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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牡丹仙·四

2025-04-02 01:19:48

啊!!!一声惊叫过后, 衙役再次将惜春阁包围,灼热的火在夜空下熊熊燃烧,凄冷的月色被昏暗的云层遮掩。

衙役扫开人群, 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去, 行色匆忙之余更添几分警惕。

长靴踩在楼道上, 暗色的披风在风中扬起细微的弧度,他们持刀上前,不过楼上楼下的距离,便已然吸引了不少人出来。

衙门的人将惜春阁团团围住,彻底禁封了此处, 角落里客人与衙役争吵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上了楼,进了屋子, 只见那血色四溅, 各处绽开血色的花朵, 无数争奇斗艳的牡丹花在各处开的艳丽。

那个客人倒在地上, 双目圆睁, 喉间只见一道细缝,似是剑伤。

惜春阁的妈妈骂骂咧咧的衣着凌乱走上来, 一进屋瞧见这满屋的鲜血, 捂着眼惊叫一声,那是忙不迭转身小心脏蹦蹦跳。

官、官爷……这是怎么回事?妈妈初开口问,就被一个衙役抓住了领子。

那人似是领头的,面色阴沉可怖,眼神淡淡一扫便骇得惜春阁的妈妈说不出话来。

别让人动这里,把惜春阁封了, 抬上尸体走!领头下了命令, 妈妈一听就急了:诶诶, 官爷,我这还要做生意呢官爷……领头走的迅速,其余的衙役也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

惜春阁的妈妈见说不动,气得直跺脚,只能看着这些披着官皮的把自个楼给封了,还带走不少姐儿、恩客。

可是气得够呛。

本是以为发生命案就已是十分倒霉,却不想第二日夜,一位商户在家中遇害,手法和前日惜春阁那场像极了,皆是喉间细缝般的伤口而死,屋内还有许许多多的牡丹花。

若是在惜春阁有牡丹花也是正常,偏生这商户家中园林无数,就是没种过牡丹花,何况那些花坠落在地,像是从血色中生长蜿蜒出来的,莫名打叫人胆寒。

再仔细一查,死去的二人,似乎都曾是白牡丹的恩客。

传言一时喧嚣尘上,都道是白牡丹的鬼魂作祟。

偏是这个时候,又有一些住在城外的农户声称曾遇见过白牡丹的鬼魂,咿咿呀呀的唱个曲子,幽幽呜呜的。

问究竟是何人杀了她。

这等传言传来传去,却没有传入宁、顾二人的耳中。

他们在城外过着休闲日子,算准了先前将请帖转给他们的商人回来了,收拾收拾准备去拜访一下,替林大当家问个安。

一入城里,便觉城中气氛诡异,原先处处鲜花妆点的地方早已将花朵扯下,国色天香的牡丹更是再难见一枝。

他们没有注意,去了那商户家中,就见外边挂着白绸,来往亲人皆一身素缟,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在屋中萦绕。

门口站着这家的次子,将两人寻来,忙上前询问:两位可是来吊唁的?你们这是有丧事?宁怀赟实在惊讶,心里有些不好的念头。

次子擦了擦眼泪,面露伤感:是我父亲,先前遭人谋害,两位可是父亲的客人?先前得他转赠一封请帖,帮了大忙,特来道谢。

宁怀赟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回头看了看顾祈霖,话锋一转道:不知可否让我们二人去上柱香?次子自无不可:两位随我来。

他们进去给死者上了柱香,旁敲侧击之下,才弄清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三日前家中突然来了一位古怪的北州来客,自称是死者的故友,见了面偏是什么也不说,走近之后直接动手将死者杀害。

他动了手之后不慌不忙,冷静异常,还提醒他们去告官,实在是把他们全家吓得够呛。

说到这里,次子神情奇怪:那人实在奇怪,据说身上还有一桩沉船大案,应是今日庭审罢。

宁怀赟看他虽是悲伤却并没有过多在意凶手,不由微挑眉问他:你不好奇这些吗?好奇这些做什么?左右再好奇,也是衙门的事,等衙门判决下来就都知道了。

次子闻言笑笑,倒是个想得开的。

宁怀赟也配合着笑笑。

出了门,转头就往衙门里走。

他怀疑凶手是许幕。

顾祈霖若有所思:这个人是有什么特别的吗?许幕特意来杀他,定然有什么非杀不可的理由,又偏是不跑不藏任由衙门抓人,实在是奇怪。

宁怀赟也觉得奇怪。

两人塞了点银子进衙门,正巧是瞧见许幕被看押着出来,他低着头面无表情,神情没有快意更没有失意。

见宁怀赟与顾祈霖迎面走来,他才抬头露出些许笑意。

为什么要杀人?宁怀赟在他面前站定。

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要如此光明正大的杀人。

许幕是偃师,从海上那些灵动的木偶就可以看出,他技艺精湛可隔空操控人偶,不必如此直白的动手。

除非……他是最先宣扬灰家搬财的人。

许幕轻巧的笑着。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叫两人一怔,看着他被衙役带走。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兄,顾姑娘!是谭雨泽。

他同身边的人打个招呼,跑到两人身边好奇的看了看许幕的方向,瞥了瞥嘴。

你们认识他?他可是前段时间沉船案的凶手,杀死了不少人。

沉船案?顾祈霖猛然偏头。

她素来寡言,神秘莫测,突然开口把谭雨泽惊了一下。

他愣愣点头,口中嘟囔着:是啊,说什么是给十年前沉船案的人报仇……顾祈霖垂下眸子,卷翘的睫羽没忍住颤抖,墨色在眸中蔓延,不知名的情绪溢在心底。

这分明与他没什么关系……宁怀赟想,应该是给自己的友人遮掩吧。

沉船中死去的人不乏富贵权势,那些船员又尽数散去,想必此事瞒不了多久。

便自己一手揽下所有,叫好友清清白白而去。

顾祈霖有些难过,黑纱都失落的垂下,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宁怀赟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安抚的意味。

适时的转移话题:雨泽你怎么在这里?因为……谭雨泽抿了抿唇,把两桩杀人案尽数说了。

最近有点人心惶惶,接连死了两个人了,而且今夜恐怕……我爹是想让我在安全的地方呆着。

接连两夜死人,死的都还是和白牡丹有关的人。

谭雨泽他爹自然知晓自己儿子多喜欢白牡丹,深怕这宝贝儿子初出了什么意外。

把人派到衙役领头身边,叫他跟着人,夜里再请领头过来护卫,至少安全些。

宁怀赟听了若有所思:你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凶器是吧?如果现在要去看现场,不妨看看地下容易忽略的地方,致命伤是一条细缝,说不定凶器是弦。

谭雨泽不明所以,答应下来,紧接着心事重重的走了。

见了许幕,两人也没理由再呆在衙门里。

回去的时候,顾祈霖忆起谭雨泽说的事,有些迷茫:为什么猜是弦。

当然也可能是剑。

关于凶器,只看伤口是可以伪造的。

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事无论是人为还是怪力乱神都和白牡丹有关。

白牡丹那日登场,唱的是《牡丹亭》中的回魂记一折,台上摆的是各色绚丽的牡丹花卉,便是衣裳的戏袍也绣着牡丹花。

恰是回魂记写杜丽娘死而复生,宁怀赟心中有所怀疑,更觉奇怪。

他亦坦诚道:我倒也不算肯定,只是一个猜测,只是觉得她这出戏定然有所暗示,而杜丽娘不会用剑的。

姑且看看罢,若是猜对了,想必他们很快就会寻来。

顾祈霖点了点头,同他出城回去了。

这白日的事被两人抛之脑后,夜里的谭府却有些热闹。

谭雨泽夜里回了家,衙役领头当真跟随他回去住在他隔壁。

他一面觉得老爹真是小题大做,一面又觉得白牡丹不可能做这些事。

她生前可是个心怜之人,便是路上的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思及她生前事,谭雨泽红了眼,为白牡丹,更为他无疾而终的暗恋。

想着想着,感觉身子一沉,昏昏沉沉间好似看见一道白影在眼前闪过,咿咿呀呀的戏腔似就在耳边。

他听那戏腔婉转,熟悉至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牡丹香。

再听那戏腔哀怨凄厉,幽幽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

他一个激灵,只觉肩膀上突然落下一分力道,用余光轻瞥,只见一只画着牡丹丹蔻的手落在自己肩上。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白牡丹手,这上面的丹蔻和她演出时一模一样。

一股凉意从肩头直冲全身,以致他全身发麻,冷汗涟涟。

把幽幽女声空灵飘渺,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女鬼,寒风阵阵中令他刺骨寒冷。

只听白牡丹幽幽道:是谁……害死了我……是谁…害死、了我……是你吗……搭在肩上的指瞬时掐紧少年的喉咙,那暴露在外的肌肤上零落着几块暗色的斑纹,原先白皙如瓷的肌肤更是蒙上不详的灰色。

像是死人一样。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谭雨泽只觉脖子一痛,那掐着他脖子的手几乎掐进了肉里,牡丹的花香越见浓郁。

嗬……谭雨泽掰着那双手拼命挣扎,挣扎间他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虚假的面容。

那张娇美的脸一如既往,却惨白如纸,像是纸人一般透着虚假的感觉,那双眼更似画上去的一般。

谭雨泽大骇,拼命挣扎,掰着的手指好似石头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像是被放入地窖的冰块,凉的不似活人。

他疯狂挣扎,呼吸越见困难,零星挤出几声求助。

救、救……救救……他憋得脸庞发紫,一双腿四处乱蹬,脖子上的手犹如铁钳一般,丝毫不受影响。

那张惨白的脸麻木又直白的凝视着他。

像是在凝视着一个死人,透露出浓郁的,对生者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