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坐起来,道:我起来!师兄你别恼!总算醒了。
但——她自己什么德行,当真是丝毫不介意,坐起来慢吞吞穿衣裳,也没说让慕将离回避一下。
慕将离背对着她,没忍住批评:昨晚谁说不让人看你的身子?金爽一脸的无所谓,甚至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任何的顿住。
她一边穿衣裳,一边回答:师兄你是什么人,我还是了解的。
你虽然冷漠寡情,但骨子里是个君子嘛!恨不能别人看你一片肌肤,都要人家对你负责的。
同样,你若真的看了好姑娘的身子,肯定也会对她负责。
可我不一样!我就算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看我吖!我自己几斤几两重,自己了解。
我配不上你的嘛!就我这种比男人还流氓的,也不是什么好姑娘。
师兄能不嫌弃我,还认我这个师妹,平日里对我也算大方。
这就已经很好了!……叽里呱啦,这嘴,忒能说。
慕将离听得脑仁儿疼!对她说的这些,他完全听不进去!最后,只挑拣了最重要的一句,反驳道:什么叫你不是好姑娘?你不是好姑娘,还能是什么?金爽已经把衣裳穿好了,落地穿鞋。
听到这话,不由一愣。
她猛地抬起头来冲他的背影看去, 笑道:师兄的意思是,在你心里,我是个好姑娘?哪知道,慕将离丢出一句:难不成你想说你算蛇蝎美人,我劝你省省,你够不上!金爽下意识反驳:我当然不是蛇蝎美人了,我虽然不算善良,但也不恶毒呀!但慕将离却毫不客气:不,我指的是,你距离美人二字,还差得远!好家伙!这毒舌!金爽气息一窒:……狗嘴吐不出象牙!她闭了闭眼睛,决定不跟他计较,问:一大早你来叫我起来,干什么呢?我要进宫,你不起来,难不成要在我书房睡一天?慕将离说完,转身去拿需要用的东西。
金爽穿好了鞋子,还觉得睡得不够。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说道:行吧行吧,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那啥……反正该捞的已经都捞够了,要送去南吴给皇甫玥的药,也都已经从他的药房里弄了药,一次性做够了。
有没有要去南吴都城的人?她询问道:卖给公冶卿的药,我都做好了。
你怎么不早说?前日刚走。
慕将离正好看过来,瞧见她这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姑娘家的味儿……哦,也不能这么说,至少她的脸长得还是可以的。
但,总体来说,也偏向于更像个少年,并不像小姑娘!金爽脸色一变:啊?她急了,赶忙跑过来扯他的袖子:谁去南吴都城?走多久了?怎么走的?慕将离低头,眸光冰冷地落在她的手上。
他为人体面,受不了这人一惊一乍的,一上手就把他的袖子给薅皱了。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面一看,金爽顿了顿,松开了他的袖子,干笑道:如果是赶路去的,那就算了。
如果还来得及,我追上去。
慕将离用手将被她揪皱的袖子捋平,道:张家二公子作为钦差,补送和亲公主的嫁妆去南吴都城。
运载的东西比较多,脚程不会快。
谢了师兄,我这就追上去!金爽得到了答案,转身就走。
没一会儿,就不见影子了。
毫不留恋,也不需要任何准备。
这就是金爽!她历来如此,犹如一阵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慕将离盯着门口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回来烦他了,这才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但没想到,没一会儿,那一阵风又刮过来了!绝非什么微风、春风、和风……这姑娘,简直是龙卷风!金爽扒拉着门扇,道:师兄,借我一匹马。
顺便,借我路费!慕将离匪夷所思地看她一眼:你从公冶卿那里讹了多少钱,这就花没了?更不要说,她定然是从他的药房里霍霍药材,拿去跟公冶卿做交易的。
用他的药方子、他的药材,赚了钱进了她的口袋,现在连送货的路费,都要来问他要。
简直就是无本生意,一本万利!妥妥的财迷!嗐,我那不是存钱庄了吗?金爽挥了挥手,理直气壮地道:这个时候,钱庄还没开门,我提不了现银啊!慕将离不想为了一点小钱与她争辩不休,摸了摸身上的钱袋,直接朝她那边丢过去。
金爽接了个神准,掂了掂,少说有七八十两。
她顿时眉开眼笑地道:师兄阔绰!这大过年的,师妹我祝你……多才多财、多女人、多子多孙!说完,一溜烟跑了。
这一次,是真的跑得没影儿了。
慕将离:……他无奈摇头,嘴里吐槽一句:没一会儿正经!被金爽这么一闹,慕将离进宫的时候,都已经巳时了。
这边,皇甫令尧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人还没走。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毛病!慕将离进入帝宫一看——很好,不仅仅是皇甫令尧一个人毛病,他那个妹妹也一样!难舍难分!巳时了,你还不出发。
万一途中下雪,要耽误多少路程?慕将离实在不能理解。
既然要走是肯定的了,再怎么磨磨唧唧都是要走的,在这里拖时间,有意思?当然,单身狗是不会懂的!柳拭眉被自家狗子黏黏腻腻说了一堆话,碍于她自己也舍不得他走,就任由他说个不停,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没想到,都已经巳时。
皇甫令尧撇嘴。
真烦!令尧……柳拭眉转头打算把皇甫令尧劝说赶紧出门赶路,却就在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禀报:启禀陛下!启禀大国舅,药宗门下将许芷烟带回帝京。
犯妇许芷烟求见陛下,说是有陛下想知道的事要说!众人不由一愣:药宗门人将许芷烟带回来的?皇甫令尧顺势说道:我明日再走。
媳妇儿你别见,我来见。
让我先看看这个许氏,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