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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湘妃竹·七

2025-04-02 01:19:48

死的那人是家中幼子, 一家子都在镇子住,日子过的不温不火,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可怜的老母亲早已哭晕过去几回。

还是家里的长子何大出来接待他们。

这一家除了个老母, 就没个女人, 原先长子是谈妥了一个外村的,结果一年多前闹出了事,自然就退了亲。

长子倒了几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神色有些悲伤,不自觉眨眼撇去泪水, 哑声道:多谢你们关心,只是家中一团糟, 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

茶水端到两人面前, 两人很配合的喝了一口, 宁怀赟这才说:不妨事不妨事, 到底与我们也有些关系, 我们从禹滨城过来,也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

哎, 你家里可有什么困难?若是有尽管开口, 我与师妹虽然身无长物,但做个法事弄弄丧事还是可以的。

何大叹了口气,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好弄的,小弟这事……我娘说粗略办个衣冠冢就成,不用费什么心思。

宁怀赟遗憾的哦了一声,到底从腰间掏出了一串铜板递了过去。

使不得使不得啊!何大一见连连摆手, 这铜板一串得有大几十个, 能买几斤好米好面了。

镇子上的人都不富裕, 几斤米面算是重礼了。

何大自己知道他们无辜,反倒是牵连进来走不得,不敢收这个钱。

宁怀赟按住他要退回来的动作,低声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有些事想问问。

他凑近后声音低沉,只有几人听见了。

家里的二子三子只瞧见他们推拒一番,大哥就把钱给收了。

何大把钱收下后,带着他们往外走。

何二大声问:哥,你要去哪?回来吃饭吗?我又不走,就送送人,到门口的事。

何大大声回了一句。

带着两人去了门口说话。

你们想问什么?何大看了看两人,神色有些纠结:你们莫不是想查这事吧?见宁怀赟点头,他说:你们要查也查不出什么,当初官府派人来查案,查了得大半年,愣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我也想问问,你们去找的官府是哪里的?一来一回一天时间,貌似到不了禹滨城吧?何大嗐了一声:哪能找禹滨城啊?往禹州去的方向,就上头的那个禹石城,一来一回一天就够了,找他们查了,该问的都问过了,没什么用。

其实这事后头我们很少会去告官了……啊,我也不是说官府不好,只是我们这小地方的事习惯了自己解决。

可是一直在死人,你们怎么解决?宁怀赟不赞同拧眉,此事若是所属衙门处理不好,应当上报到更上级的官员手里,首当其冲就是禹滨城,若是禹滨城的衙门处理不好,会继续上报到府城。

只要死的人数还在增加,就必须要层层上报!禹石城的官府没说会上报?这可是重大的失职!据说是禹石城的官老爷怕误了前程,没上报。

何大搓了搓手,反应过来话题跑远了,议论官府也不好,主动拉回话题:你们不会真要查这事吧?总好过等死好。

宁怀赟照旧是这个说辞。

他眸光一闪,若有所思道:你们这三年内没发生什么大事吧?可不就只有这件?问来问去都是这个答案。

那我可听说了,三年前捂死一个人,叫什么蓉?蒋蓉。

何大抢答,这个他会,说起这个还有点可惜,带着点厌烦:那蒋蓉脑子不好,喜欢坐在路边发呆,莫名其妙就闹腾,好几次盗匪下山因为她差点出事,当初……人没了也不能怪谁。

或许是觉得这么说有点冷漠了,何大顿了一下,补救道:我也不是说应该,就是觉得……哎,那个时候,大伙都挺难的,那次盗匪下山镇上没什么年轻男人在,那么多老人孩子万一她闹腾出什么事来可怎么办?只是没想到那么容易就没了。

她家里人还挺后悔的,没等战争结束,屋不要了随便收拾点细软就走了,后头也没个消息,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不过他们那屋子两年前被人盘下来了,开了个粉条店,生意一直不错。

要是他们回来,可连老屋都没了。

那挺可惜的。

宁怀赟说。

何大有些好奇:你们问这个……是觉得和她有关?宁怀赟还真有这个想法,但没明说,只是说:没,只是听说了,有点好奇。

我们借住的那家,刘轻竹,我看他仕女刻的不错穷成这样难免有些好奇。

那可是我们镇子最厉害的竹雕师傅,他爹都没他厉害。

你是不知道,他爹是府城的竹雕匠,在一个大掌柜手下做工,一个月的月银就有十两。

早几年一直想把他也带着去做工,他总是老母病重不宜不远游,这不就是看中人家蒋蓉舍不得走?结果人没了,他也不走,好好的手艺也荒废了,就知道雕些仕女图,生活都困难。

何大不免有些感慨。

似乎说到刘轻竹的事,这镇子上个个都有不同的感慨,要么恨铁不成钢,要么当笑话说。

都挺无语的。

但宁怀赟就喜欢听这些八卦,闻言饶有兴趣的问:他爹没什么想法?那可生气了,这不战事一歇回来几次,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管不动啊。

何大一摆手,却也没站他爹那里,而是为刘轻竹说话:你别看这样,要我是刘轻竹,我也不听他爹的。

轻竹在家里排行老二,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七八岁的时候他娘为了照顾他没看住淹死了,自那以后他爹娘就觉得是轻竹害死了他哥,一直对他冷眼使唤。

开始还成,后头又生了几个,对他就不大好了,七八岁的年纪是下地、做饭,吃不饱穿不暖的。

还是蒋蓉,她虽然脑子不好,但怎么说的,心善懵懂。

看到轻竹受苦,会省自己的口粮给轻竹,还会帮他干活。

轻竹也不嫌弃她,打小就想着娶她过门。

为着这事轻竹一边干活,一边偷偷学他爹刻竹,后头刻出本事来了他爹娘就变了态度,对他好上不少,还非要让他去府城做工。

他本来不乐意的,但蒋蓉家狮子大开口聘礼要五十两,这谁能出的起?没得办法,他就跟他爹去府城三月,结果他爹心狠,辛辛苦苦三个月钱全攥在他爹手上,轻竹自己就给了几百文工费。

再加上回来探亲发现蒋蓉没他保护一直被欺负,就不肯走了。

后头的事也就明白了,盗匪下山劫掠,蒋蓉被活生生捂死了。

顾祈霖听到这,抬头问:她家里人都没回来过?没。

何大肯定点了点头,也是心狠,一次都没来祭拜,一家人生死不知了。

真可怜。

宁怀赟怜悯道。

那三年前,还有什么事吗?你要说死人的事,那可不少,能说的太多了。

你与其问我,不如回去问问轻竹,他知道的不比我少。

何大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说,就没说。

宁怀赟看也问不出什么,便告辞了。

走在路上,他几番思量玩笑道:若非刘轻竹的家人还在世,我都要觉得是他动的手了。

家族排行中间,受尽压迫,心爱之人死在诸多镇民手中。

按他们的经验来看,还真有可能是刘轻竹。

有没有可能是蒋蓉的家人?顾祈霖想了想,摇摇头说:她的家人不是很久没有回来了吗?而且真要复仇,第一个该死的就是她娘,蒋蓉家人总不可能脑子发昏不恨她娘恨镇子里的人吧?那一时半会,我也没什么头绪了。

两人讨论无果,还是决定先回去问问刘轻竹有没有问到猪血的事。

却说刘轻竹那头,镇长上没有养猪的,都是村子里的屠夫杀好了在镇子上叫卖,屠夫两三天才来一次,他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能接触大量猪血的人。

得主动去村子里找。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路过蒋家旧宅,现下是一家粉条店,卖猪血粉、鸭血粉这类。

老板是个二十多的外地人,姓江,两年前遭遇山匪逃难来的,因为无牵无挂干脆盘了间屋子改成了店面,做起了生意。

见到他,特别高兴的打了个招呼:轻竹哥,你出来做什么呢?刘轻竹搬出宁怀赟的那套说辞:这不是家里来了两个人?他们给了点伙食费,我寻思着家里没什么东西,我也有点馋肉了,打算买斤肉招待。

那不巧了,今天屠夫不来,得是明天才出摊。

江老板哦了一声,从自己的橱柜里端出肉沫、鸭血各一碗,热情的递给他。

轻竹哥你馋肉也不和我说,我肉都剁碎了,不过没事,炒菜打汤都行。

这个鸭血我处理过没什么腥味,拿回去用辣椒蒜苗炒一下就行。

不用不用,你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刘轻竹没想到还能被人送肉,连忙推拒。

被江老板硬塞进手里:诶诶,多亏轻竹哥你诸多照顾,一直没能当面感谢,拿上拿上。

刘轻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想说我帮你什么了?最终耐不住江老板的热情,又得知屠夫明天出摊,干脆留了些铜板在灶台上,端着碗跑了。

诶,别给钱啊!江老板在后头喊。

刘轻竹说:给你的,碗等下还你。

便迅速离开,以免热情的江老板拉扯。

跑回家里正巧与宁怀赟两人撞一起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