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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点上香烛,又烧了几张纸……

2025-04-02 00:50:32

点上香烛, 又烧了几张纸钱,这时淑贞找来了附近的农人,给了他几块钱, 让他帮忙收拾一下坟墓。

将坟堆上的枯草都割了, 之前丈把高的荒草在絮芳的坟头长得茂盛的很, 如今虽是衰草枯黄, 收割也需要费一番功夫的。

只可恶这些茅草,竟是就着絮芳的枯骨才长得如此茂盛,可怜絮芳生前受礼教的压迫, 死后还要被这些茅草敲骨吸髓。

昭兰恶狠狠的说道, 语气很是不忿。

徐瑶瞧着昭兰气鼓鼓的模样, 不厚道的笑了,淑贞也无奈的道:草也不过是逐水土而生长,哪里怨得着它们。

将茅草割了之后,又为絮芳的坟添了些新土, 因为这些故友时常来照料, 絮芳的坟好歹没有像临近其他的,荒凉的厉害。

有的坟上面的土本就是薄薄的一层, 再加上雨水冲刷的厉害, 如今已经能看见上面漆黑的棺材板了,实在是凄凉的厉害。

等这些都做完后, 又将剩下的纸钱全都给烧了, 火光熊熊中, 不由悲从中来, 眼眶有些发酸。

等到了来年,在这坟前植两个桃树,絮芳生前可是极为喜欢桃花的, 桃花灼灼,她若是见了必然欢喜。

徐瑶蹲着身子等着纸钱烧完,看着絮芳的墓碑,眼眶忍不住就湿了,忙转移话题。

就在这时,旁边一位同样吊唁的人,点上香烛,纸钱还未燃尽就打算离开,徐瑶见了,忍不住劝了两句。

深秋天干,还是等火燃尽了再离开吧。

这两人原也是来吊唁朋友的,听见有人同他们说话,原本不好的心情顿时就不耐烦了,可一回头,竟见是三个佳人,忙换了脸色,答应道:好!好!接着又道:三位小姐是来次吊唁友人吗?对于这样的搭讪,于徐瑶来说,实在是有些老套了,因为工作的原因,她常出去与人应酬,因为颇有些颜色,故而也常有人这样搭讪。

因为是来吊唁朋友的,几人都没有结交新朋友玩乐的意思,徐瑶只是点点头,略带苦笑的答道:以前的一个朋友。

那人又继续问了许多,徐瑶都敷衍着回答了,在这一问一答间,纸钱的火也渐渐熄灭了,这时吹起一阵风。

把其中一人吓着了,忙拉着同伴匆匆告辞,徐瑶也觉得秋风乍起,着实带着些许凉意。

絮芳,我和昭兰她们合办了一本杂志,《风月相知》,里面开了一个专门的栏目,就是关于女性解放的,如今你在的话,我一定让你做杂志的主编,你文章写的那么好……算了,不打扰你了,给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们会一直沿着你曾经的路走下去的。

华夏的民族解放不能没有女性,女性意识的觉醒本身就是社会解放的一个重要内容,虽然如今看起来并不如人意,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着,终有一天会实现你我之理想的。

徐瑶絮絮叨叨地给絮芳说了很多报社的事,昭兰也会适时的补充两句,只是说着说着便忍不住落泪。

絮芳当年是有名的才女,能作诗,善属文,又通工笔画,若她不早逝,活到今天,对于报社来说绝对是一重要的助力。

等徐瑶说完,已经是近正午的时候了,几人离开义地,看着絮芳坟前的两颗柏树在阳光下闪着光。

徐瑶是不信鬼神的,可这一刻她却真切的希望,絮芳若真的有灵,见到她们如今所做的这些,或许也是高兴的吧。

接着几人步行来到了义地不远的寺庙,原是打算拜访这寺庙的主持,不想主持今日竟然不在,仅留两个小尼姑看门。

可是来的不巧了。

巧也巧,不巧也巧。

徐瑶她们正抱怨着,一个体宽的胖尼姑就走了进来,见三人,先阿弥陀佛的问好,徐瑶打趣道:惠慈大师这是打哪里来?打来处来。

往何处去?往去处去。

依我看,你这两句话竟全然是两句废话,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可见是故意敷衍我这个不懂机锋的俗人了。

因为常来吊唁亡友,与这附近的慈宁庵的主持尼姑都比较熟了,有时若是来吊唁时间晚了,也会在这里吃一顿斋饭,或者是借宿一晚。

你虽是俗人,我却没有诓你,只是你悟性不够,可怨不得旁人。

大师这是在拐着弯骂人呐!难道因为我悟性不够,大师便不愿意启迪我了么?惠慈笑道:徐施主,可不曾听闻,无用之大用,可见施主是个与佛无缘的。

我又不出家,这红尘百般滋味,我都还没一一尝过,若是要我青灯古佛,清规戒律,我可受不住!几人正说笑着,就有小尼姑给几人一人上了一杯茶,又用小碟子装上些果子茶点,摆了上来。

最近庙里的香火如何?香火倒是不成什么问题,平日京中那些富贵商人也常请我们去做法事,庙中经济是无碍的。

你们来得不巧,前几个月写信让你们来赏菊,结果我这是空待客来,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淑贞忙笑着解释道:前段时间确实太忙,一时给混忘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和我们这些俗人计较才是。

说着三人都站起来像模像样的作揖赔罪,惠慈也起身还礼,几人又说着闲话,吃了斋饭,捐了几块的香火钱充做饭钱。

其实三人都是不信佛的,然而这庵的主持人确实是不错的,博学、风趣,据说原也是出生书香世家,嫁得一个有情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可天不遂人愿,后来丈夫因病去世后,婆家人看不惯她,娘家人也不愿让她回去,又没个子女傍身,只得出家为尼。

但惠慈是个有悟性的,在佛法中钻研颇深,虽是迫不得已出家,却本持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原则,将这尼姑的事业做得有声有色。

如今虽是错过了赏菊的时节,然后山松柏犹青,也是个极好的去处。

只见落木之中,翠绿依旧,松柏犹然,几人在赏景的时候,徐瑶问道:之前托你查的事情可有消息?惠慈长叹一声,颇有些无奈。

哪有这么容易,且不说燕京扬州有千里远,单说三年时光,变化不知多少,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徐瑶闻言,眼神有些落寞,点点头道:我也知艰难,只是师母于我有恩,当初师母失踪,始终是我心中的一个结。

师母曾来信说,她意欲出家,我在寺庙僧尼之中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只能拜托你,多多打听了。

惠慈此前也听徐瑶提起过找人的缘由,也答应尽力而为,只是乱世之中,找一个人确实艰难。

贫尼勉力就是。

多谢,此事还劳你多费心了,我想着等这边报社的事稳定下来后,我去扬州一趟,看看能否寻觅一些消息。

对于过去的一些事情,因为那时能力有限,所以只能听之任之,可如今,徐瑶确实是想挽回些什么的。

有些事纵使知道不过是徒劳,仍要拼尽全力去做。

临别的时候,惠慈道:你们在城里认识的学生多,可有法子替我寻觅一个抄写佛经的?诶!这就奇了,你这也有两个小沙弥,你自己也是读书识字的,怎么要外人来抄写佛经?昭兰不解的问,惠慈捻着佛珠,道了句阿弥陀佛后,解释道:我这庵堂虽比不得和尚的寺院,但来往的女客却也不少,个个都望着手抄都佛经供奉在菩萨香前,我哪里做得了这许多。

虽说有两个弟子可以帮忙,却都不识字,这平日迎来送往,招待香客是行的,可若是抄写佛经,那还是算了吧。

这识字的学生好找,可人家凭什么来给你抄写佛经,正青春年少的,哪个愿意陪你这青灯古佛的。

昭兰笑着道,惠慈弹了一下昭兰的额头,笑道:也不白做,我这提供免费的食宿,再加上一月二十的薪水,也就忙十一二月,并不长期做,只是这两个月因为近年关,请的人难免要比平日多些。

昭兰略一沉吟,道:此事我去试试,但要说好,若是办不成,可不能怨我。

你只去说,我并不怪你,若是薪水少了,再翻一番也是可以的。

如此我便替你说一说。

几人再次坐上驴车回道城中,各自归去了,徐瑶因为时间尚早,又与人约了晚间在游艺园见面,故而直接去了游艺园。

因为尚未入夜,新戏还未开场,徐瑶便寻了个茶馆,找了个靠窗的地方,点了一壶龙井,要了一份报纸。

一面看报纸,一面等人。

徐瑶看着游艺园入夜后,来来往往的人群,甚是热闹,有点像现代的购物中心,是个游乐的好场所。

燕京的游艺园,有戏园子,可以听新戏,也可以听老戏,有茶馆,有电影院,可供娱乐的场所还是比较多的。

置身这样热闹繁华的地方,往往会让人忘却这是一个战火纷飞的乱世,实际上在燕京城,若是不留心,很容易被表面的平静所迷惑。

可若是细心便能够发现,街头巷尾的人力车,让徐瑶想起了老舍先生的《骆驼祥子》,胡同暗巷的暗/娼让人想起了老舍先生的《月牙》……还有卖报的小孩儿,赤脚流浪的孩子,寄宿在桥底下的难民……随处可见这个城市的贫穷与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