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书青啊……萧妃思来想去得不到结果,便又将一切过错归咎于温书青。
她的儿子,怎么会错?肯定是温书青把她儿子带坏的!但她十分头疼:温家也不能得罪,本宫还是得容她下去。
帝师虽然如今已经不在朝中,但看皇甫权的意思,今年春试给了三甲之一给温家人,这代表温家要重新崛起了。
加上温帝师可不仅仅是皇甫权的太傅,他桃李满天下,门生众多。
这些,都是萧妃忌惮温书青的理由!难道,只能听桂嬷嬷的,消停了?吃了这口恶气,怎么能忍?倒不如——她心中生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皇甫霖早日登基,自有群臣上奏充盈后宫,哪里用得着她奔忙不是?寻鹿殿。
柳拭眉与自家狗子亲亲热热地吃了个晚饭,就收到了东宫那边的消息。
听完了黎信的禀告,柳拭眉问:郭芊芊,她死了吗?黎信答道:据说,打到了五十就已经咽气了。
太子殿下可是厉害,盛怒之中竟然还安排好了,知道要让人去通知郭家。
皇甫令尧十分感慨:结果,让郭家收到的消息,不是喜事,而是来收尸的!他转头对自家媳妇儿道:媳妇儿,要我说,老三可真的是头狼啊!可不是么?柳拭眉眨了眨眼睛,道:富贵险中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若是失败了……郭家怕是要完了。
皇甫霖做的太子,可跟皇甫贺不一样。
皇甫贺虽然比皇甫霖才学更优秀,但性格实在比不上皇甫霖杀伐果断。
这位新太子在位的时候,趁着皇甫权在病中,他怕是会用最快的速度铲除异己。
想到这些,皇甫令尧有些担忧起来:媳妇儿,老三这么凶残,你说他会不会上去这个位置后,就不肯下来了?柳拭眉看了他一眼。
皇甫令尧叹息道:未必不可能啊。
倘使以前他没有野心的状态,只想与柳拭眉过点逍遥自在的日子,皇甫霖上去这个位置,他随意。
只要不打杀到他头上就行。
可现在……暂且观望着吧。
柳拭眉也不能肯定说不会,但即便是会,他们也阻止不了,不是吗?防人之心不可无吧。
皇甫令尧点点头,又问黎信:那萧妃如何?黎信笑道:太子殿下端出了太子的威严,萧妃娘娘只是个妃啊。
好家伙!皇甫令尧都忍不住为皇甫霖鼓掌了:连自己的亲娘都能压着,他若是上位,只差一个好身子!倘使皇甫霖是个正常人健康的肉身,上了储君位后,绝对、绝对、绝对是不肯下来了的!偏偏事实就是,皇甫霖的身子撑不起他的狠辣!柳拭眉说道:萧妃肯定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把儿子拱上去。
结果反倒过来打了自己一耙!萧妃有野心,企图用儿子上位来把自己送上顶峰。
没曾想,皇甫霖做了太子,皇甫权也没给后位给她。
反倒是,她一直想压制的儿媳妇——温书青,做了太子妃之后,一个嫔妃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打压储君正宫了。
也是温书青一贯来都在她面前低眉顺气,萧妃怕也是没想到,温书青反骨冒出来的时候,可真的是个硬茬!他们的事儿,咱们一直注意观察着就行。
皇甫令尧把话题拉回来,道:媳妇儿,时间紧急,我今夜就出宫去。
柳拭眉应道:嗯。
他被软禁了,寻鹿殿外面团团围着羽林军,不允许敦愚王离开。
但不代表他完全没有办法!白日不好动弹,但夜里想要偷偷溜出宫,这种事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
只可惜——皇甫令尧叹了一口气,又道:我这刚回来,又不能陪你。
他心里特难受。
小别胜新婚,几日不见,他满心都是媳妇儿,但魏逊的事迫在眉睫,当真不能拖拉了。
万一拖延下去,魏逊坏了他们的大事,这一艘船被打翻,死伤无数啊!柳拭眉看着他,笑了,道:令尧,我发现你好像比以前更沉稳了?皇甫令尧一听,这话明着是夸他的,但反过来想:这是在说我以前不够沉稳啊!他当即反问:我以前怎么不沉稳了?柳拭眉说道:你以前整个一个恋爱脑,只要能拖一天的事,就绝不会马上去做,只因为你要陪我。
说着,她有些感慨:所以说,人的思想成熟了以后,感情大概就会淡下来吧。
这句话,是她的感慨而已。
但皇甫令尧立即套到了自己身上!他很受伤地问:媳妇儿,我冤枉啊!我对你的感情只有越来越深,哪儿能淡?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我就说吧!想要做什么大事,就必须得把时间瓜分出去,得把精力从你这里转移!所以这就是我什么事都不想做的原因!但你们个个都要我做!现在我不得不离开你一会儿,你要怪我陪你的时间太少吗?柳拭眉看他这样儿,目瞪口呆。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道:令尧,你是不是太激动了?随口一句话而已,怎么感觉她踩了雷?皇甫令尧气息一窒!他又坐下来,道:媳妇儿,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是不是我说的那样?柳拭眉无奈失笑:确实如此,但我没说对你有什么不满呀。
皇甫令尧掷地有声地道:可我不能接受你冤枉我对你的感情!柳拭眉:……说是那样说,事实也肯定如此。
他上去后,要操持国事,自然会少了很多陪着她的时间。
但她是能够接受的。
夫妻也好、恋人也罢,彼此都不该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放在对方身上。
在对方前进的时候,自己也应该有所进步。
齐头并进、各自开花,才是最好的状态。
否则,一个人往前行,另一个人却原地踏步,两人的关系会失衡。
随着眼界的不同、三观发生了变化,两人的灵魂就会渐行渐远、感情渐无。
再怎么浓烈的深爱,迟早都是要消亡的。
而彼此都不断进步,保留三分自爱、用七分相爱,才能够保证新鲜感。
柳拭眉冷静理智,但皇甫令尧却是恋爱脑。
她只能哄着:没有冤枉你,我就是那么一说。
可她家傻狗子这里,却是揪住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