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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2025-04-02 00:44:52

傅珩身子一僵, 泠泠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他低声叹道:皎皎,你……顾玫好容易才鼓起勇气做这事, 自不会轻易放弃,她也不说话,只手上的动作不停。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停将下来,傅珩眯着眼平躺在床上, 眉目舒展, 整个人都魇足了。

顾玫下床,在铜盆里净了手, 复又从木架上扯下一条手巾递给傅珩。

一夜好眠,傅珩神清气爽, 便是军中那些粗心的糙汉子都能瞧出圣上心情很好。

圣上心情很好,但指挥作战时却屡屡失误,近日与瓦剌交战,大瑞总吃败仗,所幸洪福齐天, 总能绝处逢生,士兵伤亡甚少, 但粮草却被掠夺了大半。

瓦剌人是游牧民族,草原上到了冬季草枯水冰, 食物供给不足, 如今抢夺了大瑞大半的粮草,近三个月都不用为粮草焦灼了。

晚上篝火通明, 瓦剌士兵围着篝火跳舞唱歌, 庆祝大胜。

大汗坐于正中, 举杯请各位将领畅饮:依本汗看大瑞只傅珩一个强将,如今傅珩已死,大瑞的军队如一盘散沙,半点战斗力也无。

待我们休整几日,定要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届时,莫说西僵六部,便是整个大瑞都得纳入我瓦剌的版图。

若是以前,瓦剌人断没胆子如此说话,现在屡屡打胜仗,不免得意忘形失了分寸。

大汗开了口,旁人也纷纷附和起来,推杯换盏喝了个尽兴。

大汗是个胆大心细的,虽在庆功,却也没放松警惕,士兵分班喝酒,也不会误了事。

吴全千里迢迢赶到西疆,他是新帝心腹且手中握着督军的圣旨,行事不免乖张。

吴全不懂排兵布阵,只看输赢,现下西疆军队屡屡吃败仗,他唯恐傅玄司发怒,遂到军中敲打郑将军。

郑将军,您行军打仗多年,战功赫赫,现在怎的失了水准?圣上不是先帝那样好相与,您若不能为圣上排忧解难,那您远在京都的家人恐怕就不能如现在这样锦衣玉食的过活了。

我们都是大瑞的臣子,理应为大瑞效命,无论如何您都得守住西疆,将瓦剌人驱逐出境。

吴全软硬兼施,自认为说话很周全,没想到郑将军连正眼都懒得瞧他。

只见郑将军喝了一口茶,然后双手叉在背后,迈着四方步出了屋子。

吴全怒火中烧,他以前人微言轻,那时候被忽视也就罢了,现如今身为督军竟还被人甩脸子,他要是不给郑将军点颜色瞧一瞧,这个督军的位子也不用坐了。

吴全气咻咻出了房门,直奔将军们议事的堂屋,现下正是众位将军议事的时间,他必得当着众人的面让郑将军颜面扫地以彰显自己的威仪。

堂屋房门紧闭,屋内有絮絮谈话的声音,吴全趾高气昂推开房门,慢悠悠进了屋。

当看到坐在上首的那个人时,吴全只觉得恍若做梦,整个人都怔愣了。

他犹如小丑一般钉在原地,而后思维重回清明,这才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顿时寒从脚起,内心惴惴,恨不得缩回娘胎,回炉重造。

郑将军笑嘻嘻走到吴全面前,说到:吴督军想过来指点一二?吴全赶忙摇头,原想快些退出屋子,没想到腿脚发软,一动也动不了了。

郑将军最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有意逗弄吴全,这时傅珩开了口:把这个吴督军拉下去,削首!他的声音如山间涓涓溪流,清澈又温雅,那样好听的声音,却轻而易举就决定了他人的命运。

吴督军如遭雷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匍匐着向傅珩爬去,一边爬一边求饶:圣上饶命啊,小的也是被傅玄司所逼,所做所行都非本意。

小的虽愚笨,却也知道忠君爱国的道理,如今您尚在,小的定会效忠于您,只要您开口,您想让傅玄司那厮听到什么消息,小的就给他传递什么消息。

傅珩从小在皇宫长大,见惯了勾心斗角,最厌恶蛇鼠两端、背主求荣的小人,他越看吴全越觉得厌恶,改口道:快快将他叉出去,也无需削首了,直接凌迟!士兵叉着吴全的双臂往外走,吴全死命挣扎,原想接着求饶,没成想士兵直接将抹布塞到他的口中,他口不能言,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像冬日寒风刺穿窗户间的缝隙发出来的呜咽声,悲惨又刺耳。

忙碌了一整日,傅珩一回屋便听到了汤底咕嘟作响的声音,定睛一瞧,只见八仙桌上架着一只红泥小炉,炉子上坐着一口铜制锅子,锅子里正煮着奶白的汤。

顾玫呢,她正在洗菜,白菜、萝卜、土豆各放在不同的碟子里,另外还有一道片得薄薄的羊肉。

顾玫扯过手巾,把手上的水渍擦干,笑盈盈迎到傅珩跟前,接过傅珩手中的披风搭到衣架上,说道:快去洗手吃饭。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傅珩觉得十分温暖,现在这情形,就如同一对普通的夫妻,丈夫白日里外出奔波,到了夜晚归家时妻子已做好饭在等待。

傅珩净了手,坐到八仙桌旁和顾玫一起吃饭,西疆条件艰苦,便是顾玫变着花样做饭,也只几样菜。

顾玫喜欢甜食,在京都的时候每日都要用点心,来西疆以后几乎没吃过甜食。

傅珩看着满桌子的青绿,对顾玫道:总吃这几样菜,委屈你了。

顾玫摇头,大约是因为近日心情好,吃什么都是香的,并不觉得饭食单调。

她挑了两筷子白菜放到汤锅中,另又夹了几块羊肉放到锅子里,锅子咕嘟咕嘟滚着,热气氤氲,屋内都暖和起来了。

二人就着汤锅涮菜,从头暖到脚。

吃完饭,傅珩给顾玫披上厚厚的狐裘,拉着她到外面消食,西疆荒凉,比不上京都富贵精致,但一望无际的山麓自有开阔旷达之美。

二人沿着山路行走了一阵子,而后返回寝屋。

傅珩的侍卫知道顾玫畏寒,总将屋子烧的十分暖和,顾玫一进屋就脱掉狐裘,换上寝衣。

换个寝衣的功夫,傅珩已进了盥室。

皎皎,进来!傅珩的声音从盥室传出。

顾玫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屋,傅珩伸直双臂低声道:帮帮朕!顾玫唔了一声,踮起脚尖给傅珩脱掉衣裳,傅珩胸前的痂已然脱掉,留下一道长长的褐色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顾玫抬手,小心翼翼抚上那条疤痕,心里只觉得后怕,幸好傅珩命大,没有被瓦剌的箭羽夺掉性命。

傅珩知道她所想,低声安慰:以后再也不会了。

以后他再也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惹她担心。

顾玫嗯了一声,抬手擦掉溢出眼圈的泪珠。

傅珩低头在顾玫眉心吻了一下,低声道:我们一起沐浴!他弯下腰,轻轻解开顾玫的衣带,顾玫今日穿的是前往西疆时的衣裳,灰扑扑的,半点都不好看。

随着外衫被解开,露出里面鹅黄色的小衣。

鲜嫩的黄愈发衬得顾玫肤若凝脂,羊脂玉般的肌肤和她身上黯淡的灰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傅珩将那灰色外衫放到一侧,顾玫这样的姿色,合该生在世家大族,合该只穿绫罗绸缎,那粗制滥造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配不上她的。

屋内很暖和,傅珩的目光比浴桶里面的水还要炙热,顾玫不自在的扭转身,低垂下颈子。

傅珩垂眸,伸手去解小衣的衣带,顾玫因背对着傅珩,背上的触觉便十分敏感。

她能清楚的感知到傅珩是怎样解衣带的,略带薄茧的手触到她脊背上柔嫩的肌肤,略带酥麻,倏忽之间,她全身就红成了虾子。

衣裳被剥光,顾玫犹如一块剔透的羊脂玉。

半点瑕疵也无,美的令人心颤。

傅珩径先踏入浴桶,而后轻轻一带,便将顾玫也扶了进去。

浴桶虽阔,容纳两个人就显得逼仄起来。

傅珩靠在桶壁上,伸直双腿,扶着顾玫坐在他的大腿上,拿起手巾给顾玫擦拭身子。