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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湘妃竹·六

2025-04-02 01:19:48

若是他想要报复, 不应该在他们外人面前杀人,若是胆子小的恐怕连夜就跑了。

何况杀人诛心,若要复仇在人家亲属面前杀了, 岂不更好?除非, 他的目的就是要他们走。

寻常人看到剪影杀人, 出去满院血迹,怕是千方百计都要离开。

何况,人真的是在他们院子里杀的吗?我想去我们之前住的地方看看。

宁怀赟急着要回去,顾祈霖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人血和动物血干涸后的颜色是不一样的,如果血迹没有处理, 现在早就干了。

如果血迹颜色不对,院外可能是动物血, 通过皮影或者其他手段伪造出杀人现场。

她一通分析, 也问刘轻竹:你们从来没有在现场看到过尸体对吧?刘轻竹都快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了, 只能懵懵点头。

顾祈霖点了点头:好, 我们快走。

他们出来的有些远了, 现在回去正好赶上饭点,这个时候去找镇长他肯定不会把人赶出来, 想溜进院子于他们而言就简单多了。

宁怀赟深以为然。

他们抓紧往回赶, 先让刘轻竹回去,同顾祈霖往镇长家中。

咚咚——正是饭点的时候,镇子端起碗还没有动筷,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顿了一下,看了眼身旁的年轻人,让他去开门。

年轻人门一开, 就瞧见两个人立在门口, 可不就是昨天那两个赶尸人?他不免有些晦气, 昨天见到他们就闹出了两条人命,加上这个职业,这么看就不详,脸色就拉了下来。

冷着脸问:两位有何事?自然是到了吃饭的时候,想问问我与师妹在哪里吃。

宁怀赟面色自然道。

他十分自然的从大开的门进去,见了镇长就问好,年轻人拦不及时看他们如在自家不客气的坐下气得脸黑。

这饭点……诶对,正是饭点的时候,刘大哥也不煮饭,光折腾他那些竹筒,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吃,只好找镇长您了。

一块碎银从袖子里掏出放在桌面上。

镇长看了一眼,掀了掀眼皮问:这是什么意思?宁怀赟十分上道了推了过去:这也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麻烦镇长的地方多着,还望不要介意。

去,给他们端个碗筷,再炒个菜。

镇长沉默一瞬,看了眼年轻人。

年轻人把银子揣上,也顾不上冷脸了,喜滋滋的答应了一声。

这可得有两三两,他们卖十来个竹雕才能卖的来,添两双碗筷就白赚了,简直走大运了。

镇长转头问:轻竹还鼓捣他那些竹筒?宁怀赟点了点头。

就听他冷哼道:成天鼓捣些东西,人都快饿死了也不赚钱,真是疯魔了。

我瞧着刘大哥手艺挺好的,仕女图刻的漂亮,怎会……宁怀赟话还没说完,镇长就沉了脸。

什么仕女图?我就知道,自从那女人死后,他就只会刻仕女。

仕女之美不过是浮艳的胭脂水粉,哪里比得上花草树木自然壮阔之美?镇长口中不屑怒骂着,对回来的年轻人说:过几天商队要来了,去让你轻竹哥刻些好的,老折腾仕女图卖不上钱照旧饿死。

年轻人无奈:哪是卖不上价?之前商队看中了说一两一个,轻竹哥不肯卖而已。

我也没觉得仕女图不好,卖的可比其他贵多了。

再说了,我哪里劝的动他?年轻人嘟囔着,把碗筷利索摆好了,又装了满满的饭端上桌,让他们自己添。

弄完这些,不等镇长发火就迅速跑了。

宁怀赟看他离开,神情微动,一双眸子不自觉瞥向他透露出几分深沉。

都是那个女人!镇长口中骂着,回头冷哼一声,扫了两人一眼:还不快吃?宁怀赟:……这态度到底谁出钱?被这种家务事波及,两人默默不语,老实吃饭。

倒是镇长一下子有了倾诉欲,又是怒斥又是叹息:你们外地人不知道,轻竹他爹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竹雕匠,一枚竹雕可以卖几两银子,他打小跟着他爹学,比他爹还厉害。

都觉得他要去大城生活,和他爹一样在府城做事。

几年前战乱他爹娘带着孩子要去府城避难,他年纪轻轻贪图情感被女人蒙了眼非留在这里不说,人死之后沉迷仕女图,那女的果然是个祸害,当初……镇长骂到这,突然熄了声音。

当初怎么了?宁怀赟催促。

结果被瞪了一眼:当初没什么,吃你的饭。

宁怀赟:……年轻人:……年轻人端着碗在门外瑟瑟发抖,等镇长走了,才不好意思的凑过来:对不住,我大爷他脾气怪,莫在意。

蓉姐其实挺好的,人长的好看,就是……就是这有点毛病,有点懵懵懂懂的,人在的时候他就不喜欢人,后头人不在了就……年轻人指了指头,说话含含糊糊。

其实他们人都挺好的,轻竹哥说蓉姐这叫天真烂漫,大家都嫌弃她,只有轻竹哥不嫌弃蓉姐,就是、唉……宁怀赟顿了一下:她怎么没的?年轻人沉默了,很可怜的说:有回匪盗下山,年轻人结伴去远的地方换东西没在镇里,余下的老弱妇孺们为了活命躲在地窖里,蓉姐她脑子不好怕闹出动静被发现,就捂着她藏着,结果……其实也不是谁的错,那个时候也……年轻人说不下去了,在天灾人祸面前,这种事情总是格外的无力。

三年前蓉姐的父母就搬走了,大抵也是不想回这伤心地吧。

……抱歉。

没事,你们别在轻竹哥面前说就行,不过他也确实该弄点东西卖钱了,不然饭都要吃不起了。

年轻人摆摆手,把手上端着的碗塞过去:轻竹哥应该还没吃东西,你们等下走的时候记得给他带一下。

那碗里装着饭菜,还特意煎了个鸡蛋盖在上面,油渍渍的看着就很香。

宁怀赟答应了。

趁着年轻人吃饭,他们加快速度吃完借口离开,没叫人送,宁怀赟端着碗把大门一开一关出了院子,顾祈霖悄无声息的进了夜里他们住的地方。

那里早已被人收拾了干净,冲天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她仔细找了找,扒开草叶找到了没处理干净的血迹。

浸没进泥土之中,留下暗色的痕迹。

人血干涸之后同动物血的颜色不一样,质感也有些微差距,通常只有多年屠夫和仵作一类才能分辨。

顾祈霖身为赶尸人,还是学过这类知识的。

她用衣服兜了那部分泥土,从院墙翻出去,宁怀赟就在那里等着。

他们会面之后也没说话,默契往一个方向走。

刘轻竹在屋里等着他们,见他们端了碗饭回来还愣了一下。

宁怀赟把事情说了,刘轻竹无奈笑笑:又被镇上人照顾了。

对了……你们去镇长没说什么吧?看着刘轻竹的眼神,宁怀赟顿了一下,自然道:说了你几句,叫你专心赚钱,不要沉迷女色。

这话说的,刘轻竹面色一时怪异,可能有些无语罢。

顾祈霖不管他们这些言语官司,将衣服兜住的泥土抖出来,仔细看了看,在手中一搓,眸子微微垂落。

这不是人血。

她肯定抬头,拍了拍手。

像是猪血,颜色很暗淡,血腥味重。

她踢了踢泥土,猩红的土块在地上滚动,红至发黑的颜色几乎与泥土融为一体。

正常人血的颜色不会那么暗淡,至少要很长一段时间形成血垢才会有这么深沉的色彩,你们哪里可以大批量搞到猪血?刘轻竹闻言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起接触猪血,那就只有屠夫了吧,可惜我对屠夫一事并不了解。

说完他忍不住看了看泥土,被血染红的沙土颜色本就和其他沙土不一样,但若说要分清楚人血与猪血的区别,他实在看不出来,至今还有些不可思议。

这真的不是人血吗?难道这一年来都是用的猪血装神弄鬼?至少这次不是人血,我们去这人家里问问。

宁怀赟看了看沙土,没有质疑顾祈霖的发现,直接决定了下一步。

还有屠夫,这个就麻烦大哥了。

刘轻竹指了指自己,疑惑不解:我?这恐怕……刘大哥就说我们给你钱交伙食,找屠夫买肉顺便问一下猪血的去向。

这正是你去问才好问出来,若是我们去问,没房没地的就很奇怪了。

看出他有些迟疑,宁怀赟解释。

主要是现在闹出人命,人心惶惶的他们不好太过特殊,而且这镇子里的人实在排外,对外人态度不好。

不一定会说实话。

刘轻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想到镇里这么多条人命,咬牙答应下来。

好,我帮你们去问问。

这事,你们真能解决吗?他的眼神,不自觉就带了几分希翼。

虽说自己不怕死,但生活在这里头上时刻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你说话的人就会死去,这个日子实在不好过。

宁怀赟从不说死这种事,只道:我们去查,总比坐以待毙等死好。

刘轻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他看着两人,短短时日就能查出那么多,刘轻竹的心中不免带了几分得见光明的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