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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你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女人

2025-04-02 00:51:16

阳光如淡金色的薄纱,隔在金舒和李锦之间几米的距离上。

他淡笑着注视着金舒豁然开朗的神情,手里的扇子啪的一声停在了手心里。

那么……他撑在扶手旁,笑着问,你方才站在那里,神情如此专注,又是在想什么呢?李锦知道,破案分析不是金舒的专长,有他在这里,金舒的注意力并不会放在作案手法上,甚至连凶手是谁,她恐怕也不感兴趣。

会让她那般严肃,认真沉思的问题,一定和那两具尸体,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金舒抬着头,眉头微皱:我在想,他们是怎么被毒死的。

二楼的男人诧异了片刻,站直了身子:还在想这个问题啊?她点头,浅浅一笑:这可是在没有任何物证的情况下,足够推翻全案推理的关键问题。

没错,李锦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

虽然破解了藏尸的手法,也了解到了基本的动机,但是他没有能将任静钉在凶手柱上的铁证。

如果是我,我便咬死了他们是为情所困,自杀的。

金舒笑起,而我只是出于青梅竹马的情谊,将他们放在生前最爱的戏台子上,日日都能听曲。

看着她笑盈盈的面颊,李锦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斥责道:别笑。

他有些嫌弃:以后出了六扇门,别乱笑。

金舒愣了,腾起一抹莫名其妙的疑惑:这也管?没人跟你说过么?李锦叹一口气,金先生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个女人。

说完,他转过身,扇子掀起一阵一阵的风,仿佛用点力气,就能将脸上的半片红晕吹干净一样。

一边扇扇子,一边抬手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领,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

这人,真的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自从被李锦说像个女人之后,金舒的脸就像是抹了一层蜡,固成了一层壳,绷得一点表情也没有了。

周正瞧着他们两人的模样,嘴巴一张一合,可最终也什么都没有问。

放着她不管真的可以么?金舒跟在李锦身后,看着他迈出了戏园子的大门。

李锦稍稍驻足,侧脸回眸,浅浅一笑,什么都没说,然后快步钻进了马车里。

先生莫担心。

周正说,王爷已经放好了鱼饵,她自己会上钩的。

见周正坐上了车夫的位置,金舒迟疑了一息的时间,才皱着眉头也上了车。

从车轱辘转起来开始,金舒写在面颊上的疑惑就没有消失过。

周正眼角的余光,瞧着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抬手轻咳一声,刚要解释,就听车里李锦的声音传了出来。

走之前,专门放出了消息,说梯子上有血。

他顿了顿,我故意说要先去柳家调查一番,将梯子放在了去茅房的必经之路,让白羽盯着了。

白羽,是六扇门鹰犬的名字,但只有李锦他们几个人清楚,这仅仅只是影子的名字罢了。

有人靠近那梯子,只要动手去擦血迹,马上就会被按下来。

被抢了话的周正,尴尬地扫了金舒一点,应和了一句:正是。

马车一边向前,金舒一边了然地点了下头:原来如此,那现在是要去柳家么?不。

李锦说,回六扇门,先解决你的疑惑。

春末夏初的天,说变就变。

从戏园子出来的时候还是天光大好,马车刚停在六扇门前,便狂风大作,乌云压顶。

又是闪电,又是打雷,但阵仗挺大,就是不见下雨。

风吹得李锦外衫凛冽地向后飞舞,他顶着风的方向,一手挡着自己的双眼,一手扯着金舒的胳膊,将她拽进了六扇门里。

边走边嫌弃:豆芽菜!两具尸体,安静地躺在仵作房的床上。

金舒系好绑手,戴好面纱,套上手套。

尖刀在跳动的火苗上左右燎了一下,俯身,丝毫不见迟疑地落了下去。

正巧,此刻调查柳家姑娘的沈文也赶了过来,推开仵作房房门的一瞬,看到的就是这开膛破肚的一幕。

他愣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咣当一声又将门扣上,干脆利落地扔下一句话:我去正堂等你们!之后便在大风中,飞快地不见了。

李锦皱着眉头,睨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金先生,将惨不忍睹看不下去太暴力了写在面颊上。

他越是看着这样的金舒,越是好奇,这个天才尸语者,曾经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是怎么就走上这样一条道路的?一个女孩子,一把刀,一双眼,看的是彼岸之人最后的遗物,触摸的是没有温度没有灵魂的亡者残骸。

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让她走上这条尸语者的道路,又是什么样的动力,推着她不断探索,为死者发声?二十二岁,大好的年华,京城那些姑娘们一个个穿得如花似玉,自成一景。

而她,一身缁衣,素面朝天,作为暗影证明而挂在腰间的玉佩,倒成了唯一的饰品。

李锦睨着她专注的面颊,半晌,沉沉地问了周正一句:周正,你平日若是要送你妹妹礼物,会送什么?被一句话问懵了的周正,诧异地回答:功勋啊。

李锦一滞。

功勋,是男人的浪漫。

他说得一本正经,竟让李锦无法反驳,只得嘴巴一张一合,敬佩地点了点头:我算知道你周大人为什么能单身到现在了。

却见周正不屑一顾的轻笑:若是不懂功勋价值的女性,周某人也看不上。

说完,又抬手挠了挠头,抿了抿嘴:……那要是王爷送李茜公主礼物,会、会……会送什么?李锦冷笑一声:会送她一个闭门思过大礼包。

说完,白了周正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等周正反应过来,就见金舒直起了身子,放下手里的锯子,看着李锦。

一边收拾,一边感慨地说道:搞清楚了。

她指了指眼前的两具尸体:你们都想不到,居然是橘子汁。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苏东坡先生的诗句里的,那个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