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熏最后是红着脸走的。
杨云溪看着没生气,可是情绪到底是真真的有点儿低沉了下去。
朱礼一过来,倒是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劲儿,而后便是笑着问了一句:这是怎么的?杨云溪只说没什么,甚至故意岔开了话题。
朱礼自是不信,便是扫了一眼岁梅。
岁梅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杨云溪,到底是没敢多说,只道:皇上还是问娘娘罢,奴婢可不敢多嘴。
杨云溪看着朱礼为难岁梅,最后便是笑道:好了,别为难她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我小性儿犯了罢了。
徐家行事未免太贪心了些。
她知道宫外的事儿这个事情,自然还是不能瞒着朱礼的。
而且她也从没想着要瞒着朱礼。
朱礼挑眉,有些恍然:却原来是因为这个?倒真是小性儿犯了。
冷不丁被朱礼这么一打趣,杨云溪倒是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白了朱礼一眼:就是小性儿犯了。
朱礼怕再说真让杨云溪恼了,倒是不敢再说,只是连连发笑:是是是,是徐家的不是!徐家的事儿朱礼自然也是心里门清。
胡家的反应他也是满意——正因为胡家的懂事儿,便是更让人觉得胡家的人不知餍足。
墩儿已是太子,他也出言保证了墩儿的地位,可是徐家却还是不肯就此罢休。
而且倒是还想左右他的心思和决定了——立后这件事情,他这个皇帝难道还不能选个合自己心意的了?杨云溪看了一眼朱礼的态度,便是知道朱礼也有些不满意,当下叹道:徐家这般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徐家和墩儿也没什么血缘关系。
他们觉得让徐熏当皇后更保险些也是正常。
朱礼看了一眼杨云溪:怎么,又替徐熏想着呢?杨云溪一怔,随后白了朱礼一眼:不过是随口一说。
徐家怎么处置,我才不管。
他们自己有那样的心思,怪得了谁?你倒是明白。
朱礼捏了杨云溪一把,满脸都是笑意:这会子是不是觉得好受些了?朱礼还记着这个,杨云溪心头好笑,也捏了朱礼一下:哪里有那么不舒服?也就是觉得有些太贪心了吧。
已是有了个太子,还想着要出个皇后——抛开别的不说,只说徐熏这些年的资历,却也是不够做皇后的。
这事儿便是尽快的办了。
他们自然也就死心了。
朱礼笑了一下,颇有些意味深长。
杨云溪看了朱礼一眼,挑了挑眉。
怎么,你不想?朱礼瞧着杨云溪这般,倒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故意便是这般的反问了一句。
杨云溪对朱礼是再了解不过的,当下便是白了朱礼一眼:我不想你也不能立旁人。
我心眼小,可是容不下。
这话虽说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不过却也是有几分真的。
这本是于贤惠相悖的,不过朱礼听在心底,非但不恼,反而是有些觉得心头窃喜了一下,仿佛是被人浇了一勺新鲜的蜜糖在心头。
那种滋味,瞬间就甜到了心底。
杨云溪看着朱礼一下子笑起来,倒是心情也和朱礼差不多。
朱礼犹嫌不够,而后还道:这般的小气?杨云溪白了朱礼一眼:不和你说了。
朱礼抿唇直笑,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握住杨云溪的手,顺势就推了上去。
杨云溪只觉得有温润的东西被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而后她低头一看,却是看见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镯子。
镯子却也不是通体纯净的,有几处飘着殷红的颜色,倒像是花瓣一般。
杨云溪看了一眼朱礼,有些讶然:这是哪里来的?我听闻有这么一个镯子,是昔日梁朝灭国之前从宫中流落出去的,便是叫人打听了一番,将镯子买了回来。
朱礼展眉一笑,一脸的得意和邀宠的架势:你可喜欢?杨云溪低头看一眼镯子,最后便是笑了:喜欢。
但凡是朱礼送的,她哪里会不喜欢?只冲着他的心意,便是送个木头镯子,或是死鱼眼睛给她,她也是甘之如饴,欢喜非凡。
不过这镯子未免太贵重了,这样的好东西,若是磕了,岂不是心疼死了?杨云溪越看越是喜欢,便是转着镯子细细的看,看得仔细了,便是更怕一个不小心磕花了,或是弄碎了。
朱礼登时笑了,握住杨云溪的手腕,连同镯子一同包在了手心里:怕什么?既然得了,就是要你戴着的。
再好的东西收起来不戴,也是白白浪费了。
再说了,碎了还有别的好东西。
怕什么。
这天底下名贵稀罕的,但凡女人用得上的,他都愿意给杨云溪一一找来。
朕的皇后,要么不戴,要戴自然是要戴天底下最好的。
朱礼挑眉,说得理所当然。
那副样子,耀眼如同九天之上的炽阳,几乎叫人不敢直视。
杨云溪抿唇直笑:也好,只当给小虫儿和阿芥当嫁妆。
朱礼倒是也忽然想起这一茬来:对了,之前你说做鞋子,我倒是想起来有一块极好的玉,正好做三个禁步,一人一个,你看如何?女孩子开始学规矩的时候,腰上都是要佩上禁步,禁步若是走起来碰撞作响,便是说明规矩学得不好。
禁步上还有人系着铃铛的,倒是品种繁多,做得也是极其精致。
嗯,小虫儿倒是需要这个。
想着小虫儿皮实的样子,杨云溪便是禁不住的笑:只盼着阿芥将来文静些,千万莫要跟小虫儿似的。
哪里有小姑娘文静的样子?如今倒是好些了。
朱礼也是笑:她倒是个好姐姐,看得我倒是禁不住的想起了当年阿姐来。
真真是差不离。
说起昭平公主,杨云溪倒是想起了薛治来,便是问朱礼:怎么也没动静了?阿姐身子应该也好了,薛治那头——这事儿总是这么吊着,也不是个法子。
薛治年岁不小,成或不成,也该有个结果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