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
神秘的力量, 未知的领域。
高深莫测,仙风道骨,神神叨叨, 疯言疯语……是人们对这一行的评价。
你怎么还会这个?灰总张口欲问, 却在临出口的一瞬间,又闭上了嘴巴。
不用问, 什么都不用问,她会什么都不奇怪。
它一边帮她挑选款式, 一边监测曲老爷子那边的状况。
曲老爷子听你的话了,在另外三个人的下游安营扎寨了。
它将曲老爷子那边的情形汇报过来,不过,他没有选洼地。
韶音从试衣间里走出来。
站在镜子前,转动身体, 打量着镜中的女人:他会选的。
镜中的年轻女人,生着一张姣美的脸庞, 眉目极致清秀, 是难以描摹的精致灵动。
然而, 这样一张脸,只能细细去瞧,才能瞧出极致的动人。
乍一眼看去,只叫人觉得清秀可人。
并不是一张占便宜的脸。
怎么说?灰总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好奇地问。
韶音将目光从镜子里收回, 重新走入试衣间, 换下这套过于个性,与她的长相和气质不相称的裙装。
他会钓上鱼来。
一边在脑中搭出几十套装扮,一边随口答道。
灰总想也不想,就撇撇嘴道:你还没出名呢, 就神神秘秘起来了。
说话说一半,不好好解释。
韶音失笑,走出试衣间,将不合适的衣物归还,换了家店:你想啊,他听我的话,在下游钓上了鱼,可不就心里嘀咕,要试试低洼处吗?他如果钓不上来也就算了。
既然钓上来了,势必感到惊喜,心中对她的另一个提议感到好奇,不试一试不得劲。
哦哦。
灰总点头。
韶音挑衣服,它就观察曲老爷子钓鱼。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鱼?它看着曲老爷子一次接一次地提竿,将一条又一条活蹦乱跳的、甩着晶亮水珠的、鳞片闪耀的大鱼钓上来,忍不住问道。
韶音正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新搭配,她转动着身体,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温婉内敛,从容优雅,一副教养良好的模样,微微笑道:因为我想吃鱼了。
她将这套衣服换下来,又去试另一套。
以曲家的家底,以及祝贤音的卡上余额,她完全不必一套一套地试,可以直接打包带走。
但曲老爷子和曲老太太都不是铺张浪费的人。
虽然家里有钱,但两人都生活很朴素,所以她也要做个朴素的人。
喜欢哪一套,看上了,再买回家。
何况,试衣服本来就是很有意思的事。
如果有人陪她一起,就更有意思了。
什么意思?灰总还在琢磨她刚才的话,你想吃鱼,那里就有鱼?她是这个意思吗?这也太惊悚了!老爷子今天一天都会很顺。
如果我不做点什么,怎么展示出自己在这方面的本领?韶音耐心地回答道,所以,我在他身上放了点东西,他就算不在下游,不去低洼处,也能钓上鱼来。
为什么不等到老爷子有事的一天,再展现手段?当然是太慢了啊!没有必要。
稍稍做点小手脚,既能哄老爷子高兴,又展现出自己的手段,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会听你的?灰总不禁又问。
韶音这次没回答它:自己想。
灰总顿时一噎。
它跟她在一起,很少运转处理器,去运算什么。
不是为了节省那么一丢丢的能量,就是纯粹懒得。
你觉得,他是遵守诺言的人?稍稍运转了下,它问道。
韶音点点头:对。
老爷子是个信守诺言的人,他既然答应了老妻,要跟韶音打赌,就算再不乐意,也会去做。
哎哎哎!他换位置了!灰总监测到什么,兴奋地道:姓孙的老爷子见他一直钓上鱼来,跟他抢位置。
他扭脸一哼,提着鱼桶,拎着鱼竿就走了!老爷子换到了低洼处!嗯。
韶音笑笑,晚上有烤鱼吃了。
不得不说,曲老爷子这会儿的心情,那叫一个美!简直美滋滋!虽然不知道孩子怎么算出来的,但是他今天钓上来的鱼,比老孙他们三个加起来还多,足够他得意了。
什么?跟我的鱼饵有什么关系?被其他三人围住,老爷子很不高兴:今天合该我钓上来!不信?你们拿我的鱼饵!拿走!看看是不是能钓上来!几个老朋友把他的鱼饵分了。
随手丢给他一罐不知道谁的鱼饵。
老爷子哼了一声,等人走远了,才勾起唇,换了新鱼饵,美滋滋的,将鱼线扔出去。
喂,爷爷。
提着大袋小袋,刚结束购物的韶音,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您钓上鱼了吗?老爷子的情绪别提多高昂了:钓上来了!钓上来了!他们都没我钓的多!声音特别大,好像还在说给别的人听,一会儿给承宗打个电话,让他今天早点回家,爷爷给你们烤鱼吃!别说,年轻那会儿,爷爷烤的鱼那叫一个绝……韶音听着,脸上的笑意淡去了些,但仍是应道:好的,我知道了,爷爷。
挂了电话,她找了家口碑不错的自助餐,去吃了。
一口甜点下去,淀粉的含量,奶油的含量,糖分的含量……全出现在脑海中。
祝贤音大学读的营养学专业。
她本身没有别的爱好,属于没什么野心,性子悠闲散漫的那种。
家里不缺钱花,曲承宗又不懂事,她便打算照顾爷爷奶奶到老。
以后跟曲承宗结了婚,也可以照顾他和孩子们。
她算是有点天分的,或者说比较聪明,学什么都很灵。
这具身体还承载着她的记忆和技能,以至于韶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脑中就会出现相关的信息。
韶音没有屏蔽这些。
虽然她要做的是玄学大师,但是多一项技能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趣不是吗?喂。
她慢条斯理地挖着甜点,拨通了曲承宗的电话。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曲承宗有点不耐烦的声音。
他大概以为,她还没有死心,早上说的那些话,都是打马虎眼,其实是换了个方式缠着他。
韶音没让他误会下去:爷爷让我打电话给你,他晚上烤鱼给奶奶和我们吃,让你早点回家。
说完,一秒都不停,就挂断了电话。
谁要缠着他。
不缠着他,爷爷奶奶也不会少给她一分钱花。
这样想着,她将甜点推到一边,切起了烤香肠。
你不做女配任务啦?灰总见她挂得干脆利落,不禁问道。
韶音眼也不抬:做啊。
但是不用从曲承宗这里入手啊。
做得多,错得多。
她咬了一口香嫩弹滑,汁水饱满的烤香肠,在脑中说道:我不搞事情,感情线只会更波折。
因为女主一开始不喜欢曲承宗。
是曲承宗单方面追求她,痴情一片,在女配打扰她的时候,出力气,在女配散播流言的时候,出力气,在女配使坏的时候,出力气,在女配拉着她同归于尽的时候,出力气。
这样一个个情节推进,他们的接触越来越多,曲承宗有了机会,慢慢表现出自己的优点,让女主看在眼里,对他生出了好感,慢慢动了心。
所以,不给他表现的机会,他就得自己找机会——就他那个直男样子,做多错多,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有道理啊!灰总感叹道。
那这次任务,岂不是很轻松?它想到这里,忍不住道:如果每个任务都这么轻松就好了。
那简直是,谁都能做啊!做就能成啊!躺着赚绩点啊!你踏实点。
韶音教育它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偶尔捡点便宜就知足吧。
灰总被她教育了一句,老实下来了:哦。
吃完饭,韶音就开车回家了。
曲老爷子已经回来了。
指挥着佣人们在院子里给他搭架子,他晚上要烤鱼。
爷爷。
韶音笑着叫道。
老爷子看见她,顿时很高兴,连连对她招手:过来,过来。
韶音走过去,将手里的袋子交给佣人:爷爷,什么事?你早上给我说的,怎么钓到鱼,你怎么知道的?老爷子回来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点奇异。
韶音抿着嘴笑:爷爷,其实……我跟人学了一点,嗯,高人的本事。
高人的本事?老爷子一听,就想到了当年给曲承宗批命的高人。
你从哪儿学的?他惊讶地道,完全没怀疑这话的真假。
韶音也不想骗他,摇摇头道:爷爷,这个不能说。
顿了顿,但我每天可以算一卦。
说完,她脸上露出一点得意来:我今天刚出师,给爷爷算了一卦,就算准了,我可真有天分!你刚出师?!曲老爷子瞪大眼睛,指着她道:好啊!我今天差点就出丑了!韶音也不羞,说道:那爷爷不是没出丑吗?我算准了!什么出丑不出丑?老太太午休起来了,听到一个话梢,问道。
韶音走过去,将她搀住了,说道:是这样……把自己悄悄学了玄术,早上给老爷子算了一卦的事,解释了一遍。
老太太惊讶地看着她:啊哟,音音是个干大事的人,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一直没露口风,我们都不知道!师父不让说。
韶音果断甩锅。
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没见怪。
高人么,脾气都古怪。
天哪,我们家出了一个小大师啊!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拍着韶音的手说道。
韶音赧然道:还不一定呢,我才只算了一卦。
如果爷爷奶奶愿意,以后我每天给你们算一卦?不灵不要钱!你还想要钱啊?老爷子瞪她一眼。
跟自家人,还收费啊?韶音便道:不收不行的,这是行规。
不过,爷爷奶奶是自家人,我少收一点,给五十块就好啦。
别听你爷爷的。
老太太瞪了老爷子一眼,说道:每行有每行的规矩。
再说,亲兄弟明算账,音音给我们算卦,怎么能不给酬劳?你真是不懂事。
然后看向韶音,笑得慈祥:音音啊,这样,你每天给爷爷奶奶算一卦。
如果准了,奶奶给你包五千块的大红包。
如果没应验,就给你包五百块的辛苦费,怎么样?这完全就是给她送钱了。
毕竟,她才刚出师,没什么名声,也只误打误撞算对了老爷子钓鱼的一卦而已。
太多了!韶音很干脆地拒绝了,如果算准了,奶奶给我五百块的红包。
如果没应验,给我一百块就好了。
她可是要每天都给他们算的。
一天五千块,一个月下来,那可就吓人了,她不能这么坑爷爷奶奶的钱,虽然他们有钱。
这孩子,哪有嫌钱多的?老太太嗔了她一眼,就这么定了,听我的。
一个月下来,就算每天都应验,也就十几万而已,就当给孩子添零花钱了。
这孩子不容易,曲承宗又不懂事,他们也只能在这方面不委屈她了。
第144章 童养媳4 你今天会有桃花运。
老太太一片疼爱之心, 韶音便没有叫老人家不高兴,很清脆地应了一声:谢谢奶奶!等她以后出名了,赚到钱, 有的是机会回报老太太, 不急在这一时。
跟奶奶还客气什么。
老太太笑得慈爱,拍了拍她的手, 看向老爷子说道:今天是给你起的卦,应验了, 快包红封给音音。
韶音听了忙道:奶奶,爷爷已经答应给我烤鱼吃了,这就是谢礼。
这哪能一样?再说,这是你出师后的第一卦,可不能随随便便。
老太太坚持道。
奶奶, 正因为是第一卦,我和爷爷有缘, 反而不好收。
韶音也坚持道。
早上起卦的时候, 就没说收老爷子的钱。
行了行了, 不给你包红封。
曲老爷子见她们祖孙俩叨叨个没完,叫佣人拿来自己的手机,很干脆利落地给韶音转了十万块,今天爷爷钓上鱼,高兴, 拿去花吧!不包红封还不行吗?给孩子打点零花钱总可以吧?老太太见了, 就很高兴:对对,这样好。
哪能占孩子的便宜?韶音实在很不好意思,但又很高兴,抱着老太太的手, 直往她脸上凑:奶奶!奶奶!你真好!我爱你!往老太太脸上糊了两口。
惹得老太太直是笑:你这孩子,都长成大姑娘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老爷子嫌她们腻歪,扭过头,杀鱼去了。
他没说谎,年轻时候是真的杀过鱼的。
哼着不知名的腔调,一手抓鱼,一手拿刀,先用刀背将鱼砸晕,然后熟练地开膛剖腹,刮掉鱼鳞。
他老头子今儿很高兴。
在老朋友们面前出风头了,他高兴坏了!承宗到哪儿了?收拾着鱼,老爷子想起了孙子,扭过头问韶音,你跟他说了没有?韶音点点头:说了。
爷爷给我说完,我就给他打电话了。
哦。
老爷子点点头。
瞥了一眼天色,继续低下头,刮鱼鳞。
说过要给妻子和孩子们烤鱼吃,他全程不假手于人,自己收拾鱼,自己烤。
几十年没烤了,刚开始烤的两条不好吃,老爷子自己吃了。
后面再烤,就好了很多,他招呼老太太和韶音来吃。
这就吃上了?余晖还没散尽,曲承宗回来了。
闻见一院子的香味,又看着排排坐在草坪上,抱着什么在啃的爷孙三个,将西装外套丢给佣人,自己走到烤架前:这些能吃了吗?烤架上还有几条正在烤的鱼。
等你回来吃,饿都饿死了。
老爷子瞥他一眼,对他才回来表示不满,又说道:还没熟,再等会儿。
曲承宗便收回了欲拿的手。
走到老太太和韶音身边,见两人都吃得嘴边黑了一圈,他嗤地笑出声:好吃吗?怎么不好吃?我烤的鱼,怎么会不好吃?老爷子抬头喝斥过来,一会儿烤好你别吃!老太太笑而不语。
虽然嘴边一圈黑色痕迹,但仍然吃得优雅。
韶音乖乖坐在她旁边,小口小口啃着,如出一辙的优雅。
行行行,我错了。
曲承宗看得可乐,说道:我先上去换衣服了。
路过韶音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余光瞥了她一眼。
韶音察觉到了,仰头冲他一笑,用口型对他道:记得锁门。
曲承宗脸上一黑,很没好气地大手按在她头顶上,用力转了一圈。
干什么呢?老爷子看见了,一根鱼骨头就扔了过来,当着我的面,就敢欺负音音,你胆子真是肥了!曲承宗雪白的衬衣上,顿时染了脏污,他脸上一黑,欲辩解又说不出口,低头瞪了韶音一眼,这才大步走了。
活该。
韶音对灰总说道。
灰总附和道:活该!先撩者贱。
谁让他先看过来?不撅他一下都对不起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承宗欺负音音了?老太太却有不同的见解,想想从前,孙子什么时候对音音这样亲昵过?这是好事!瞪了老爷子一眼,说道:自己眼神不好,就知道教训孩子,什么时候改改你的臭脾气!韶音啃着烤鱼,有滋有味地听着两人斗嘴,笑眯眯的不说话。
不一会儿,曲承宗下来了。
烤好了,自己去拿。
老爷子朝他扬了扬下巴。
曲承宗穿着白色短袖,亚麻色长裤,以及一双轻便的休闲鞋。
在家还穷讲究。
老爷子瞥他一眼说道。
孙子以前在家都穿拖鞋的。
老太太目中划过忧虑。
这孩子开始讲究起来了,从前都是穿着裤衩,露着腿毛,毫不讲究的。
现在这样,却不是因为音音……她将忧虑的目光划过身旁,抿了抿嘴唇,强行压了下去:音音吃饱了吗?换承宗再给你拿一条。
吃饱了。
韶音将手里的鱼骨头啃干净,然后丢进垃圾桶里,笑眯眯地道:但爷爷烤得太好吃了,还能再吃一条。
这话哄得老爷子很开心,起身走到烤架边,将曲承宗拍开,精挑细选,挑了一条卖相最好的,笑呵呵地拿过来:吃!音音今天是功臣,想吃多少吃多少!谢谢爷爷。
韶音仰头笑道,双手接过。
一旁,曲承宗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站在烤架旁边,抓起烤鱼就啃,丝毫不顾及形象。
老太太看在眼里,不禁更忧虑了。
他被别人影响得开始在意外表了,在音音面前还是散漫的样子……爷爷,你今天怎么钓这么多鱼?曲承宗一边啃鱼,一边跟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说起这个,那是滔滔不绝:全是沾了音音的光……又是玄术?曲承宗听着,眉头渐渐拧起来。
但是见着老爷子高兴的模样,到底没说扫兴的话。
那不错。
他附和道。
老爷子看出来他不信,哼了一声,对韶音道:明天你给他起一卦!叫他心服口服!账就记在我——不,叫承宗给你包红封!不肖子孙,他才不给他报销呢。
曲承宗瞥了韶音一眼,淡淡地道:不用。
他不信那个。
至于老爷子钓上鱼,那纯粹是运气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第二天早上,他才要出门,就被老爷子叫住了:你等等。
然后看向音音:给他起一卦。
韶音点点头,一脸乖巧的样子,手里不知从哪里摸来一个龟壳,小巧玲珑的,通体碧绿。
只见她往上空一抛,那龟壳在空中翻滚几下,重新落回她的手心里。
她对着那龟壳观摩半晌,便抬起头,对曲承宗诚恳地道:你今天会有桃花运。
曲承宗毫不给面子地嗤了一声。
太可笑了。
他就算不信这行,多少也见过一些场面,哪有人像她这样起卦的?一个漂亮的龟壳?完全是小孩子的把戏!行了吧?他也没多说什么,外套往肩上一搭,那我走了?老爷子狠狠瞪他一眼:走什么走?然后看向韶音,非常和气地道:音音跟他一起,监督他,如果他被算准了却不认,回来你跟爷爷说!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点点头道:对,音音跟着他。
他敢欺负你,回来奶奶饶不了他!老两口对孙子,是真能下得去手的。
毕竟,钱财地位,功名利禄,哪怕是爱情呢,全都比不上一条命重要。
只是,看原剧情就知道了,他们下得去手也没用。
曲承宗是个硬骨头,打不断的。
好。
韶音在老两口面前仍旧是乖巧模样,闻言便收起龟壳,站了起来,走到曲承宗身边,仰头冲他一笑。
曲承宗脸上一黑。
一个字都懒得说,扭头走了。
爷爷奶奶再见。
韶音跟老两口挥了挥手,才转身跟了上去。
背后传来老太太的叹气声:多好的孩子,承宗怎么就……这话韶音听见一半,曲承宗是一个字都没听见,他已经大步走远了。
率先上了车,发动。
压根没打算等韶音上车。
你非要跟来?看着拦在车前的人,他非常不耐烦地捶了下方向盘。
韶音道:你不爱让我跟,我就不跟。
但我得借你的车出门,不然爷爷奶奶又要叨叨了。
你以为只有你听不得叨叨?抱歉,我也是年轻人呢。
……曲承宗皱着眉头,解开车锁。
韶音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他才重新启动。
你随便在什么地方把我放下来就行。
韶音一手撑着腮,很无所谓地说道。
曲承宗狐疑地看着她,从后视镜里。
韶音没坐在副驾驶,而是坐在后排,传说中的老板座。
她胆子倒是大了,曲承宗心想,嘴上说道:你说真的?别又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曲承宗,注意你的用词。
韶音一脸认真地说,我什么时候搞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哪来的‘又’?曲承宗顿时噎住。
行,我说错了。
他道。
韶音这才点点头,然后收回目光,低下头玩手机,不理他了。
这下换曲承宗不得劲了,频频从后视镜里看她:你不学点有用的东西,学那些骗人的东西干什么?还骗爷爷奶奶,真是不像话。
谁说我是骗人?韶音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一点狡黠,我知道你不信。
我可以告诉你,今天上午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你会遇见想遇见的人。
曲承宗顿时更加不得劲了,清了清嗓子:什么想遇见的人?我想遇见的人多了——不是客户。
韶音打断他的假模假样,直白地说道:就是刚刚我说的桃花运,你会遇见她,不信走着瞧!她说得如此信誓旦旦。
曲承宗不禁心痒了起来——他是真的很想见到郑芒。
郑芒就是女主。
真,真的?他掩饰着不自在和窃喜说道。
韶音点点头:真的。
曲承宗不说话了。
修长的手指攥紧方向盘,又松开,再次攥紧,再次松开,食指不自觉轻轻敲动,敲出了没规律的调子。
你在这下吧。
进了市里,曲承宗在路边停了车,示意她可以去逛街。
韶音却道:我不下。
我要去看你的桃花运。
你刚刚说不搞那一套!曲承宗一下子不乐意了,拧起眉头。
韶音理直气壮地道:我没搞啊!但你不是不信吗?我要盯着你,看你的桃花运,让你承认我起的卦灵验!行行行,灵验灵验!曲承宗敷衍道,打开车锁,快下车,我如果遇见她,会跟你说的。
韶音狡黠一笑:我不。
就在刚刚,我有预感,她会是我的贵人。
我也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