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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神息壤·十二

2025-04-02 01:19:48

哗啦——叶影婆娑, 寒风凄冷掠过。

孤寂的寒夜被明火点燃,明亮的火光燃烧在众人手中,悬在火把之上, 将一切照的通明。

就连凄冷的月色, 都不自觉蒙上些微暖意, 从云端探出尖角。

小屋大门被无情踹开,里面的灯火瞬时熄灭,内里悄无声息。

踹开门的捕头并未冲动,只立门前,静待此时。

银光一闪, 伴随着掀起的冷风捕头动作一偏迅速伸手抓住偷袭人的手腕,一把利刃距离他不过半寸。

他头一偏, 迅速屈身躲过斜里一击, 顺势往后退去。

后边的衙役瞬时补上位置, 率先冲了上去。

只听刀剑声起, 兵戈相击间寸寸退让。

火光之下, 这才看清这几人的面容。

其中有个家在附近的衙役惊呼一声,指着这些人其中一个道:居然是他!宁怀赟疑惑偏头。

便听他道:这人是我们村子里白事先生的独子, 前些年同家里闹了矛盾被赶了出去, 一直深居简出,没想到……那人冷笑一声,甩了甩手上的刀不屑道:父亲愚笨,守着金山也要过苦日子,我和他可不一样。

确实,毕竟你的人生, 到如今也就这样了。

宁怀赟很是赞同, 意味深长的讥讽道。

那人面色一狠, 如附骨之疽一般满怀恶意的眼神追随着他。

伶牙俐齿。

随着这声话音落下,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人长刀一扫,打退几人之后便如破竹之势,动作迅速干脆,犹如竹上飞旋的叶片直冲几人而去。

那锋利的长刀挥动一次鲜血喷洒,淋漓散落在刀面上犹如血雨一般,直捣宁怀赟面容。

就在此时,身边的人动了。

只见黑影一闪,一把腰刀从腰间拔出,银光闪烁间,秦缘上前一挑,刀剑碰撞叮——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一击不成,并不恋战,那人且战且退,秦缘双手持刀,刀影如雨舞出残影,叮叮叮的碰撞声不断响起,兵戈四起。

一刀锋划破夜空,如坠落的流星一般呈不可回转之势在众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破空劈下。

鸦青衣袍在风中滑过凌厉的弧度,顾祈霖拔出衙役腰上佩刀,如一片云彩遭风中滑过弧度,半圆旋转直抵长刀,她腿部下压承受下重压之击,随后手腕一松趁这一瞬分神之际旋转刀柄用力攥紧,横砍回去。

一番动作不过转瞬之间。

宁怀赟因这一击匆忙转过身子,就见鸦青色的道袍在空中飞扬,长长的墨发犹如瀑布般散落而下在月色下蒙上盈盈水色,光辉流转间明亮的光流转在刀锋之上,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半圆弧线。

顾祈霖击退一击借力打力,接连几刀,以重剑旋转的身形佩刀划出完美的半圆,将无数次进攻尽数挡下。

却不想那人脚步一转竟舍弃长刀旋身从她身侧擦肩而过,顾祈霖回头就见银光一闪,小刀划破凌厉的寒风直击她的面容。

那一瞬间,胸前挂着的骨笛、琉璃瓶飞在空中,在流淌的月华下她浑身一矮,狼狈在地上滚了两圈躲过暗器,把把暗器顺着她的动作紧逼面命门。

微凉的长管落在手中,顾祈霖本能握住,滚过两圈躲掉暗器之后,她站起身,将唇抵在骨笛上。

她心念着:希望有用。

随后,一曲长乐化作无影的河流在风中流转,被风带去远方,悠远而轻灵。

哀哀怨怨的曲调从长笛中流泻,仿佛天公泣泪、雨泣梧桐,簌簌散落徒留一地凄婉。

不知何时,哀怨的曲调混杂进古怪的鸟和虫鸣,像是被应召而来,未知的鸟类在林中穿行,拍打翅膀的声音鲜明至极,巧妙的与曲调融为一体,更添几分惊悚之感。

却说宁怀赟与秦缘听到此声,本能回头见那黑纱轻浮,鸦青色道袍被风催动衣角散在空中飞舞涌动,少女身姿笔挺如松似竹,月华之下月辉散落,蒙蒙月色下少女的身后飞起无数惊鸟,如黑夜的神明降世。

他们见证了奇迹。

飞鸟化作手中最锋利的利刃,应召长笛的指引,尖锐的爪噱便是最坚不可摧的武器。

啊……渡鸦在夜空盘旋,无数飞鸟汇聚在一起,如潮水一般冲下夜空犹如炮弹一般见所有人冲开,打的七零八落。

原先还隐隐占据上风的盗墓者瞬时如溃败之军,被打的七零八落。

啊!!哪里来的鸟!好痛,救救我,救救我……该死的畜生,都去死!都去死!惊恐的尖叫怒骂声不断响起。

所有衙役退居二线,悠闲的看着这群可恨的盗墓者被一群鸟追着跑。

衙役碰了碰身边的同伴,语带惊奇:诶,你说那小姑娘可真厉害,啧啧啧,我都可怜这些盗墓贼了,被几只鸟就追成这样。

同伴瞥了他一眼:你要可怜他们可以自己去里面把他们拖出来。

呃……不了不了。

看着那些鸟跟疯了一样追着人打,衙役抖了抖肩膀,连连摆手。

顾祈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她闭着眼凭借记忆吹了几遍,听到那些哀嚎声才睁开眼,看到盗墓贼被飞鸟追着打曲调一泄错了音节。

那些飞鸟动作停泄一瞬,竟长鸣一声,惊恐的飞散混入夜色之中,眨眼就消失不见。

盗墓贼们浑身上下被鸟啄的破破烂烂,被放过的时候险些哭了出来,被衙役拿下的时候还松了口气。

好些人衣不蔽体,好似遭遇了什么祸事。

啧啧啧,真可怜。

动作麻利点,别说话!衙役呵斥一声,抓紧时间把所有人都给捆了。

拎到宁怀赟的面前:宁公子,你看?先带回去吧。

宁怀赟说。

衙役的意思无外乎是想借这几个盗墓贼来讨好他,宁怀赟没有看人受罪的兴趣,正要走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一个人。

那个人,抓起来。

他手一指,衙役瞬间出动。

一个浑身精瘦的老头就这么被压到了他的面前。

老头瑟瑟发抖,小心翼翼的瞧了他一眼,哎呦哭诉:老爷,我可和他们没有关系,都是路过,都是路过啊!我们就是跟着你来的,有什么话,回衙门说去。

看着这个倒卖坟土的假巫师,宁怀赟轻笑一声,没有任何宽容,一摆手一起押回去。

今夜之战大获全胜,没费多少心思,去搜屋的衙役带着一本账本回来,打开一瞧全是那假巫师坑蒙拐骗的账,里面正好记录了谁在他这里买了坟土。

今夜太晚,李大人得了账本,千盼万盼他们回来,只让宁怀赟几人回去休息,他们连夜要审人。

宁怀赟走时还留了一句:那伙同盗墓贼的就是附近村子里的,衙役里有人认识,正好通知一下他们家里,还能查查是哪朝的墓。

若真是个有名有姓的大墓,这报上去史书都得添上一笔的,实在不行州志上也能记个名。

可谓是天大的荣耀。

李大人俨然一副即将留名的模样,十分郑重道:自然自然,宁公子真是帮我大忙。

大人客气。

两个男人大冷风中寒暄几句,最后散了场各回各家。

宁怀赟交际完,陪顾祈霖一同往后院走,她正看着骨笛,呆在原地不动颇有几分思索。

婆婆真的给了很好的东西。

宁怀赟看着骨笛,想到它的威力,不免感叹。

这支骨笛当初婆婆亲手塞到顾祈霖的手中,他们自觉是人家遗物,顾祈霖小心翼翼的和琉璃瓶一起挂在脖子上,没成想还有这个威力。

仔细一看,这骨笛素白,外表光滑漂亮,像是白玉石雕刻的一般,很是好看。

顾祈霖手上一收,巴掌大的骨笛进了袖子,眨眼就瞧不到了。

今夜就在这等兵荒马乱中落幕。

第二日顾祈霖正在院子里穿东西,李大人派人来请,特意把屋里歇息的宁怀赟给请了出来他昨夜跟着奔波,伤口不大好,并不想去。

然而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李大人特意让人用椅子竹竿做了副肩舆来请。

他只得穿戴好衣物坐上肩舆,被抬着进了公堂。

与昨夜凶狠蛮横的盗墓贼不同,公堂里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庄稼汉,双目浑浊,嗫嚅着唇瑟瑟道:是草民教子无方,竟然叫这逆子把主意打在了王爷的身上!还请大人容我们父子相见,我定要让这逆子给大人一个交代!竟是守墓人一族。

宁怀赟被抬进去,听到这话眼眸一瞥,眼中流露出几分兴味:哦?你能给个怎样的交代?那老人没有说话,只是跪地在地,深深的嗑着头。

李大人有些头疼,挥了挥手,倒也允了。

并非是为了一个交代,而是可怜他这么大年纪,最后见一见也好。

衙役很快就把人押了上来,那人昨夜遭受一番摧残仍旧桀骜,见了老父面露不屑:你怎么来了?还不是为了你。

一个衙役低声嘟囔着,不耐的翻了个白眼。

那人神情不屑,冷哼道:若不是你们昨夜使了妖法,我们根本不会……逆子!你还不认错!老汉勃然大怒,见儿子仍旧一副不思悔改的模样。

竟是从怀中掏出一把磨利的刀片,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中,凶残的隔开了喉咙一双浑浊的眼冷漠的犹如杀鸡一般。

那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杀只鸡都要犹豫半天的老父居然如此心狠。

他嗫嚅着唇瓣,似要说什么,但喉咙里只有支离破碎的声音,最后散落在风中。

随着鲜血的流逝,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