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醒慌得朝旁边看去,是陈燃也。
男生咬紧牙关,太阳穴青筋凸起,他的目光又凶又狠,锁在她脸上。
莫醒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来了?陆宇也被吓到了,但还是礼貌问好,声音略有迟疑:陈,陈哥哥好~莫醒的嘴里还有半块巧克力,陈燃也盯着她的嘴唇,仿佛那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东西。
有一瞬间,莫醒怀疑,陈燃也会把她的嘴撕烂。
她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屁股。
陈燃也的心里劈了一道闪电,有什么东西被瞬间点燃,莫醒怕他,还躲他。
她想走。
那把火烧毁的,似乎不止他的亲情,还有他的理智。
悲恸在他的眼底聚集翻涌,像潇洒肆虐的瀑布,身上的某些地方开始疼了。
他一把拉起莫醒的胳膊往外冲,声音带着崩溃边缘的颤抖。
跟哥哥走!那只手腕柔嫩纤细,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他浑身疼得想把它折断,可潜意识告诉他,那么做他会更痛。
莫醒慌了,她没见过这样的陈燃也。
你干嘛呀?你放开我!陆宇也有些害怕,陈燃也看着像要打人,他抓起草坪上两人的书包,紧随其后。
你放开莫醒!陈燃也!你疯了吗?陈燃也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管不了,他直接把莫醒扛在肩上,一路奔向校门口,拦了辆车,把人塞了进去。
陈燃也,你放开我!放开!男生不管不顾,吩咐司机:云锦一号。
司机看后座的两人,担心出事:你们,你们这是干嘛……陈燃也顷刻间平静了。
女朋友生气。
莫醒大喊:谁是你女朋友!我不是!陈燃也突然抱住她,一瞬间,那股翻腾的怒意消散。
对不起。
他声音变得温柔,带着哀求和乞讨,天边一抹残红在他眼底流淌。
对不起,醒醒,哥哥错了。
莫醒的心被扎了一下,陈燃也的声音有些悲伤,让她心底泛着疼。
司机见这情形,不再怀疑两人的关系,开车离开。
陈燃也抱着女孩,把脸埋进她脖子里。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
车子一路开到云锦一号,陈燃也把莫醒带回自己家。
女孩坐在沙发上,陈燃也蹲在她面前。
他的气息很喘,带着轻微磨砂似的颗粒感,他的眼神凄婉,像萤火虫羸弱悬浮的光。
倏忽间,他眼眶红了。
醒醒,你生气了吗?他声音沙哑。
莫醒看着他,心疼且难过。
陈哥哥,你吓到我了。
他道歉:对不起。
莫醒伸出手,摸上他两侧脸颊,她心疼得厉害。
陈哥哥,你是怎么了?在她心里,陈燃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是骄傲的,洒脱的,肆意盎然的,就像冲浪时候的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祈求,卑微。
陈燃也没有回话,只是说:醒醒,哥哥喜欢你。
莫醒一瞬间忘了呼吸,浑身开始僵硬。
你别不要哥哥好不好?男生的声音更哑了几分,眼眶也更红了。
莫醒一颗心被攥紧,疼得她呼吸困难。
她摇头:我不会的。
陈燃也接着哀求:那醒醒答应哥哥,不要吃别人的东西好不好?她那么嘴馋,怎么能吃别人的东西?莫醒咬紧下唇,试图解释:我跑步不舒服,陆宇给了我一块巧克力,我才吃的。
陈燃也握住脸颊上的手,声音急切:以后哥哥给你准备!什么都准备好!好不好?莫醒没有说话,陈燃也接着道:哥哥受不了。
她喜欢的东西,只能是他给。
莫醒像是被蛊惑了,她不忍心拒绝他的要求。
好。
陈燃也骤然笑了,像晨起的第一缕阳光,那抹笑容在他脸上停留很久,从耀眼夺目的金光,幻化成蔓延天际的朝霞。
小醒醒,你给哥哥笑一个。
他温柔得不像话。
莫醒笑了一下,像照片上那样。
陈燃也心底的黑暗消了大半,也跟着笑了一下,接着他起身抱住她,坐到她身边。
他将她抱得很紧,紧得莫醒有些疼。
醒醒,哥哥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莫醒回抱住他,一下下轻拍他的后背,像安抚一头受了伤的动物。
男生的身体高大伟岸,女孩的身体瘦弱娇小。
可她好像托起了她。
嘭嘭嘭——撞门声震耳欲聋。
陈燃也,你把老子妹妹带哪儿去了?你滚出来!滚出来!郑歌在外面怒吼,门仿佛要被撞坏。
陈燃也,你别发疯!不然老子跟你拼命!陈燃也!陈燃也!莫醒小声提醒:哥哥在外面。
陈燃也收紧了手臂,像是最后的留恋,接着他松开手,起身去开门。
门开的一瞬,一个拳头朝陈燃也挥了过来,打得他一个踉跄,接着他被人拽住衣领,无数个拳头落在他身上。
你他妈有病吧!你把莫醒怎么了?啊?啊?门外还有贺毅和陆宇,也一股脑儿冲了进来。
莫醒连忙跑上前,拉住郑歌:没有没有,他没把我怎么样!郑歌被两个男生拦住,他见到莫醒没事,便松了手,把莫醒搂进怀里。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妈的,这个变态!他怎么就放心把莫醒交给陈燃也了?莫醒安慰他:真的没事,陈哥哥没把我怎么样!陆宇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贺毅见这情形,让郑歌把莫醒带回家休息。
莫醒看向陈燃也,见他嘴角有着淤青,还出了血。
陈燃也笑着安慰:没事的。
莫醒又看向贺毅:给他上点药。
贺毅点头:放心。
郑歌护犊子似的把莫醒带回家,又感谢了一番陆宇,但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并且陈燃也并没有做什么,莫醒希望陆宇保密。
陆宇本就只在乎莫醒的安全,于是应了下来:放心吧。
陈燃也从药箱里拿来药,对着镜子轻擦。
贺毅站在洗手间门口,说:陆宇给郑歌打了电话,说你把人劫走了。
陈燃也轻笑,劫?贺毅:你这倾向可不好,真要是伤害到了她,后悔的是你自己。
自打那场火灾后,陈燃也搬出陈家,就隐隐有些暴力倾向。
陈燃也微怔,痛悔在眼中划过: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