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步说话.你知道我成圣了吗?他道。
墨言不懂他为什么说出这话的,你开辟魔界,如今我也是被天道划分为魔族,我怎么会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话音落下,她感觉他的面色比之前还差。
那你之前为何不曾问我?声音比之往常要来得更加阴沉,目光直晃晃地盯着她,不给她半点缝隙。
墨言的脑子不是铁打的,更不是被锈住了,此情此景,哪里还不知道他这是在说红云的事情?不过关于这件事情她怎么看都并非做错什么,此事归根结底与你无关,在我自己能处理的基础上,自然是自己处理最好。
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其实对于什么事情都自己处理,其实才是她的习惯。
毕竟,她其实打一开始,她就没指望过他能够做点什么,之后发觉出来的什么常识阵法之类的,那大抵都是意外之喜,哦,这还是刨除他的身份这件事情。
等她发现的时候,那就更不用多说什么了,俨然就是已经对这装了。
他隐藏自己,她装着不知道,自己在那边消化,最后消化过头,一口全吞了。
至于后来,那就更不要多说些什么了,他的事情接踵而至,都不需要心思那么多,差一点直接奔着身死道消就去了,自然也没空多想些什么。
而对于墨言的答案,罗睺并不买账,我不是说你在五庄观的时候,我是说你出去去寻红云的时候。
此话一出,墨言突然明白了罗睺为何是现在这个状态,我以为你不想管这件事。
罗睺不由得咬紧了后槽牙,那你为何不问我?墨言愣了下,下意识反问道,我为何要问你?不是,我以为你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情,多问无益,也没有什么必要。
那你不觉得这样问题很大吗?墨言没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这很正常啊。
……去他的很正常!那里正常了!你是觉得在你有危险的情况下,明明我有帮你铲平一切的能力,结果却是袖手旁观?如果这么正常的话,那你之前为什么出现在西方?你觉得假如你不够强随便参与其中,是不会有什么伤势,还是觉得他们不会歇斯底里?墨言沉默了一下,什么歇斯底里她不是没想过,甚至于她很清楚,故而才会在能够和平解决的基础上,能不起冲突,就不起冲突。
多年来的习惯,她的确会下意识地忽略求助身旁人,这也是真的,明明这个人就在自己身旁,伸出手就能够碰到的地方。
她微微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过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我并不是红云,我有自保的本事,我不会那么轻易身死道消的,至少我能够撑到你过来。
能保住就保住,若是保不住,那也并非我的错,总归是我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总归交好一场,人家诚心待我,结果轮到我了,我总不能视若罔闻吧?她说着,抬起头来看着他甚至于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是个好事,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的话,我大抵都不知道我已经成圣了。
也怪我刚刚进阶为准圣,还什么都没感觉呢,转眼就又过了数万年,结果下意识的误会了我还是个准圣,以为准圣就是这个样子,也没想到成圣这么简单,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了?罗睺被墨言这等自揭伤疤,并轻描淡写的带过去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气是怒,还是别的什么,简单?距离身死道消就差一步,那可真的简单。
闻言,墨言点了点头,那倒是,不过我看你也没后悔过。
此话一出,罗睺顿时没动静了。
不过在这等局面上,墨言倒是也并没有再继续火上浇油,歪过头,对上他那垂下来的眼眸。
只是他却是不那么想看她,不过墨言也没有放弃,仿佛是在捕捉他的视线似的,甚至于觉得还不够,往前走了一步,越发靠近。
之前我不曾适应过,以后我会尝试再适应适应的。
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隐隐约约好像也能够感觉到热气落在耳廓上,声音其实有些轻,但是也带着几分承诺的味道。
远处的仙鹤悠然似在彩云里,碧鸟轻鸣,自抱枝丫,翠翠朗朗,花春带色,只是不过都压不过耳边传来的声音,相比之下轻的要命,但是却也最为突出。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让我去适应。
墨言笑道,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说来我之前还想了下天道之下的鸿蒙紫气,如今算起来那个时候应该是最接近真相的时候,只不过我那个时候心思并不在我为什么能够对于鸿蒙紫气为什么能够看得那么透,而是在我可不可以拿到。
墨言说着,俨然就是带着几分说笑话的感觉。
只是罗睺感觉不到这里面的好笑,只能够感觉到,墨言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成圣,此事之前也并不曾跟他说过,把这件事情压在心底,不论成败,而他却是丝毫不知道,或者说也并没有发现。
应该说墨言掩饰的太好,还是他不够细心?也或许出于他从开始到现在也不曾想过墨言竟然是不知道的,脑子里面从来没有这么个可能,又怎么会去特地关注?反而是从另一个方面出发,最后得到了一个完全背道而驰的答案。
而此刻,一切不需要多说,总归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就像是墨言所说的,这对于她而言,的确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并非是他们磨合的时间不够久,他们相处多短,而是有些东西太过于熟练,甚至于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地步,甚至于也就是他们之间的性子,让他们走到今天。
如果墨言真是个刨根问底的性子,早在多年以前,就不会连个名字这种最基础的东西都不问,一路至今了。
退一万步讲,他和她都已经成圣,日后的路还长着呢。
她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距离近得要命,甚至于感觉只要稍稍动动手指就可以触碰到人,罗睺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压抑自己的人,尤其是现在这等局面。
事情愈演愈烈,气氛也变得越发暧昧。
只是在继续往下发展的时候,被墨言一脚踩下了刹车键。
开车可以,但是问题要看看是在哪里开的车。
车可以在家里开,可以在自己的道场开,但是不能在别人的道场里面开!路不能生造!人不行,至少不可以!他对于这种急刹车着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久违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疑惑,一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回去再说。
墨言抬起手使劲揉了揉发红的脸,顺便把从滑落下来的发丝重新捋了回去,顺便出手整理一下衣服,争取每一处都是特别规整,看不出一点毛病的那种,当然除了她之外,罗睺身上的衣服也应该是如此,从腰带到袖口,不知道怎么的连褶皱都没放过,简直认真的要命。
罗睺见状反应过来提示道,我顺手下了结界,无人可以探查此地,而且此地也并无旁人,你且放心。
…………我不放心!虽然知道罗睺的能耐,也知道并非是在刀尖上行走,但是这玩意太考验心态了。
在下属面前社死就算了,好歹不会说出去,这要是被人看见……一辈子很长,挺一挺也过不去!罗睺对此有些失望,不过也很快想到了解决方法,红云的事情,你是不是解决完了?被突然问道红云的事情,墨言愣了下,随即实话实说道,差不多?那么多准圣,也差不多是能够对红云动手的全部了,至于剩下的红云自己都能够解决,也用不着她了。
除此之外,可能也证明了红云身后也有个圣人帮他,那么多人在场,这个消息必定瞒不住,更不要说还有季痴在,应该能处理好这些问题。
闻言,罗睺点了点头,算是知道,随即当场决定,现在回穹谷。
一步到位,解决问题。
只不过此时此刻,罗睺着实忘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此时此刻,穹谷不是没人的。
一回来,直接撞上了早就等待多时的鸿钧,罗睺眼瞧着人,一股火上来,差点没有直接掏出弑神枪直接上去给鸿钧捅个对穿。
墨言也有些哑然,其实不仅仅罗睺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她也把鸿钧还在穹谷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眼下人就这么直晃晃地站在这里,不由得让人有些无以言表,没办法开车的念头,只能暂时放在一边,毕竟她可以在未曾见面的情况下去处理红云的事情,但是她不可能都看见他在穹谷中,然后当做没看见去开车去。
仔细想想之前,紫霄神雷不曾劈下来,说不得也是鸿钧的手笔。
虽然真说是劈下来也不见得有什么事情,但是事情不能这么说。
此时此刻,墨言特别的庆幸自己回来之前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下她和他的衣衫,至少在衣物上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唯一剩下的那点痕迹……社死了,但是没有完全社死。
往好想想,相比较现在这玩意,跟刚刚那等假如会发生的社死相比,好像对比之下轻多了!更何况这次还是在她家里!而鸿钧见两人这么匆匆忙忙回来,外加那细微的痕迹在,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东西,一时间也有那么一点尴尬,不过事情还是要说的,索性当做没看见,直接道,墨言,可否借一步说话?【作话】发出腐朽的声音:我想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