妇不要,就让于沛儿拿着。

拿着吧,别叫你爹娘说道。

于沛儿吸了吸鼻子,依赖的抱了一下朱娘子,这才带着东西搀扶着嫂嫂回去。

她们走的时候早,天蒙蒙亮就走了,紧赶慢赶说不准能在家里老人醒来前回去。

朱家日子虽然好过些,但早膳简省,家里也没人下地。

缸里捞了辣白菜、泡萝卜切了,随便拌了一下,熬了锅粥便够了。

朱娘子端菜出来,见两位道长醒了,不好意思的擦擦手:家里就这些,道长将就下。

朱家兄长看他们出来的晚,哼了一声,指桑骂槐道:家里什么时候养了猪,日夜睡着还能给家里填点进账,人日夜睡了就只有饿死的份。

兄长!朱夫子一听,忙喊了一声,有些不高兴。

这可是他请来的两位客人,兄长这么阴阳怪气的他面上也不好看。

宁怀赟并不在意,轻描淡写的反驳道:确实,养头猪都比黄粱一梦的书生值钱。

这是在暗指他异想天开,只会做大官梦。

朱兄一听就急了,一拍桌子起身,被朱夫子拉住了。

宁怀赟偏头,状似无意的告诫身边的顾祈霖:知道哪种人最无用吗?一言不合就发脾气的,多是踩中了他的痛点,无能狂怒罢。

顾祈霖若有所思的点头。

虽看不清面容,但朱家兄长总觉得这人在看自己,顿时涨红了脸。

宁怀赟也没占便宜,知道他们家不过寻常人家,吃过后扔了块银锭到朱兄碗里。

叮的一声,像极了赏路边讨饭的乞丐。

宁怀赟这番动作实在失礼,顾祈霖虽然不通人情但看对面人的目光,没忍住拉了拉他。

他不动声色的把顾祈霖的手推下,示意她别急。

修长的指点了点桌面,他朝朱夫子指了指,示意对方跟着自己来。

朱夫子这一顿早膳吃着就很尴尬,终于能下桌了,忙不迭走了。

到了暗处,他回头瞧瞧生气的兄长,心里也有些不愉,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谁知宁怀赟接下来的话,让他再难有丝毫不愉。

你家嫂子快死了你知道吗?朱夫子大惊,他疑心宁怀赟报复,语气有些不好,道长可有什么证据?证据吗?宁怀赟点了点下颚,抬首瞥了瞥朱兄的方向。

你不妨查查,他最近是不是给活判官送钱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官府的告示,画皮案出现的地方离这里有三四天的路程,虽然不算远但此地消息闭塞,没有正经探寻也很难知晓点什么。

不过官府的告示朱夫子看了不少,还是能分清真假的。

这是?告示上明明白白把画皮案一事写的清清楚楚。

宁怀赟目光从无能狂怒的朱兄身上收回,压低声音,神秘又认真的点了点告示上画皮案三字。

不瞒你说,我与师妹是官府编外人员,来此是为了查画皮案。

朱夫子被他认真的语气唬了一跳,也有些慌了:这…这告示上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解决?宁怀赟意味深长的念了一句,添油加醋的把画皮鬼藏匿一张人皮的事说了,指了指正在收拾桌子的朱家嫂子。

你知她现在用的脸,不是别家女儿的人皮?郭屠夫一个半月前来过此地,你不妨去查,时间对不对的上。

那活判官,官府已经盯上他了,疑心你兄长与活判官有密谋。

宁怀赟一顿添油加醋,把老实本分的朱夫子骇得够呛。

这,这是真的?他抖了抖手,这一辈子老实本分,也没想过会遇见这事啊。

宁怀赟没有回答,幽幽一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兄长现在很危险。

你不信,可以去试探试探。

朱夫子浑身一抖,手中的告示就这么飘飘荡荡的落了地。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