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汇集,顾梦忽然就有点不忍。
她主动上前,轻轻拥住了晏雁。
晏雁的身体都在微微轻颤,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覆在顾梦的后背,声音沙哑地厉害:你都这么大了,我走的时候,你才那么小不丁点呢。
她错过了顾梦的成长,错过了她最重要的那十年的所有喜怒哀乐,所以顾梦往后的人生,她再也没有参与的权利了。
晏雁几乎泣不成声,顾梦心情复杂地垂眸看过去,忍不住觉得眼眶也有点酸涩。
许久,晏雁方才松开了顾梦,她微微垂着头将眼泪拭去,这才道:太晚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顾梦迟疑片刻,轻轻点头应了:恩,那……妈妈也早点休息。
太久没有念出这个词,顾梦甚至觉得这个词在唇齿之间打了个转,都是说不出的陌生。
晏雁重重点点头,将两人一路送到了电梯口。
……直到坐在回家的车上,顾梦方才轻轻拉了拉司序東的手指:谢谢,你应该很累,还陪我来这里折腾一趟。
司序東挑挑眉,道:这不是问题,只是……顾梦看过去。
晏雁刚刚在说谎。
司序東眉头微蹙。
你是说……我是说她提到自己爱人的那一段,语气很不自然。
司序東淡淡道。
顾梦诧异地看向司序東,想了想方才道: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我想晏雁也不想让我知道太多关于她新的家庭的事情。
如果只是这样,倒是无妨,我只是有点担心。
司序東蹙眉道。
顾梦笑了笑,道:我倒是觉得,像是我母亲这样的人,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了,往往在选择新的伴侣时会更加慎重,现在就是如此。
司序東摇摇头,淡淡道:但愿吧。
美国那边的事情,我可能之后还要过去一趟。
顾梦轻声道。
鸿途的副总裁,你查过背景吗?司序東问道。
顾梦摇摇头:还没来得及。
唐靖澜,听说是个华夏国和法国人的混血。
司序東道:和这样人打交道,你打算一个人去?顾梦一怔,忍不住笑了:司少,之前你说过的话,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你了?司序東诧异地看过来。
顾梦的语气带着十分的狡黠,含笑道: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司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该怎么做。
顾梦纤细的手指作怪地在司序東胸前一点一点的,笑吟吟的样子讨喜的很。
司序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将顾梦作乱的手指抓住了,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道:事不宜迟,明天的机票过去。
顾梦笑了:谢谢。
司序東眉梢轻挑:你自己都说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还谢什么?顾梦眉眼弯弯。
直到回了家,顾梦方才后知后觉今天的不对劲之处。
桓桓呢?送到外公那边去了。
司序東毫不客气地将顾梦打横抱起:今天这样重要的时候,不能让小孩子跟着学坏。
顾梦在这方面素来迟钝,直到看到司序東的眼神,她方才意识到司序東的话意味着什么。
她的脸倏地红了,讷讷道:不是,可是……可是什么?司序東靠近了一点,将温热的吻落在顾梦眉心。
顾梦羞窘地靠在司序東的怀里,这样从管家和保姆面前走过,顾梦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司序東了然地笑了笑,道:紧张什么?以后你要学会适应。
适应你随时随地耍流氓吗?顾梦低声问道。
这就叫做耍流氓吗?司序東诧异地看过去。
顾梦深谙这人的习惯,抿抿唇不说话了,只是双手小心地抱住了司序東的脖子。
司序東笑意渐深,将人直接丢进了浴缸。
她身上还穿着酒宴上的小礼服,水花溅下来,轻纱朦胧地覆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这样的场景,穿着衣服简直比脱了还要让人浮想联翩。
不是第一次裸裎相对,可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顾梦简直羞得想要缩进角落里。
司序東微微笑了笑,向前靠了靠,伸手将水阀关了,这才含笑吻上顾梦的唇。
他的声线无比认真,手也扣紧了顾梦的手指。
十指相握的力度让她说不出的安心。
顾梦浑身一震,垂眸笑了。
足够了,前世今生,她想这就足够了。
这一夜,顾梦的手机一直在响,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来得及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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