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刘警官只是查账，就直接查到了晚上。
出来时，刘警官揉了揉眼睛，叹气：还是挺累的，我现在觉得会计这活计也不好做。
司序東轻笑一声：那是自然。
有些事情，我想和司少确认一下。
刘警官犹豫地看了顾梦一眼，这才看向司序東。
司序東微微蹙眉：怎么？需要迟小姐回避一下，成吗？刘警官有点尴尬地说道。
顾梦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司序東。
司序東径自将顾梦拉住了，平静道：没关系，有什么事刘警官您直言无妨。
是这样的，刘警官叹了口气，也明白在司序東这里，顾梦是定然不可能回避的，只好道：当年的事情，不知道迟小姐还记得多少？顾梦当年才多大，刘警官，我想你应该也记得。
司序東负着手，淡淡道。
我当然记得，我只是问一下，你也别紧张。
刘警官笑笑。
顾梦迟疑片刻，道：我记得当年夏家夫人来过家里很多次。
是么……然后呢？刘警官蹙眉道。
然后当时家里和夏夫人相谈甚欢，夏夫人也很高兴，有时候来家里，还会带上一些礼物，看起来挺殷勤的，后来就……顾梦犹自说着，刘警官却下意识打断了顾梦的话：带礼物？你还记得是什么礼物吗？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当时夏夫人有种过于殷勤的感觉，现在想想也……你要好好考虑一下，迟小姐，我必须要告诉你，现在迟麓麟和晏雁都有嫌疑，你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决定他们的命运，你……刘警官愈发声色俱厉。
司序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刘警官，我刚刚说过，顾梦当时还小，很多事情定然是记不住了。
我知道，我只是问问……刘警官颇为尴尬地开口。
我不希望你用这种审问的方式询问顾梦。
如果是这样，我希望你明白刘警官，我们没有继续配合你的义务。
司序東沉声道。
顾梦下意识看向司序東，微微垂眸笑了。
他回护的意味太明显，顾梦只觉得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的甜意。
刘警官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是太激烈了，轻咳一声道：抱歉。
没什么。
顾梦摇摇头，笑道：可我的确是不太记得了，当年的事情过去太久了。
现在想起来，只能记得后来他们似乎是爆发了一场矛盾，迟麓麟当时很生气，后来夏夫人就没怎么再来过家里。
是么……刘警官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先回去了。
司序東揽了一下顾梦的肩膀，道。
司少，刘警官犹豫片刻，低声道：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偏颇的，但是……迟小姐提起迟麓麟时，说的永远都是名字，可是对晏雁，至少还是称呼母亲的。
司序東淡漠地笑了一声：我重申一次，希望你不要将顾梦当做犯人一样审视，顾梦那时候还小，记忆本身就存在偏差，而这种偏差很大程度上是依据现在的亲疏而来，这只是参考。
刘警官一怔，点头应了。
回去的路上，顾梦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垂眸笑了一下。
怎么？司序東下意识看过来。
顾梦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挺高兴的。
司序東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刚刘警官的话……别放在心上。
当年的事情，我更相信母亲的说辞，其实不仅仅是因为亲疏关系。
顾梦顿了顿，道：我总觉得，母亲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即使是跟在唐靖澜身边，母亲也没有做过太多直接害人的事。
而且当年，夏夫人如果只是退出，本身不至于激怒他们，或者说……不至于直接被杀害。
司序東顿了顿，道：一定还有其他缘故。
泄密……顾梦低声道：如果夏夫人被证实可能要向警方通报，那么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她活下去。
司序東的眉头愈发蹙紧。
我让人朝着这个方向去查一查。
司序東顿了顿，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一旦夏夫人没了，当时的云鼎就会成为唯一的境内接口，能获得超过想象的利润空间。
血染的利益，大抵也莫过于此了。
顾梦微微垂眸，良久方才道：如果是这样……我有个想法。
我有个想法。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然后相视而笑。
顾梦摇摇头：你先。
让夏沐颜会会迟麓麟。
司序東轻笑道：小孩子对于大多数事情未必有记忆，但是对于一些刻骨铭心的事，倒是能记住几十年，这都不足为奇。
我也是这样想的，顾梦的眼神亮了：之前夏沐颜说过，迟麓麟那段日子经常出入夏家，既然这样，他和夏夫人的接触应该也不算少。
司序東微微一笑：没错，让迟麓麟误以为自己之前的事情暴露了，或许他就会自乱阵脚。
顾梦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没问题。
夏沐颜几乎是下意识应了。
顾梦道：你还有相关的印象吗？我只记得……夏沐颜犹豫了一下，道：有那么一次迟麓麟来家里，夏夫人哭了。
顾梦顿了顿，道：我不认为迟麓麟会直接对夏夫人说，退出合作会有怎样的后果。
恩，我也记得，因为那天走的时候，我妈……夏沐颜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这才抿抿唇改了口：夏夫人一直追着迟麓麟说谢谢。
顾梦的眼神亮了。
果然如此。
迟麓麟不知道对夏夫人说了什么，夏夫人深信不疑，结果迟麓麟毫不犹豫地将夏夫人可能会告密的假消息传了出去，偏偏那时候夏夫人刚好提出了退出，那些人自然对夏夫人的投诚深信不疑，也就先下手为强了。
只是为了一点利益而已……顾梦微微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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