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成仁拿着簪子来到二楼林悠悠的房门外敲了敲:林姑娘,在吗?房间里静悄悄一片。
他又敲了敲,依旧没动静。
林姑娘,你不出声,那我可进来了。
曲成仁推门而入。
别进来!林悠悠阻止已晚,曲成仁已然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地上一双锦兰绣花的女人鞋,床幔遮挡的严严实实,而房间里仔细闻,还有些许的草药味。
他越来越笃定心中的猜测。
曲公子,你擅入女子闺房,成何体统!林悠悠愤怒的声音从床幔中传来。
林小姐,我可是诚心诚意来给你送珠钗赔罪来了,实在是在下敲门良久都不见你回复,这才莽撞了些,还请林姑娘出来一见。
曲成仁拱手作了作揖,姿态谦卑诚意十足。
放心吧,我原谅你了。
曲成仁挑眉,那双如月似弓的眉眼含着点点笑意,既是赔礼,哪有不当面的道理,若是林姑娘不方便,在下门口等候片刻,待姑娘穿戴好,再来相见也可。
不用了!床幔哗啦一声掀开,林悠悠长发披散,穿着一身素色便衣走下床来,松散的长发沿着窄瘦的肩膀洒下,很美。
曲成仁看的微微一愣,这样的她比平日里盛装时更美,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之感,很想让人抱在怀里好好疼惜。
他猛地打住脑中的想法,自己在她手里吃了几次亏了,亏他还能看出弱不禁风。
我出来了,东西放下,曲公子请回吧。
林悠悠冷冷道。
姑娘还是查验查验的好。
他将珠钗双手捧起,神圣无比的递了过去。
林悠悠耐心耗尽,抬手去接。
哪知曲成仁突然抓住她的手一个旋身将人按进怀里。
林悠悠本能挣扎,但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似在做着极力的隐忍。
林姑娘,你似乎不大好,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曲成仁说着手直接朝着她的左胸口试探而去。
不要!林悠悠推开他怀抱整个人惊恐的朝着地上蹲去,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唇色发紫脸色惨白。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求求你们饶了我,我还是清白之身,饶了我……曲成仁一时间有点懵了,他,什么也没做啊!林姑娘?林……林悠悠惊恐的看了他一眼,晕了过去。
窗外,一抹身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迅速朝着最里面的房间奔去。
他闪身而入,敛上房门。
怎么样?顾逸玨低声问,手一下一下轻拍着熟睡的上云忱。
启禀王妃,那黑衣人十之八九是林悠悠无疑,但她忽然晕倒,曲门主于心不忍,两人……两人……暗一微微低头,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顾逸玨不在意这个,反倒是曲成仁,他那人别看对江湖之事了若指掌,可面对女人白纸一张,熟悉的人面前更是直接不带脑子。
他若想说,就顺着他问问,他若不想说,咱们就当不知道。
是。
暗一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想不到王妃看似柔弱,随时该被王爷疼在掌心里的人,竟这般有主见。
王爷果真没爱错人。
暗一悄然退下,顾逸玨轻松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如玉的手指落在上云忱的额间,那一枚闪着乌泽的猫眼玉在指腹下泛着丝丝微凉。
他俯下身,轻柔的吻落在他玫瑰色的唇上,指尖穿过他丝绸般的长发,用力一捏,拆下银链的卡扣。
猫眼玉随之脱落,他抚摸着这块玉,眉宇轻皱。
忱哥哥,你……不会怪我吧?他薄唇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将猫眼玉重新挂在自己的颈项上,与锁骨间的烙印重新吻合。
也不知上云忱梦到了什么,砸吧了两下嘴,脑袋朝着被子里面拱了拱,像只耍懒的猫儿。
顾逸玨轻笑一声,解下外衫,拉下床幔,轻柔的吻从他的发间慢慢滑落。
别闹。
上云忱傻乎乎的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顾逸玨尖尖的虎牙在他的指腹上轻轻一咬,熟睡的人不悦的被疼醒。
玨哥哥~目光哀怨,小嘴微嘟。
忱儿,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他声音轻柔,充满魅惑,一笑间犹如雪莲绽放,让上云忱彻底看傻了眼。
顾逸玨在他的唇上浅啄了下,坏坏一笑。
就看到面前的人双眸陡然睁大,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脸颊瞬间染上一片绯色。
玨哥哥,你……你怎么这样?他害羞的想躲开,可又舍不得躲开,总觉得,觉得好像应该……玨哥哥,人家难受。
上云忱皱着眉,有点像找不到家的孩子,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顾逸玨看着他泪眼朦胧的小模样,心头一软,别哭,玨哥哥帮你……顾逸玨没舍得累他第二次,他怕把那个他唤醒了,否则今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此一去不知是吉是凶,但他不论如何也不想他的忱哥哥以身涉险。
翌日一早,队伍重新启程,临近晌午时正式踏入北靖国都的城门。
这里热闹非凡,他算是大开眼界,知道为何北靖国敢堂而皇之的不与他国往来。
北靖地理特殊,南有海岛北有雪山,东有牧场,西有沙疆,一切物产皆可自给自足。
且这里不论丝织工艺还有冶炼器皿,竟然都极为精致,简直就像仙人开天辟地留下的一片圣地。
一片热闹中,马车缓缓停下:诸位,宫中不可进太多人,不如请曲门主和暗一在我府中暂且歇息,如何?顾逸玨看向马车里面沉睡的人:不必那么麻烦,就近寻个客栈,王爷贪睡至今没醒,我一人同你前去即可。
夜冥岚略有不解,此次入宫最该去的人不该是上云忱么?顾逸玨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他时好时坏的,贸然前去我担心触怒了贵国陛下,你说是吗?夜冥岚觉得有道理,便没多问。
顾逸玨走下马车,将手里的一枚塔香塞进暗一手里:一个时辰后,再燃一枚。
对不起,忱哥哥,你多睡会吧。
王妃……暗一心中担忧。
顾逸玨轻笑:我能为他做的,本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