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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画皮鬼·十

2025-04-02 01:19:48

是夜, 月色如练,清冷孤高。

寂寥的枝条在风中晃动,发出枯燥的唰唰——声, 声声混入寂静的夜色中, 寥寥而过潜进无声无息的风中。

月高檐下, 一身鸦青道袍的女子正抬着头,透过薄薄的黑纱凝视着空中的星辰。

星辰点点如梦似幻,缀满深夜的幕布。

吱呀——门扉在身后推开,宁怀赟披散着黑发身上披着一件外衣,慵懒散漫的倚在她的身侧, 目光沉静。

顾姑娘还没睡,是在想画皮案吗?那黑纱微动, 薄纱之下她眸子微敛遮掩眸中色彩。

在想凶手。

她低声开口, 心中对那些无辜女子不乏怜悯之心。

顾祈霖虽是阴沉寡言的模样, 但宁怀赟知晓她心中柔软富有怜悯之心, 这画皮案涉及死者过多, 皆是妙龄女子,想必她心里也不畅快。

却是因这话, 让宁怀赟笑了起来。

并非是轻笑或是讥笑, 而是带着笑意的大笑,他笑意满满,一双眼眸盈盈含光。

顾祈霖听到声音,有些疑惑不解,偏头还未开口便被男人揉了揉头。

呵,还以为小姑娘真的什么都不怕呢。

宁怀赟轻笑着, 纵容般不乏欣慰之色:知道你会害怕, 我就放心了。

什么?因为小姑娘就算是看见郭师傅杀猪剥羊都没有动容, 总感觉你不会害怕。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反而要担心了。

像你这么小的小姑娘,会哭会笑,能怕能闹才好。

总是沉默不说话,可是会被人欺负的。

顾祈霖有些不服气,认真的辩解:我不会被欺负的!她可厉害了。

是吗?宁怀赟不信,疑问的拖长语调,见小姑娘快被自己惹生气了才轻笑一声。

好好好,就该有这样的气势。

玩闹过后,宁怀赟坐在她的旁边,一起看着天上星辰。

他沉默许久,深思着开口:其实我想过王英锐为什么死,也想过那些女孩为什么死,但顾姑娘,很多人的想法不是我们可以猜测的,人的思绪不是单一的,纯粹的。

像顾姑娘这样纯粹的人很少,他们的想法混杂了很多东西,黑暗的光明的,没有人可以理清楚,我们能做的只有抓住凶手为她们申冤。

顾祈霖听进去了,她沉思许久,感觉自己被男人安慰了。

她又凭空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好奇:你也会有不好的想法吗?宁怀赟被这直白的话给问住了,他噎了一下,思索许久,最后废弃般不甘承认:会有的。

我也会有不好的想法。

我出生富贵,但家中争权夺利,我作为长子又是正妻所生天生就挡了他们的路,有的时候被逼到绝境未尝没有同归于尽的想法,为了保全自身也行过不少腌臜事。

我并非是个好人。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批下无数为民的奏折,也写下过无数人的生死。

他的心已经黑了,久经事故,真切的沾满了鲜血。

但小姑娘单纯如纸,见识过无数黑暗,至始至终还是难掩其耀眼夺目的内心。

才令他唤醒心间一点鲜红,像是扫去恶毒的心思,情愿让这世间留个河清海晏。

他真切的希望小姑娘可以开心。

顾祈霖没有纠结好不好人的事,她认真的想了想,说:师傅曾说,是不是好人不是嘴上说说的,要看行动。

若一人真切的做了好事,即便出发点不好,对于受到帮助的人来说就是好人。

你对我好,我就得报答你,因为我切实的受到了你的恩惠。

就算我杀人如麻?宁怀赟微笑偏头,一双星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顾祈霖没有什么迟疑,就算你杀人如麻,你也是我的恩人。

话说出口,她又开始纠结了。

你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好了。

宁怀赟一怔,没跟上她的思绪:为什么?师傅说大恩难以为报当以身相许,你对我已经够好了,再对我好下去,我就没办法报答你了。

顾祈霖纠结着说。

这话让宁怀赟:……还有这好事?那必然是不行的。

乖。

宁怀赟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纵容又无奈道:你师傅教的不对,大恩不该以身相许,以身相许须得你真心喜欢,得是真心喜欢你的如意郎君。

可什么是真心喜欢?顾祈霖张了张嘴,就见他从围栏上起身,轻声与她道了一声晚安,便转身回了房间。

宁怀赟脚步匆匆,并未敢回头。

顾祈霖这话过于懵懂,令宁怀赟产生了极大的罪恶感,不敢去干扰她的思绪。

以致自己辗转反侧半宿,第二日起床时还破有些倦怠,用早膳都有气无力。

顾祈霖明显没有被昨日夜谈所扰,在他身边坐着打瞌睡。

师爷特意着人去门口等王夫人,王夫人一来他们立刻出门上马狂奔,带着几个衙役直往王夫人家中去。

说起来王夫人也是意志坚定,家中距离镇上光走路都要半日,她日日来,如果不是心思不纯,凭这个毅力官老爷真把人娶了,他们还要叫好呢。

知道王夫人至少黄昏时分才回来,几人紧赶慢赶到了地方,没有丝毫时间浪费。

直接对着顾祈霖指的地方就开挖。

宁怀赟确信这个地方就是他们跑出来的地方,但挖了得有半米仍旧什么都没有瞧见。

顾祈霖在院中走,试图寻找到什么机关。

她想着密室的布局,爬到树上俯视整个院子,把布局图给画了出来。

那楼梯是蜿蜒下去的,密室不算大却也不小,入口在院子里,根据布局测算方位,在通过土壤判定地方。

盗墓中的寻龙点穴,顾祈霖只是略懂,拿着铲子踩着步子挖了捧出来,还想着是不是下边有什么机关呢。

谁知道正研究着,他们挖的地方突然发现了一块挡板。

衙役叫了一声,把她召回去了,亲眼看着那挡板被拉起,露出里面黝黑深邃的通道。

直接通往下面,随着挡板被拉起,血腥味扑面而来。

顾祈霖看了一下深度,这得有近一米了,难怪之前挖不出来。

之前没这么深才对啊。

这个深度,王夫人自己是做不到,有人在帮她收拾残局。

宁怀赟也觉得不对,深思之后觉得全部下去实在危险,干脆与师爷商量留些人在上面。

顾祈霖和两个衙役在外边看着,他们其余人下去,最迟半个时辰,要是他们没出来就是出事了。

约定好之后,师爷在腰上捆了根绳,让他们拉好了。

咽了咽喉咙,咬着牙朝这血气冲天的密室进去了。

嚓——蜡烛被火柴点燃,明亮的烛火腾升而起。

几人下了阶梯,手中各拿了支蜡烛,将这小天地照的通明。

走下楼梯,入眼就是被血侵染的凹槽,在凹槽上面是一个台子,台上铺着布,脏兮兮的沾染了洗不掉的污渍,用手扣下一点点在指腹中磋磨,便能嗅出其中浓郁的血腥气。

先前宁怀赟挣脱的绳索还落在地上,他坐回椅子,抬眸看着众人,眼神环顾四周,黝黑的密室其实没有多少东西。

不知是被人清理过了还是如何,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这样简单的密室。

但鲜血味过于浓郁,像是被鲜血洗过一般,侵满血的凹槽轻轻一刮,落下的都是细碎的血块。

师爷的脸色瞬间就沉重了,他冷声命令: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查,都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宁怀赟仍旧坐在椅子上,他思索着什么,感觉椅子底下的痕迹,按照进门的习惯在椅子上起起落落,最后把椅子摆在一个方向。

他坐在椅子上,知道收拾残局的人一定以这个位置坐过。

他再站起身,把椅子摆回原来的位置,假装是随手一摆,往前走动几步,在一道墙壁前停下。

停下后他在墙壁上摸索,能感觉到有砖是松动的。

他立刻招呼人把这些松动的砖给弄下来,零零碎碎抽出来得有近百块砖,露出背后幽深的甬道。

只是卸下这些砖还不足以让人通过,宁怀赟拆砖的时候摸到一手的泥灰,摩挲一下总觉得这痕迹太新了。

这些砖有些可能是新固死的,师爷你拆一块下来带走,找人看看。

师爷答应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子,利索的把砖敲下来一截,沉甸甸的砖块套上布袋子,暂且放在一边。

被清理开的入口已然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进出,而入口背后的甬道不小,莫说是一人进出,就是怀里再抱个东西也十分顺畅。

这条道不知道会通向何方,很可能会直接通往凶手所在的地方。

这太危险了,师爷与宁怀赟商量了一下:要不我带着兄弟们去看看,你先上去。

怎么说也不能让宁怀赟跟着他们犯险。

宁怀赟皱了下眉,没同意,只说:我要先上去和顾姑娘说一下,等下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身手不错,要是遇见事了总比你们去要多一份助力。

他都这么说了,师爷一拍大腿,那就走吧!他们上去收拾收拾,义无反顾的下去走进深邃、未知的甬道,任由黑暗将他们吞没,光影随着走远点步伐逐渐消失在密室中。

密室又再度恢复了黑暗,藏匿起黑暗与真心,寂静的等待着下一次被照亮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刚刚码字摸鱼的时候不小心把美甲涂层扣下来了,昏昏暗暗的我还以为是把指甲给掰下来了,吓死我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